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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之犹记小时-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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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请尽情拍砖。但不许说俺是受!!
作揖!
遁!!
正文 章五十七 穹窿(中)
更新时间:2012…1…18 1:12:23 本章字数:6926
“《北冥神功》……啧,你要《北冥神功》做什么?”乔易眯着眼,忽而温和一笑,却带着说不出的危险味道,“怎么,《葵花宝典》不好么?”
东方不败眼光一颤,看着水面上乔易似笑非笑的倒影,心里一突,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
“那你倒是告诉我,我现在修炼的到底是《葵花宝典》还是《北冥神功》……!”
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穹窿之下,撞在白釉琉璃上,又散入涟漪微起的药池里。
那话,从东方不败口中说出,不知怎的,疑惑只占了十分之一,那剩下十分之九,却是三分焦躁,六分不安……
东方不败不得不承认,自打第一眼看到乔易那头让他窒息的灰发,他对风清扬和半夏的话便信了七八成。
——他那样的修为……谁能害他伤成这样……除非他自己逆运功力、倒行逆施损了经脉……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冒着经脉寸断的风险传功给我?’
——这恐怕才是东方不败真正想问的、真正焦躁不安的东西。
深褐色的滚热的药汤从铜管口急急地注进汉白玉池中,荡起的微波缓缓拍在乔易起伏不定的胸膛上。
然而,胸膛里汹涌着的浪涛却压抑在沉默里。
乔易缓缓闭上眼,静默了许久,奇异地发觉心中那团火焰竟然不那么灼人了。
“……关于那次走火入魔,你还记得多少?”他淡淡地问道。指尖所扣之处的跳动,仿佛越来越急促了——那是东方不败血管的搏动,亦是他的心的蒂茎。乔易紧抿的嘴角,终于渐渐有了自然的弧度。
——那次……走火入魔……?
东方不败听到这话,耳尖不由又是一颤——不知怎么的,他头个想起的不是走火入魔时的痛苦,而是那场似梦非梦的荒唐……
“……什么也记不得了。”他眼睛死死地盯着脚下的汉白玉地砖。声音带着些微的不自然。
“不记得了……?”乔易眸光一黯,自嘲地笑了笑,“那你自然也不记得又欠了我一命罢……” 紧扣着东方不败手腕的五指微微一松,随即又牢牢地箍紧。
东方不败被那话一激,不由脱口道:“我知道你救我!”
然而,话音刚落,他自己就先后悔了——这话说得,分明与那句“什么也记不得了”自相矛盾!
“我知道……你帮我上过药……”他撇过头去,想起那一场不堪,耳尖不禁微红,却忽然悲从心来,“你……为什么要回来……我便是死了,那不是也……与你无干了么!”
呼吸立时一顿,两人之间的空气在那一瞬间仿佛都变得浓稠起来。
“……当初我救你、爷爷救你——可不是让你活着糟蹋这条命的!”
乔易强自按捺着自己要炸了似的心,带着愤怒低低吼道。声音再不复往日温和平静。
手腕痛得尖锐,然而,比起一坠千尺的心,那又算不得什么了……
他向着那颗心伸出手去,然而那悬崖却依然被十年前那一场凉极的秋雨冻结。
他想,‘若非你那般决绝,我又怎会……’
水声阵阵,如泣如喃。
东方不败眼眸中,光彩渐失。
——心底那些怨怼,时至今日,他却是再没可能说出来。
‘说出来作甚?平白惹他笑话罢了。’
他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衣袂,也不知是想拆了那绉纱,还是要拗断自己的手指。
不过,毕竟有些话,是非问不可的。
所以,到头来,他还是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话——
他说:
“风清扬说的是真的……?你把内力——渡给‘我’了?”
穹窿之下,白釉琉璃映着粼粼波光,确乎带着丝不真切的脆弱。
半晌,乔易终于寂寂地开了口:
“我若不这么做,你就是一个死字。”
每说一个字,乔易心里的火焰便蹿得又高了一分。为东方不败不知自爱,也为他自己的错,也为他自己的无能和软弱。
他说:“东方教主真是好本事,明知道那《葵花宝典》是什么东西,竟然还敢自己拍自己一掌。”
他一边说着,一边冷冷地笑起来——仿佛那样便能刺激得胸口火焰更盛一分——他此时,却是盼着那团火早些把自己烧炸了,连带着那最后的自制和冷静。
他五指掐得更紧了,低低吼道,“你倒是当着我的面儿自我了断啊!” 他垂着眼,瞟都不瞟东方不败一眼,也不知是否在强自压抑着什么。
东方不败只觉得一盆冷水当头而下,也不知是为了乔易口中那个冷冰冰的称谓,还是为了乔易近乎绝情的直言不讳……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不是走了吗!”
东方不败眼前尽是那日秋雨之中乔易头也不回的背影,心中积压已久的委屈终于再也压抑不住了,“你不是走了吗?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要回来救我?”为什么……救了我,却又自己离开……
水声仿佛更发激越了,仿佛,比之九霄云外雷公电母的连鼓相扣更能擂动人心上,那一面虚张声势的鼓。
“我以为……你不会问这些。”乔易缓缓睁开眼,其中的火焰忽然不那么骇人了,“你还是在乎的,是不是?你来见我,想问的不只是武功秘籍——是不是?!”
东方不败怔怔地被他攥着手腕,呆站在热腾腾的浴室里,那些氤氲水汽终于侵入了他的眼、他的心——那块坚厚的冰层终于滴下了第一滴融水。
“是……我要问的不止这些。”东方不败一手缓缓抚上□的胸口,从衣襟里抽出那张揉得不成样子的密函——乔易放在盒中的那张纸。
“——你倒是告诉我,这是什么?”他暗运内劲,把那涂了蜡的纸平平地掷到乔易眼前的水面上。
“——如你所见。”乔易拈起了那封密函,目光落在其左下角处“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的印鉴上,“昨日,你那便宜徒弟给我的。”
“一面之词,我不能信。”东方不败摇了摇头,收紧了微颤的十指。
“……你不信我,难不成信那个‘杨莲亭’?”乔易眼中火光一闪,寒声道,“你说——他都与你说了什么?”
东方不败心头莫名一跳,直觉地嗅到热腾腾的蒸汽中夹杂的那线危险的凝寒。
“他说——”东方不败目光闪烁了一下,不自觉地喃喃坦白道,“他是八月十六在济生堂找到我的……他说——他说我昏迷了三日……”
乔易终于也怔住了——他从未想过,原来那个小人耍的手段竟是这般明了——或者,正是因为这伎俩的“大胆”与“堂皇”,才更让人防不胜防。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他长叹一声,渊深如海的眼中,竟闪过明晃晃的不容错认的杀意。
“他说你昏迷了三日,但实际上……你只昏迷了两天——”
“你醒来的那日,不是八月十九,而是八月十八——杨莲亭布好局的第二日。”
他缓缓地转过头来,十年来,第一次直视着那双每每梦醒而失的眼眸。
心中百味,几欲盈出眼眶,凝出泪来。
……
许多年以后,旧事重提的时候,他会把昨夜的剩茶熟练地倒进水方里,再重新砌上一壶信阳毛尖,然后,在茶雾缥缈中,习惯性地把手递出去,一边让那人用帕子帮自己把指尖上的水渍拭去,一边犹不解恨地埋怨说,当初那都是你的错,你不该跑回京城给那臭小鬼当苦力……
再然后,等他滴滴嘟嘟一篓子陈年旧怨诉了干净,那人才会安抚地掐掐他的指尖,点头说是,说我当初真应该杀上黑木崖,说尽管我为了救某个呆子差点儿搞到多走几步路就经脉寸断而亡的地步我也不应该放手离开,留那个呆子孤身一人、上当受骗……
再再然后,他听到这话,不免恼羞成怒小骂一句来遮掩内心的悔愧。然而,手指却会皮厚地、安安稳稳地赖在那人清凉干爽的手心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那人掌心的柔软……
然而,在弘治十五年三月中的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无论是他,还是乔易,都没可能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候,做到全心信任、心平气和。
……
蒸腾的水汽再怎么热,也热不透冰凉的汉白玉石板。
滚在一边的那个裂开了缝的瓷盅,忽然有了存在感——至少,在他心慌意乱的时候。
“我怎么可能再信你……”
东方不败恨恨地回应着乔易告诉他的“真相”。然而,他斜盯着那条裂纹的眼里,尽是一片兵荒马乱。
他却是忘记了,自己的手腕还被乔易牢牢攥在手心里——便是乔易看不穿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慌乱,乔易也能摸到他越跳越急、越逃越乱的脉。
“……你到现在,还以为是我设下的陷阱?”乔易心中火光大起,攥着东方不败手腕的五指又是一紧,“你到现在,还以为我想杀你?!”
东方不败呆呆地盯着那瓷盅上蜿蜒扭曲的裂缝,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也“卡泵卡泵”裂了开来——又惊又慌,又怕又乱。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生怕一个没忍住又对上那人如矛如剑的扎心的目光。
正恍然失神间,手腕连带着手臂突然又是一痛,下一个瞬间,他的双膝已然磕到了汉白玉池沿儿上!
——原来,方才乔易竟锢着他的腕子,五指发力,向下猛然一按!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体内真气被吸住了一样往下直涌到中都穴!那力道来得太猛、太措手不及,直压得他双膝蓦地一重——他还没回过神来,便歪了重心,“啪”地一声跪倒在药气翻滚的浴池边了!
“啊……”直到双膝磕在了冰冷坚硬的汉白玉池沿儿上,他才回过神来——然而,不待他后知后觉地想明白自己的真气怎么会听乔易的使唤,一片压抑的阴影便带着“哗啦”的一阵水声盖住了他周身的光线——
他的心脏那一瞬间停跳了。
他只听到,那个清清冽冽的染了火光的声音从他耳后、居高临下地传来——
“我以为,杨莲亭那样拙劣的陷阱,你十年前不明白,十年后也该懂了……”
“然而,好像的确是我错了……”
“你根本……就是不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离开前最后一更,接下来就拜托存稿箱君了。
谢谢飞鸟飞羽卿卿的票票QAQ
一直以来都承蒙照顾了~!~~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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