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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如风(女尊)-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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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静苑一言不发的,从皇上怀中抱过如风,径直向太女东宫走去。哼!都舍得打了,还要带去寝宫装什么好人?
夜将明时,一阵骚动响起。
不多时,绿衣如一阵风冲入,一把摇醒如风:“小公主,出事了!”
这样惶急的声音,与绿衣平素的作风太不相符,如风睁开眼睛想说笑几句的,却被绿衣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衣衫上血迹斑斑,满脸大汗。
从床上翻起,“怎么了?”
来不及说明,绿衣拖着如风就往外走:“小公主,骊国的行宫,出事了。”
太女姐姐不在,整个东宫,人人行色匆匆,心下一懔,如风也顾不得细问,忍着背部伤痛,向宫外掠去。
远远的,就听见刀剑之声,如风心下焦急,一眼扫到伽衣扬起的弯刀,对面的,俨然是完颜珞琦。拔下发间玉钗,弹指震去,伽衣刀被弹落的瞬间,如风刚好奔到完颜珞琦身边。
完颜珞琦只着里衣,一脸的惊惧,看见如风,满脸惊惧霍然变成焦急:“不是我,如风,你要相信,不是我。”
伽衣曲膝跪下:“小公主!”,居然喘着气泪光隐隐。
缘散如水(五)
看着床上那个人的时候,如风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在一处,心,冷得发疼。
房间里,弥漫着欢爱之后的气息,掉落的衣裳,凌乱的床帐,处处彰显情欲的暧昧。
那个人静静的躺着,似乎已经没有呼吸。如风一步一步的挪过去,俯下身来,连着被子将那人拥住,那人的身子微微的瑟缩,如风贴在他耳边唤道:“是我,柳月。”
抱着柳月走出来,明明天还未大亮,如风却觉得光线刺眼,灼得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清楚人影。
太女姐姐的声音清晰传来:“完颜珞琦,公然污辱我惠启公主近身小侍,既无诚意讲和,又何必假惺惺作态。这屈唇,我惠启必将在沙场上讨回。”
有人拉住了她:“你相信我,不是我。昨夜我喝多了,回来床上就躺着这么个人,酒意上冲,我就,我就……。我也是今晨才发现他是被人下了药的,如风,如风!”
如风努力的睁眼,终于看清了面前一脸焦急的人,是完颜珞琦。顿住脚步,如风看看怀里的人,苍白得不带一丝血色,露出被子的脖颈上,红痕斑斑,如风茫然四望,喃喃的叫了声:“姐姐!”
太女飞身过来,扶住她,眼底是深深的痛惜。如风就是因为这个青楼男子,才导致和纳南家彻底的绝决,如今柳月受此污辱,如风心底该是怎样的伤痛。这骊国,着实可恶,明着求和而来,却处处咄咄逼人,把惠启王朝的颜面污辱得彻底。她和母亲,只是不想百姓再受战火之苦,才愿意讲和,可不是怕了骊国那帮混蛋。
如风抬起头看她:“姐姐,我相信她。此事待后再查,你不要,误了大事。”
“风儿?”太女怔住,有些意外。
如风闭了闭眼晴,完颜珞琦在骊国的状况,她非常清楚。此次求和不成,完颜珞琦绝对不是赢家。更何况,于情于理,她相信以大王女的心性,绝对不会如此行事,深深吸气,如风重复道:“姐姐,我相信她。”
完颜珞琦拉着她衣摆的手,颤抖着。如风没有再看她一眼,抱着柳月,向门外走去。完颜珞琦没有松手,一使劲,衣帛撕裂之声响起,一如她心中,刀割的疼痛。
“小公主,柳月他,蜷成一团,我没办法替他清洗,想使劲,又怕伤了他。”绿衣垂着手,低声道。有些担心,小公主平静得近乎诡异,没有愤怒,也没有伤心,就连吩咐他替柳月清洗的时候,也嗓音平淡得一如往常。
如风的手指轻抚着桌面,没有说话。半响,如风起身,向内室走去。
浴桶很大,烟雾缭绕,柳月抱成一团,缩在一侧。如风合衣跳入水中,拥住柳月,身体很孱弱,如风模模糊糊的想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抱过这个身体了。不管有着什么理由,她有时候,是不是太残忍了?
“柳月,如果我说过去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你会不会抛弃过往,重新活过?”如风轻抚着他的背,试图让他的情绪慢慢舒缓下来。
柳月没有反应,只闭着眼睛。
如风继续说道:“所有的过去,我都不在乎。真的,柳月。”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抄着水缓缓滑过少年的背脊,手臂。最后,如风轻叹:“柳月,如果我没有把你带回来,是不是比较好?”
睫毛一颤,泪珠从眼角涌出,柳月,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水,可以清洗掉表面的灰尘,可是那些留下的印记,身体上的,心灵上的,又该怎么样抹灭?
如风静静的坐在床边,守着柳月,想等他一句话,一个眼神,可是,终归无言。绿衣来来去去几趟,如风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最后,来的是伽衣:“小公主,校场之上,三王女摆下囚凤阵。”
如风转过头来:“纳南玉书呢?秦简呢?他们二人不能破的,我去了也是同样结果。”
“可是公主,囚凤阵中士兵,个个衣着丝缕,身形游动之时,肌肤立现,两位公子,根本连观察阵形也做不到。”
囚凤阵,囚凤阵,又是专门冲着她来的么?如风低下头去,口中苦涩之味愈浓。
安抚的朝高座之上的亲人笑笑,如风围着阵法转了两圈。
“小公主,刚刚秦简摆下的阵法,对方也没有破解。所以就算我们破不了,也没关系,平手。”伽衣在旁小声道。
如风没有答话,这个阵,她从没有见过,或许,她也根本没有能力来破解。风吹动她长发,呼呼作响,“完颜里,如果我破了这个阵,你是不是会更加信服?”
完颜里看她一眼,嘴角噙着神秘的笑意:“公主殿下,您能破囚凤阵,完颜里心服口服。”
如风的表情太平静,秦简心底却涌上了深深的不安。怔忡间,有人从身后走过,一张纸条塞入手中:“如果一刻钟她没有出来,进去救她。”
心中一紧,秦简抬起头来向那人看去,依稀是骊国人的装束,却不认识。惶然中突然对上完颜珞琦的视线,似乎有些明白了。手握得更紧,视线牢宾的锁上了场中那个女子的身影。
如风站在入口处,那囚凤阵里的气息寒冷却柔和,隐隐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
是不是此事一了,所有的纷乱都可以平息?如风几乎是面带着微笑跨入阵中的,纷繁的变幻间,如风冷静的观察着,飞快的计算。
这种阵法,也值得拿出来现么?如风冷笑,步履坚定的朝乾位方向走去,却猛地脚步一顿,眼前,是风和日丽的画面:
宁远飞快的跑着,手里的风筝飞得很高,老远的向她奔来,“快,牵住,顺着往前跑,风筝就不会掉来了。”她不敢跑快,却欢天喜地的接过来迎风快步走着,不小心被草地上的什么东西一绊,惊叫着向滑倒。叫声未落,女已经被一个怀抱稳稳的接住,宁远喘着气,宠溺的叹息:“笨蛋啊笨蛋!”她甜甜一笑,反手抱住了他。宁远的眼里,是细碎的波光,热气靠近,他浅浅的吻住了她。
心跳得厉害,她推了推宁远,咕哝道:“哥哥在看!”在宁远低低响起的笑声里,她缩进了他的怀抱。
如风的心突突的跳着,努力往预定方向走去。
画面一转,是宁远搂着随风姐姐,看着她的时候,语调冰冷:“是,我从来不曾爱过你,从来不曾。”
如风用力的按住心口,那里面一荡一荡纠结的疼痛。
“我不爱他了,我已经不爱他了。”如风默念着,心痛却愈演愈烈,口中却突然尝到腥甜,一抹殷红溢出嘴角。
如风一口咬在手臂上,想要藉由身体的疼痛来摆脱这画面,努力的向前走着。
眼前,却又浮现出奇风二哥的身影,他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床铺,他的笑容却绽放得温柔:“我,司徒奇风,以司徒家族之咒,愿受日日夜夜烈火焚烧之苦,换司徒如风异世重生。”
心神俱裂,一口鲜血喷出,如风趴倒在地,浑身无力。
原来不管怎么样努力想要遗忘,这都已经成为她灵魂深处的伤痕,是她终生都无法摆脱的心魔。
爱吗,自己则会样自私的女人,怎么配得到?
恍惚之中,映入秦简焦急的脸。其实这个男人,换一个时空的话,不知会倾倒多少女人。
如风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秦简,三步,乾位,后退……。”
当秦简抱着如风跨出阵外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如风嘴角还在不断溢出的鲜血。太她姐姐向她奔来的时候,如风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无比:“三王女,这阵秦简已经破了,所以你输了。但是,你也赢了,因为我,的确心魔难除。”所以再不能得到幸福。
缘散如水(六)
完颜珞琦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她面前,轻轻舒了一口气。看向女皇,拱手,“两国的切磋,到此为止,骊国的和书,完颜珞琦献上。”
如风已经无力去听后面的人再说了什么,心弦一松,就要沉沉睡去。
“小公主。”有些不忍,可是秦简仍然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刚才绿衣来报,柳月不见了!”
困意顿时散去,如风睁大了眼睛,看向秦简:“他不见了?”
点点头,明显感到怀中的人身躯微颤,秦简心中一痛。此时此刻,她应该再休息一下才对,虽然不懂医,却知道她刚才心神俱伤。
看看上方与众人议事的皇上,如风闭了闭眼睛,“秦简,放我下来。”
秦简一愣,半响,方才轻轻将如风放下。
双脚着地之时,喉头一甜,如风将头埋在秦简怀里。秦简只觉得胸口滚烫的濡湿,心下大惊,却听到如风低声道:“带我离开,不要让太家发现,只须让大家以为我是累了去休息。”
秦简抱起如风,快速却小心的往场外奔去,太女一个示意,伽衣就拦在了面前。
如风的脸藏在怀中,秦简略显急促的解释道:“小公主有些累了,我先带她回宫。太女殿下,可以稍后来探。”
伽衣看看如风,很安静的躺着,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向太女殿下点点头,让开了身。
太女放下了心,随即转过头来与一众大臣商议和书。等到审视完毕,看双方交换完国书,太女才伸手揉了揉脖颈,嘴边露出微笑。不多时有侍卫飞奔而来,在伽衣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得伽衣脸色大变,几步跨到太女身侧:“殿下,柳月爬上了观月阁,小公主已经赶过去了。”
脑袋轰的一响,太女打翻了面前的酒杯。观月阁,那是皇宫最西边的高楼,平时登高可以俯瞰整个皇宫,楼下,就是护河。
几乎不敢再想,甚至没来得及解释,太女已经从台上跃下,直往观月阁而去。
她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如风已经登到了楼顶,绿衣神色焦急:“柳月坐在栏杆上,不准人靠近。只有小公主和秦公子上去了,我们不敢妄动,怕刺激到他。”
且静苑急得团团转,一掌挥向旁边的水池,溅起水花无数:“不是说心魔什么的吗,那不就是说她爱的是纳南玉书,这么个青楼小子,爱死不死,她冲上去干什么?万一那人一心要死,又满怀不甘,把她扯下去怎么办?”越想越心惊,转头吩咐道:“不行,绿衣,马上给 叫人上去,把小公主弄下来。”
绿衣抬头看着,喃喃道:“殿下,来不及了。我们还是等着吧!”
且静苑一抬头,一颗心差点没跳出来,因为如风也坐在了栏杆上,双脚掉在栏杆外,似乎风吹一吹都要掉下来。
此时的秦简,满眼血红,眼睁睁的看着,如风爬上了高楼的护栏。刚刚一上来,如风就点了他穴道,此时此刻,竟然不能再移动半分。
柳月看着如风,泪水一颗一颗流出,掉落半空,再无痕迹。
如风却没有看柳月,只专注的望着地面,忽然宛尔一笑:“柳月,你知不知道,死亡是什么?要是死了,就代表永远的结束,没有办法后悔,没有办法重来,所有的遗憾和不甘,统统归于尘土。”悠悠叹息一声,“多么可惜啊,要是死了,就再也看不到爱的人,看不到他们幸福,看不到他们痛苦,还有好多好多来不及为他们做的事,却再也做不到了。还有,伤了自己的人,还没有问清楚原因,不知道他们后来是不是后悔了,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遗憾啊,再也没办法知道。”
柳月捂住耳,使劲的摇头:“可是我活着,也有那么多遗憾和不甘。伤我的人,始终提醒着我的痛苦,我活着做什么,做什么?”
如风看着远方,眉眼之间,是深深的倦色:“柳月,你走吧!”
柳月猛地停住,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如风。半响,泪水掉落得更厉害,“是啊,是该走了,清白之身的时候,公主尚且不屑一顾,更何况如今残花败柳。是该走恶劣啊!”似乎自嘲的一笑,身躯微往前倾,就要往下跳。
如风转头,叹道:“你走吧,去你真正爱的人身边。”
柳月脸色一变,惊疑不定:“你?你说什么?”
如风把视线掉回远方,神情萧索:“很抱歉,没能让你爱上我。所以柳月,你离开这纷扰吧,去你爱的人身边,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在乎你的过去。更何况,那样的伤痛,本就是 为爱 而付出的代价。”
柳月嘴唇剧烈的颤抖着,手指慢慢捏成拳。闭上眼,深吸恶劣一口气,再眼开眼时,脸上所有的不甘和苍白都收去,只余下深藏眼底的几许悲伤,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发现。
“ 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的声音平静低沉。
从来都以为柳月是楚楚可怜的,没有见过他这样沉稳,如风看着他,几乎有些欣赏,淡淡一笑,如风仔细回忆:“那场瘟疫的时候,我和连青在后山采药,一条大蛇出现吓了我一跳,害我跌倒在地。可是倒地刹那,我闻到恶劣佛缘草的味道,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最近在哪里闻到过。好奇之下,我随手抓了两把往嘴里塞,想要再确认,却始终没想起来。后来阴差阳错下救了纳南晴钰,我才忽然记起,在大哥带我离开骥山营的前几天,也就是瘟疫爆发的几天里,你每晚给我沏的茶里,就放了佛缘草,还有我之所以想到要用里罗叶浸泡衣服,来给晴钰宁神静气,也是你每天老是说我睡不好,给我泡茶喝的。其实我很感激,你没想要我的命,却也恰恰是你的善良,让我起了疑心。”
柳月一叹:“却原来是我的好心,反而出卖了我自己。”
如风低头:“那时候我虽然怀疑,却并不肯定。直到后来,纳南家阵法被破,才让我开始确定,要是骊国早就有破阵的高手,那么不可能纳南家能纵横这么多年不遇败绩,怎么会这么凑巧,突然之间就破了。我曾经因为无聊,在寝宫里画过纳南家很多阵法,并当游戏般一一破解了,虽然立刻都被我烧掉,但是你,是唯一见过那些图纸的人。”
柳月恍然,“所以,后来你和秦简研究阵法的时候,只要看到我来就立刻收起。你潜去骊国时,因为骥山营有行动,所以让绿衣以保护我由提前把我带走。”轻轻一笑,却比哭还难看:“可怜我当真以为,你是心疼我才那样做。”
“我是真的心疼你,柳月,明明爱的另有其人,却要委身于我,还要装出对我一往情深的样子,真的很辛苦吧?所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只要不伤害我的家人,我都可以放任你。”
“什么放任,那么现在呢,又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要说出这一切?”柳月似乎有些激动,变得咄咄逼人。
如风静静的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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