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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休书拿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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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有。”真的好无奈。
“你有你有!”哽咽了嗓子,似乎想哭了。
莲清没有办法了,只好说:“算了,随便你怎么想,你想在这里吃饭就吃饭吧。不过,不许睡在这里。”
云初君立刻笑了:“好!待会儿叫人多做一份,一会儿我办完事回过头来拿回家。”
“……”在这免费吃吃喝喝就算了,居然还想打包回家?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家风去最近心情不好,拿回家逗他开心开心。”
莲清不说话了,顾自己做事,他性子迂腐固执,也很少说话,云初君感觉很寂寞很无趣,独自一人一杯接一杯地喝茶,中间偶尔穿插几句没有营养的对话。
“莲莲今天不用接客吗?”
“嗯,今天轮休。”
“啊?当小倌也有轮休的?第一次听说,还以为要不分昼夜陪吃陪睡呢。”
“……”真的很想扭下她的头。
“莲莲一天一般接几个客人?”继续八卦他的私生活。
“看心情。”
“呃,你当小倌当得很自在嘛,还以为像戏折子里演的,不接客就要被狠毒的嬷嬷用长鞭拷打,不给吃喝什么的。照你这样看来,小倌也是一种自由性职业,挺有钱途的。”
“……”很想很想掐她的脖子。
“莲莲,你接的客人男女都有吗?”
“……”废话!
“莲莲接客挑长相吗?”
“云姑娘。”莲清被问得头很大,忽然转过身来,“你能不能闭嘴?”
云初君撇撇嘴:“我只是好奇小倌的私生活嘛。”
这个时候,房外有人敲门,几个丫鬟端着饭菜进来了,色香味俱全,模样看上去很不错,放下后,丫鬟朝莲清微微躬身,慢慢退离。
云初君才朝窗外看,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很不客气地拿起筷子,掐了一筷子红烧肉:“莲莲在相公馆地位很崇高吧?”
莲清跟着在她对面坐下,眼神有些讥诮:“花魁的地位自然比其他小倌高。”
她抬起头来看他,心中起了恻隐之心:“你也别太在意,等你老了,自然不用再这里逢迎卖笑了。”
“难道你不知道,在这种地方,年轻貌美是资本,当你不再年轻不再貌美,下场会更惨。”
云初君有些窘迫,尴尬地看了他许久,忽然想起一些事,又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段时间。
半晌,她试探性地问道:“莲莲,从小就在相公馆,还是后来被人贩子卖到这里的?你会使毒,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吧?”
正在吃饭的莲清瞬间抬起头来,盯着她:“你想问什么?”
云初君连忙打着哈哈,轻浮地挑挑眉眼,朝他暧昧地笑:“问问不行吗?我一直很喜欢莲莲,难道就不能问问我喜欢的男人的事?”
莲清微微眯起了眼睛,和平时的眼神有些不一样,隐藏着警惕和凌厉。
“云姑娘,你的邪战大叔应该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眼神通常闪得很厉害。”
呃,居然这么了解她?
她忙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碗中,企图缓和气氛:“我只是随便问问,用得着这么认真么?小气的男人。”
莲清眼神黯了一下,淡道:“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
不问就不问。云初君撇嘴,闷闷不乐地吃饭,心中越发确定莲清身上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顿饭下来,两人用了很长时间,气氛也不大好,所以吃完后,云初君立刻就离开了相公馆去非满楼。临走之前,莲清问她讨要他的发簪,她没答应,义正言辞地说他手指上的圈圈是他们两个人交换的定情信物,定情信物概不退还。
·
这几日一直阴天,夜晚的天空无星无月,风倒是大得很,吹得人身上阵阵哆嗦,以至于只是刚过了晚饭的时辰,街上就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走过。
非满楼和相公馆的距离不长,只过一条街,再走几步就到了。云初君一人走在街上,走得有些寂寞,她摸摸袖子里的银票,厚厚一叠。那非满楼的八卦老板爱银子爱得要死,他有个规矩,一条情报一两黄金,一条八卦五两黄金。她要的消息,情报和八卦兼具,以那老板拜金的程度,一定很贵。
快要到非满楼的时候,头顶忽然飘过几道黑影,大概有四个人,方向去的也是非满楼,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道黑影从她头顶掠过。
云初君抬头望着,心中一惊,月黑风高的,穿得和乌鸦似地,一定去干伤天害理的缺德事。
难道……这几个人要去杀人灭口?
作为江湖百晓生,一直是一个危险性相当高的职业,非满楼老板招来杀身之祸,也不奇怪。但最近面临凶杀,凑到一起,就很奇怪,极有可能是凶手。
足尖稍稍一点,云初君飞速朝非满楼掠去,尾随那几个黑衣人来到了非满楼老板的房间,房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大师姐,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果然,有人想杀人灭口!
云初君蹲着身子,贴着墙壁,细细地听着。
“师父说了,此时贸然杀了他,会节外生枝,只要问他凶手是谁就好了。”
“这个人真的很讨厌啊!竟敢污蔑师父,让他嘴贱,让他恶心,应该不得好死!”
云初君恍然大悟,原来是眉青派的女弟子。
“他人呢?天都这么晚了,又去哪里瞎闹了?”
“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找,一定就在这附近。”
话音刚落,房里头的人忽然一声厉喝:“谁?”
大惊,云初君急急退开,倾身快速飞离,眉青派的女弟子气势汹汹地追上来。慌不择路,她其实有轻度的夜盲症,加上对这里的地段不大熟悉,她竟一路逃到了剑人山庄的后山上,被逼到后山的悬崖。
被逼到绝境,只好停下,眉青派的女弟子也跟着停下,却只有四个人。
她记得刚才应该是五个黑衣人,还有一个呢?她纳闷。
“大师姐,是云初君!”其中一个女弟子用剑指着她,眼神很不友善,以一种情敌的眼光看着她。
“呵,是我。”她干笑。
“我讨厌她!”另外一个女弟子也用情敌的眼神瞪她。
“喂……”云初君不满。
“既然被她发现了,不留活口。”其中一个年级较长的女弟子冷冷道。
“喂……”震惊。
“大师姐!”用剑指她的女弟子吃惊,“可是要是被邪战知道了,我们会不得好死的!再说,我、我不想被邪战讨厌。”
“喂……”悬崖边的人很怒。
“我也不想,一想到邪战用那种憎恨讨厌的眼神看我,我心里就难受。”
年纪较长的女弟子不耐烦:“发什么花痴!她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怕这个做什么,到时候她死了,你们个个都有机会把邪战抢过来,她不死,你们连看的份都没有!上!”
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眉青派的四个女弟子杀气凛凛地提剑就捅过来。
娘嗳,她不会武功啊!
云初君只能凭借着轻功左躲右闪,那四个人却丝毫不给她喘气的机会,接二连三地痛下杀手,直戳她的要害,她叫苦不迭。
“喂!你们别这么冲动,有话好好说!”要不是她的轻功上乘,估计现在早被她们捅成马蜂窝了!
“对你没话说!”又是凌厉一剑朝她的肩膀砍过来!
她左闪:“你们喜欢大叔,就对大叔去告白啊!干嘛拿我出气!”喝!又来一剑!
“哼!白天的时候本姑娘碰到他,他居然对我避如蛇蝎!只要你死了,我就有机会和他相好了!”
唰唰唰!连续三剑狠狠刺过来!
云初君右闪:“原来白天碰大叔的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姑娘!”
“你!杀了这个贱人!!”
四柄长剑齐刷刷朝她毫不留情地砍过来,她急急逼退,被逼到悬崖边,雪亮的四条剑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为了邪战,杀了这个贱人!”
脚下一空,云初君身体猛然腾空下坠,如她所料,她急速落入了悬崖。
呜呼哀哉!她要死了!居然就这样死了——毫不起眼、默默无闻地死了!
她的眼睛惊恐地瞪大,悬崖上幸灾乐祸地站着四个可恶的女人,叉腰哈哈大笑,笑得很得意,很没形象。
大笑声中,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黑电一样从她们身旁穿过,跟着她,纵身扑下悬崖。
黑暗席卷她意识的前一刻,云初君流下了一行凄美的泪——
是谁那么伟大,居然跟着她殉情了!
儿时梦,悬崖底
云初君一直昏迷不醒,混混沌沌中,她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时候,她已经知道她有一个比她大了足足十二岁的相公,虽然她不明白相公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可是,她从相思门所有人的口中和眼神里知道,相公这个词很不寻常,女孩子家长大以后,要和相公过一辈子。
于是,她默默记下了。虽然邪战大叔长得很好看,可是,既然要过一辈子,她一定要找一个比大叔还要好看还要年轻的相公过一辈子。
所以,她从那时候开始,逢到觉得好看的年轻小少年,她就扑上去亲他们的脸颊,说要他们统统当她的相公。虽然,她从来没有碰到过比邪战大叔长得还要好看的相公。
有时候,她看着邪战大叔那张脸发呆,那张脸和别人比起来,总要好看百倍千倍,她常纳闷,为什么一个男人怎么能长成这样?
想起邪战大叔,她大多的时候是怨的。怨他总不能了解自己的心思,总是想干涉她所做的一切,有时候还会对她说不准那样不准这样,尤其是她亲漂亮男人脸颊的时候,他忍耐到一定程度,一定会说,初君,我是你的相公,不准再亲其他男人!
梦中的她,还只有七岁,那年,云夙爹爹忽然扔下相思门,抛弃了自己,孤身远走他乡。那天她又难过又怨恨,想着,如果她是云夙爹爹亲生的,如果她不是捡来的,云夙爹爹就不会抛弃她了吧?
因为云夙忽然远走,她越来越爱闹小性子,常对邪战大叔嘴硬发脾气,大叔也只是轻轻一笑,然后很有气度地抱起她,使足了劲哄她。每当在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她不会再被人抛弃,不是一个捡来的没人要的孤儿。
只是有一次,她说了一句,就算给猪当老婆,我也不要你当我的相公!那时候的大叔真生气了,不抱她不哄她,也不理她。她有些惊慌,一个人跑出了相思门,准备离家出走,那天是她第一次走出相思门,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碰到了各种好看的男人,缭乱了她的眼睛。
其中一个长得除了大叔以外,是最出色的。他比大叔年轻,却比她亲过的所有少年当中是最好看的,他的英俊和大叔不一样,像一把出鞘的剑,冷酷刚硬。
跑出来大半天,她肚子饿得发慌,于是恬不知耻地向他搭讪,伸出脏兮兮的手扯了他的衣服说他真好看。那少年冷冷瞥了她一眼,然后随手丢给她一个包子,像乞丐一样打发她。
她那天跟在那个冷酷少年的身后整整一天,那时候她还想,到了晚上,她要偷偷地进他的房间,把他捆回去当她的压寨相公。
只可惜,天还没黑,邪战大叔就找到了她。这个时候,他还逼问她,是不是害怕了?是不是很想他了?她甜甜地说一点也不害怕,也没有想他,因为她碰到了和大叔一样英俊,却比大叔还年轻的相公,邪战大叔气得泪流满面。
看到大叔生气的模样,她却很高兴。
嗳,那么长时间过去了,那个冷酷少年的模样她也早已记不清了。如果能再遇到他,该有多好啊!
云初君慢慢睁开眼睛,从昏睡中幽幽转醒。
眼前是一片蓝蓝的天空,像水一样的光线照到她的脸上。旁边长了一大片和人一样高的草,中间稀稀疏疏地夹杂着几朵不知名的花,依稀有水声传入耳朵里。
哎?她没死?
云初君很激动,动了动身子想爬起,却感觉身下好像压了一坨软软的不明物体。她侧过脸,看见了一只手,一条腿。
……是个人?
她瞬间记起落崖昏迷前,那个朝她跳下来的黑影。
难道是那个为她殉情的男人?
云初君一下子爬起来,动作太大,底下的人发出一阵痛苦的低吟,却仍旧昏迷着,这个人的脸上居然还蒙着黑布。
一把扯落黑布,她震惊了,震得目瞪口呆!
不是为她殉情的男人。
居然是连无赫!
——成了她肉垫子的连无赫!!
·
或许从悬崖掉下来,被她压坏了,连无赫伤得比她重,一直未醒。她观察了四周的地形,想着附近或许有人家,或者有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境,再不济总有一个山洞,毕竟戏折子里一向都是那么唱的。
可是,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的崖底都和戏里唱的那样,有人家、有仙境、有山洞,就连半个茅草屋都见不到,这只能说明她和连无赫运气太差。
不得已之下,她勉强撑着身子把连无赫半拖半扶到附近的一条小溪旁边,让他靠着溪边的一棵半大不大的树,撕了自己半根袖子,到溪中浸湿,替他擦净脸,顺便查查其他有没受伤的地方。
连无赫跟着她一同跳下悬崖,她是相当震惊的。
殉情?
这倒不至于,一个心里装着其他女人的男人,凭什么为她殉情。
擦净他脸上的污泥,云初君忍不住想到了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其实连无赫是想英雄救美的,无奈悬崖太深,武功太浅,赔了夫人又折兵,运气不好成了她的肉垫。
不管他是如何跳下来的,还是要等他醒来问个明白。可是,过了一个多时辰,连无赫都没醒过来,到了中午,居然还发起了烧来,口中一直昏昏梦呓。
云初君蹲在他面前,十分郁闷。戏里不都是这样唱的么?男女双双落崖,一,要么全军覆没,两人全死了;二,要么两败俱伤,但是伤得比较重的一定是那女的,发烧的全身发冷发热发病的作恶梦的也一定是那女的,照顾的一定是男人。
可是现在,委实和戏里唱的不一样。
就好比现在,连无赫发烧了,全身忽冷忽热,还做恶梦,她就是他的亲娘,替他擦汗舀水喝,什么都待她服侍。
到了晚上,连无赫终于退了点烧,唯恐他再发烧,云初君靠在他旁边对付睡了一会儿。睡到一半,模模糊糊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惊醒,下意识看向连无赫,人依旧未醒,却在喊:“……娘!”
天嗳,又在说梦话了!
云初君揉着太阳穴,恨不能立刻摇醒他。虽这样想,但还是忍不住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呼,终于退烧了,可是,他能不能别再喊娘了?
“喂!连无赫!”她拍拍他的脸,试图喊醒他。那人却一直沉浸在梦里,“娘……娘……小艾……”
云初君很烦很闹心:“连无赫,你别再折腾我了!”
真是身心俱疲呐!
烦躁地往旁边一坐,却被扯住了头发,她痛得大叫:“哇!我的头发!”咝咝,痛死了!
云初君小心翼翼地侧脸,看见自己的头发竟和连无赫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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