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世家]长嫂如母-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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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母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孩子怎么都不肯说，一直在哭，估摸是哭累了，已经睡着了！”金母犯了愁，扬声唤着身边的贴身丫鬟去取她的头痛药了。

　　　　阿兮伺候着金母服了药，在沙发上休息。

　　　　“母亲，您也别担心了，梅丽已是大姑娘了，自然是存了自己的心思！”阿兮坐在一旁，见金母还是愁眉不展，便柔声劝道。“我赶明儿等梅丽情绪平稳了，好好跟她交交心，开导开导她！”

　　　　“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让我省心！”金母轻轻地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莫不是跟慕轩有关？”金母突然灵光一现，直起腰肢自言自语地说着，“不行！我得跟梅丽好好说说！”说着金母便要起身。

　　　　“母亲！”阿兮见状急忙将金母拉住，“您别心急！”阿兮耐心地劝着，“上次那事梅丽挺伤心的，事后她也没怎么再提慕轩。倘若今日她是为别的事伤心难过，我们这就是重提，不是让她伤心吗？”

　　　　金母经阿兮这么一说，稍稍冷静了下来，却依旧犯愁得很。

　　　　“我看大嫂的方法可行！”抱着小童坐在一旁的冷清秋开口说道，“梅丽素来与大嫂亲厚，想来大嫂的话她还是会听几句。不如就让大嫂寻个机会去开导梅丽吧！”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金母无可奈何，但也不知所措，只能作罢。“佩芳，辛苦你了！”

　　　　“母亲这么说可不就是见外了！且别说我是这家的一份子，关心梅丽也是分内之事，就说我对梅丽的疼爱和喜爱，我也得尽心尽力不是？母亲这样可不就是把我当做外人看了吗？”阿兮难得的撒娇样，让金母的愁绪缓了几分，保养得十分好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

　　　　第二日，阿兮特意请了个假，早早起了身，在厨房中忙碌了。

　　　　“我的大少奶奶，这儿油烟气重，您可不能待得太久，快些出去吧！这些活计让我们来就可以了！”在金家已待了一辈子的厨娘站在小小的厨房门口，一脸的着急和不知所措。

　　　　“没事，您就在一旁休息吧！”阿兮将鬓边滑落下来的发丝别至耳后，绽开笑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说道，一边还忙碌着，掀开煮着小米粥的锅盖，拿勺子捣弄一番，以免粥粘锅底而烧糊。昨天不知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总觉得梅丽对自己的态度不再像从前那样友好和信任。

　　　　“哎呦！大少奶奶，您要我坐下，不是要折我的寿吗！”老妈子闻言更着急了，向站在一旁的小怜使了个眼色，小怜讪讪地摇了摇头，老妈子没法子了，只得自己上前要接过阿兮手中的刀具。

　　　　“好啦！你们先在门口等着我！”阿兮自然理解她们思维认识中那种刻骨铭心的等级观念，笑着将老妈子和小怜轻轻推出小厨房，关上门，又在里面忙碌捣弄了。

　　　　些许时光后，阿兮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加上几道精致的开胃菜走出了厨房。

　　　　小怜见状立刻上前接过阿兮手中的托盘，老妈子立刻将干净的帕子递过来，阿兮接过后擦了擦手，又将挽起的袖子放下，领着小怜朝梅丽房间走去。

　　　　“梅丽？”敲了一会儿门后，依旧没有得到什么回应，阿兮轻声唤道，得到的依旧是无限的沉默。

　　　　“梅丽？”阿兮又唤了声，依旧是死寂地沉默，“梅丽，我是大嫂！你开一下门吧！”

　　　　双方隔着门几番沉默对峙后，紧闭多时的门终于咔嚓一声被打开了。梅丽一脸的憔悴，蓬头垢面。阿兮一见立刻心疼不已，不知这孩子是遇上了多么伤心的事，一夜之间竟然就变成这样憔悴。

　　　　“梅丽，我给你煮了粥，还有几道开胃的小菜，你昨晚就没有吃饭，一定饿坏了吧！”阿兮扬起笑容说道，说着便要推门而入。但是梅丽不知为何一脸考究地看着阿兮，手挡着门就是不让阿兮进去。

　　　　“梅丽？”阿兮轻声唤了声。

　　　　“我不想吃！”梅丽低着头吐出这样一句，就势就要关门。阿兮眼疾手快地伸脚去挡，却被狠狠地夹住了。

　　　　“嘶！”阿兮疼得脸一下子煞白，那被夹住的脚一下子没了知觉。

　　　　“大少奶奶！”小怜应端着托盘，无法腾出手去扶阿兮，着急地对梅丽说道：“八小姐，你快把手松开吧！大嫂奶奶都被夹伤了！”

　　　　梅丽一看事情严重化了，立刻也白了脸，急忙松手。阿兮缩回脚，蹲着身捂着夹伤的地方。梅丽本想去扶她，不知为何两只手在半途停了下来。

　　　　“大嫂……对不起！”梅丽将头垂得更低，语气中带着抽泣。

　　　　阿兮闻言抬头一看，果然见着梅丽眼眶中充溢了泪水，她忍着痛站起身扶着梅丽的肩安慰道：“没事了！别哭！”阿兮掏出手绢替她拭泪，谁知这泪却愈发落得多了。

　　　　梅丽最终还是让阿兮进了屋。待小怜放下托盘后，阿兮便示意她出去。

　　　　“来，稍稍吃点热的东西！”阿兮夹了些菜在粥中，将碗递到梅丽手中。

　　　　梅丽或许真是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却被粥烫得直吐舌头。“慢点吃，别烫着了！”阿兮见状笑着说道，伸手将她披在身后的秀发捋顺。

　　　　一个见底的空碗被放在矮几上，梅丽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卧在沙发上神情慵懒得像打盹的猫。

　　　　阿兮见她吃完了，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梅丽，能告诉大嫂你昨天是怎么了吗？是不是碰到什么……”

　　　　“这与你无关！”阿兮正想问她是不是碰到什么伤心事，却被梅丽硬生生地打断。此时的梅丽丝毫没有前一刻的放松，一脸的警惕，像一个被炸了毛的的小野猫，张牙舞爪，处于防御阶段。

　　　　“梅丽……”见梅丽态度突然转变，阿兮也没有什么心理准备，愣了愣。“是不是……跟慕轩有关？”阿兮还是忍不住问道。

　　　　话音刚落，梅丽便如同疯癫似的，硬是将阿兮推向门外，“你给我出去！出去！”

　　　　“梅丽，你到底是怎么了？”阿兮对她的行为万分的不解，梅丽一直蛮力地推着自己，朗朗跄跄地一步一步被推向后方。

　　　　“怎么了？”梅丽冷笑一声，在阿兮看了是如此的陌生，仿佛如今的梅丽就是复仇天使，浑身散发着让人难以接近的可怕信息。“你还问我为什么？”突然梅丽大声地朝阿兮吼道，“难道你不知道吗？”梅丽的脸被泪水浸湿，她抬手抹了把泪哭诉道。

　　　　顿时阿兮觉得莫名，“梅丽……”阿兮伸出手想去拉梅丽的手，被梅丽狠狠地挣开，一个用力，阿兮惯性地向后仰，正巧撞到进门而入的金凤举。

　　　　“梅丽！”金凤举早已听到她们争吵的声音，微微有些愠色，低沉着声音低喝道，“你还殆也是一个女孩子，这点教养都没有了吗？快给你大嫂道歉！”

　　　　谁知一直来极听金凤举话的梅丽，突然倔强不已，梗着头就是不肯低头。

　　　　“算了……算了！”阿兮知道现在梅丽在气头上，要是金凤举强制她跟自己道歉，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便劝着将金凤举拉出了房门。

　　　　“梅丽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懂事！”金凤举还对梅丽刚才的行为耿耿于怀，“你没事吧？”

　　　　阿兮笑着摇摇头，“她如今在叛逆期，我们凡事都体谅一下！”阿兮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不安得很。倘若梅丽真的是在叛逆这么简单，那为何她会对自己说那番话？这种紧张和不安的情绪，仿佛一只无形的黑手，将阿兮的心紧紧抓着、绞着……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幕后人

　　　　有什么比的上今不如昔来的悲凉和令人扼腕。

　　　　当那辉煌一时的秦家如一个已近迟暮的巨人，就这样轰然倒塌。没有人知道什么让这样一个庞大的秦氏就这样在一夜之间破败如此。

　　　　“你听说了吗？昨天有记者拍到，那秦小姐被几家银行的经理都拒之门外呢！”阿兮正巧配完音，放下耳机想去门外走走，听到几个同事在那儿窃窃私语。

　　　　“你说这秦家在上海滩横行了那么久，怎么这么就完了？”

　　　　“听说……是得罪了上头的人……”那个略知内幕的女同事压低了声音说道。

　　　　阿兮闻言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这秦氏倒闭的事她也略有耳闻，听说这秦老爷子急火攻心导致中风在床，那曾经不可一世的秦小姐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到处求人帮忙，以往的神气和威风都荡然无存。阿兮感慨世事无常，想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时代，告诉的经济发展，有人一夜致富，有人也能一下子什么都失去。只是这秦家如今陷入这样的境遇，慕轩怎么会置之身外呢？也许……上海要变天了……

　　　　“佩芳？”那两个正讨论得如火如荼的女同事，看到阿兮一个人站在那儿，疑惑地唤道。

　　　　阿兮闻言朝她们礼貌地笑了笑，又解释道：“我刚想出来活动一下，听到你们的话没关系吧？”

　　　　幸亏大家平时处的都还算融洽，那两人也理解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终于熬到下班时间，阿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跟同事告别后便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突然一帮着黑衣的人将她堵在了电影院门口，那看门的大叔正要打电话到警察署报警，就被人用枪抵着脑袋，吓得脸色煞白。

　　　　阿兮知道这群人是朝自己来的，不想牵连无辜，盯着那个为首的男人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别伤及无辜！”

　　　　“慕先生要见你！请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那个人朝自己的手下做了个手势，那原本挟持着看门大叔的男子将枪收了起来。

　　　　阿兮见情形自然知道自己是无法轻易脱身，不如走一步算一步。便由那人带路，将她带到路旁的一辆黑色的车前，走了进去。

　　　　待那车绝尘而去，那看门的大叔才从失魂落魄中回过神来。连忙操起门口的那个备用电话，拨了一串数字后电话通了。还没等电话那头的人开口，他急忙说道：“快……快告诉先生，吴小姐被人带走了！”

　　　　阿兮原本以为那人口中的慕先生是慕轩，但当她被带进郊外的这座宅子后，看到屋内闲适地喝着茶的老人，她不禁有些诧异。

　　　　“是吴小姐？”老人熟练地温杯、煮茶，那手势和不经意间的习惯动作，都让阿兮觉得似曾相识。

　　　　“你……”阿兮对这老人的身份存在着太多的不解和疑惑，迟疑地说道。

　　　　“吴小姐无需紧张和害怕，我没有什么恶意！”那老人在茶盏中注了茶后，放到矮几的另一边，示意阿兮坐下。

　　　　既然来到别人的地盘，自然是客随主便、从善如流，阿兮便大方地坐下，端起那杯茶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

　　　　这一系列的动作透露着疏离却不冒犯。那老人自然是将一切都收入眼中，微微一笑说道：“吴小姐果然是一个优秀的女性！难怪……”收到阿兮好奇的神情，他不再往下说。

　　　　“不知老先生将我带到这儿有何贵干？”阿兮自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问道。

　　　　“今日冒昧地请吴小姐来，自然是有事相求！”老人笑了笑，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

　　　　“不知是何事……”才和他打了一会儿太极，阿兮便深深感觉到眼前的这个老人是只老狐狸，小心翼翼地问道。

　　　　“鄙人前不久丢了一卷胶带，派人打听了一番，据说是被吴小姐捡到了！所以今日才冒昧地请吴小姐来寒舍小坐。”老人抿了口茶，似不经意地说道，抬眼看着阿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此时阿兮手中已紧张的沁满了汗，她能想象自己此刻的面色一定是惨白。这男人短短几句话就向阿兮暗示了他的真实身份，而且笃定了她不会四处乱说。

　　　　阿兮深吸一口气，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能紧张。“我……我最近没有捡到什么胶卷，我想您一定是弄错了！”阿兮得体地微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我晚些回家，家人会担心的！老先生，再会！”阿兮不等那人作任何反应，拿起包就往门外走去。

　　　　一打开门，只见门外门神般的两个黑衣人将她的去路拦住。

　　　　“吴小姐……我们还没谈完，你怎么这么着急走？”身后的老人为自己添了茶，优雅地喝着。

　　　　阿兮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地转过身。门外的两个黑衣人便自觉地将门关上。

　　　　“吴小姐，我想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是谁！”那老人看着阿兮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喜欢和聪明人作交易，只要你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那我自然也能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那老人将条件开得很诱人，试图以此来动摇阿兮。

　　　　“那……如果我咬定我的手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不知道您打算这么对付我？”阿兮面带微笑，而心却在不停地发着颤。

　　　　“我想吴小姐应该还没忘了金总理的死吧！”老人依旧是那么慈祥，可说出的话中却有着万分的寒意，“我想金总理此时一定很寂寞……”老人轻叹了一声，却让阿兮惊恐万分，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老人。

　　　　阿兮面无血色，恐惧、两难此时困扰着她。她低着头不发一言，此时的屋内静谧得令人害怕。

　　　　“我没有！”突然阿兮抬头坚定地说道，脸上再无惊恐和害怕，仿佛是获得重生般，满是希望。

　　　　老人正要说话，却被突然破门而入的人打断。

　　　　屋内的两个人都愣愣地看着慕轩着急地推开房门，冲了进来。

　　　　“父亲……”慕轩复杂地看了一旁的阿兮一眼，向坐在前方的老人说道，“儿子希望父亲不要为难吴小姐！”说完朝老人恭敬地鞠了一躬，拉起阿兮的手便急急地往外走。

　　　　“吴小姐！”一声呼唤传来，已近门口的两人都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只见老人慢悠悠地说道：“我想我们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希望那时候吴小姐不会叫我失望！”老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人透不过起来。

　　　　慕轩拉着阿兮径直走出宅子，替她叫了一辆黄包车，交代她路上小心后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子，丝毫不给阿兮机会说出心中的疑惑。

　　　　“父亲，你这是在做什么？”慕轩一回到屋内就气急败坏地朝老人吼道。

　　　　“你这样沉不住气，如何成大事！”老人见自己的儿子这样以下犯上，低声呵斥道。

　　　　“父亲，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慕轩稍稍软下语气，带着恳求地说道。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是我田川佐之助的儿子，应该是大日本帝国最优秀的军人！”老人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慕轩一眼说道，“你这样为了儿女私情，竟然不惜冒犯我，如何指望你为了帝国的大业献身！”

　　　　“父亲……”慕轩“咚”得跪下，“我发誓为了帝国，我可以做一切！但是求父亲不要伤害她！”

　　　　“想让我放过她，你就让她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老人微眯着眼说道，“否则我就要让这些目中无人的人知道我捏死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老人冷不丁地将矮几上的茶具摔在地上说道。

　　　　慕轩一直低着头，看不起他的面容，也许为难，也许绝望，也许不知所措。

　　　　阿兮回到家后，仍然有些心有余悸。一进家门，也顾不上金母和其他人疑惑的神情，硬是将金凤举拉到自己的屋子。

　　　　“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金凤举看着阿兮脸色惨白，浑身有些发颤，担忧地问道，伸手就要抚上阿兮的额头。

　　　　“我问你，我上次给你的那个胶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