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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辞-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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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姑娘是上游妓院的头牌姑娘,可怜见儿的,小小年纪就流落在外,以前也算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唉!”翠娘看见洛水略带些酸楚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在自伤身世,连忙对福子解释了一番。殊不知洛水正满心牵挂着心头的人,丝毫没将他们的对话听入耳中。
*** ***
时光如水,小小的渔家小院中,却也仿佛隔绝了时间,不管外面闹得如何波澜壮阔,这里却自有一片安宁祥和。
不知不觉的,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洛水静静同张氏一家住于一檐,自己养伤,外加为张乐医病,有时也会做些刺绣来补贴家用,日子竟也过得极为平静。
张乐此时已能下地行走,只不过双腿仍旧是有些疲软,不能在地上站得太久。
午后的阳光温煦,张乐手中拿着簸箕,将鸡食倒入鸡圈之中,行走如常,丝毫看不出十天前她竟仍在床榻上徘徊,生活无法自理。
洛水在一边看着,见她恢复得还不错,也便放下了一颗心。
她自己的伤经由这段时日却也好得差不多,基本上不再疼痛,想来再过几日便能大好。
“洛妹妹,明儿个我们全家要去趟市集,你要跟着去吗?”张乐喂完了鸡,帮马铲些草料,忽然笑着对洛水说了一句。
“哦,好啊!”洛水微微点头,刚好她也要听一听现在赤壁的战况究竟如何了。
“对了,姐姐你们这里有没有通晓时事的人?”洛水想一想,还是决定向张乐打听。
“妹妹问这些做什么?你要找人么?”张乐有些奇怪地将她打量一番。
“不是的,我只是——呃,我只是想找一下自己的家人,毕竟已经分别这么久了,我只想知道家人们是否还能有条活路。”
“哦,原来如此!要说世外高人么,我们这里确实是有一个,只不过他极少见客。”张乐想了一想,忽然笑着说了一句。
“太好了,谢谢姐姐!”洛水心中总算燃起了一丝希望,至少——她也得打听一下曹植如今的境况。虽说按照历史他不能死于现在,但她心中毕竟还是有些担忧。
“哎,洛妹妹,你在想什么呢?”张乐看见洛水有些出神的模样,连忙顺着她的目光往前一看,忽的又笑出声来:“我说呢,原来是在看哥哥啊!要说哥哥的条件也不错了,手里有一条渔船,人又强健能干,跟了他,你至少还能一生衣食无忧——”
神手巧医病(下篇)
洛水越听越不对,连忙将手掌一竖:“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看你哥了?”
“当然是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看,他不是正往这方向走过来么!他走过来,你又用这种眼神看他,傻子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张乐却是理直气壮的想要给她“做媒”。
洛水这时可真是哭笑不得了:“说什么呢,我早有喜欢的人了,我对他无意!”
“果然是读过书的人,说出的话也是字字句句不离感情。现在这种时候,有个温饱就不错了,你还谈什么情绪,唉——要是我的话,我哥这么好的条件,我早就嫁了,怎么会让给你?以后啊,我一定要让我的孩子当大兵,上阵杀敌,多风光!”张乐却满脸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洛水怀疑她眼中都要蹦出桃心来了。
张福走得近些,刚好看见洛水那一副无奈样子。张乐见着了,连忙识相的退到一边,将洛水一人剩在那里。
“洛姑娘,你们女孩儿家都喜欢这些,我今天捕鱼刚好捞到它,你带了它肯定好看——”张福看见洛水探询的眼神,结巴了半天,总算说完了一整句话。
洛水第一次被人直接了当的送礼,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心中颇为尴尬,却也只能淡淡的瞅着他,不接过,也不拒绝。
“嗳,洛姑娘,我知道你是怕我嫌弃你的出身,没关系,你心眼儿善良,人又聪明,我怎么能嫌弃你呢,接着吧,将来我一定要风风光光的把你娶回家!”张福看见洛水此等模样,很明显的误会了她的意思,硬是将洛水藏到身后的手给扳过来,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
“呃——”洛水实在没法当木头了,连忙出声欲解释,没想到张福见她没有拒绝,贼胆竟然大了起来,径直将她拉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哎呀,你别碰我!”洛水这才反应过来,闪电般后退,看见张福惊讶的脸色,连忙将手中的东西看了一看,笑道:“张大哥,不是我不喜欢你,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当初我和他一块儿长大,没想到家中变乱横生,我与他天各一方,恐怕是此生再不得见了!”
说罢,她便径直将那块颜色好看的粉色石头放在他手中,尽力释然的笑了一笑,无视他的脸色,匆匆忙忙地走了开来。
“没关系,我等着你!”张福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她却当真是哭笑不得,外加疲惫不堪——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曹丕的正妻吧,这种鬼话,谁能信?
*** ***
第二日,洛水便随着张家众人前往巴丘的市集。
一路上张乐却是颇有些激动,拉着洛水的手臂说个不停。洛水只是毫不在意的敷衍着,心中却恹恹的提不起一丝兴致。
张福在前面赶着车,目光不时在洛水身上游移。
洛水只作不见。
这一回,就连张喜和翠娘夫妇都看出了张福的不对头,看到洛水的模样,却颇有些神秘的笑了一笑。翠娘凑到洛水的耳边小声说道:“嗳,洛姑娘,不是我说你,我们老两口儿到现在还没见福子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呢!以前卖鱼老王家的闺女都没这样儿过——”
洛水此刻真真是哭笑不得,百口莫辩,偏生眼前这两人都是她不愿得罪的,怎么办,难道……说自己不喜欢男人?
“哎呀,翠娘您可别误会,福子人挺好的,可我早有心上人,实在是不能答允他!以前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未婚夫婿,哪晓得家里竟横生这番变乱——唉!”洛水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声,却看见翠娘眼中闪过一丝莫测,她本人却没有多说,只是悄然坐到了一边。
“唉,洛妹妹,我爹娘可是挺中意你呢,你人又好,嫁了我哥也算是一对好姻缘,你怎么就把着以前的回忆,说什么都不放手呢?”张乐看见翠娘的脸色,忍不住劝起了洛水。
“你哥喜欢我,又有多少是因为这张脸呢?”洛水叹息一声,不愿再说谎骗人,也不管张乐是否明白,只是静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这里面的东西,他又知道多少——曾经有一个人明白过,体谅过,安慰过,那个时侯,我心中不再寂寞——只可惜,像他一样的人,这世界上又能有谁?”
“妹妹,你在说什么啊,我——我不懂!哎呀,我只知道我哥喜欢你,这心是真的,难道这还不够吗?”张乐明显是没有听明白洛水的心中所想,只是自顾自的给他俩牵着红线。
洛水闻言,只是笑了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 ***
巴丘的市集很是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或负重,或摆摊卖唱。甚至有几处算卦测字的,只是静静地打着大幡,半闭着眼睛,也不说话。
到了地方,张家众人立刻在街边摆起了卖鱼小摊。
洛水站在一边,不知道怎样帮忙,便也只有在一旁看着。不曾想她这张脸杀伤指数实在太高,所有路过的行人全都移目于她,不少人更是路都忘了走,只差扑上前了。
下次出来,应该带条面巾了!
洛水在心中腹诽一句,对那些或好奇,或炽热的目光视作不见。
张乐很快便发现了洛水的用处,连忙将她拖到鱼摊前。
“哎,洛妹妹,你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坐在这儿就好——对,就这样!”
洛水马上反应过来她打的如意算盘究竟是什么,却也不点破,只是怡然自得地坐着,看着张家兄妹忙里忙外。
果然,她一坐在鱼摊前面,摊前的人即刻便排起了长队,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探头看她,鱼摊的生意更是好的翻了番。
张家四口人收钱收得笑开了花儿,洛水只是静静地帮他们打着包装,也不说话,只是悄悄用目光观察着身边的人,免得自己的身份漏了底。
*** ***
卖完了鱼,洛水便开口问道:“你不是说这里有通晓时事的人吗?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哦,就在那边小楼上,你看……”张乐伸手向上指指:“不过他总是在门前挂个不知是什么意思的东西,说把那个解出来才肯见人!”
“哦,明白了,我这就去看。”洛水点了点头,想来这位隐者便是有些类似于陶渊明,诗酒会客的人物,当下便举步向前走去,打算先去会一会他再说。
张家四个人目送她走到门口,在那块写有入门题的木牌前怔了片刻。
接下来,十数天来一直没有太大感情波动的女子,却陡然间如同痴疯了一般摘下牌子,抓起一旁备好的笔墨,举手便写。
不出片刻,便有一位书童模样的人从屋内走出,恭敬地将她手中的答案拿过去。
紧接着,不过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小屋的门豁然洞开,依旧是先前那个小书童将她迎入屋中。
市集中的所有人全都移目此处,皆是难以置信竟有人答出了那道问题。
众人皆知,这位神秘人来这里停留了不过个把月,却每日里只守着门口一块牌子,以及一道不知所云的问题。也有好事者随意应答一句,却被书童毫不犹豫的赶出去。
少顷,同样的牌子又一次被挂到了门口,带着刚刚填上的答案。
其实那道题目并不难——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请接下句。以现代简体字写就。
尔独何辜限河梁(上篇)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
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
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
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桌上的宣纸上,一首新诗静静而躺。笔迹已干透,只留一阵隐隐的墨香。
这首诗通体七言,这是父亲和弟弟从来没写过的,甚至——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将它写出来,仿佛那手中的笔并不是自己的,被人控制了般,并未加构思,它便径直由脑中苏生而出,洋洋洒洒的铺陈在纸上。
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这首诗似是为她而作,却又不尽然是。
她不应是这副模样,我想……她可以开朗,可以笑容如春风,可以调皮,可以生出一堆新奇想法,可是——不能有这等倔强。
*** ***
许多年前,袁府中堂。漫天战乱之中,她静静仰起头来,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子,灿烂如星光。
她就是——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啊!那双璀璨中流离国色的眸子,让我寻找了十八年,等待了十八年,可是……她的眸光中,含着的,却是恨意。
是否有一时,我曾与她错身而过?那个时侯,我只是残忍的放手,空留一生遗恨?
这一世,我是注定为君,为帝的人。我不仅要把握住自己指点过的江山,也要将她牢牢的锁在自己身边,让自己没有怨恨,没有后悔……
所以,想都不想,我便向父亲求她。
我要得到她,她只能是我的,那一丝明丽笑颜,只能因我而绽放!
父亲的眸光中有犹豫,有悔恨。然,他却依旧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颔首,答允了我与她的婚事。
谈论这些的时候,我的弟弟曹植也在身边。听闻我之言语,他只是微微叹息着,依旧带了少年青涩的脸庞,流转出的神色,却是真真切切的同情与怜惜。
我这个弟弟一向最能体会别人心意。他定是看出她心中的恨意,可是——她的才能,她的容貌,又有哪一样,能够让我就此罢手?她注定是属于我的东西,不管在何时,不管在何处……至于恨,女人而已,过不了几年,必定服帖顺从。
有美一人,婉如轻扬。知音识曲,善为乐方。
她会弹琴,除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四弟弟之外,她的琴音再难有人比拼。只是——她的琴声中,为何总是带着一丝杀伐,一丝凄楚,恍若离群的孤雁,哀鸣阵阵,又或是金笼中的鸟儿,折了翅,再无法飞翔。
每逢了这等时候,我便只是默默离去。
我说过,她只能是我的,所以,纵然是折了她的翅膀,我也要将她留在身边,慢慢将她调教成自己需要的模样——那个,深存于我梦中的模样。
我未曾料想到,她竟是如此的倔强。她的眸子,没了其余女子的柔顺与恳求,有的,只是固执与坚持,看模样,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高风亮节。
不过,娶了她之后,一切便都好办了。
我又错了。这个女人的出现,竟是在不经意间改变了我对这世间的看法。
犹记那新婚燕尔,她穿一身玄色嫁衣,垂挂了长长的轻纱,素颜影影绰绰。
她跌倒,轻纱摔落一旁。
我自不停敬酒恭贺的人群之中移目于她。她脸上画的妆厚重不堪,几乎将整张面庞破坏殆尽,只那一双眼睛,清澈美丽一如昔时。
紧接着,我看见她迷茫的伸出手来,满含着第一次流露出的脆弱与无助。那一刻,我放下手中的盏,脚步刚刚挪动,便生生收住。
另一只手已代替我轻扶起她,那是四弟,他依旧是一副平静的表情,唇角隐含微笑,只是随手将她扶走一段路程便将她交到了女婢手中。
可是,那个场面,我却说什么都看不顺眼。她是我的,别的男人不可以碰她,甚至——连看看都不行!我要将她珍藏于怀,除了我,谁都不配拥有……
当天晚上我便找到了四弟,警告他,今后莫要与她来往。
不曾想四弟只是轻轻一笑,缓声道:“大哥何必这样不放心我,甄姊姊人很好,我只是有些同情她罢了,你又为何如此担忧呢?”
听闻此言,我怔愣良久,却忽的想到眼前少年年龄尚不足十五,对男女情爱之事,又能通晓多少?
心中当下便有些好笑之感,或许,这只是我的错觉吧!这个只喜欢吟诗风月的弟弟,说到底也只是个孩子——
至于她,她依旧恨我,我可以等。若是得到了她,以她的智慧与谋略,甚或是那奇准的直觉,便足以胜过千万雄兵。我要让她心甘情愿的顺从于我,依附于我。我想,这一天不会太远。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着她,也不欲细想此事。比起我心中的理想,女人的位置,并不甚多。
可是……这个女人,这个离经叛道,从不按规矩行事的奇异女子,竟完完全全的出乎了我的意料。新婚之夜,她平静地与我谈条件,恍若今日出嫁的人并不是她,她只是在为自己谋一份安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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