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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画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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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儿慢慢的睁开眼,瞧见的不是那朴素的青绸帐,却是明黄的九龙流苏。她重又闭上眼,心中凄楚无限。昨夜他在耳边问她,为什么,她,只是无言。千言万语又怎么能说呢?这一场事情,让她弄清了心中的情结所在,却无法解得开。双丝网,千千结,纵然心中有他,但也有乡情,有惶恐,更多的是不安。去留,自己也无法决定;更何况纵使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抵得过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她本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但于此事上,却怎么也想不开了。 
  床边有响动,她转头望去,只见晴霜晴雪带了绣儿站在那里,满眼心疼。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姑娘这是何苦。”晴霜轻轻扶起,让她靠在肩上。画儿微笑,知道什么也不用解释了。 
  “姑娘放心,陛下没有罚绣儿,只是命她自今日起跟着我们。”晴雪见她望向绣儿,也忙说道。 
  “姑娘,我没有说。”绣儿知道她心里还担忧着什么,急忙告诉了她。画儿点点头,朝三人笑笑,又沉沉睡去。     
  承乾宫沉浸在了一片凄风苦雨中,圣景帝依旧在此起坐,每日里和颜悦色,只是乾清宫上朝的正殿,承乾宫召对臣工的外殿里,都添了一袭明黄的帘幕。诸多大臣们隐隐瞧见帘后的纤影,心中暗暗嘀咕,有人上谏,依旧被帝皇温和笑着问了一句“朕之家事与卿何干”,只是这次不是远调,而是当场廷杖,赶出宫去。从此再没有人敢说什么。 
  高远侍立在一旁,瞧着圣景帝坐在龙榻上,语气温和的命将奉茶的内侍带下去杖责,心中暗暗叫苦。陛下换了一个性子似的,动辄责罚宫中人,贵妃明知为何,却偏生倔强,硬是不肯说句好话,服个软,只在每次陛下责罚了宫人之后,亲去探望,道歉把脉送药瞧病,日日如此。她越是如此,陛下越是愤怒,就越是责罚宫人,天子尊严,不肯低头,画儿却是有苦说不出,穿越时空,在这个时代里,说出去谁又能相信呢?这还是个信奉“天圆地方”的世界啊!不知道时空的奥秘,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带回去,怎么能给他承诺? 
  心中的阴暗一点一点累积着,终于在那一日爆发了。     
  那一日,天气本不大好,阴沉沉堵得人心里发慌,却又不痛痛快快下一场雨,只天空几块灰云堆在那里,瞧得人烦闷至极。 
  圣景帝召问了大臣,商议了国事,听宫人回说贵妃在书房,便命内侍捧了奏折往书房里去。待到了门口,止住内侍的通报声,却听到里面传来温和恬润的语声,却是画儿拿了一本医书正与绣儿讲解医理。他越听越是恼,只在心里面冷笑,这一个多月来,她只是沉默,沉默,宁愿向那些被责罚的宫人们赔罪也不愿低头。一个宫女,尚能得到她的真心怜惜,他贵为天子,付出了多少真情,多少爱护,却换不来她一个笑靥!内侍推门,圣景帝走进去,屋内众人忙起身见了礼,内侍将折子放在东边龙榻前的桌上,帝皇往那边坐了,自批起折子来。 
  画儿见状,便不再讲,绣儿在一旁磨了墨,她便临起帖来。半晌,圣景帝抬头,见她神情平稳,安然恬和,心中更是烦躁。转眼却望见八宝格上,暖炉寂寂,并没有燃起,便吩咐女官说:“将那炉子点了。” 
  现下已是初春,但春寒料峭,地龙虽不用了,但各宫还点着暖炉。画儿自回承乾宫之后,虽然那炉中银丝炭已用完,但毕竟燃了望舒草那么长的日子,必有残存的药性在里面,便命将那炉子封了,不许再用。今日圣景帝心中烦闷,瞧见那炉子,便随口吩咐一句,却再想不到里面有大玄机的,此言一出,那女官正要奉旨去点炉子,却听到一声响,画儿手中笔掉下来,抬头脸色煞白:“不要点!” 
  圣景帝此刻心中越加恼怒,气性一起,也拗上了。点不点炉子这样一件小事,也可以让她变了脸色,面对自己时,却总是那般淡然!帝皇狠狠一笑,看向那女官:“你要抗旨不成?”女官吓得发抖,只抖着手去八宝格上取了火石,正准备去点炉子,却听得一声巨响,椅子翻倒在地上,画儿已抢到了她身前,一把夺过了火石:“不许点!”服侍的众人都大惊失色,贵妃竟敢抗旨不成!知情的绣儿早吓呆在那里,圣景帝大怒,一拍龙案:“来人!娘娘身子不适,带回寝宫安置!将那炉子点上!” 
  “不许点!”画儿心中本也烦闷,此时又气又急,将手中火石往地上狠命一砸,也大声喊着。众人再想不到一向温和的贵妃今日竟这般桀骜,都愣在那里,却见画儿砸了火石,臂肘重重撞在八宝格上,八宝格一阵摇晃,上面一匹玉石马掉下来,正砸在画儿肩头。她眼一闭,顿时疼晕过去,圣景帝再顾不得别的,急忙抢上去抱了,众人乱成一团,帝皇便吼着“传太医”,便抬头一瞧,却见绣儿已吓得瘫跪在那里。     
  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她自己是医生,知道这样的伤是无碍的,只休养些日子,便会好了。睁眼却见他守在床边,手中握着那个装了糖果的荷包,只看着她。那个眼神,她是认得的,被太后罚跪晕倒之后醒来,她看到的就是那个眼神。绣儿还是说了,她叹了口气。 
  常听人说,人临死前,今生的一幕幕会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重现,她知道自己没什么事儿,那些画面,那些事情却还是在心中闪过。 
  那年,白伯伯休克在路上,她吓得大哭,从此决定了一生的事业。 
  那天,在医院里接到那个电话,她心中欢喜,要回家了。 
  香山上满山红叶,碧霄朗朗,她在那里走进了另一个时空。 
  七绝谷里,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博雅楼,江南好,承乾宫,昭阳殿……宫中风雨险恶,慈恩寺中的刺客,长庆宫前的青石路,珐琅炉里的银丝炭,都一一闪过眼前。 
  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一句句宫怨在发黄的线装书上触目惊心。 
  可是这些,都淡去了,淡去了,最后鲜明的,是那个眼神。一直一直的定格在那里,那个眼神看着她,盯着她,祈求着她。 
  她心中的惶恐,不安,委屈,难过,甜蜜,宁静一齐涌了上来,轻轻的抚上了他的眉头,千言万语却淡成了一句数不尽的叹息。 
  窗外,绿柳已抽了新芽。 
  梦魂不到关山难   
  东城渐觉风光好,彀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云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无论在哪个时空,春天都是为人所喜爱的,万物生发,草长莺飞,繁花满树,美不胜收。大自然的生机与繁衍,尽在这一季节,无论姹紫嫣红还是满目新绿,都在这一季过去之后归于平淡,在夏的酷热,秋的苍凉,冬的严寒中等待来年的灿烂。画儿放下笔,看向窗外的春日美景,微笑着——大自然生生不息,便在于此吧? 
  圣景帝见她望窗外若有所思,便也放下手中的折子走过来。两人云开月明之后,他并未将乾清宫与承乾宫的明黄帘幕撤去,依旧将她带在身边,只是不再为锁住她,而是不能容忍有片刻的分离。曾见她写一首《鹊桥仙》,当时只赞词句婉丽,情意深长,现下只觉得,那“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真是胡说!两情相悦,必是想时刻瞧见对方容颜,恨不得揉进了自己的骨血里,到哪里都带着才好。想来那写词的人必定是因为自个儿和情人不得团聚,反写下这样的词句来安慰内心寂寥,真是吃不到葡萄反说葡萄酸的!帝皇走到画儿身旁,见她神情愉悦,便笑问道:“有什么好事儿如此高兴?写着字也笑起来!” 
  画儿回神笑答:“也没有什么,只是瞧着窗外春日美景,心情好罢了。”圣景帝听她如此说,便放宽了心绪。银丝炭之事,已经水落石出。祺王领了旨会同锦衣卫彻查此事,循线追查,竟查到了秋凉殿!德妃一见祺王奉旨来传询,神情平静,供认不讳,情知难逃一死,便当场服毒自尽了。她自进宫来,本想不争宠不夺爱,平平静静将这一生过了。谁知为帝皇诞下两位双生皇子,她知道宫廷内为着帝位传承,腥风血雨接连不断,即使是没有继承权的双生子也是没有法子逃过的,便打定了主意先下手为强。她生母是一位名医之女,自幼教她医道,幸而帝皇临幸嫔妃后皆赐芜子汤,画儿初进宫时体质也差,方逃过一劫。长庆宫之事,圣景帝下旨斥责太后,她听着那旨意,方知儿子继承皇位无望了,便拼个鱼死网破,联络了宫外家人,一边用望舒草害了画儿,一边用刺客死士要刺杀祺王,谁知暖炉上金乌花让画儿又逃过了一劫。 
  画儿知道事情始末后,心中感慨万千。想起长庆宫初见德妃,她安娴高雅,秋水盈盈之态,也不免有些难过。圣景帝知她心中所想,便也放了德妃家人一马,只抄家流放,否则这等大罪,是要诛九族的。今日瞧画儿心绪好转,他才放下心来。 
  “来。”圣景帝揽起她,走到御案边上,打开了那始终放在上面的明黄锦盒,见里面除了那把竹骨折扇外,还多了一张字纸,一个荷包。那个荷包她认得,是元宵夜他猜了灯谜,得来的奖品糖果给她,她盛在了里面。拿起那张字纸,却是自己秋雨夜写的《虞美人》,当时只是有感而抒,今日再看后面的小行书落款,不由微微发窘。 
  “‘蒋竹山听雨,自伤身世;今我听雨,亦有一番滋味。’画儿,当日你听雨,是什么滋味?”圣景帝低低笑问,却见画儿俏脸发红,拿着那字纸跺跺脚:“你这人好没意思!不吭声就拿了人家的东西不说,还拿话来堵我!索性将这纸撕了干脆,省得你再问来问去!”说着作势便要撕了那字纸,圣景帝忙小心翼翼抢过来,依旧折了放在那锦盒中,向她笑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这么好的句子,撕了太过可惜。”画儿越发羞恼,由着他自个儿去陶醉了。 
  帝皇重又揽过她来,却将御笔递在她手中,握了她的手,在雪白的宣纸上挥毫落笔——“秦靖玺”,三个极漂亮的隶书,画儿瞧着那字,眼泪涌上眼眶,却微笑着回头,柔声唤了“靖玺”,圣景帝低低应了,两人相视而笑。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三月天气清新,和风徐徐,春风刚拂人间,此时草色嫩青,反比四五月春盛之时更为可爱。画儿到了此时,心中真是感慨万千。去年她也是在这阳春三月进宫,当日里心中凄凉,如今却喜乐安好,一样的时节,不一样的心境,看着景物竟也是不一样的。她入宫已有了一整年,除了慈恩寺上香与元宵夜赏灯,竟是一步也没有出过宫门。她本不是可以闷在深闺的女子,勉强在宫中安分待了一年,也只是因为心中众多烦闷情结,不过敷衍而已。如今心结已开,活泼的心性慢慢出来,见这等春景,又如何能按捺得住呢?因此央求了圣景帝,让她出宫踏青去罢。 
  圣景帝本来因慈恩寺与元宵夜之事,心有余悸。画儿知他心中所惧怕,也不去恼,只笑嘻嘻的说,他若不放心,可以一同去,多一个人也是无所谓的。圣景帝听她拿话来气自个儿,不由又是好笑又是恼,搂她在怀里狠狠怜爱一番,只弄得她娇喘嘘嘘,衣襟凌乱。若不是当时大臣们都在乾清宫外等叫起,断不会饶了她去。三月三日这一天,正好微雨初晴,风光明媚,帝皇与贵妃轻车微服的出了盛阳门,往上京城郊而去。 
  春江本来支流众多,有一条最长的支流流过上京,宫中金水河,太液池水皆自这条支流引来。因它流经国都,故而人们称之为“京河”。有些文人雅士,见这支流虽不如春江那般波澜壮阔,但小巧蜿蜒之姿,也颇为美丽,河水碧绿,岸边植满了杨柳,便又叫它“碧玉江”,甚是风雅。如今阳春三月,碧玉江边踏青的人们众多,黄发垂髫怡然自乐,少年少女们趁着这个时机,或幽会,或传情,人们即使撞见了,也只一笑而过罢。这样的时候,谁没有过呢? 
  车子慢慢的行着,画儿撩起车帘,瞧着路边的行人风景。但见百姓安乐,京师繁华,平凡人家也其乐融融,看到高兴处,便不自觉露出了笑容。圣景帝在一旁瞧着,不想让她俏脸被别人看了去,便一把将她抱到了膝上。画儿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挣扎着让放她下来,圣景帝却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她没奈何,只得任他抱了,下车时被晴霜晴雪和高远瞧见,他们虽没什么表情,但她知道,自己一定被笑话了!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画儿狠狠的瞪了圣景帝一眼,看准了他衣袍下的地儿,狠狠一脚踩了下去。圣景帝自幼习武,反应敏捷,哪能轻易让她踩了去?含笑迅速无比的一挪脚,顺手一托,画儿已落在他臂弯,那一脚自然也落了空。 
  旁边晴霜晴雪和高远看在眼里,却再忍不住的,面上忍笑,被画儿瞧见,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圣景帝忙警告的瞪了他们一眼,温言柔情的哄了画儿回转过来。众人漫步行在碧玉江畔,绿柳春风,烟波徐徐,耳边传来人们笑语,两人携手而行,只觉心中万般美好。 
  众人站在江边向江山看去,但见碧水浓绿,杨柳垂枝,江山艘艘画舫小船,风光无限好。正说笑间,突然见江边踏青的人们都向一处跑去,集中在岸边朝江上指点。圣景帝心中疑惑,命人去探,却回说是明王殿下带了远客来踏青游玩,此刻正在江上画舫中,百姓们知道了,都来围观,期望着可以看到传说中逐出夷狄三千里的威武王爷。圣景帝听了一笑,命人去传旨与明王,若不妨事的话,便出来见一见百姓,也昭示天家威严,画儿也命将今日带出来的贡品瓜果送与明王宴客。今日本是微服,跟来的女官也只有晴霜晴雪,晴霜便留下照应,高远和晴雪一个领了圣旨,一个捧了帝皇赐下的瓜果,划了小舟往明王画舫而去。 
  其余人在岸上,半晌两人回来,回说明王待百姓散去,便来谢恩。看两人神色,高远面上似有笑意,晴雪却面色尴尬,在这里也不好问,画儿只在心中疑惑,晴雪一向大方活泼,为何今日面上显出这样神态来?过了一会子,人群渐渐的散去了,明王来请了安,画儿对这位开疆裂土的王爷,心中也很是好奇的。她虽入宫一年,但并未和祺王明王如此近的接触过。只是那年长公主回京,她远远在楼上瞧见明王治军严整,白马白盔的英武之姿,如今瞧明王英俊年少,气度不凡,也在心里暗暗赞叹。 
  明王见过了圣景帝,便趋向她谢赐瓜果。画儿瞧着这位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王爷,和女性说话时竟是极羞涩的,俊脸暗红,不由在心里好笑,暗道此人真是可爱。谁料更精彩的还在后面,一句简短的谢恩词他竟说的结结巴巴,头也不敢抬,身上玉佩“咚”一声掉在了地上,画儿忙命晴雪替他捡起,明王慌慌乱乱,连玉佩也接不稳了,又掉在了地上,这一次那可怜的玉佩可没逃过这一劫去,摔得粉碎。晴雪面上也极是尴尬,羞红了玉脸,慌忙退回了她身后。画儿觉得事情不对,但也没有多想。 
  众人这日游玩得十分尽兴,看夕阳西下,方回宫了。     
  “今日江边,明王怎么那般失态?”乾清宫中,圣景帝边处理着政事,边问一边的高远。回宫之后,画儿也有些累了,便回承乾宫去休息,他却往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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