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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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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桢点点头:“道听途说了一些,个中缘由尚不太清楚。”
  刘远将熊康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末了便叹息一声,又语带嘲讽:“打江山时,大家齐心协力,如今享了富贵,各人心思倒是多了起来,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啊!”
  刘桢倒没觉得事情有这么严重,熊康身为儒门弟子,逮到机会想要为儒家正声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她其实是旁观者清,无关痛痒,刘远是皇帝,以皇帝的眼光去看人看事,当然也就多了三分严苛。
  刘远生在秦始皇的时代,知道秦始皇作为一个帝王,是如何说一不二,令天下噤声的,此等威风,令小民也深感敬畏,如今换了他当皇帝,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就像这一次争鸣殿辩学,竟然还出现不少指责他的声音,而且碍于自己之前的诺言,他还不好惩治这些人,尤其是上至丞相,下至百官,也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句话,这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刘桢就劝道:“阿父,诸子百家自东周起便已广为人知,门生弟子更是遍布天下,发展到如今,莫说熊康,就是朝中大臣,十有八九也都是各家弟子,只要他们所作所为于国无损,稍有点小心思,无伤大雅,阿父何须介怀?”
  这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若不是现在说这番话的不是自己闺女,刘远此时恐怕就要摆脸色了。
  饶是如此,他的声调也已经表现出不悦了:“说得倒轻巧,国策之争事关国本,若是任其这般吵吵嚷嚷,如何还能专心国事?”
  刘桢见老爹不快,也不惶恐,笑眯眯道:“阿父,其实此事也不难办。”
  刘远挑眉:“说来听听。”
  刘桢道:“如今争鸣殿辩学已有几月,争来争去没个结果,就算阿父听得不累,他们想必也累了,虽说这其中有不少指责阿父的人,可肯定也还有更多的人,他们所说的话,是阿父觉得有道理的,阿父以为然否?”
  刘远点点头:“继续。”
  刘桢道:“所以阿父不妨从这些人中挑出一些真正有学问的,不拘于哪一家,将他们的言论收集成册,重新立一门新学,再广布天下,使天下学子修习之,学成者许以官职。如此一来,自然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些说三道四的声音,自然就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了。”
  其实在历史上,汉武帝为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就曾经用过类似的办法去推广儒学,现在背景不同,情势不同,但殊途同归,总归还是行得通的,因为人心都是可以以此类推的。
  刘桢本以为乾朝的发展历程,也会像历史上的汉朝那样先以道家为主,过个两三代之后,儒家才渐渐冒出头来。
  没想到因为招贤令的缘故,儒家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效仿法家,成为统治者青睐的学说,又因为内部步伐不一致,不小心招致刘远的厌恶,结果现在进退维谷。
  历史既然拐了个弯,未必就不能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刘桢出的这个主意其实有点缺德,她的意思是建议刘远哪一门学说都不要采纳,最好把每一门里的精华都拿过来,然后糅合成一门全新的学说,这样既取了巧,又不用再看谁的脸色,受谁的辖制。
  作为一个皇帝,刘远当然知道这个建议的好处,他眼睛一亮,果然露出喜色:“大善也!”
  他随即又想起自己来见皇后之前,派了近侍去查近日里宫中有关长公主流言的事情。
  刘远仍然记得先前陶氏那段说了半截的话,陶氏越是不肯说,他心中反倒越是好奇疑惑。
  这也并不难查,因为刘远虽然没有立太子,可私底下谁没在猜测太子人选呢,大家都说,可惜长公主是个女子,不过幸而她上头还有个哥哥,虽说陛下不太喜欢许王,但是有长公主帮忙,许王迟早也能得封太子的。
  如今刘桢出了一番主意,立时便将刘远烦心的事情迎刃而解,刘远高兴之余,又想起这个流言,忽然就问:“阿桢,你希望谁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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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的情节有人看不懂咩?俺解释下:刘桢的意思不是废除儒家或法家,而是建立一门类似外儒内法,中间糅合道家和墨家等各派所长的学说,以此作为基本国策。这其实也是后来中国所有封建王朝都在做的事情,虽然儒家被历代统治者拔高到至高无上的位置,但实际上我们都知道,中国历代其实都不是走纯粹的儒家思想路线,而是外儒内法,中间还夹杂像法家道家之类的思想。
  然后这件事当然不会是刘桢亲自去干,她的学问虽然好,也还没到这种可以著书立说的程度,但是刘远如果透露出这么一个意思,肯定会有许多想要留名青史的饱学之士来帮他干这件事,甚至是原来各派的弟子们,为了自己门派的学说能够在新学里渗透得更多更深,肯定也会主动要求加入的。
  对有些盆友而言,这章可能比较沉闷无趣,因为要用刘薪那家人的事情来引出争论,然后争论再牵出朝臣想法和太子位的事情,所以写得比较多,下章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第74章

  刘桢起先还不在意,顺口就想用玩笑似的口吻回答老爹的这个问题。
  但就在开口前的那一刻;神使鬼差地;她抬头看了刘远一眼。
  就是这一眼;将她原本到了嘴边的所有话都吞回去。
  父亲脸上那抹似有若无的试探,她绝对不会错认。
  刘桢先是正容一拜,然后才道:“太子之事;事关社稷;怎能凭刘桢口中轻易说出?不管阿父立谁为太子,都是我的兄弟。”
  刘远露出欣慰之色,将她扶了起来:“好阿桢;可惜你不是男儿,否则为父何必如此为难?”
  虽然这话说过不止一次;可要数这次;刘远的惋惜之意最甚。
  刘桢温文一笑:“阿父谬赞了,阿桢别无所长,纵然偶尔能出点主意,那也都是小聪明小伎俩,登不得大雅之堂。”
  刘远没有理会她的谦辞,而是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特意在你的封号前加‘长’字吗?”
  没等刘桢说话,他又道:“因为阿父不想让你像前代那些王女一样只是摆设,被人小看。”
  刘桢心中一动,嘴唇微微阖动,却仍然没有出口。
  脑袋上落下一只手,一如她小时候那样,刘远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自幼没了生身母亲,张氏对你再好,终究会为阿婉她们多考虑一些,这是人之常情,原本也无可厚非,但你如今有长安为封地,又有长字加尊号,将来不管阿父在不在,谁当皇帝,都无人敢小看你,你的夫家也不敢欺侮于你。”
  刘桢听到这番话,心底微酸,又想起从前父女二人相处和乐的情景,一时默默无言。
  所有子女之中,刘远最是疼爱她,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也许现在又多了一个刘桐,但是刘桢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前面那十几年的感情也并非作假,刘远对她这个长女依旧是特别的,若是在寻常人家,他们注定一辈子都会是父慈女孝的典范。
  “所以阿桢,”刘远道,“你须记得你方才说过的话,不管谁当太子,他都是你的兄弟,他定会善待于你,你也要友爱于他。你能做到吗?”
  这一回,有了心理准备,刘桢的回答不再迟疑:“谨诺。”
  毫无疑问,刘远那番话,是令她感动的。
  一个父亲,尤其是一个身为皇帝的父亲,能够为女儿做到的,刘远已经尽力在做了。
  刘桢想,还能再苛求什么呢?
  立太子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就算亲如父女,刘桢也不可能直接询问“阿父你是不是想越过大兄,立别人为太子”诸如此类的问题。
  刘桢隐约意识到父亲并不看好刘楠,也许他现在自己也还没想好要让谁当太子,只是在他看来,刘槿刘桐刘榆他们虽然与刘桢不是同母所出,可也确确实实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
  这纯粹就是男性视角的一厢情愿了。
  怎么可能一样呢?
  单是同母所出这四个字,就已经能够解释许多东西了。
  更不必说她与刘楠一起长大,一起逃难,一起同甘共苦的情分。
  纵然刘楠现在还不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太子人选,可刘桢很清楚,她不愿意看到刘楠以外的人登上太子之位。
  身为先皇后的长子,如果不能继承皇位,那么他的性命等于攥在了被人手里。
  但如果刘桢想让刘楠当太子的话,十有八九是要与刘远的意愿相违背的。
  且不说她如何才能让刘远改变主意选择刘楠,江山是刘远打下来的,他为什么就没有权利选择将皇位传给谁呢?
  刘桢扪心自问,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就一定觉得刘楠适合当太子?难道刘槿就不适合吗?他宅心仁厚,将来就算当上皇帝,说不定会成为另一个汉文帝或宋仁宗,而刘楠这样,焉知他一定会是明君呢?
  你仅仅因为和刘楠更加亲近,就希望让他当上太子,这样对得起你老爹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对得起那些因为皇帝一言就能决定生死的百姓吗?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刘桢从刘远那里离开之后就一直情绪不高。
  如今刘桢坐拥的已经不仅仅是汉广一座宫室,自从刘远登基之后,连同汉广两边的两三座较小的宫室,一并都归于她所有。
  这在所有公主之中,也是绝无仅有的殊荣。
  平日里地方上进贡什么,刘远也不忘让人给刘桢送来一份。
  更不必提长公主的封号,还有长安这块封地,哪一处不是拳拳爱女之心?
  而现在,父亲仅仅是告诫她不要插手立太子之事罢了。
  难道她能拒绝吗?
  可是大兄那边又要怎么办?
  刘桢叹了口气,逃避似的将脸连同脑袋都埋进被褥里,动也不想动一下了。
  “殿下为何恹恹不乐啊?”
  怪腔怪调的声音响起,刘桢抱着被子郁闷地抬起头,就瞧见门外多了一朵布做的花,正被人捏在手里摇头晃脑。“外头天气正好,殿下带着我去玩好不好呀?我在箱笼里闷了快要半个月呢!”
  刘桢噗嗤一笑:“好啦,阿津你这小女子,还不快快滚出来!”
  布花的动作一停,阿津从门外探出脑袋,笑嘻嘻的:“公主你可笑了!”
  刘桢心知她为了逗自己开心,朝她伸出手:“哪儿来的花?做得倒是巧致!”
  阿津将花递给她,一边笑道:“公主怎的不记得了,是陈家郎君送来的。”
  刘桢微愣,低头看下自己手中的布花。
  这是一朵用绛红色绢布扎缝起来的山踯躅花,此时的绢多数都是有钱人家用来作衣裳的,这样一朵绢布花不仅价格不菲,而且制作精巧,也不知道对方是用了多少心思才寻买到的。
  “子望何时来的咸阳?我怎不知?”
  阿津道:“听说陈家郎君调入北军已有月余,上回我出宫时碰见他的,后来便时常有些联系,他已托人送了好几回东西过来,不过都没有要求见公主,所以我也就没有回回都禀报了。”
  刘桢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只是上次阿津说的时候,自己正巧匆匆忙忙赶着要去查看甘泉宫,是以未放在心上。
  难得对方有心,自己却连半点回应都没有,这还是旧时相识的知交故友呢,更别说还有刘楠这一层关系在。
  这么一想,刘桢就有点惭愧了。
  “他现在在北军当差?怎么会突然调入北军了?当的是何职务差事?”
  阿津掩口笑道:“公主一口气问了这么多,让我如何作答呢?”
  刘桢白了她一眼:“限你三日之内,速速去查个清楚!”
  ——————
  刘远的开国朝臣之中,除了世家出身的人,其余大都有着诸子百家的背景身份,就连宋谐这样的人,其实也是名家弟子。
  这本也是正常的,自从百家争鸣的时代之后,作为流传最广,影响最深的儒道法纵横名阴阳等几家,或多或少都会有门生弟子传承下来,其时士子也多有这样一层身份。
  但是随着争鸣殿辩学愈演愈烈,连许多朝中大臣也都卷入了这场争辩之中,像主张儒家的御史中丞熊康,偏向法家的太仆卿周允和廷尉房羽,崇尚道家的光禄大夫魏密等,他们都希望以自己的主张来治国,更要命的是,这些人中不乏身居九卿高位者,这就使得争论难以避免也影响到了国家层面的决策,往往像提高商税与否这样一道决策,就能分成好几派争论不休,其中又以熊康为首的一帮儒学官员最能辩,大有来一个辩倒一个,来两个辩倒一双之势。
  这等场面说起来,全因刘远而起。
  就在这种情况下,一直冷眼旁观,甚至被朝臣们认为束手无策的刘远终于有了动作,他直接下令另辟文学馆,点名将先前一些明里暗里为自己说话,站在皇帝一边的学子放了进去,又将想要建立一门集百家之长的新学说的意愿传达给他们,并对学子们提出自己的要求:这门新学说,要博采百家之长,而且要于国有利,不能泛泛空谈,最好是在著书立说之余,还能总结出简单明了的治国之策,以供本朝历代皇帝参考,成为万世不易的典范。
  这等要求虽然苛刻,却恰好搔中了读书人的痒处,他们或许不好荣华富贵,可有谁不愿意让自己的名字流传青史,纵然不能与上古圣贤并列,但若能被后人提起时,景仰地尊称一声先哲,也不枉来到世上活这么一趟了。
  是以文学馆的工作热情特别高涨,而且与争鸣殿不同,这些人起码还有共同的目标,所以纵然争论激烈,最后他们采集撰写出来的条策,若是能够经由丞相与皇帝亲自过目并首肯,就能编入书中。
  这个被后世称为国策之争的事件,对国朝的影响是深刻而深远的,由文学馆编撰出来的《国论》,
  事后宋谐奉刘远之命,将《国论》所述种种,引申总结为几句话:以仁德治民,以明典镇恶,礼遇士人,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则天下同乐。
  这条寥寥几句话的治国之策,不仅由此成为大乾以后几乎所有朝代的统治者所引用的治国典范,而且因为它所包含的儒道法等各家思想,使得儒家并未像刘桢所熟知的历史那样,得到统治性的地位,更未被捧上神坛,而道家法家等其它各派学说也并未被打压,百家学说,珍贵典籍得以流传,而非消匿在历史长河之中,这也成为后世点评高祖皇帝刘远时所津津乐道的一大功绩。
  作为皇帝,刘远的本意当然只是为了维护统治,巩固权威而已,但历史的发展往往都会有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外之喜。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如今刘远不复先前被动的局面,一言九鼎的天子之威逐渐展露。
  纵然这个国家是他亲手建立起来的,但之前与刘远一同打江山的那些人,无非自以为有立国之功,是以时时还会与刘远唱反调,但现在经过国策之争后,基本上刘远决定了什么,都不会再有人轻易反对了。
  刘远很满意,如果当皇帝还不能令所有人俯首听命,那这个皇帝还当的有什么意思呢?
  他没有忘记刘桢在其中的功劳。
  如今长子的婚事差不多已经定下来了,刘楠从军中被招了回来,他对刘远为他定下的婚事人选也并无异议,范氏女就这样从京师诸公卿之女中脱颖而出,成为未来的许王妃,择日成婚。
  刘楠既已被封为许王,显然是不适合再在军中帮人打下手了,朝中也不乏“许王成年,可早令其前往封地”的声音,刘远便打算单独拨给他一支军队,起名奋武军,让刘楠协助北军,负责京畿以北地区的守卫,等再过两年再让他去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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