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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琼苍-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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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壁迟疑了一下,答道:“可以的,只要放回灼青池里再……”
  
  没等莲壁说完,天帝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闭目,摆手,“带下去!”
  
  莲壁嘴角微微抖动了几下,我顺着她的目光扭过头去,殿侧的两名侍卫正向我走来。我心里一个咯噔,急忙冲到紫晶台前,“天帝大人,我没有碰那什么……火莲!”右边胳膊突然被扭住,身体也被往后拖去。我推开身后的侍卫,继续喊着:“真的没有!是莲壁自己……”
  
  “报——”
  
  随着一声长叫,身后的侍卫停下了动作,殿里所有的目光都齐聚到了风风火火闯进来的那个戎装男子身上。
  
  “何事?”天帝撑着扶手坐直身体,所有的情绪瞬间被严厉掩盖。
  
  “回天帝,尾、箕两翼被伏,陷入迷雾沼泽,流星宫主为了将他们全军转移出来,耗损过度,还受了伤!”
  
  弦羽,受伤了?
  
  心里猛的一颤,一股热流瞬间充斥了全身的血管,血液开始沸腾、膨张,炽热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火山爆发。
  
  天帝问:“现在战况如何?”莲壁问:“弦羽现在在哪?!”
  
  “回天帝,除昴、毕两翼还在天魔虚空留守外,其余五翼已经全部撤回。回圣仙,流星宫主被金霆星君送回雪羽宫,太虚星君已经……”
  
  空旷的大殿在那一瞬间只剩下一处光亮,脑中的轰响里,能辨别出的,只剩三个字,雪羽宫。我扒开身后的侍卫,向殿门口飞奔而去。
  



  第二十章 治伤

  墨紫幽兰许是好些天无人照料,花也谢了,颜色也灰了。我看着心中一片酸涩,欲为它注入灵气,伸出手碰到叶子,才恍然回神,忍不住又回头去看那张雪白的圆床。莹光耀目,一时竟分不清更白些的是雪绒羽被,还是弦羽的脸。弦羽眉心微凝,唇无血色,染墨般的长发凌乱的散在软枕上,失去了以往的光泽,而那副笼罩在白胡子淡蓝灵光之下的清瘦胸膛上,一道斜长的伤口,血肉狰狞,与弦羽光洁的肌肤相比,分外刺目。
  “唔~”弦羽突然轻哼了一声,虚弱的睁开眼睛来。我欣喜的飘过去,蹲在白胡子对面。
  白胡子收了灵光,擦汗道:“流星宫主,你醒了?因情况紧急,太虚擅闯卧房,还请流星宫主见谅。”
  弦羽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罢了……其实也无妨。”
  白胡子向窗口望了望,忧郁了一下,说:“流星宫主,你怎么会留这个,难道你……”白胡子突然打住不说。弦羽顺着白胡子的手指看去,略显昏暗的窗台上,那株墨紫幽兰,黯淡无光。弦羽蹙了蹙眉头,正欲说什么,屏风外忽然传来一声嚷嚷。“流星宫主,我也进来咯!”我抬头去瞧。进门的是老俏脸鸢涯子,跟在后面的还有一头金发的乌霆。乌霆的左臂缠着绷带,不过脸色还算正常。
  鸢涯子见弦羽醒了,笑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听乌霆在那儿阴森恐怖的说,想着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应该休息些时日便可复原了。是不是,太虚老头?”
  白胡子无奈的看着满屋乱逛的鸢涯子,捋须道:“鸢涯子,你到底是来探伤的,还是趁机来窥探流星宫主卧房的?”
  乌霆捂着嘴笑了笑。弦羽拉了枕边的一块白绸盖在身上,头偏了偏,闭了下眼,没说话。
  鸢涯子悠着步子,头也没回,“呵呵,都是都是,机会难得嘛!咦?”鸢涯子走到窗台边,凑下鼻子,奇道:“这不是曦月殿最喜欢的墨紫幽兰吗?想不到,天界里居然还能剩下这么一株!不过,这株……看着不怎么精神啊!”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墨紫幽兰,又转回头对着弦羽。弦羽的眉头突然拧的很深,一双绝美的丹凤眼里,涟漪无数。
  “什么不怎么精神?”随着一声威严嗓音,天帝负手而入。莲壁在屏风处探了探头,也跟着进来了,而且,居然和我对称着蹲在同样的位置,双眼含泪,一脸的柔情似水。我冲她吐了吐舌头,再去看窗台时,却见着鸢涯子咧着嘴笑了笑,而那墨紫幽兰,早已被他挡在了身后。“回天帝,我是说,流星宫主看着还不怎么精神。”
  天帝走到白胡子旁边,白胡子自动退到一边。天帝俯身看了看弦羽的伤,说:“怎么样?”
  弦羽欲撑起身,被天帝按住,“你有伤在身,就躺着说话。”
  弦羽颔首轻道:“太虚帮我处理了伤口的魔秽之气,伤口也合拢了不少,已经不碍事了。”
  “这就好。这些日子,你就留着好生修养。”天帝顿了一下,转身对其他几位说:“看来,神月殿易主之事,得提前办了。明日早朝,提出来议了吧。”
  白胡子、鸢涯子和乌霆齐齐行礼,说:“是!”
  天帝说:“哦,对了,碧水仙子擅离蓬莱仙岛,还打伤了几个侍卫,该是冲这儿来了,你们可曾见着?”
  弦羽眼皮一颤,把头转向莲壁那边。莲壁梳着弦羽的头发,扁了扁嘴,补充道:“雪雕还在宫外头,她肯定是想来看……哼!”
  白胡子看了看弦羽,摇头道:“没有,我一直在这,没见着她。”
  鸢涯子瞠目道:“这丫头,还真乱来!”
  乌霆歪在桌边,目光似有似无的游离在床头,“嘻,该是耐不住寂寞了!”
  天帝侧头看了乌霆一眼,又朝鸢涯子身后瞥了一眼,转身走向屏风。“乌霆,你去调几队天兵,把碧水仙子抓回帝宫!”
  我吓的手一抖。乌霆说:“是!”
  “我们也走吧,别碍着流星宫主休息。”白胡子使劲瞪了鸢涯子一眼,搭了拂尘往门边走,鸢涯子缩了缩脖子,紧随其后。走到屏风旁,鸢涯子回头说:“乌霆,你不走?走啦走啦!别打扰流星宫主和莲壁圣仙,被我们搅和了半天,还没好好说会话呢!”
  乌霆突然奇怪的笑了一下,伸伸懒腰走向门外,“心急的还不止一个两个呢!哈!”
  莲壁嗲嗔的瞪了乌霆一眼。我瞪着乌霆纳闷,他怎么知道不止两个呢?临屏转弯时,乌霆突然有意无意的回眸一瞥,吓的我以为他发现了,一时间直想把头往床下塞。我可没忘,他是领了命要来抓我的!
  所幸,乌霆没多流连,看完那一眼后,就脸带阴云的走了。估计为抓我的事犯愁了吧,哈哈!不过,那个莲壁还真是麻烦,见四处没人,居然偎在床边,蹭着弦羽的胳膊“弦羽,人家”个不停,一会说“弦羽,人家好担心你~”,“弦羽,人家好想你~”,一会说“下次不准这样啦,下次人家不许你去!”弦羽微笑着替她擦掉眼泪,温柔的可以化水为烟。我看的眼睛直直的,差点坐到地上去。好不容易,弦羽说累了,想休息。莲壁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我揉了揉已经麻掉了的腿,准备起身。
  “绿昔。”
  我“啊”了一声,真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弦羽偏过头来,嘴角的一抹淡笑挂在苍白的病容上,柔美的可以让空气凝滞,让时间静止。良久,薄唇轻启,气息如兰,“唉,绿昔,你又闯祸,以为我受了伤就罚不了你了?”
  我现了形,扒在床沿上,只顾着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
  弦羽说:“你的隐身术确实是炉火纯青,不过,那缎角该被你搅皱了。”
  我低头一看,还真是,憋了半天气,到头来就毁在不安分的手指头上了。扁了扁嘴,我手脚并用的爬上床,一把扯下弦羽身上盖着的白绸。弦羽皱了皱眉头,说:“你又要干什么?”我说:“给你疗伤啊,我的治愈术是很厉害的哦!”说完,我聚起一团蓟色光球,缓缓向弦羽的伤口推去。
  “你……”弦羽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手中的光球瞬间消散。弦羽盯着我的眼睛说:“到底是谁?”
  我用另一只手重新聚起一个光球,说:“这都第几遍了?”
  光推到弦羽伤口上时,弦羽频频抽气,过了一会,慢慢顺了,弦羽喃喃道:“有时候感觉那么熟悉,看见你时还会莫名开心。我们……当真不曾认识吗?我想……我肯定是忘了些什么事!”弦羽透过那团蓟色光芒,幽幽的看着窗台上的墨紫幽兰,似乎想追忆什么,可直到我治疗完毕,他终是摇着头轻叹了口气。低下头看了看胸前一道粉红色的痕迹,弦羽刚要问什么,我打断道:“伤口太深的缘故,不过没事,过两天就消了。”弦羽有些虚弱的侧过身子,说:“那蓟色灵光又要做何解释?你可别跟说是天潭紫月岩!”
  我愣道:“天潭紫月岩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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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让仙人们清心寡欲了,那那些七仙女啊,织女啊,精卫啊什么的神话故事还怎么演啊,哈哈!所以啊,这是剧情需要!说白了,那些神仙再厉害,他也是偶造出来滴!哈哈!
  真清心寡欲的仙界,只存在于西游记里。不过,可惜了,那里面几乎没有爱情!
  而,既然能爱,则相应必然有恨(包括嫉恨),既然生情,情丝被斩时,仇已在剑锋中猫藏。

  第二十一章 泪眼婆娑

  天潭紫月岩同千年冰魄一样,是记载于上古绝典里的圣物,生于凡间至纯之地——望月天潭。在绝典里的上百件上古圣物之中,只有天潭紫月岩的灵光为蓟色,而且世间仅有一颗。弦羽说,天潭紫月岩凝于三界之初,汇聚了天地千万年的灵气,不是一般生灵可以承受的。而这三界中,融合了这颗绝世圣物的人,就是前神月殿主,曦月。
  我觉得很可笑。按他这样说,除非我是曦月,不然,就算紫月岩还有,并且碰巧给我得到,我也受不起啊!况且,我怎么可能是曦月——一个统率天兵天将;叱咤神魔两界将近十万年的伟大天神?
  一千年间,何时为人,何时为蟾,何时成仙,每一段历程我都记的清清楚楚。但是对于这蓟色灵光的来历,我却并不知情。记得第一次发现它时,是在五百年前。那天,师父让我练习劈天斩,目标是雾麒山旁边的宁楚山。三天后,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整座宁楚山轰然倒塌在漫天的蓟色光芒中。我傻愣在原地,差点被滚下来的居石砸到,而师父却微笑着看着我,仿佛早已了然。我想,就像千年冰魄的谎言一样,师父肯定还瞒了我些什么。
  “算了,急成这样!”弦羽突然掂起袖子擦了擦我的额头,惊得我差点滚下床去。“千年冰魄之事我都没追究,也不指望你会告诉我这单。不管你以前是谁,做过何事,上来之后,对于流星宫来说,都是平等的。”
  我呼了口气,翻了个个倒在弦羽旁边,可马上就觉得感觉怪怪的,立马爬了起来,嘿嘿笑道:“嗯,呵呵,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啊!师父就跟我说过千年冰魄的事。”
  “你师父?”
  “嗯。哦,对了,就是师父让我找你的,他说,你亲我一下,我的这层绿膜就能消失,也能再见到师父。弦羽,你就亲我一下嘛!啊?”
  师父……真的能活过来吗?我捂住衣领里的小布袋,望着弦羽,目光灼灼,满是期待。
  弦羽好像一下子没回过神来,浓长的睫毛扇了几下,眉头微蹙,皓齿轻磨:“荒谬!”
  我使劲的摇头,“不荒谬,不荒谬,这是师父……临死前特别交待的唯一一件事……一定不会错!师父能再生的,一定能!”
  不会错,不会错……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师父骗我什么都可以,而这个,不会是,也绝不能是!
  如果是骗,怎会偏偏指名雪羽天鹅?如果是骗,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如果是骗……那我该……怎么办?
  “绿昔,绿昔?莫要哭了,莫哭。”
  脸上一片清凉,我抬起头。弦羽半支着身子,手指微曲在我脸前,玉葱般的指尖上,沾满了晶莹的泪水。弦羽收回手,重新躺下,一连贯的动作,惹得他胸口不断起伏。“你师父,对你很重要吗?”
  我泪眼婆娑的点头,重重的点头。
  师父是第一个救我,爱护我,照顾我的人;师父是我见过最温和脱俗的人;师父是和我相伴千载的人;所以,师父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师父为了我,化为漫天星碎,我也可以为了师父做任何事,即便是掀天掘地,万劫不复!
  “可是,亲吻是两个喜欢的人之间才做的事,所以,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喜欢?对了,我急功近利,差点忽略了一点——师父说的好像就是真心一吻。而这所谓的真心,指的莫非就是情人之间的……
  我胡乱擦了擦脸,爬到弦羽跟前,认真的说:“在蓬莱仙岛扫地抄书的时候,我老想见你,听到你受伤,我会紧张,会心痛,这是不是喜欢?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弦羽原本苍白的脸上突然薄薄的浮起两片红云。弦羽偏开头,说:“我的爱人,是莲壁。”
  我挠挠头,“爱人?那……你爱她?”
  爱她和喜欢我冲突吗?我记得以前养父经常会带不同的女人回家,会对每个都说“宝贝,我爱你”。我还记得魏晋南北,五代十国,三妻四妾者随手可指。如此,爱,是唯一的吗?
  “我……”红云褪去,弦羽的眉目间,渺若远山,似乎有追不到的思绪,拨不开的迷雾,不止虚幻,而且充满了迷惑。“爱……吗?”
  “啊?问我啊?”我凑过去,嘻嘻笑道:“不爱,不爱,不爱的!所以,你可以喜欢我啊!”
  风动,白帘翩翩起舞,带动一片光影交叠。弦羽的面孔,在暗影中忧郁,在光亮中沉迷,无数的思绪,蚕丝般纠缠不清。“绿昔,你先回去吧。我想独自静一静。”弦羽闭上眼睛,又说:“和上次一样,主动认错,罚的会轻些。”
  我苦了脸,说:“我不回去!你那个爱人莲壁自己摔了火莲,却跑到天帝面前诬陷我。我又没哪得罪她,她却处处为难我!天帝也不知怎么了,一盆花,发老大的火。我要回去,就死定了!”
  “火莲?”弦羽动了动眉毛,却没有睁眼,“你放心回去吧,该罚的,一样不会少,不是你名下的,半点也多不了,我保证。”
  既然司掌刑罚的弦羽都这么说了,我再留也没什么意思。在床边边上打了几个滚,轻巧落地,我抖了抖衣裳,举步向外走去。本来走到镂雪屏风旁边时还想着跟弦羽道声‘好好休息’,可一转头,弦羽的眼睛还是闭着的,眉头拧的比先前更深了。
  驾轻就熟的走下楼梯,我突然想起,刚刚的那个亲吻与喜欢的话题,似乎说着说着没下文了!拍拍额头,转身朝上走了两步,顿了顿,又走还了下来。
  弦羽平日一贯清冷,总让我有一种将他拉下云端的冲动,但如今那幅虚弱无力,眉头深锁的样子,看着却让人莫名心疼。
  唉!算了,就暂且放过他吧!
  走下楼梯,祖母绿的腰带在微风中荡起,滑过手背,清凉清凉的。我低头去看,方才意识到,我居然就准备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了!偷偷凑到转角处,伸出半颗头。还好,守门侍卫好像主要是对外不对内的,棺材脸、铁板身都一本正经的朝着外边。
  退后两步,准备隐身。
  “绿昔,跟我过来!”随着耳边一声熟悉的低语,胳膊被抓着朝另一边拖去。
  “咦,温姐姐?呵呵,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理我了呢!”回过头,我天真一笑,自动跟在温钰后面,跑的屁颠屁颠的。
  然而,后来我才知道,我没有‘以为’错。因为自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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