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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 完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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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三是个重要的日子,西鲁特氏因家中女儿年幼,虽然让她接触了家务事,毕竟不能全部放心,早在生产前就大致布置了注意事项。到了洗三这天,淑嘉只要一大早的清单一下要准备的东西,到时候陪着就好。
  因为忙里忙外这种活,自家关起门来也就罢了,有外人在的场合还是不要小姑娘出面为好。淑嘉年幼,哪怕她能撑着场面,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西鲁特氏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请石琳夫人过来给照应一下,又嘱咐淑嘉多听多看,不要乱说话。
  石家说是旺族,但在杭州的人口却很少,因此洗三的场面并不算大。先是摆桌吃饭,面条是必有的,收生姥姥脸上有光,也坐了上席。因有外客,石文炳自去外间用饭,不与女眷一起。
  饭后,人齐了,收生姥姥主持仪式,先摆香案供神。一个大铜盆,里面早放了槐条、艾叶熬的水,全家长幼依着次序往盆里添勺水,然后往里面投点金银锞子一类的东西,这就是‘添盆’了。淑娴依旧病着,并不出来,她的程序交由淑嘉代劳。
  添完盆,就看收生姥姥表演。象征性地给观音保洗澡,淑嘉的意识里,小婴儿真是全家的小皇帝,什么都要仔细,连水温都事先算得差不多了,生怕他在冬天给冻着,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洗三讲究吉利,如果小孩子洗三的时候哭了,那是大吉大利,哭得越响越好,称为‘响盆’。收生姥姥是做惯这个的,本来新生儿就容易哭,孩子抱在陌生人手上更容易弄哭,就算洗的时候不哭,还有拿着葱在身上抽两下呢。然后还要拿艾叶灸脑门儿一类,观音保果然哭得很大声。淑嘉心说,这么折腾着,想不哭也难啊!又心疼弟弟,才出生就叫这么折腾着,忒可怜。
  收生姥姥把观音保重新包好,嬷嬷们接了——观音保如今用着何嬷嬷和赵嬷嬷两个乳母,前者是淑嘉原来的乳母、后者是淑娴的乳母,淑娴那里的周嬷嬷与淑嘉这边的尹嬷嬷也一并算成观音保的人了。
  把敬神的东西一烧,洗三盆里的好东西全归了收生姥姥。收生姥姥乐得合不拢嘴,一力称赞观音保长得好:“府上的福气,公侯万代。”石文炳不欲与这等民妇一般见识,她说的又是吉利话,便只是微哂而已。西鲁特氏于内房听了,笑着啐了一口。余人皆是莞尔。
  腊月底了,大家都忙,把客人送走,仪式也就算是结束了。
  新年也快到了。结果又发生了一件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福总督姚启圣挂了,浙江总督施维翰被调到当福建总督了。又要备礼送行石文炳道:“新总督便是要来,也是要年后。施总督要走,也是年后。施督启程许会快些,新督到任,怎么也得二三月间,先备下送行的礼便好。”
  西鲁特氏定了单了,石文炳过目,淑嘉拿着单子去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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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年夜饭,正经只有石文炳父女三人吃。西鲁特氏是产妇,正在坐月子,观音保又小,大大一桌席面,各色汤菜一道一道上来,也只是三个人吃而已。吃饭前,先要遥祝华善身体健康,然后才能开席。淑娴执壶、淑嘉捧杯,斟了一杯酒,奉给石文炳。
  石文炳最近过得挺舒心,公事渐渐上手,女儿长大了还懂事了,到了杭州又生了一个儿子,小日子挺美满。一口‘吱’了杯中酒,石文炳对坐在左手的淑娴道:“新年平安康健就好。”又对淑嘉道:“新年又长大啦,要更懂事儿。”
  两个女儿应了,这才开始吃饭。原本该订戏的,又怕吵到观音保——他实在是太小了。不过就这样坐在一起说说话倒也自在,西鲁特氏的饭食在房内用,中途还打发嬷嬷出来说:“太太说了,请老爷不要多饮。姑娘们也不可饮酒,大姑娘还在病中,更要仔细。”
  石文炳见女儿们都站着听训,一挥手道:“又来了,叫她只管放心。”嬷嬷笑应着去了。
  淑娴身体一直不太好,说话间已经咳嗽了两三次,还要硬压着,脸都憋红了。石文炳道:“身子不爽快就回房歇着,这么熬着反而不美,倒叫我与你额娘也挂心。”淑娴辞席而去。
  偌大的桌子就剩俩人了,父女俩大眼瞪小眼,淑嘉:“阿玛。”
  石文炳:“闺女。”
  好吧,俩人也得吃饭啊,这会儿就不要讲究什么食不语了,再不语就不像过年了。一面吃,聊天儿。石文炳就问:“往年在京里是怎么过的?”得,这父女俩就没有一起在北京家里过过一回年。
  淑嘉道:“记不太清了,那时候还太小,就记得额娘带着我们磕头、吃饭。冲空椅子磕啊、冲南边儿磕的。对了,还有红包能拿,阿玛~~”
  石文炳正伤感着呢,听到最后一波三折的尾音,抖了一下:“得得得,还没守岁呢,你这丫头。”伤感的气氛就没了。这时外面已经有人放起烟花来了,石文炳看看四下,除了仆妇就只有小闺女,有点伤感,也不大计较身份了。
  扛起闺女就去院子里看烟花。淑嘉坐在石文炳的肩头上,拿手扶着石文炳的脑袋。仰头去看天,这年代的烟花已经挺好看的了,色彩缤纷。石文炳也是武职,骑射还能看得下去,又正当壮年,扛着个丫头当然不累。
  不过……冲动完之后,发现有失身份,讪讪地把女儿放了下来。双眼望天,咳嗽一声,想开口让大家都散了,又觉得这是除夕,不能这样儿,只好硬生生地转换了话题:“咱们家也该备了炮仗了吧?今年你太太不得便,可有疏忽了?”
  淑嘉听上半句以为是问自己,正要回答呢,下半句来了,仰脖一看,石文炳的脸色在灯笼火光与烟火闪光下,唔,有点奇怪。回想一下刚才的情形,又见四下仆妇的表情,只好忍笑装成不知道。
  就有管事的回石文炳:“都备下了。”
  石文炳清清嗓子,叫也放去,又嘱咐:“别把火星子溅得四处都是走了水。”
  淑嘉挑挑眉,添了一句:“叫个人去告诉嬷嬷们一声儿,要放炮仗了,把三爷的耳朵捂好了。再拿几个放给大姐姐看。”过年当然要放鞭炮的,鞭炮声都有了,哪还在乎锣鼓音呢?弄得她阿玛这回下不来台了不是?
  在一连串命令之下,石文炳心里的尴尬才解了一些,又看了一会儿烟花。淑娴遣小丫头来说:“大姑娘说好看,谢老爷和二姑娘惦记,请老爷和二姑娘别在外头站久了,天凉呢。”
  石文炳就坡下驴,摸摸两撇小胡子:“进去喝口热汤暖暖身子罢。”
  ……
  ……
  ……
  座钟当当敲了十一下,石文炳道:“交子时了。”厨下献上饺子,外面又响起了爆竹声。
  淑嘉在这一片热闹里呆了:妹啊!农历新年,新旧交替当然要按干支去算,十一点是子时啊!那……中央电视台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你们太坑爹了!十二点才敲钟倒计时!
  她穿越之前从未深究过这个问题(过阳历时间过得习惯了),每每熬不到十二点的时候就怨念万分——一熬不住就想睡,一睡,刚睡着,十二点到了,外面就噼哩啪啦起来……抓狂得要命。
  穿过来之后,年纪小,也熬不住,也没关注到底是什么时候是新年……今年是万不得已陪着熬到了现在,然后就被惊了。
  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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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了,磕头作揖拿红包,收入颇丰。各种忙乱,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些人而已,毋庸赘述。
  正月里,观音保满月,这场面就要大了。石文炳的上司、同僚、下属,杭州城的大小官员,数得上名号的都要下个帖子相邀。又要备酒宴、又要订戏班子,一台戏还不够,至少要官客一台、堂客一台。
  虽说观音保满月西鲁特氏就出了月子,但是这样的大场面的准备工作不止是吩咐做什么菜一类,还包括招待宾客,即使生产前有所安排也不行——她无法亲力督办。淑嘉一面跃跃欲试,一面也不敢应承,最后只得托了石琳夫人来照看。
  石琳夫人提前几天过来,问明了过年期间宴席的食材肯定丰足,便放心了大半,拟了菜单,又订了戏。淑嘉全程陪同,为她做记录。满月酒当天,西鲁特氏出关,淑嘉松了一口气。
  西鲁特氏先谢婶母年前年后多有照拂,又说女儿给婶母添麻烦了。石琳夫人道:“我看二丫头就很好,难道小小年纪就通道理,好好调…教,也是你的福气呢。”西鲁特氏道:“承您吉言了。”
  有西鲁特氏在,淑嘉就扮个乖女儿就好,期间还跑出去看看淑娴。
  淑娴似是好了不少,咳嗽也少了,脸却有点瘦了。淑嘉道:“大过年的,旁人都胖了,偏偏你又瘦了,没胃口么?”
  淑娴道:“病了哪有不吃药的?丸药要用水服送、煎药是一碗一碗的,肚子都填满了,也吃不下东西。”又摸摸脸:“真的瘦了?倒也好,看着是不是好看了些?”
  淑嘉冲她做了个鬼脸儿:“你可快点儿好啊,南边儿春天来得早,咱们旧年商议好了的事情,你要再不好,可就玩不成啦。”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二月二,石文炳剃完头,淑娴就觉得不咳嗽了。又观察了七八天,发现是真的好了。
  这还不能先玩,她必要先把功课拾起来,文化课、女红都荒了两个月,不提进度,至少也要找回感觉才行。西鲁特氏道:“你才好,不必很在意这些个。姑娘家,识字就成了。我看你的字就已经很不坏了,至如女红,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西鲁特氏算是怕了这个女儿了,看着温和,骨子要强,说了吧,看着听了,实际上还是没放弃。淑嘉道:“正月里课都停了呢,大姐姐也不必急在这一会儿。”
  文化课上,淑娴已经放弃与妹妹比较了,只是照旧认真而已,不再发狠拼命。女红却是姑娘必须要会的,依然不肯放松,她主要是急这个,现在一听,对啊,大家都闲了一个月,要生疏也是一起生疏。刚才光顾着急了,倒忘了这一碴,这么说倒没落下太多。
  心情一放松,身体也更好了些,又半个月,脸色也红润了,西鲁特氏便宣布要全家出城踏青。全家都很哄动,主子出行,自然要伺候的人,谁跟着去,谁留守,挨挨扎扎,都想出去看看。
  最后除了观音保太小,其余四人都去,每人房里留两个人看守,其余仆从也跟着去。
  杭州郊外,游人并不多——淑嘉看来。西鲁特氏还说:“人还真不少。”
  石家的队伍还受到了围观,因为汉人缠足,所以富贵人家又天足的女人很少见。哪能让他们看到脚呢?丫头都不给看!周围的人也只是看个热闹罢了,有认出石文炳的,来回一传,就都散了。
  人少了,淑嘉得以掀开帘子往外瞧。四下青葱一片,山林秀美。乌龟山是没去成,据说有点远,大部队行动不方便,就在近郊先散散心好了。
  心没散成。
  因为留守在家的张禄遣人飞奔过来说:“老爷,将军有请,说是有京里的加急文书来了,叫老爷去商议。听说,是万岁爷要南巡。”
  嘎?小玄子要过来?淑嘉顾不得郊游被打断,脑子里先是浮现四个严肃的黑初号体加粗字:劳民伤财。然后又浮现四个诡异的彩色Q版字:康熙来了。

  圣驾没来白折腾

  后世有一部在某段时间里占据多个电视台的电视剧,里面张国立大叔带着小老婆和太监、丫环、和尚四下乱蹿。淑嘉不爱看这个,从题材到男主角的脸,都不是她的菜。然而娱乐新闻里每每总报导有新的美女演员加盟,所以她就有了这样一个概念——老康下江南,不管干不干正事儿,都要谈恋爱。所以对康熙要过来,她是非常地不待见。
  然而康熙爷要来了,杭州城的旗人却很待见,欢欣鼓舞,旗下营的上空飘着各种诡异的叽叽喳喳。至如旗下营外面的人是什么样子,淑嘉就不知道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杭州城的大小官员们从这一刻开始,就都不得闲了。
  最可恨的是,康熙还要给浙江来添乱。去年年底把浙督调成了闽督,施维翰过完年一走,他又把巡抚王国安给弄成了浙江总督。浙江又没了巡抚,二月里调来了赵士麟做巡抚,然后没三个月,又把王国安调走了,五月里干脆裁了浙江总督这个职位。底下的大小官员一通乱忙,总督没了,属官也没了,要重谋前程,与总督无关的人开始重新认人,又一通乱弄,认完了,理顺了关系才好开始办正事儿。
  据可靠消息,康熙他老人家要九月份才会从北京动身,沿途看看风景、体察一下民情、巡视一下河工一类,估摸着到了杭州都该十一月了。算来如今还是三月,还有半年时间他才动身呢。
  之所以这么早告诉大家,是因为皇帝出行就不可能不兴师动众,虽然康熙说了要从简,只带着几百人。然而沿途是一定要有准备的,行宫要修、服侍的人员要选拔,跟着康熙来的几百人,他们的衣食住行要安排,还有皇帝的出入路线沿途设警……等等等等,提前半年算是不折腾你们的!
  这些都还只是面儿上的事儿,还有私底下的,比如说,皇帝来了,旗下营也要准备一下迎接啊。皇帝要是想检阅了,安排谁表演?安排谁解说?马哈达和石文炳是必要陪同的,但也不能只是他们两个人,余下的名额要怎么分配?
  这些只是驻了几千人的旗营的各种纠结,大如杭州一城乃至浙江一省,那麻烦就更不要说了。皇帝要来,他得有住的地方吧,他的随从得有住的地方吧?你还不能把他的随从跟他分得太开了。
  他们来了,得吃饭吧,次的东西你敢给他吃么?他都会带谁来?这些人都是什么级别的,得要什么待遇?给这些人都得送点小礼吧?杭州城的大小官员是必要迎接的,然后呢?怎么排序候见?谁能出个小风头让皇帝记住了?
  哦,对了,还要让皇帝看到杭州的地方特色,各种土产要进献一点作样子。还不能让皇帝发现杭州市容不好,乞丐什么的就要处理掉。好在杭州繁华,人民还真是富足的,乞丐本就不多。摆在总督和巡抚面前的问题,最重的有两样:一是如何处理旗人和普通民众的矛盾问题;二就是漕运乱七八糟。
  先前马哈达夫人提醒西鲁特氏补贴家用也要谨慎说的就是旗人放贷的事,利息太高,弄得借贷人还不上,最后军民哄闹,乱七八糟,衙门里关了两百多号人。最后都弄到康熙那里去了,特旨严诛首恶,民欠债务由旗营将军与浙江巡抚照市息结算。
  要说已经走了的施维翰也算是个能吏了,来了之后就把这两百多号人审的审放的放,等把这些案子给结,他也调走了。但是连本带利31万两的账还放在那里呢,亏得赵士麟,拿自家继母的养老银子两万两说是代民还债。
  马哈达弄得不上不下,只好同意减息,面子上还要说是被赵大人感动了的,心里不定怎么骂娘呢。赵士麟又让商户乐捐,把这账抹平了,好歹把这事儿给弄完了。
  要说赵士麟还真是个干实事儿的事,又因有康熙南巡可能驻跸杭州的前提在内,很是办了不少实事。筹钱疏通了杭州河道,又设了消防官兵。大家都知道皇帝要来,谁也不能在这个当口反对这些事情,事情进展就很顺利。
  石文炳来得晚了,高利贷没他什么事儿,其余的都是地方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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