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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欢-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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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画紧紧握着双手,心里也焦急不已,在看到七皇子与晟帝的身影之时,才长舒了一口气,低声朝蜜柚说道:“好在有惊无险,蜜柚,你一会去告诉大姐,让她只安心等待,我一定会做好我承诺的事。”
众人与晟帝见过礼,赫连皇后见晟帝与七皇子鸿洵一起来,心下已觉有些不安,还未等向他说起秋香之事,便进晟帝沉声喝问道:“皇后,朕许你皇后金印,你就是这么执掌后宫的?”
赫连皇后心惊,说道:“皇上……”
晟帝目光寒洌,冷然看向赫连皇后,说道:“如果今日朕不来,你是想着要将老三刑讯逼供,非要他承认杀了秋香才作罢?单凭你宫里那些人嚼嚼舌根说那些混话,就能将鸿泽定罪?”
二皇子见晟帝呵斥赫连皇后,心中不忍,于是上前说道:“父皇,即便三弟没有杀死秋香,可是他刚才却将母后宫里的淡菊踢死了,便在父皇刚才进来的时候,这么多人都可以做个见证,这总归是赖不掉的吧?”
“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污蔑他杀死宫女,他便果真杀死一个宫女叫你们看看。真这么做了,也是被你们逼得。”
见晟帝这般回话三皇子鸿泽,当下也有些见风使陀反应快的妃嫔,马上附和说着鸿泽如何深明大义如何秉性纯良之类的话为他开脱,晟帝听了很是高兴。
赫连皇后毕竟是后宫之主,见晟帝在众人面前贬斥自己抬举鸿泽,自是不忿的,于是追问道:“皇上就这么肯定三皇子没有杀人?他可是不肯将今下午的行程做个交代。”
“有没有交代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天下午是朕一直在一起。”
锦画听到这里,朝七皇子鸿洵看过去,谁知鸿洵也正看向锦画,朝她慧黠得眨了眨眼睛。
“三皇子既然是跟皇上在一起,那又为什么不肯说?”
晟帝沉脸怒道:“难道他不肯透露朕的行踪,也是一项罪责?”
事情追究到这里,已是无法进展下去,晟帝安抚了德妃几句,命众人散了去,又斥责了赫连皇后才离开。
赫连皇后气恼不已,见到断曲便心头火起,命人杖毙。断曲惊骇苦苦哀求,得二皇子求情才得以保全性命。
锦画与蜜柚往回走,七皇子鸿洵在身后唤住她,锦画回转过身,见鸿洵身后还有一人,赫然便是鸿泽,当下有些心乱微垂下头。
“锦画,你这招真是妙,你难道没看见父皇看三哥赞赏的眼神?三哥宁肯背上罪名,也不肯透露父皇的行踪。三哥,你是不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今日要我将你安排在皇上身边一整天的人,便是锦画……”
三皇子说罢,锦画见鸿泽朝自己看过去,当即有些羞涩地微低下头,默然不语。
蜜柚也好生好奇,问道:“七皇子,那你将皇上和三皇子带去了哪里?整个皇宫的人都找不到你们?”
七皇子低声在蜜柚耳边说了句,蜜柚骇了一跳,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了锦画。
锦画朝鸿泽看去,见他淡然自若的神态,心下突然有些疑惑,却又不敢确定,迟疑问道:“三皇子,只怕早已知晓了?所以刚才在澄瑞宫才如此配合?”
鸿泽未曾答,却看似心情不错,嘴角轻抿出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看了锦画几眼,唤着七皇子鸿洵转身离开,嘴里说着要与鸿洵喝酒叙话。
鸿洵挣脱不开鸿泽的手臂,远远地还能听见他说道:“三哥,锦画为你筹谋这一切,难道你就不道声谢?”
回到房间后,蜜柚一边服侍锦画换衣,一边说道:“四小姐,七皇子可真是胆大机灵,你猜他带着皇上和三皇子去了哪里?”
“出宫了吧。”锦画不以为然地说道。
蜜柚更加惊讶,说道:“四小姐,你是如何猜到的?”
“如果是在宫里某处,那些宫女太监岂有寻不到的?七皇子是怕皇上日理万机,缠着他一时容易,一天却难,只能哄着皇上一起出宫,也唯有这样那些宫女太监寻不到他们。掐准了时刻,再回宫,正好赶上澄瑞宫那一幕。”锦画半卧在榻上,轻声打了个哈欠,闹腾了一晚上,又胆战心惊了一天,确实乏了。
“蜜柚看了一晚上,也大约有些明白,却怎么没有看出四小姐去寻大小姐到底何用?蜜柚原以为您是要大小姐……”
“你原以为我是要大姐干涉澄瑞宫宫女太监不得乱传断曲之语,谁知我却只是要大姐阻止那些人将断曲都抖露出来,如果皇后娘娘一定要查,断曲这个始作俑者必定会被揪出来。”
蜜柚急道:“揪出断曲,查出二皇子这个真凶,岂不是更好?”
锦画斜睨了蜜柚一眼,懒懒说道:“如果皇后娘娘知道我们揪出了二皇子,她岂会善罢甘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能保住三皇子不受牵连,其余的事得过且过吧。蜜柚,这毕竟是在皇宫,我们没有多少力量可以阻止宫谋权斗,可以做到的便是在汹涌暗潮将自己席卷之际,紧紧抓着一根浮木随风飘荡,看似摇摆却能在风平浪静之时迅速稳住身形,这便足矣了。”
蜜柚看着锦画困顿而又认真得神情,暗暗佩服,自己虽比她年长几岁,却不如她看事透彻清明。
“可是,四小姐,三小姐那里怎么办?您今日设计让她也入了局,他日如若她醒悟过来,岂会善罢甘休?”
作者有话要说:哎,越来越少说话了,就这么失望?
☆、问责
“蜜柚,待明日你便会知道了。往日她骄横跋扈,今日也该尝尝苦头了……”锦画声音减低,沉沉睡了过去,蜜柚见状,上前为她掖过被角,退了出去。
待到次日,锦画去惊鸿殿给德妃请安之时,竟见三皇子鸿洵和七皇子鸿泽正陪在德妃身侧一同用膳。
没过多久,颜书便也进了殿,与德妃见过礼,便坐在锦画的另一侧,笑着说道:“真是天佑三哥哥有惊无险,这才能陪着姨娘一起用膳,得享天伦之乐。”
七皇子鸿洵正待向德妃说起锦画昨日的筹谋来,锦画低声咳了几声,示意鸿洵不要说下去。倒是颜书却抢在前面,说道:“姨娘,昨日颜书得到信马上就禀报了姨娘,姨娘心里有了底,自然可以从容应付,护了三哥哥周全。”
德妃将手中银著放下,鸿泽和鸿洵也跟着放下,一旁服侍的宫女上前收拾干净,奉上茶果。
德妃问过鸿泽、鸿洵昨日之事,鸿洵正待开口,鸿泽却抢在鸿洵前面,说道:“母妃,父皇叮嘱过儿子和七弟,不能将昨日之事透露给任何人知晓,所以……”
鸿洵有些不明所以,锦画却心知肚明,如若鸿洵说出口,那么德妃肯定会追问鸿洵怎么会事先知道此事,又怎么会提前提议晟帝出宫?到时候牵扯出自己来,自己该如何作答?想到这里,锦画不由得看了鸿泽一眼,鸿泽回视了一眼,目光依旧冷漠,却多了一丝说不出的东西,令锦画有些难以割舍,也难以靠近。
德妃微怔,有些哂笑,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本宫不问就是了。鸿泽,你与鸿洵温习功课去吧,明日又是皇上考较你们的日子,你们要好生用功,为母妃争口气。”
锦画看着鸿泽与鸿洵离开,谁知却听见德妃又说道:“锦画,你也出去吧,本宫与你三姐还有话说。”
锦画一顿,旋即了悟,而颜书却兴高采烈,满心以为德妃要奖赏于她,笑得合不拢嘴。
待到锦画离开,颜书娇笑着上前,靠近德妃,亲热地唤了声“姨娘”,德妃蹙眉,终是狠下心来,斥道:“颜书,你给本宫说清楚,你究竟是从何处得知有人要陷害三皇子的?”
颜书没有料到德妃态度前后变化这样快,一时僵在那里,许久才喃喃说道:“是一个小太监告诉颜书的。”
“小太监?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的?从前你可认识他?他为什么会将此事单单告诉你?”德妃追问道。
颜书这才知晓事态严重,当下不敢推搪,说道:“颜书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是哪个宫的,只听他说他叫小弥子,是在朝元殿伺候茶水的小太监。”
德妃喝令红绫马上去查,没过半刻,红绫便回转,说道:“禀娘娘,朝元殿没有一个叫小弥子的太监,就算是整个皇宫,也没有哪个太监叫小弥子。”
德妃面色沉郁,看着颜书,一字一句的说道:“颜书,你给本宫说清楚,你究竟是从何处知晓此事的?”
颜书脸色渐渐苍白,仔细回忆昨晚起始,虽想不出个究竟,却隐隐觉察出有些不对劲来,慌乱地说道:“姨娘,不可能,那个小太监明明说他叫小弥子的。姨娘,会不会弄错了?”
德妃不肯理会她的话,仍旧斥问道:“是不是你早就从澄瑞宫知晓了消息,却在三皇子受罚之际告诉本宫卖个人情?”
“不,姨娘,不是这样的……”颜书神情已明显有些惊恐起来,摇手说道。
德妃冷笑,说道:“颜书,别说你还未曾嫁进镇国公府,即便你嫁过了做了皇后娘娘的侄媳,也该懂得明辨是非的道理,幸亏三皇子这次有惊无险,否则你拿什么去担待这个知晓瞒报的罪名?”
颜书心里担不住这样的重事,当下骇得哭了起来,直喊冤枉。
说到底,德妃也没有拿颜书如何,见颜书哭个不停,看了心烦,便打发她离开了。
颜书走出惊鸿殿,见锦画和蜜柚在水湖边,正待走过去,却突然看见远处走过来一位华衣锦服的少年,嘴里叼着一根兰花草,眼神明亮,犹如暗夜星辰泛着慧黠的光泽,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不禁倚在树后想看个究竟。
蜜柚扯了扯锦画的衣袖,示意锦画看过去,锦画回身看过去,竟是久违的赫连誉,蹙眉不已。
锦画正待转身离开,那赫连誉却巧步跟上,凑近了她,笑着说道:“听说你妹妹受了伤,可是大好了?”
☆、泄露
赫连誉笑嘻嘻的看着锦画,将口里叼着的兰花草取下来在手里把玩着,锦画见他举止孟浪,生怕别人瞧见给自己引出祸端来,左右四顾,不妨却瞧见大树后的衣衫一角,粉底滚紫绫边,边角还绣着细碎的团纹,赫然便知树后猫着的一人是颜书。
锦画顿时有些紧张难安,此时如果抽身离开,或者与赫连誉再有纠缠,那么依着颜书的性子,当知道眼前这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赫连誉时,势必会闹得鸡犬不宁。
正在这时,远远有位太监寻过来,看见赫连誉,扬声喊道:“奴才可寻到少爷您了……”
赫连誉暗叹一声,一脸的无可奈何,见太监凑过来低声说了几句,不仅脸色忽变,朝锦画匆匆道别离去。
锦画松了口气,站在原地,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于是状作无意地说道:“难道他也是宫外的?否则竟会找我问路?”
颜书拍了锦画肩头一下,锦画作受惊状,捂着胸口埋怨道:“三姐怪吓人的,不声不响地冒出来。”
颜书笑着说道:“四妹,刚才那人只是找你问路的?看他装扮,又能自由在宫里走动,必是出自名门。”
锦画心里一惊,生怕颜书继续分析下去,谁知颜书却话锋一转,一脸促狭地笑,说道:“四妹,我如今有了誉哥哥,你也该抓把劲,寻个好出处。刚才那人什么都好,就是品相……咳咳,过于吊儿郎当了,我瞧着不喜。不过,四妹你嫁过去也不算辱没了。让我看,你们俩倒是很登对的。”
锦画倒吸一口凉气,却又不敢流露出丝毫异样的情绪来,只得勉强笑了两声,低声说道:“三姐真是那样看的?不过,我却是对他没什么念想的。他好与不好,都与我无关。今日见,是这般,明日见,也是这般,不会变的。”
颜书只以为锦画对情意不曾开窍,颇有些不屑再继续与之交谈,背转过身哼着小曲离开。
锦画心里却忐忑不安,知道再留在宫中,势必会让赫连誉识穿真假,于是便折身回惊鸿殿找德妃,想向德妃请辞。
蜜柚此时已看出有些不妥来,见锦画不肯说,也不敢追问,跟在锦画身后默默往回走。不多时,便见鸿洵从惊鸿殿里走出来,鸿洵身后的小太监还提着一个食盒,鸿洵看见锦画,忙命小太监将手里的食盒递过去,说道:“锦画,这是母妃刚才赏给我的,可是我一向不爱吃这些甜食,就转送给你吧,总算不会白费母妃一片心意。”
锦画推脱不过,就让蜜柚接过来先行拿回房间,与鸿洵闲话了几句,知道鸿泽此时还在惊鸿殿未曾离开,于是便想着待他离开后再过来。
谁知,刚看见鸿洵背影消逝,便见鸿泽从门内走出来,避无可避,只得上前唤道:“三皇子有礼……”
鸿泽打量了锦画一眼,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你折回来找母妃,可是有事?”
锦画顿了顿,终是说道:“是,我伤势已大好,不敢再叨扰下去,想向德妃娘娘请辞。”
鸿泽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令人不易觉察的光泽,瞬间即逝,低沉问道:“你要离宫?”
锦画默然,只微微点头。
鸿泽嘴角抿出一丝坚毅的弧度,淡淡说道:“也罢,离开也好,宫里是非多,沾染不上也是你的福气。”
锦画听在心里,就像是针扎般难受,遂扬脸说道:“谢三皇子教诲,锦画将受益终生。倾尽心力,换来不过是沾染两字,你说的对,这宫里的生活确实不适合我,因为我永远不能将在意之人的如刀锋般锋利的言辞,视作耳旁风。”
锦画转过身,疾步离开,身后鸿泽往前追了一步,却又缓缓驻足,有些莫名的心烦意乱。
锦画回到房间,让蜜柚将东西先行收拾好,蜜柚应下,一边收拾着,一边对锦画说道:“四小姐,蜜柚进宫前,老太太曾说过,四小姐每次进宫都是受伤遭灾的,老太太心疼挂念还嚷嚷着下次不准你再进宫呢。所以,如果小姐有什么未了之事,还是先做个了断才好,否则将来如若心里想明白了,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却见不得说不得,该有多懊悔。”
锦画何尝不明白,可是要她如何说如何做,怎么说都是错,怎么做也都是错。罢了,罢了,时间总会消解一切,包括这虚无缥缈的情爱。
待到傍晚之时,锦画过德妃那边之时,得知德妃去了澄瑞宫,正待往回返,便见德妃踏进了惊鸿殿,她看似心情极佳,苍白的面颊上泛着几丝潮红,眼神明亮,与锦画先说了几句。
“画儿,你可知姨娘今日为何这么开心?”
锦画摇了摇头,见一旁的宫女红绫也跟着笑,不禁真的困惑起来。
“澄瑞宫出了那样的丑闻,本宫怎么会不开心呢?”德妃接过红绫手里的茶,抿了一口,又喜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偏巧被茶水呛住,死命地咳了起来,顾不得坐着的锦画,就被红绫扶进了寝室歇着了。
锦画微怔,心里浮现出的第一个人却是那个吊儿郎当的赫连誉,难道他在澄瑞宫闯出了祸事闹了笑话,难以收场?
锦画往回走时,听凑在一起嚼舌根的小宫女嘴里,才知道澄瑞宫出事的人是二皇子和断曲。
原来,自从秋香死后,赫连皇后未曾增添宫女补秋香的缺,也自然没人住进来,于是断曲独自一个卧房,二皇子胆大,趁着无人之时曾去过断曲的房间。
可巧,没过几日,赫连皇后便命宫女冬荷住进秋香所在的房间,冬荷是个伶俐的,当下便看出断曲有些不妥,便格外留意了些,待断曲离开房间后,从断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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