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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欢-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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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面色骤变,看向锦画的神色越发惊疑不定,只道这锦画自小沉静,谁知便有这般心机,不动声色之下竟将澄瑞宫搅得天翻地覆,甚至包括了鸿泽在内。
  这如何可能?鸿泽一向不喜形于色,甚至在自己这个母妃面前也从不轻易吐露任何,他怎么可能在赫连皇后面前做出这等忤逆之事?
  “锦画,你可否向本宫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德妃问道。
  锦画沉吟半晌,正要开口回答,却听见身后七皇子鸿洵笑着走进来,说道:“母妃,这算什么打紧事?当时皇后娘娘逼迫锦画妹妹得紧,儿子也看不过去,这才央求三哥将锦画妹妹带走。”
  颜书正待辩驳,却见七皇子鸿洵暗暗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准再说下去,颜书气怒,狠狠得绞着手里的帕子,一脸愤恨地看着锦画。
  
  待到走出惊鸿殿之时,颜书憋不住气,朝七皇子鸿洵问道:“七哥哥,你为什么帮她说话?同样都是妹妹,为什么你总是格外对她关照一些?”
  平日里七皇子鸿洵对颜书也不错,只是今日却没了哄她的心情,没有理会颜书的话。颜书气怒拔腿便跑开了。
  
  “谢谢你。”锦画站在原处,低声朝鸿洵道过谢,转身欲走。
  “锦画,你等一下……”
  锦画回身看过去,七皇子鸿洵走近她,神情萧索,问道:“锦画,你决意要跟三哥在一起了?”
  锦画微怔,旋即说道:“只要他肯要我留在他的身边,我便毫无怨悔。”
  七皇子鸿洵摇了摇头,勉强笑着说道:“锦画,现在我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不劝你,却也不会祝福你。因为,我知道,他给不了你幸福,给不了。”
  
  锦画只微微笑了笑,选择缄默,没有想过辩驳,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一时心动便想着倾尽全力去靠近,可是她仍旧懂得取舍,决定要两情相悦才会甘愿付出所有。
  “这是你受伤那日,我在湖边捡到的,我一直没还给你,或者说,我一直不想还给你,我总以为你会幡然醒悟,不会深陷进去,也会将这枚玉佩遗忘到脑后。可是,看情景,这只是我的妄想了,锦画还给你……
  锦画再度离开之时,七皇子鸿洵伸臂拦住她,将手心递至她的面前,锦画细细看过去,赫然便是三皇子鸿洵的那枚玉佩,惊喜不已,伸手便取了过来,紧紧握在手心里。
  
  锦画待要道谢,却见七皇子鸿洵的身影已经走远,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无法再言语。
  回到房间之时,锦画看到了一个人,她面色如纸,神情有些藏不住凄惶和无奈,锦画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道:“蜜柚,你这是要跟四皇子去了吗?你不要担心,过上几日,待皇后娘娘淡忘此事,我会向四皇子恳求,要他把你送回我身边来。”
  蜜柚摇了摇头,凄然地说道:“不必了。蜜柚觉得跟在四皇子身边未尝不好,最起码能够……”
  锦画微怔,当即明白过来蜜柚说的是跟在四皇子身边,最起码可以经常看到虞晋声,原来,这几年来她一直都明白,只是从来没有说破,她心思聪慧,只是却只有苦命。能够在鸿沉身边,常见虞晋声,也算是能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与希望。
  
  “可是,蜜柚,你要记得。无论如何,只要你愿意回来,我随时都欢迎你,不论我身在何方,都会将你和荔枝看做我的好姐妹。”
  蜜柚一时红了眼眶,却是无泪,朝锦画磕了一个头,拿起随身的包裹,疾步走了出去。
  锦画独自坐在房中,手里握着那枚玉佩,半靠在床榻上,回想这几日宫里发生的是是非非,唏嘘不已。
  德妃身边的红绫来看过锦画,说是赫连誉在澄瑞宫里闹腾着来见自己,被赫连皇后拦下让人硬生生地押着送回了镇国公府。
  
  而澄瑞宫的闹剧,竟连晟帝也惊动了,亲自过问过此事,并令三皇子鸿洵到朝元殿说个清楚。
  锦画一时有些紧张,忙问道:“后来可如何了?”
  “奴婢不知道,只是听说朝元殿里偶有争执之声,三皇子出来之时,皇上连常用的茶杯都摔碎了,不过到底也没有如何,德妃娘娘备着茶点去找皇上赔罪,皇上也没有迁怒于娘娘。”红绫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皇上也该记得,三皇子马上要出征了,何苦为这些事闹得不愉快?”
  
  锦画心里一沉,听到这个消息有些茫然,他要出征了?
  “红绫,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红绫回道:“几天前了,三皇子请缨出战,皇上龙颜大悦,曾夸赞过三皇子有他当年的英勇,德妃娘娘听说了此事,心里好一阵高兴呢。”
  锦画微微点了点头,见红绫离开,心里却说不出的滋味,他早就决定要离开去边疆征战
  了,却从未向自己透露过只字片语,难道说自己在他心中就是这般的微不足道?
  一夜未曾安眠,待到次日远方鱼肚白起,锦画便起了身,德妃派了人过来照顾锦画起居,收拾好行礼,不外乎就是一些德妃让人添置的衣裳首饰等。
  
  因昨日那一闹,德妃便没叫颜书、锦画去澄瑞宫向赫连皇后辞行,只是安排了宫人将锦画、颜书送出宫。
  颜书因为恼恨锦画,执意不肯与她坐同一辆马车,德妃无法,只得又叫人再备一辆马车给锦画。
  站在宫门前,锦画左右四顾,站在马车前犹疑着不肯移步,颜书冷笑道:“怎么?你是在等三哥哥来吗?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姨娘就是怕你再见三哥哥,于是今儿个早早便将咱们送出来,这个时候,三哥哥还在朝元殿上早朝呢。等他下了朝,只怕咱们早就回了侯府。哼,等回了府,我便一五一十地将事实说给老太太听。以后,你想出府见人,只怕比登天还难。”
  其实早在德妃这么着急地安排两人出宫之时,锦画已经想到,德妃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避免自己见到鸿泽,只是她心里仍旧存着一丝幻想,希望能在出宫前,或者说他出征前再见他一面。
  
  被颜书这样说穿其实是件很残忍的事情,锦画却面不改色,淡淡说道:“见或者不见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的心能不能在一起。三姐,经过了一些事,你也该明白这个道理了,不是吗?”
  颜书气得身形颤抖,如若不是在宫门前,或者早就冲过来要打锦画一巴掌才解恨,赌气上了马车,催着车夫将马车赶得飞快。
  锦画站在马车前,再三回头,不见鸿泽的踪影,终于失望苦笑。刚要迈步踏上马车,谁知便被车厢里伸出来的一只手拉着进了车厢,跌进了那人的怀中,锦画惊魂未定,失声尖叫前被那人捂住了嘴,只紧紧拥在怀中一言不发。
  
  锦画看清了那人的面目,只觉得顿时松懈了下来,又惊又喜地伏在那人怀中,用手捶打着他坚实的胸膛,娇嗔说道:“你不是上朝去了吗?你怎么会在车厢里?吓死人了。”
  鸿泽嘴角抿出好看的弧度来,眼神中泛着微微的笑意,揉了揉锦画的头发,说道:“我早料到母妃会这么做,所以便托病没去上早朝,只是瞒了消息,母妃暂时还不知道。”
  “我听红绫说,你自行请缨出战要去边疆了,什么时候走?”
  “边疆战事刻不容缓,如今粮草已于三日前先行,我三日后便会离开。”
  锦画点了点头,轻声埋怨道:“那为什么不早知会我一声”?
  “我未曾料到,会发生今日之事,也未曾想到你需要这样匆忙离宫,原本我想让你为我送行,看着我出征远去的……”
  
  鸿泽声音渐低,两人陷入长久沉默中,马车缓缓而行,并未去追赶前面那辆马车,一切仿佛是闲适而舒缓的,虽然锦画却知,这是他们出征前唯一可以相见的机会。
  锦画伸出手,缓缓得主动得覆在他的手上,鸿泽反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中,温暖而有力。
  锦画的心猛然间有些莫名的悸动,却不曾抽回自己的手,任凭鸿泽静静得握着,她头倚在鸿泽的臂膀上,感觉到一些奢侈的温存。如果不能继续,那么就让时光停在这一刻,永久得停在这一刻……
  可是,这毕竟只是锦画心中所愿,却不是她可以掌控的事态发展。
  
  当马车离靖远侯府越来越近,鸿泽握住锦画的手越来越紧,锦画问道:“你大约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这一去,我也未知,不过,我答应你,我会回来看你。待入了冬,春暖花开之时,我定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锦画下马车的那一刻,鸿泽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会写信回来,让底实的人交给你。而你,就在侯府里等我,如果有什么事,便让人去找鸿洵,他会不遗余力地帮你的。”
  他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在耳廓处泛起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锦画闭目,只深深得舒了一口气,说道:“你放心,我会安安静静地等你回来,直到看见你的那一刻。”
  
  锦画见侯府门前的仆从等候多时,怕人起疑,所以不敢再做停留,匆匆下了马车,却不敢回头去看。
  待到锦画进了侯府,那马车才缓缓驰离。
  
  而在靖远侯府的巷口街尾,有个人站在树后,紧紧盯着锦画离去的背影,和风吹起车帘而露出的华丽衣角,沉痛而悲伤,他紧紧握着双拳,用力砸在一侧的墙壁上,疾步离开后,原本遮挡住的阳光映在墙壁上的血渍上,有种触目惊心的痛……                        
作者有话要说:骂得没心情写了。哎,容我调整下吧,跟三皇子的感情,总要过渡下嘛,哎,哎,不说了。



☆、访查

  出乎锦画意料,当锦画回到袁家,袁老太太并未因为颜书的哭闹而责罚锦画,甚至连同当年自作主张偷偷换画的荔枝也并未追究。
  锦画去给袁老太太请安,袁老太太只说倦了,并未多留锦画,后来又让苏妈拿了些吃食送过去。倒是齐氏,一如既往地疼爱,拉过锦画的手再三絮叨着:“进宫也罢,那赫连家也罢,都不是好相与的,你如今与颜书结了仇,她恨你入骨,少不了会背地里使坏,你还是多防着些的好。”
  锦画应下来,与齐氏又闲聊了几句,见应年从书房偷溜出来缠着自己胡闹,将从宫里带出来的好玩意塞给他才笑着离去。
  
  三日过后,正是三皇子鸿泽出征之日。
  锦画本想偷偷溜出侯府往街上去,谁知颜书却故意盯着她,跟着她进进出出,锦画只得作罢,断了出府的念头,长吁短叹了半天。
  
  袁老太太虽未表态,可是颜书却在袁青枫面前闹腾得厉害,非要袁青枫惩治锦画给自己一个交代。袁青枫心里自然是偏心锦画多一些的,见安抚不下颜书,少不得训斥锦画一番,偏锦画倔强得很,一言不发,让袁青枫也拿她毫无办法,只是罚她禁足一月了事。
  至于与镇国公府的亲事,赫连家没来人之前,袁青枫怎敢上门去解释?少不得装作不知的,绕着镇国公府走路不敢碰面。
  
  庄氏因为素琴在宫里重新得了宠,一时又有些颐气指使起来,连去老太太房中请安都不曾按时。近日,云裳也极少出房门,只说身子不爽快,连袁青枫去她房里也被她温言细语地让到别的姨娘房中去。
  林姨娘自是精明的,猜出云裳所为何事,少不得让人去打探云裳近日饮食等变化,又轻描淡写得说给齐氏和乔姨娘听,齐氏和乔姨娘互望一眼,各自没有吭声,多年隔阂已经让这两个女人甚少沟通,只不过女人间对于争风吃醋这种事,向来不需要交流,只不过一瞬间就能意会,并且形成最坚实的作战堡垒和盟友。
  
  乔姨娘房里的绣屏,最近经常以出府找大夫看旧疾的名义出府,每次都是去过一天半日的,回来后还总会避开锦画颜书与乔姨娘嘀咕半日。颜书或许毫无察觉,锦画却渐渐感觉不安,每次绣屏回府后,乔姨娘隔日看向自己的眼神便多一分生疏与戒备,这让锦画有些惊惧,她甚至料想到,或许绣屏频繁出府,与多年前那一宗换子隐秘有关。
  只是那么多年前的旧债,如今如何重提?
  
  锦画渐渐不敢往乔姨娘房里去,甚至连同齐氏也看出端倪来,悄悄问过锦画乔姨娘是否待她不好,锦画只是苦笑,却不知如何作答。甚至想要在齐氏面前做些提醒,都无从开口。
  虞晋声离开侯府,袁青枫又寻来一位年长的先生来教习应辰、应景和应年。而颜书和锦画跟着念了几年书,老太太觉得她们已识不少字,便让人来教习她们女红。锦画是不喜的,却又不能不耐着性子学着,心里又念着乔姨娘那边的事,只觉得心浮气躁,难静下心来。
  
  那日,锦画才从房门里走出,便被迎面跑过来的珊瑚冲撞了一下,荔枝赶紧伸手过来扶着,珊瑚抚着胸口,顾不得请罪,急切喊道:“四小姐,快些过去瞧瞧吧,三少爷出事了……”
  应年,是应年,锦画一下子有些着了慌,往齐氏那边的院子跑去。远远就看见齐氏院子内外站满了人,交头接耳得叹着气。锦画心里一沉,进了屋才发现袁老太太和袁青枫竟也在,神情凝重,任谁也没有注意到锦画进来。
  锦画左右环顾,不见齐氏在场,心下有些疑惑。正巧珊瑚跟在其身后进了屋,小声说道:“三少爷从书房的屋顶上摔下来,正摔在碎石堆里。太太见三少爷伤成那样,当时就昏了过去,林姨娘在照料着呢。”
  
  锦画更加惊疑,应年怎么会无端爬上书房的屋顶,他虽调皮机灵,却也从不做出格顽劣之事。莫非……
  锦画拿眼将在场的人一一瞧过去,云裳正伺候在老太太身边,锦画瞧不见她神情。颜书正不知在闹什么别扭,乔姨娘正低声劝着,见颜书起身要走,又赶紧拉住她说尽好话。锦画再瞧过去,应辰坐在袁青枫的身侧,一脸缄默又似哀痛不已。倒是他下手坐着的应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似是有些沾沾自喜,又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
  锦画心里起了腻,看着应景越发有了嫌恶,随口说道:“二弟,三弟爬上屋顶的时候,你可在场?”
  应景脱口而道:“在场。先生布置完作业就离开了,我们哥三想在书房里做完作业再行离开。谁知大哥有事便先走了,我也没留意到三弟去了哪里,只当他也走了。谁知我身边的小厮进来吆喝说三弟爬上了屋顶,我走出去的时候,正巧看见三弟从屋顶上摔下来。”应景说着说着,见满屋子的人都瞧向自己,语气渐缓,突然问道,“四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我鼓动三弟爬了屋顶?”
  锦画摇了摇头,却一时难辨他话中的真假,见袁老太太眼神犀利得看过来,只得敛去锋芒故作懵懂得不再言语。
  
  可是,颜书如何会错过这机会,当即冷笑道:“二弟,四妹这话摆明了就是怀疑你。大哥与应年是嫡亲兄弟,自然不会加害于他。可是你就不同,四妹就算是怀疑你也不是没道理。”
  应景有些着恼,却也是个能看清楚事的,毫不客气得回道:“四姐是否有这个意思我不想瞎猜。只是三姐这句也是有偏差的,那大哥与三弟是嫡亲兄弟,三姐与四姐不也是双胞胎亲姐妹吗?可是如今那赫连少爷属意的人其实是四姐,难道三姐心里就不恨四姐吗?谁说亲兄弟亲姐妹就不会加害彼此的?”
  应景这番话彻底激怒颜书,颜书站起身来没遮没拦得说道:“好个伶牙俐齿。亏得林姨娘是从镇国公府唱曲出身的,平日里没少教你这些牙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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