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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千年来相会-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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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可思议了。”李略喃喃自语。
“在你们看来当然不可思议了,阮若弱在大庭广众下用这个办法救了你,当时几乎没被阮家当成妖女打出去。”
想起众目睽睽之下,阮若弱匪夷所思的救人方法,李略还忍不住要脸红。姚继宗看到他俊脸泛红,不由得想起当他还是水冰清的时候,在马车上捉弄他的样子,咦,那个时候他怎么不脸红呢?一边想一边就问出口来。问得李略越发涨红了脸,半响才吞吞吐吐的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只有在阮若弱面前,才会这样。别的女子一靠近,我只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却不会……。”说到后面,声音细如蚊鸣。姚继宗根本听不清,却能猜出他的意思来。
“你完了你完了,看来你爱阮若弱爱惨了。”姚继宗听上他这席话,摇头叹息不已。
李略咬紧牙关不说话,何用姚继宗来提醒,他自己更清楚。凝碧湖中,阮若弱芙蓉出水般的身姿,好似刀锋般锐利地刻进他的瞳,从此无计可消除。眼中只看得见这一个人,心里也只装得下这一个人。
“她到底哪里好了?你倒说个一二三四出来我听听,居然让你这么神魂颠倒。”姚继宗的好奇心又发作了。
李略沉吟半天,才缓缓说道:“我说不出她哪里好,但就是觉得她最好。”
极简单的一句话,没有半点华词丽句的装饰,却听得姚继宗为之荡气回神。或许恨才需要千般缘由,而爱却没得解释。爱上一个人,就只是一味的觉得她好,好如春花,好如秋月。看到她的笑容,就像看到一树又一树的花开,一夜又一夜的月圆……她的笑,就是这人世间一切良辰美景的折射。
爱情,是点石成金的魔术。
忍不住哥儿们似的在李略肩头拍上一掌,姚继宗对他说道:“李略,你对阮若弱,真是爱到骨子里去了。就冲着你这份真心真意,我一定要助你一臂之力。”
“你要如何助我?”李略意外之极。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你放心吧,阮若弱这个碉堡,我一定帮你攻下来。本来我开始是打算帮玉连城的,但那么美的男人做丈夫,实在是太没安全感了,相比之下你更有潜力可挖。努力吧,小李同志,我看好你。”
李略闻言顿时容光焕发。
“不过,有句丑话我要问在前头。你和阮若弱之间,有障碍重重,你自己心里想必也清楚。你有把握,扫平一切阻碍吗?如果不能,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过。我只是想让阮若弱享受爱情的甜蜜,没打算让她为爱情心碎。”
李略怔了怔,沉吟良久无言。姚继宗一颗心渐渐地沉下去。这个小王爷,难道看错了他?如阮若弱所说,他早已经习惯了被人安排,早已经被套入了枷锁。纵然对阮若弱有着真情实意,但这种爱意足以抗衡来自家族的压力吗?看他这样子实在不容乐观。姚继宗极其失望,正准备要收回自己的话时,李略却缓缓地开口道:
“作为父亲的嫡长子,我很小就被册为世子,是静安王府唯一的袭爵传人。父母竭力要把我培养为皇室一个出色的传人,我要接受很多方面的严格教诲和训练,要求做到‘文能治国安天下;武能安邦御外侮’。还要要时时刻刻被提醒,自己是未来的王爷,国之栋梁。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要自重身份,谨慎行事。我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一切都要听从他们的安排……一直以来,我都由着他们的意思。但这次,我一定,要为自己的感情做一回主。”李略说得慎重之极,完全是深思熟虑后的想法。并不是一时脱口而出的意气用事。突然间,他像是成熟了许多。
姚继宗不能不听得为之动容,半天才道:“李略,算我没看错你。从现在开始,我协助你打一场爱情保卫战,我担任你的总参谋长,支持你将爱情进行到底。”姚继宗说着说着,胸膛都挺起来了,活像肩膀扛了几颗星的将军般神气。
李略的眼睛顿时亮得让启明星都能为之逊色。
阮若弱还不知道她的同盟军居然倒戈了,她此时正忙着在应付一个不速之客——李略的娘亲静安王妃。
第 53 章
李略和姚继宗在那里相谈甚欢时,静安王妃上阮府拜访来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阮若弱心知肚明,这是昨晚凝碧湖畔,李略救她的事情被传到王妃耳中去了。这事秦迈不可能会往王妃耳中传,唯有那个绿衣女子。王府选这个媳妇真是选对了,还没过门呢,李略的事无巨细,就都往上头报去了。这若是将来成了亲,岂不是一个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控器?
阮若弱到前厅去见客时,是有备而去。王妃一见她,脸上虽然是笑吟吟的,但眼睛却不笑,带着审视地看着她。
阮若弱千灵百巧,请过安后便自动请缨,“王妃,我家的园子虽然比不上府里精巧雅致,但也算过得去。不如我陪您四下走一走吧。”
王妃自然是正中下怀,本来就是专为访她才来的。于是闲杂人等都被甩开,两个人单独行动。唯有一个丫环品香,不远不近地跟着。
由此一来,王妃自然知道这位阮三小姐是个明白人,于是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问道:“阮姑娘,想必是知道我的来意了。”
“知道知道,昨晚我在凝碧湖中溺水,多亏小王爷施手相救。小王爷肯那般救我,王妃一定很吃惊。”
“我确实很吃惊,略儿是我唯一的儿子,他的脾气性情,我再清楚不过了。你或许不明白,他自幼不喜接近女子,更勿论这样的肌肤相亲。”沉吟了一下,才又道:“阮姑娘,他为何肯这般施救于你呢?”
“王妃,这个问题我如何知道,您应该去问他吧?”阮若弱觉得她太没道理了,但表面上还是言笑晏晏。
“略儿若是肯回答,我也就不必来问你了。”
“可是王妃,小王爷若不肯回答,您问我也没用。我如何知道他的想法?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来着。”阮若弱一脸无害的笑,嘴里却极麻利地撇得一干二净。
被她不显山不露水的刺了一下,王妃为之一窒,却又驳她不倒。定定神,王妃越发轻言细语起来。“阮姑娘,我会来问你,自然是有缘由的。略儿是我的儿子,知子莫若母,这些日子我冷眼旁观,他倒似对你大有情意。昨儿当众救你,让我更确定了这一点。不由地想要来问问,你是否知道他的心思?”
王妃越是软语温语,阮若弱也越是应对着慢脸笑盈盈。 她为人处世的宗旨,就是尽量不要撕破脸面去干仗,心不和也要做到面和。这不是虚伪,这是成年人必须掌握的世故。是留一条后路,一条或许能化干戈为玉帛的后路。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不慎结了就尽量不要结成死结。谁也不想弄个仇人来生生世世吧!
“王妃许是看错了吧,我不过一凡俗女子,蒲柳之质,当不起小王爷如此厚爱的。小王爷肯出手相救,不外乎是他宅心仁厚之故。”在一个母亲面前谈她儿子,就得猛夸,夸成一朵花才好呢。这着才能哄得她高兴,她一高兴,过关就容易得多了。
王妃根本套不出她的话来,反倒被她绕得有几分糊涂了,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略儿素日里也确实是个仁厚的孩子,兴许真是为着救人心切的缘故吧。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再看看眼前这个阮家三丫头,觉得她还有几分顺眼了,虽然有时候看她似乎太没规矩,全然不符礼仪。但这一刻,却是规规矩矩乖乖巧巧的。可能是年龄尚幼,还未定性吧!不过,若是她的略儿会莫名的对她生了好感。只怕不是幸事一桩,品性不够端庄贤淑,成不了贤妻良母。幸好眼下看来,像是一场误会。然而为着防微杜渐,还是防范于未然比较好些。
“阮姑娘,我还有一个不请之情。略儿既对你无心,你也一早说过对他无意,那么,请你日后不要再和略儿见面,也不要再和他来往了。好吗?”王妃虽然问的极温婉,但阮若弱却听得很不舒服:为什么来要求我,你不会回家管住你的儿子不要再来找我吗?这是家世显赫人家的通病,一旦儿子爱上了不被他们所接受的女子,总是那个女人不好,狐媚子,妖精,在诱拐自己的宝贝儿子……
看在她是这样一个竭力在维护儿子的母亲份上,阮若弱忍了。“王妃所请,固不敢辞,我会依言行事。”自觉温良恭俭让做足十分了。
“那如果他来找你来见你,你也保证不见他好吗?”王妃得寸进尺,阮若弱忍无可忍。
“王妃这就是在为难我了,小王爷若是来寻我,以我一介平民的身份,岂敢不识抬举,拒他于千里之外?不如还是请王妃约束住小王爷,岂不更好?”阮若弱不动声色地反击了。
王妃被她这明软暗硬的话一堵,自己也觉有几分强人所难了。于是退一步,“你说得也是,竟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了。”
“王妃掌管王府内务,每日内要应付的事情何止百八十桩,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阮若弱反击成功后,再送上几句好话。相当于拍人一巴掌再给揉上两揉。
王妃原来是来寻她晦气的,临了却被她哄得怒气全消,心里舒舒服服地上了车。阮若弱送客送得笑靥如花,“王妃一路走好。”
客人前脚才走,后脚阮若弱的一张笑脸就垮下来。她揉着自己笑得发僵的脸,辛苦,真是太辛苦了,敷衍是天下一等一的难事。但愿以后这样的不速之客不要再有。
傍晚时分,姚继宗又跑来找她。不等他开口,阮若弱就忙不迭地说道:“去游泳可以,凝碧池坚决不去。”
“不是去游泳,是个情况要向组织上反映汇报。”姚继宗是来坦白从宽的。他没有通过组织上的程序,就擅自把机密要事泄露给了李略。
阮若弱几乎没听得晕过去,“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倒出去了。李略,完了,居然让李略知道了。”
“没关系的,你相信玉连城,我相信李略,我们各自选择信任一个人。看看谁会眼光不准。”姚继宗说得一派轻松。
“你这个家伙,你知道什么呀!你知道不知道今天下午李略的妈来找我了,要我以后要离她的儿子远一点。你倒好,还招惹他过来,我有朝一日遭了毒手就是你害的。”
“哪那么严重呀!你别说这么吓人的样子好不好?”姚继宗嘻皮笑脸道,“他妈妈一来恐吓,你就吓得缩头缩尾了?我还当你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呢。”
阮若弱拿他没办法,摇头不已。“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你觉得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吗?”姚继宗突然问起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来。
阮若弱怔了怔,“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我问你呢?你倒问起我来了。”姚继宗耍太极。
“其实我一向认同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反倒更相信日久生情。”
“为什么?很多人都认定一见钟情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呢?”
“一见钟情的爱情,第一感觉全部是好的,千好万好,无一不好。慢慢地,处的久了,便有一样一样的缺点短处被发现出来。仿佛一笔整存零取的存折,从有到无的减下去。感情也一样减下去。”
“而日久生情的爱情,第一感觉是淡淡地,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慢慢地,处得久了,却有优点好处一项项发觉。仿佛一笔零存整取的存折,从无到有的积累,感情也一样积少成多。你看,这两种感情,一个是从无到有,一个是从有到无,孰优孰劣,就不必我多说了吧?”阮若弱分析这两种感情时,把本行工作拿出来做了一个绝妙形象的比喻。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姚继宗点头赞同不已,“原来你相信日久生情,这实在太好了。”
“为什么?”阮若弱突然警觉起来,“你好象在刺探我?你想干什么?”
“不告诉你,反正你迟早会知道的。”姚继宗大笑着离开了。
姚继宗离开阮府后,直接去了静安王府。早接到命令的门房毕恭毕敬地把他迎进去,直接进了留仙居。李略已经坐立不安的等他多时了。
“怎么样?”打个照面,李略便迫不及待地问。
“计划可行。”姚继宗说得简单,李略却听得喜笑颜开。
“二十一世纪的女子,不敢随便去爱。但如果一旦爱了,还是很有担当的,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所以,别的问题都先不用管,先想办法让她爱上你再说。只要她爱上你了,那些棘手的事情,她自然会努力想办法去争取。你明白吗?”
“明白。可是,你说的办法会有效吗?”李略还有几分不放心。
“你只要照做一个月,基本上是没有几个女子能挡得住这一招的。除非这个人实在是让她非常讨厌的一个人,但阮若弱亲口说过,她对你挺有好感,只是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才不得不拒绝你。所以,对自己有信心一点,李略。再说一遍,我看好你。”
李略大力的点头,脸上是一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神色。
姚继宗走后,李略一个人在院里静坐良久,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因希望而如火焰燃烧般的光彩照人。突然间想起什么来,他霍然起身,“扑通”一声就跳入院中那方池塘。天上的一轮淡白月亮,仿佛被惊吓到了一般,躲进云朵里去了,小院里的光芒顿时黯淡许多。秦迈循声而来,紧张地朝着小池唤道:“小王爷,您没事吧?”
“没事,我在找东西。”李略从水里浮出头来,简单的答上一句。
“那属下也下水帮您找吧。”秦迈边说边准备跳下来。
“不必了,我要自己找,你在岸上等好了。”李略却制止他,然后再一次潜入水。
光线不太好的缘故,在池水里找东西进展很不顺利。李略来来回回浮出水面换了好几次气,又再潜下去。秦迈看得揪心,却又不能去帮忙,只能提心吊胆的在岸上苦候着,只恨不能把那池水抽干才好。用了多少时间?足足能把池底筛子似的筛个遍时,李略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浮出水面来,他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找到了。”
秦迈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了肚,忙去拉他上来。李略浑身湿漉漉地从水里爬出来,顾不上自己一身狼狈。先把手里的东西珍惜的擦了又擦,擦去浸在池底时沾上的淤泥水草,有雪白耀眼的银光一闪。秦迈偷眼看来,竟是日前被小王爷扔下水的那只银制食盒。心里陡然一惊。想起这只食盒两扔两捡的经历,纵然秦迈一个赳赳武夫,也能从中管窥蠡测出小王爷的一片心来……
第 54 章
阮若弱一觉醒来,正是红日初升的时分。窗纸上一片霞光映照。她伸着懒腰下床,睡得真舒服呀!
杏儿捧着一大束花进来,脸色兴奋的跟花儿一样红。“三小姐,有人送来这一大捧花,说是给您的。”
什么?送花?阮若弱怀疑自己还没睡醒,还在梦里头。忍不住揉揉眼睛,再仔细地看,眼前居然……是一大束的玫瑰花,一共十一朵,全部是最美丽的深红色,朵朵湛红如血。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玫瑰花朵代表最真挚的爱情,是一心一意的花语。
我这是在哪呀?我这是在哪呀?由不得阮若弱不糊涂不起来。唐朝推崇艳冠群芳、雍容华贵的牡丹,奉其为花中翘楚。“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其余花卉,并不被重视。突然间有束玫瑰花送到,阮若弱不能不奇怪这花是哪里弄来的。难道也超越时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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