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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劫("四大美人"系列之西施)-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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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美人。”越女敛了敛笑,道。
原来如此,郑旦和玲珑都不过是幌子,真正差点至夫差于死地的,是这些奇怪的花草吧。
只可怜玲珑无辜惨死……那颗头颅还悬挂在我醉月阁的匾额之上……
“解药呢?”没有再多作纠缠,我伸手,道。
“姐姐的话,越女实在听不明白。”微微偏了偏头,越女微笑。
“王的解药,给我。”声音微冷,我重复道。
“姐姐你……该不会爱上不该爱的人了吧……”一脸天真,越女笑道。
我咬牙,“解药。”
“大王似乎也很重视姐姐呢,为了保护深宫中的姐姐,竟然下了不许任何接近你的荒谬旨意……呵呵……”越女低低地笑了起来,连肩都在微微颤抖。
我微微一愣,这才明白之前为何雅姬郑旦虽对我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动我半分的因由了。
我回头看向郑旦,她微微撇过头,却是默认了越女所说的话。
“卫琴呢?卫琴怎么办?你有没有这样担心过卫琴?!”越女的声音有些激动,笑意瞬间消逝无踪,她直直地看着我,眼神清冷得有些可怕。
我抬头看着她,她和卫琴之间到底还是……
“该说的,卫琴都已同我讲明白了。”看着我,越女平静地道,“卫琴为了躲与我的婚约远赴齐国征战,卫琴为了你可以连性命都不要,你呢?你可以为他做什么?”
“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付出生命,我承担不起!”心里微微一疼,我扬高了声音,“解药给我!”
“你竟然可以讲出这样冷血的话来?”越女有些愤恨地看着我,“你到底有没有眼泪!”
“你们有什么恩怨,之后再算,解药给我。”郑旦走上前来,挡在越女的面前,伸手道。
“你们是怎么了?夫差死了,你们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啊?”越女看着我们微笑,“还是……你们跟本已经忘了越国,忘了你们身负的使命?”
“哼,越国?使命?”郑旦冷笑,“别说那么可笑的话,玲珑的头颅还在醉月阁上悬着呢,唇亡齿寒,若当初我真听了你的话,拿了那瓶药去毒杀夫差,今天那匾额之上,挂着的,便是我的头颅了!”
“为国牺牲本来就是你们的职责。”越女开口道,“当年一场携李之战,若不范将军文大夫一场奇谋,若不是成百上千的死囚纷纷在敌军面前自刎殉国,越国早已亡了。死囚尚能如此,你们倒不懂这护国的道理了?”
当年吴王阖闾趁勾践刚刚登基,国力不稳之时,举兵攻越,幸得范蠡文种献上一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成百上千的死囚群情激昂,纷纷大呼“”一排排自刎而死,乘吴军呆愣怔忡之际,越军火速破了敌阵,最后至使阖闾伤足而亡,也从此拉开了吴越两国的战争。这便是历史上那场著名的“携李之战”。
“你……究竟是谁?”看着越女,我沉声道。越女的身份,历史从未详尽记载,只说是奇人,她,究竟是何人?竟对这些如此熟悉。
勾践尝粪
“你究竟是谁?”看着越女,我沉声道。
“姐姐好不奇怪,莫非连越女都不认识了?”越女笑道,那一声声的姐姐唤得哀怨,唤得讥讽。当初我让她唤我姐姐是因为卫琴的关系,我态度强硬地将他们拉成一对,只是如今,当越女明白卫琴心里所藏之人竟是这“姐姐”时,她的那一声“姐姐”便成了天底下最讥刺的笑话……
“我没有时间同你们慢慢算帐,解药快快给我!”郑旦似是已经沉不住气,也莫怪她,天色已晚,如再拖下去,夫差命在旦夕。
越女微笑,没有理会郑旦,只是兀自抬头看了看天。
那天上,残阳如血。
我微微抿唇,正要开口之间,越女却是先行开口了。
“时间到了。”笑,越女道。
“什么意思?”心里突地一沉,我开口,声音竟是有些轻颤。
“越女答应姐姐可拖得一天,如今……”越女看着我轻笑,眼中却不见丝毫的笑意,“……时间到了。”
唇角猛地僵住,我倏然抬头,“你……”
“你说什么?!”郑旦蓦然惊叫。
“看来你真的是很担心夫差嘛……”越女敛去笑容,没有理会郑旦,只是有些愤恨地看向我,“卫琴呢?卫琴怎么办?你有没有这样担心过卫琴?!”
我咬了咬唇,竟是心乱如麻,不想再与她与多做纠缠,我转身就要回醉月阁。
越女猛地地地上前握住我的手臂,大概是她长年练武的关系,我竟是有些挣脱不开。
“说啊,你准备把卫琴怎么办?!为了躲过那场与我的婚约,为了你,他自请征齐,人在战场,生死未卜……卫琴怎么办!”越女狠狠抓着我,竟是有些失态地大吼,那样清灵的人儿却是如此这般一副扭曲的表情,着实怪异。
“生死未卜?”我一惊,心又是一拧,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轻得仿佛会随风散去。
“前日有军探回报,前方战事突变,吴军已倾覆大半。”越女的声音有些冷。
不可能,我呆愣原地,历史上吴军第一次征齐明明是凯旋而回的!怎么可能会倾覆大半?!
郑旦没有再理会我们,红着眼睛转身便跑去醉月阁,脚步仓促间竟差点摔倒在地。
开什么玩笑?吴王不是死于此时,征齐也并非失败而归,历史明明都有记载!莫非……莫非只是因我误闯入不该闯入的时空,一切因我而改变?!
突然感觉有些寒凉,这秋,果然是深了呢。
一片枯黄的落叶从我眼前飘过,在风中飞扬,旋转,落地,归于死寂。我的心,仿佛也随那落叶经过一场生命的沦回,轻舞……沉寂。
轻轻一个旋身回扣,水袖轻扬,反手轻握,挣脱,转眼间,我已挣脱了越女的钳制,身在一尺之外。
越女有些讶异地看我,“我教你的回风剑法?”
没有再理会她,我微微咬了咬牙,转身便向着醉月阁飞奔而去,有什么液体从眼中滑过,掠过寒凉的空气,留下满脸的冰冷。
“站住!你站住!”身后,越女跺脚叫道。
我没有理会,只是拎着裙摆跑向醉月阁。
“就算你这样跑回去,也只能见到一具冰冷的尸体!……”越女的声音如梦魇一般在我身后厉声叫道。
脚步微微一窒,心里剧痛的疼痛几乎让我昏厥,有那样一瞬间,我以为自己会没有勇气再跑下去,却原来我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没有过多的犹豫,我又向着醉月阁跑去,不理会身后越女气恼的叫声。
那一刻,我心里想的竟然是……
就算是尸体……我也非要看到他!
或许,我真的完了。
一路疾跑,比起以往在学校参加运动会的速度,可是快多了。每次运动会,我都是意兴阑珊,不知道一大群人在争什么,总是能拖则拖,不能拖,垫底那个一定是我。果然人不能太懒惰,看吧,现在报应不爽了……
心口在痛,腹部也在隐隐做痛,从来没有试过会有那样漫长,但却又非走不可的路。
弯下腰喘气,远远看着醉月阁匾额上悬着的那颗头颅,仿佛是人间与地府的交界处一般,令我心惊胆颤,有泪拂过面颊,一片冰凉。
我这是怎么了,那样懒散逍遥的一个人,怎么会把自己逼到如厮境况?自在逍遥不好么?在自己熟悉的世界没有令我牵挂的人,怎么跑到这异时空,仿倒是一个个牵肠挂肚?夫差卫琴,他们的生死……又岂是我所能背负的?
只是……明知如此……明知如此我却仍是无法遏制住心里剧烈的疼痛。
喘着气,步履不稳地闯进醉月阁,却见郑旦正低首侍立一旁。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喘息声。然后……我看到夫差的眼睛,狭长的双目,正看着我。
他正半倚着榻,坐着。
榻下,是跪着的勾践。
听到我闯进门的声音,屋内的众人皆随着夫差转头向我看来。
透过夫差的眼睛,我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
发饰凌乱,花冠不整,连鞋……都跑掉了一只……
真丢人。
“大王,今日勾践可下尝大王之粪便,他日必定上食大王之心!”伍子胥皱了皱眉,似是嫌我不成体统,随即不屑再看我,转头看向夫差道。
我脑有一瞬的空白,听到这句话,我却是明白过来了。
勾践他,还是来了。尝粪么?历史上所说的尝粪一说果然真有其事,竟是用在这里了……呵呵。
背负者
野史有云,勾践为搏夫差信任,在夫差病中不惜为其尝粪诊病,且说什么自己懂得辨别四时之气,而历史上夫差也的确因此而更加信任勾践,也为最后的悲情收场埋下了隐患,只是我却暂时顾不了那么多,只是觉得蓦地松了口气,全身的力气却仿佛都被抽得一滴不剩……
下意识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勾践,他只是谦卑地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倚着门,我兀自喘着气。
伍子胥尚在进着逆耳的忠言,只是夫差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神竟是复杂难辩。
“大王……”见夫差竟是充耳不闻,伍子胥气急,道。
夫差却突然缓缓起身,不理会身旁欲为其披衣的婢女,在众宫人的惊叫声中,站起身来。
我怔怔地看着他向我走来,步履有些仍是摇晃,剧毒侵蚀了他的身体,现在定是十分的虚弱吧。
我仰头怔怔地看着他,苍白病弱的脸颊,狭长的双目中却仍是嚣张。
他有些冰凉的手抚过我的脸,然后……我脸上的湿冷的泪痕沾上了他的手。
他收回手,有些怔怔地看向自己的掌心,他的手中……握着我的眼泪。
力气已经用尽,一阵晕眩扑天盖地的涌来,下一刻,我便无意识地向后倒了下去……唉,果然还是脂肪多点比较好啊……突然有些怀念以前那个充气娃娃一样的身体了……不知哪天万一我突然回到自己的时空,真正的正主儿回到这副身体时,会不会气我把她折磨成如此德行……
不意外地落入一个有些冰凉的怀中,令我意外的……是那怀抱的主人那张略显惊惶的脸庞……
夫差的脸……也会出现那样的神情?真是意外呵……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便看到司香正坐在床沿上定定地看着我,梓若站在他身旁。
“她……她醒了……”见我睁开眼,司香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叫了起来。
“夫人……夫人!”梓若也叫了起来。
有些痛苦地皱了皱眉,唉,就算是醒了也会被他们的高分贝噪音再度给震晕。
有些无力地抬了抬软趴趴的手臂。
“夫人……你说什么?”梓若见我只是张口,却听到声音,不由得凑上前来,问。
“闭嘴……”磨了磨牙,我有气无力地道。
“啊。”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过吵闹,梓若轻呼一声,捂住嘴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我四下张望了一下,我安然躺在自己的榻上,夫差呢?回自己寝宫了?
“父王有紧急军务,等处理完了自然会过来看你的。”见我四下张望,司香一脸了然地负着手,老气横秋地道。
我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想笑,这样的孩子,真不知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
“呀,你干什么?!”司香挣扎着抗议起来。
我的手却突然僵了僵,突然双手捧住司香可爱到不像话的脸,“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放开!”见我凑那么近,司香的脸越发地红了起来,像苹果一样,可爱极了。
像苹果一样可爱的脸呢……我还用这个比喻形容过谁?
“不对,前面一句!”咬了咬唇,我有些急道。
“父王有紧急军务要处理。”见我如此神情,司香吓了一跳,老老实实不敢再挣扎了,忙道。
我愣愣地放开司香的脸,紧急军务?夫差的毒刚刚才解,身体尚是十分的虚弱,有什么军务会紧急到要令夫差不好好休养身子,非要现在处理?
“说啊,你准备把卫琴怎么办?!为了躲过那场与我的婚约,为了你,他自请征齐,人在战场,生死未卜……卫琴怎么办!”
“前日有军探回报,前方战事突变,吴军已倾覆大半。”……
那日越女尖锐的吼声突然清晰地浮现,我的手心有些发寒,司香口中的紧急军务……跟卫琴,应该无关吧。
应该无关的……
“夫人?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大概是见我脸色青白,梓若有些担忧地上前,“越女刚刚来过,替夫人诊了脉才离开的,她说夫人只是劳累忧虑过度,并无大碍。”
越女,她来过?
我微微低头,越女,她究竟又是在扮演关一个什么角色?她也是勾践安排的?
“夫人,勾践求见。”门外,有人通传。
“夫人?”见我不答,梓若轻声道。
“知道了。”我点头。
“让他在门外候着。”梓若扬声道。
我微微苦笑了一下,勾践呢,那个大名鼎鼎的勾践,竟然在门外候着?呵呵,若是梓若知道他日后的威风八面,不知又是何等的表情了……
我本有一肚子的疑问,却想不到他竟是先来找我了。
披了衣服,梓若稍稍替我梳洗了一下,便扶着我去大厅见勾践。
“勾践见过夫人。”本是坐着的勾践见我出来,站起身来,弯腰欲行礼。
“罢了。”我抬手,真要他行礼,我还真是受不起呢。
只是看他衣着已然光鲜不少,看来这一回尝粪之举果然是搏得夫差的信任的重要一步呢。原意是为了救夫差,只是如今真正得了便宜的谁,我却有些疑惑了。
“夫人身体如何了?”勾践也不再行礼,只是站着,看着我道。
勾践站着,我自然是不便坐下。
“劳君上担忧,已是无碍了。”我低垂眼帘,公式化的寒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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