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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琼苍-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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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昭说,天神权杖代代相传,但通常大家都只知道它是由太阳神所授,是王权的象征,却没想过这权杖本身的真正价值。天神权杖,实际上是灭世之杖。诛仙阵可诛尽天界神仙,而灭世之杖,则能让凡间毁于瞬间,重归混沌,从头再来。事实上,他推测四万年前的那次灭世,其实并不是太阳神对凡间各种族相互仇杀的谴责,而是天帝或者是曦月殿动用了天神权杖。
我有些恍然,却不敢肯定心里的猜测。
弦羽听后有一些失神,似乎很努力的想要想起什么,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说:他既然看了有关天神权杖的所有典籍,也应该知道这些。如此来说,他是想灭世?
对于弦羽的问题,子昭表示他想不出其他解释,面上的神情比弦羽更为严肃,如临大敌般谨慎小心,且不泛担忧。长长的沉默之后,子昭有些犹豫的说出了他的想法。他说,他没想到笛天的野心如此之大,夺了天界还不罢休,如今怕是想要一统三界。
听到这儿,我吓了一跳。夺天界?我是有这样想过,可没想到看起来斯文儒雅甚少说话的子昭会一口气说出来,而且还加了句“一统三界”!
弦羽的反应和我大约一样,问子昭为何说的这么肯定。子昭咬了咬唇,才说;笛天登位后,有一次整理文书,他在魔谙阁一位死在魔界的阅魔司述职文书的封壳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字条。字条上说一万年前圣阁的那次失火中被曦月殿诛杀的是魔界火之圣女莲炙,而且是笛天的……爱人,也是由笛天偷偷带上来的。这点,天界没几个人知道。而天帝和曦月殿应该是知道的。但天帝没有公布,也没有降罪。莲炙死后,笛天颓废了很久,实际上却一心复仇,并开始在暗中布置,甚至与新魔王达成了某种协议。而百年前的那次变故,正是笛天设计的阴谋。纸条上,阴谋的过程写的不是很详细,大意是笛天利用弦羽、天帝与曦月殿之间的感情,挑拨弦羽与天帝发生争执并大打出手(这点子昭表示不可理解),待三人受伤不备,笛天再出手。之后的事,便是大家所知道的,天帝神魂飞散,弦羽重伤昏迷,曦月殿被俘,而且神智涣散。于是,剩下的天帝候选者——笛天,继位,并将曦月殿以弑帝夺位的罪名打入凡间,万世轮回。
弦羽听完后暴怒,问子昭为何不早将字条拿出来。子昭有些委屈的说,发现字条的时候弦羽昏迷,朝堂之上,廖宇宫主和庄轩一个过于独行,一个过于逢迎,都看不清虚实,不能完全信任。乌霆显然是笛天一边的,鸢涯子老顽童一个,没个正形。而太虚虽与天帝及曦月殿交好,在这种形势下,也不会坚决表态。所以,字条拿出来,根本没有意义,还会适得其反。后来,好不容易等到弦羽醒了,却发现弦羽对曦月殿被打入轮回之事没有任何反应。
子昭还没说完,弦羽已经意识到了他刚才的反应过激,摆了摆手,示意子昭不用再说下去。
子昭走后,弦羽站起身来,朝我这边瞟了一眼,走到窗边,开始沉思。而这一眼,深沉又复杂,直到白胡子将我轻易揪出,并与弦羽谈到我作为神月殿主必需带兵攻打魔界一事时,我才领悟出其中的一层意思。
我现在是仅次于天帝的神月殿主,几乎统领了天界所有兵力。如果我站在弦羽这一边,那将会是压倒性的优势。
当然,“如果”两字可以去掉。这点我想弦羽也知道,不然,他不可能毫不避讳,任由这么多的高级机密流进我的耳朵里。
“曦月殿的手记里曾记载过,魔界幻水域里的迷雾沼泽是当年魔王冥伽亲手所设。冥伽好和平,在位的三万年间,除了一些零散部落流落到天魔虚空试图侵入天界外,魔界没有来犯之意。此阵本是用来困无间鬼蜮下关押的前朝魔王的,其实并无杀伤力,但却结合了那里独特的地理环境,引地气,聚水雾,时浓时淡,看起来无异,实际上却风云变幻,生生不息。”子昭稍作停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此阵就算是曦月殿,要破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流星宫主已经很多年没去过魔界了,当日的举措,已是上策。子昭只是不解,在魔界游历多年的魔谙阁主,在决策行兵路线时,怎么没提醒一下?还是说,你也不知道无间鬼蜮上的雾沼有玄机?”
子昭话里有话,我听出来了,言下之意是说上次的事不是弦羽的过错,而乌霆若不是有意隐瞒,便难堪军师之职。我转头去看乌霆,他面朝我的方向,表情木然,视线垂在地上,看不出任何心虚的样子。我松口气。子昭多虑了吧!天帝想攻下魔界,便不该让他陷天兵天将于险境啊,这不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吗!
可,到后来,不是全军无恙么,只有弦羽重伤,又刚好在神月大选的前夕……难道……
“乌霆确实是不知道,有愧于大家的期望了。”乌霆对子昭欠了欠身。
而天帝明显对子昭的发言有些惊讶。看来子昭不只是平日安静少言,以往在朝堂之上也该不怎么多话。天帝说:“嗯,此阵连我都不曾见过,乌霆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事出偶然,大家都没有错。”
“是,子昭偏激了。子昭其实只是想说,流星宫主对魔界所知不比金霆星君少,而且还有能力以己一人保全军。绿昔殿精于阵法,实力确实不容小窥,但到底经验不足,没去过魔界,没亲身经历过战事。另外,金霆星君也未曾独自领过兵。所以,子昭认为,还是让流星宫主去比较稳妥。”
我狂点头,向子昭投去感激的目光,不过,子昭一直微微垂着头,没送到。
没去过魔界?天帝的目光突然转向我,连传来的意识都带着压迫力:呵呵,他们一定没想到,我们的神月殿主,其实是对魔界了如指掌的魔界之妖吧!绿弗,是你高深了,还是我愚昧了?若只是想亲手打下魔界,当初答应我的提议岂不是很好,又何必千辛万苦去夺神月殿主的位置?若只想要地位,我可以给你天后的名分!不过,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把你想的太简单,我是不是赌的太大,甚至把兵符都给了你,我是不是该考虑收回?
我回应:不,天帝大人,是你想太多了。宇光镜我真的没有,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不是真的想要地位,去对抗魔界也只是职责所在,当然,我会尽力完成任务。如果你担心我会以魔界的立场有什么其他企图,那你更应该派有绝对把握制的住我的弦羽担任副帅。他向来贴面无私,必然容不得我有异心。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允诺起了作用,天帝最后答应了让弦羽和我一起去。我很高兴,但没有表露的太明显,至少不能在乌霆面前表现的太明显。我知道我说的话有些伤人,不过没办法,我们现在立场不同。他对我好,私下里我定然加了倍的还给他。他日,若师父重生,弦羽推倒天帝,走之前我一定嘱咐弦羽给他一个好的安排。
弦羽从头到尾,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下了朝只说了句:“具体事宜,改日再议。”便匆匆离去。我有些沮丧,不过,来日方长,行军途中交流的机会多的是,不急于一时。如今有空不如想想怎么给乌霆陪不是吧!
事实是,乌霆果然气的不轻。我腿脚不灵,追的很是辛苦,幸好天阶得一级一级下,不然他早一溜烟不知道奔哪郁闷去了。
拖住他的袖子,癞皮狗似的蹭下天阶,我不住的道歉。结果,道歉的经典词句说了个遍,他反而发起了脾气。“你还敢说不是故意的?我是聋子吗?投机取巧?为了你,我十几天没睡,研究这么复杂的阵法,是投机取巧?把圣阁也一块搬过去?好,好啊,好讽刺!”
我一时语塞,扁着嘴,摇着头,除了死死拽住他的袖子,别无他法。其实,说那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他生我气是应该的。不过,如果他气不过想扇我一巴掌,我可不依。
僵持了好一会,乌霆把我拎到面前,看着我,狠狠的说:“还说不会用神月殿主的身份欺负我,第一天上朝就让我难堪!堂堂神月殿主,不知道何谓一言九鼎,一诺千金的吗?”
“我……”乌霆的怒气吓的我说不出话来,当然,也无话可说。他指责的对。
“我……就这么及不上流星宫主?他对你冷淡,你不介意,我死皮赖脸的倒贴,你三两句话践踏的……一文不值!”乌霆眼中的怒火突然熄灭,黯然的嘲笑一波一波的往里面倒流。
我急得要哭了,“乌霆,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对我好,我都放在心上的,我没有想要践踏。是我乱说话,是我忘恩负义,不守承诺!你想骂就骂吧,骂多难听都可以,想我怎么补偿都行,就是别一直生我气!”我小心翼翼的松开手,边擦眼角边说:“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根本就不想见到我,那我消失好了。可是……别一直生我气……”说完我抽着气转身就走,想着明天是不是该正式一点,来招负荆请罪。谁知,才走了三四步,手就被人狠狠牵住。
掰过我的脸,有些蛮横的抹着我脸颊上的泪滴,乌霆说:“真的怎么补偿都行?”
我看着那双金色眼眸,里面竟然已满是邪邪的笑意。
敢情他还会玩变脸啊!
对了,流云·飞花大,绿昔确实还不知道解药是什么,但按苍麟的说法,只有魔界可能会有。回头去问问苍麟,到底是什么。
暴剧情:在魔界绿昔会亲到弦羽哦!这时,大大们可能就会有点理解师父的那个莫名其妙的遗嘱了。唉,苍麟也真是!
第五十三章 吻
明月无尽,照的到所有的仙岛,能穿透夜的黑,却无法点亮表象背后的拐角。没入浓云的擎天神柱,因为没有光而更显得阴森,也因为布满水气而寒冷非常。不是绝境,却没有生的气息。
不是第一次来,但这一回,会觉得心疼。是,心疼,疼的想哭出声来。
我解释不清。这个人,我不恨已是难得,为何还要对他如此之关心?我一定是疯了,居然一门心思想要为他去魔界冒险,就连师父的事都搁置了下来。圣阁未去,古典未查,和弦羽的关系也搞僵了……我……脑子里一定搭错线了!
飘在洞中,我凝神探了一探。
运气不错,天帝不在!
实化了身形,我踩在地上,加快了步子。腿还有一点点麻,再过两天应该可以痊愈了。石洞里没比外面暖多少,这么些年,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天帝有没有再来折磨他?他……有没有想起过我?
我……关心这个干嘛?!
晃了晃脑袋,我皱起眉头朝石阶下走去。因为腿的关系,脚步声有些重,空旷的石洞里,来来回回荡着回声。我停了停,扶住石壁,尽量放轻步子,一阶一阶,慢慢往下挪。心里暗暗得意,呵呵,这回他该听不出来是我了吧!想着想着,差点笑出来,正要捂嘴,却听得那个极其相似的声音,竟似带着师父对我最熟悉的关切。
“小仙子,你的腿受伤了吗?”
两阶并一,我急切的跨过最后一阶,却不记得是右脚落地,腿一颤,身子歪了歪,有些狼狈。
“小心些!”
我抬起头,眯着眼开始适应洞里的光亮,发现这苍冷的光比起上次来,似乎要稍微亮一些。只是,仍然不足以让我看清他的脸。看了看对面石壁上的人影,我擦指打出一个同色的光球,抛到空中,然后快步走到了苍麟的面前。我说:“腿伤好的差不多了,你呢,还好吧?”说完,我下意识低下头去看他身上的伤,而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拂在了他胸前的一块裸露的皮肤上,指尖所触,是一道结了痂的伤痕。“疼吗?”
那道伤痕骤然一紧,但苍麟的话保持着平静。“不疼,笛天最近没有再来,小仙女不用担心。”
我有些窘迫的收回手,头也垂了下去,脸颊一片火热,不知道该说什么。“哦,对了,我……赢了神月大选,过两日就要带兵去魔界了。你告诉我,索要用什么解,你身上的毒……”
“带兵去魔界?!”苍麟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把就站在他身前的我吓了一大跳。我抬头瞪着他,他却笑了笑,摇头道:“是啊,他恨天,也恨魔,他恨这三界之间的种种制约。却不想,他要打破这一切,用的方法居然是毁灭,重生,然后,再融合。”
我眨了眨眼,“毁灭?不会呀,我去只是镇压一下而已。倒是天神权杖你千万不能给他,给他了,不仅凡间完了,你恐怕也……”
苍麟点了点头,笑道:“看来小仙女神月殿主当的不错,懂的不少,也没被笛天蒙蔽。”
我像个得了夸奖的孩子,咧了嘴笑道:“你放心,我会帮助弦羽推翻笛天的,他的阴谋不会得逞。好啦,这个以后再说。我这次来是想问问,这乌绞索要怎么解,你身上的毒是什么,在哪可以找到解药?我这回去魔界,一定给你找来!”
“不,太危险了。”苍麟摇摇头,晃动的白发,一直延伸到鬓端,与那副苍白的容颜一起,看的人眼睛酸酸的,里面盛着满满的滚烫。“何况,蔽龙之水,这种本就稀有的毒,在这三界之中,恐怕已经没有解药了。”
我不信,万物皆从相生相克,有毒,必能解,就算没有解药,我也要配出解药来!“一定有!我找得到的,一定找得到!你告诉我,哪里可能有?魔王的宫殿?”
“小仙女,你……何必对我这么好?能来看看我,陪我说说话,我已经很高兴了。你不必为了我而涉险。魔界不像……”
我扬起头,看着苍麟雪白的眉毛,担心的眼神和没有血色的嘴唇,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冲动。我想吻他,想用吻封住他的话,想舔去他所有的伤痛,我想听他叫我昔儿……这种冲动如此之强烈,疯狂的让我几乎无法把持,甚至……还引起了体内绿弗灵体的共鸣。
疯了,疯了,俩女人,被乌霆那家伙戏弄了一下就变色情狂了?就算想吻,对象也该是……师父啊!
咬了咬嘴唇,我扎下头退开一步,仓惶的找了个理由:“难道……难道你不想出去救你……心爱的人了?难道你忍心让曦月继续在凡间受苦?”说完,心里立马开始咒骂乌霆。
这家伙,说要补偿,居然……居然……戏弄我!回到神月殿,我大大方方坦率豁达的乱拍胸口,海口夸下无条件补偿。乌霆笑眯眯的看着我,倒不是贪心的模样,只温温柔柔的说要我闭上眼睛乖乖不要动。我不懂这算什么补偿,当下只以为是罚站,或者是挠痒痒。结果,闭上眼,绷紧身体,左等,右等……他,他他……居然咬我鼻子!唉,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不疼,我权当是只小狗狗好了。可……他还舔我嘴巴……不对,是吻!花海迷梦里和师父的那次深吻我记得很清楚,虽然感觉不同,但初步动作是相似的!
这种事,不应该是和什么人都可以做的吧!
想到这,心里突然有些恼,当下便想一巴掌抽过去。但最终还是没动手。我答应过,要乖乖不动的。
“怎么,小蛤蟆,嫌我技术不如他?”乌霆的手指从我的唇角慢慢滑到下巴,然后往上轻轻一挑。
我继续闭着眼睛,心里纳闷。他怎么知道我在花海迷梦里和师父那啥了?不对不对,他说的“他”应该是指弦羽!难不成别人都当我已经亲到弦羽了?嗨!我要真亲到了,还在天界折腾个啥?早八辈子拉着师父回雾麒山了!这家伙,一定也是对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壮举心存鄙夷,八成是在故意戏弄我!好,我……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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