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听花开的声音(一帘幽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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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却是那么脆弱的样子，“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我想和他……考同一所大学……”
　　“我不是不知道我的成绩出色，可是考入台大还是有一定的距离，请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难得的哀求的语气。
　　我咬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回到家里，我犹豫着问妈妈，“妈，你是不是帮我向学校要了推荐表？”
　　妈妈很憔悴地支起头，浑不在意地回答，“嗯，怕你考不上。”
　　“你应该跟我说一声。”我轻轻地说，“我不是一个孩子，你做的这些事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总归也得和我商量一下，对吧！”
　　“商量什么？”她突然嘲讽地笑出声来，“你是我的女儿，你的性格我会不了解？你其实很想要推荐表吧！而且成绩差成这样的你怎么会有资格考进台大，你什么时候和绿萍一样了，我倒是不会替你操心了。”
　　“我知道爸爸的事情让你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我不和你计较。”我看了她一眼，走上楼。
　　我始终爱我的妈妈，可是，我发现，我在不知不觉中越发的讨厌她了。
　　想要离开的感觉越发强烈，打开电脑，不自觉的查了一些关于留学的事宜，在联想到自己的成绩，其实我目前的成绩还算可以，在一中这个群英密集的名校年级排名也是前四十左右，并没有妈妈说的那么不堪，否则即使是走后门，推荐表也不是那么容易拿的，想到这里眼神不禁一暗，在她的眼里，绿萍始终是最完美最优秀的女儿。
　　突然觉得很累很累，不想看到任何人，不想听到任何的声音，只想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关于未来关于梦想的事情。时间已经过得那么久了，再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实在是枉为人的存在。

　　留学法国

　　……》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梦魇来袭，当我不知道多少次的时候从黑暗中惊醒的时候，发现在自己身上已经被一阵冷汗湿透了。
　　头也是一阵阵的刺痛，我扶着额头，呢喃，“我到底是怎么了？”
　　梦中的自己，十六岁，看着他的时候那一抹甜美的笑容，他冷淡的颔首，仿佛是时空转换，我看到了十六岁的杨哲，英俊的容颜让人仰慕，眼神稳重，有着带着磁音的好听的声音。印象中，他一直很少笑的，即使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是眉心微蹙的模样。
　　我想起来三年前他说的话，“子离，我们在一起，你后悔吗？”
　　似乎已经预示了结局。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索性穿上衣服，打开笔记本电脑，竟然发现费云帆在线。
　　我想到自己一直想着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起了关于法国留学的事情。
　　是的，我想去法国留学。
　　我不愿意再面对父母和姐姐，还有其他人。
　　我鄙视爸爸的无情，却无可奈何，我厌烦妈妈的更年期到来的脾气，无能为力。而姐姐的优秀和坚强，更是令我自惭形愧。
　　高三的气氛令我烦躁不已，还要面对这些，我该怎么办？
　　我想离开，真的很想很想。
　　我知道费云帆对我有过好感，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络，向他询问关于法国的事宜。他也很耐心的回答了我，并且对我留学法国保持着极大的兴趣。
　　我也想过了，妈妈应该不会同意，所以我决定和爸爸谈，得到他的支持，这对我来说不难。
　　第二天清早，我便起身去找爸爸了。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咖啡馆和沈随心谈笑风生，外人看来，也算是一副美景，我撇了撇嘴。
　　我其实不确定他会不会答应，但是我尽力了。
　　首先，我以柔弱小女孩的姿态哭诉着妈妈这几天对我的斥责，当然夸张化了一点，引发了他的同情和内疚，随后，我昧着良心告知他自己想过了，其实爸爸和沈阿姨那是真爱啊，自己虽然现在一时难以接受，但是为了爸爸的幸福，我还是愿意祝福他们的，爸爸很开心，我又表现出忧愁的样子，爸爸问我怎么了，我表示自己对考大学十分没有信心，抽泣了五秒钟后，告诉他自己的同班同学有人出国留学，自己有这方面的意愿，爸爸犹豫着说：“紫菱，你还那么小，我不放心啊！”我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爸爸，我可以的。”又告诉他自己认识费云帆，他可以帮忙照顾自己，说自己不想再呆在爸爸妈妈的羽翼中了，于是，哈哈，爸爸同意了。
　　我没高兴多久，因为我碰到了左恩。
　　我从来没有想到，他竟然听到了我这一番话。
　　他撇我一眼，冷讽，“汪紫菱，我他妈真看错你了。”给我留下了一个孤傲的背影。
　　我很生气，冲他的背影挥了一下拳头。
　　我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卑鄙自私？在最关键的时候舍弃妈妈姐姐，选择离开。
　　但是我本来就是自私的人，冷心冷清。我会为妈妈和姐姐的关爱一时感动，只是一时，我从未把她当过自己的母亲，就像我重生之后从来没有欲望去看自己以前是的亲身父母一样，呵，与其说我自私自利不愿付出，还不如说我懦弱害怕伤害。在姐姐出车祸的时候我的确有替她死的意愿，但我知道那只是假设，是空的，而且，那时的我深爱杨哲。
　　我是自私的，我承认，但是人难道就没有不自私的吗？
　　后面的几天，我一直在做留学的准备，爸爸告诉我完成签证差不多要等五个月，我笑着说不急，每天仍是去学校为了不让妈妈发现，我开始看法文书。比起一中里面那些忙碌的高三学子，我悠闲地不可思议。
　　“啊！”我揉着被老师扔的粉笔砸中的脑袋，无精打采的看着老师七窍生烟的脑袋。
　　嗯，满强烈的对比啊！
　　“汪紫菱，现在已经是高三了高三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无所事事呢！看看你，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讲课的内容！”
　　“哦。”
　　“你哦什么哦！你这样子靠什么大学啊？”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把我今天讲的内容抄十遍。”
　　“知道了。”我皱皱眉，不情愿的答应。
　　再次趴在桌子上面的时候，我听到沈洛低沉的声音，“要不要我帮你抄？”
　　我不禁微笑，“不用了。我本来也没打算抄。”
　　正打算趴在桌上再睡一会儿，却听到沈洛很严肃地叫我，“汪紫菱。”
　　“啊？”我睁着懵懂的眼睛看向他。
　　“你不打算考大学了吗？”
　　我眸光一闪，只是沉默。
　　“如果你打算考大学，这样荒废下去是不行的。”
　　我笑，“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不等他说话，我说，“我本来就没有考大学，不久之后我会留学法国。”
　　没有看他的表情，我背起书包就走。

　　后来的后来

　　……》
　　爸妈还是在纠结着，确切地说是我妈一直在纠结，老爸是眼不见为净，期间，姐姐回来过一趟，只是看起来没有想象中的幸福，我听见姐姐和妈妈的对话，姐姐叹息，“我觉得他们都对我小心翼翼的，生怕我收到什么刺激似的，而楚濂，呵，他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这难道就是我心中的幸福吗？我的婚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门内妈妈说，“绿萍，刚开始的婚姻是这样的，你们要互相体谅，多多就聊才是，不过，绿萍，我问你，前几天我怎么看到你和南希走在一起？”
　　“南希？我和他只是碰巧遇见。”姐姐的声音里带着不确定，他很快转移话题，“妈，你喝吧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总是，绿萍，你要好好的和楚濂过日子。”妈妈严肃起来了，“我和你爸的事情，你早晚也要知道，我就和你说吧，你爸外面有女人了。”
　　听到这里，我不想听下去了，老妈接下去讲的无非就是沈随心怎么怎么坏啦之类的，其实，我也不讨厌她，她看起来很温柔，不想妈妈那样歇斯底里，不过我也不喜欢她，这女人太肉麻了，和老爸在一起的时候说出的话实在恶心吧啦的，让人想吐，所以我对她一直都是能忽略就忽略啦。
　　我去书房找费云帆，问他我在法国的学校，他告诉我已经帮我联系好了，并且发了一个笑脸，问我要不要住在他家。我呆了一下，婉转的拒绝了，费云帆相貌堂堂，对我确实也有点意思，这我看得出来，可惜我喜欢的是美少年或者美青年，就像是左恩这样的，他这类的先不说我不喜欢他，我也惹不起啊！
　　可是，嗯，貌似我已经开始惹到他了，算了，到法国以后尽量不去见他好了。
　　现在高考都考完了，我也拿到了高中毕业证书，对了，下午还要去学校一趟呢，毕业联欢会啊。
　　马上就要离开了呢！留学的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我托起下巴，心想要是让妈妈知道了这件事，她一定会恨死我的！
　　电话铃声惊扰了我的思绪，我接起电话，“哪位？”
　　“紫菱，是我啦！”南歌笑嘻嘻的说。
　　“什么事情啊？”我不耐烦的问。
　　“毕业联欢会，不要忘了哦！”
　　“你当我白痴吗？”我带刺的说了一句，“我会去的。”
　　结业典礼有什么好去的？我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打开衣柜，琳琅满目的衣服啊，我选了一件米色的风衣，里面黑色羊毛衫打底，配上暗色的苏格兰裙和米色靴子，围上围巾出门了。
　　毕业联欢会选在学校的大礼堂，我去的时候人都已经坐满了，南歌看到我朝我招招手，把我拉到靠中间一排的位子，我也无所谓的坐了上去。打量着四周，校长，副校长，所有这一局的任课老师都来了。
　　灯光一下子打暗了，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说话，目光集中在台上那个穿着正式，面容俊朗的大男孩——沈洛，我凝视着他。第一次那么认真那么认真的看着他，沈洛长得很不错，琥珀色的眼睛散发着很柔和很柔和的光芒。
　　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很内敛单纯的男生，没想到在舞台上的他竟然会那么耀眼。
　　他在舞台上，在所有人的面前，泰然自若，幽默风趣，是不是妙语连珠，引得场下的人笑声不断，我看到好些个女生眼里倾慕的色彩，不禁微微一笑。
　　一个个节目也十分的精彩，无论是三班班花林染的钢琴演奏还是四班的相声表演，无论是五班男生帅气的街舞表演还是两班女生的大合唱，都使得场下鼓掌声不断。
　　不知不觉中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四个小时过去了，表演也到了结束的阶段，沈洛走到了舞台前，似乎有些紧张的握了一下拳头，他朗声说，“今天，我站在这里，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努力，更是同学们的鼓励和老师们的帮助，我不会忘记你们，永远！”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不断，老师们也都赞许的点头。
　　他说，“现在，我却想告诉一个女孩，我想对她说一句我心中隐藏了很久的话，因为我知道，以后，也许就没有机会了，她将要远赴法国留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南歌拍拍我，我没有理会，对上了他的眼睛。
　　“汪紫菱。”我的心一跳。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的名字是因为你出生于菱角花开的时候。”他的笑容纯净的像是天山上的雪。
　　“那么，我等你回来，在菱角花的时候。”
　　我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那样静谧的安详的幸福，似乎是透过了每一根血管每一滴血液传递过来，那一刻，我忘记了很多很多，只记住了他英俊的脸上那抹温柔安详的笑容。
　　——我愿意相信，那时的你是爱着我的，纯粹的如同我们的纯真年代，只是以后呢。
　　后来的后来，我终于离开了台北，孤身一人远赴法国留学读书，一边勤工俭学，一边完成学业。法国的几年，让我悔悟自己当初的幼稚和自私，但是我已经无能为力。我知道，我的妈妈恨我，我的姐姐也恨我。
　　妈妈最后与爸爸离婚了，与我也断绝了母女关系，姐姐也最终知道了楚濂喜欢的是我，与他离婚，值得庆幸的是姐姐现在很幸福，她和南希结婚了，还有了一对很可爱的双胞胎。我真心为她高兴。
　　而沈洛，他在去年就已经结婚了，和他的学妹，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他告诉我，他已经等了太久了。我明白。
　　至于我，我现在仍然是孤身一人，但是，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幼稚的女生了，在异国他乡品尝了太多的心酸，使我完全长大，当然啦，追我的人也是蛮多的，只是我现在没心思谈而已。
　　“汪紫菱，你看那个帅哥在看你！”朋友眼睛闪亮亮的，扯着我一个劲的让我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左恩，怎么是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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