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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的自我修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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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完长出一口气,点头道:“看来盲写之后,我又要学习读唇了。——若是其他感官也要出问题,麻烦先生先给我来个预告呗?我好提前学了有备无患,比如手语什么的。”
药先生瞪我一眼,左手赏了我个崩豆,右手飞速写道:“再出毛病,我也白担这药王的名头了,趁早改叫笨蛋之王算了。”
我嘿嘿傻笑,连声道:“这就好,这就好。”
既是有一代药王作保,我也就彻底放下一颗心来,整日窝在屋中配合药先生治疗,又想方设法缠着程铮陪我通读讨论药先生的手札。虽然每逢阴雨湿冷的天气耳朵还是疼得要死,但和往昔的黑暗时光比起来,这些明显只是小儿科的考验。药先生说不要紧,我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几个月后我耳朵渐渐有所好转,也学会了该怎样读人唇语,向靖闻和程铮便开始教我些简单的外家功夫,一是为了强身健体活络筋骨,二则也是怕我以后太给他们丢人:没内力也就罢了,若是连寻常的混混都打不过,那他们当真是脸上无光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春去秋来,草长莺飞,一年过去又是一年,程铮和向靖闻各有各的事忙,都不能在药王谷久待,然而每年最迟到了下第一场雪时,他们必然会牵着马出现在谷口,身上裹着寒意,手却是热的。
再一再二我便有些奇怪,程铮也就罢了,向靖闻是逐风山庄的二少爷,他怎能年年不与家人团聚,反跑出来与我们过年?
我偷偷问他,他的笑容微有些落寞:“家里人多,少我一个也看不出来,但这里少我一个,便瞬间空了不少,我怎能让你们失望?”
也许相比逐风山庄的三姑六婆,他更愿意与我们凑做一家人吧。
我又何尝不是。于我而言,若药先生是开明有趣的父亲,向靖闻便是爱护弟弟妹妹的宽厚兄长。程铮的定位便有些模糊,我既不把他当哥哥也不把他当弟弟,但他确实算我的家人,且是最不可或缺的一个。
时光荏苒,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我却将要迎来在药王谷的第四个新年。
我此时已满十二,身上寒气已缚,心明眼亮,听力也多半恢复,虽还有些耳背,天气潮湿时仍是不怎么痛快,但已不碍事了。
彼时程铮十八正青春,向靖闻二十八一枝花,药先生年龄不可考。
程铮十一月初便进了药王谷,但这次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
这尾巴不是别人,正是苦恋我师姐的李少阳。
近四年未见,少阳兄仿佛疯长的竹节一般拔高了一大截,和程铮并肩站在一处,竟只比他矮上两三指。只是骨架长开了,肌肉却还没开始往上贴,看着便显得有些奇怪,好像是衣服架子刚刚成精。
唔,也有可能是他站在程铮身边,这才被比得惨不忍睹了。
李少阳见了我先是一愣,便立即移开目光,清了清嗓子平平道:“青阳派百年诞辰在即,师叔爷作为派中元老,理应辅助掌门接待来客,安排一应事宜。虽然掌门深知师叔爷近年来必在药王谷过年守岁的习惯,但无奈派中事务繁多,韩掌门□乏术,不得已请师叔爷破例一回。另一来,谢师妹在药王谷中耽搁的时日也是不短了,听讲身子也已经调理得差不多。既是不碍,值此百年盛况,不回去凑凑热闹,未免太过可惜。”边说边抬眼看了我一眼,但须臾之后便再次移开目光,好像我脸上有异形正要破体而出,他既好奇又不敢多看似的。
我不由伸手摸了摸脸。自从我体内的寒气慢慢归于督脉之后,我便抓紧了青春期的尾巴,拼了命的窜个子、发育第二特征。四年里除了长高许多之外,胸前也有了小馒头,连皮肤都白嫩光滑许多。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我这一白,衬得我五官立即好看了不少,近年来也愈发有了些清秀小佳人的模样。因为原版实在不咋地,两厢一对比,说不定也比出些惊艳之感。
只是再怎么也不会让这位稳重师兄看到失态的地步啊。人家可是长伴女主身边,久经考验的元老级人物,最近又和程铮朝夕相处,他应该审美疲劳了才是,怎么可能反其道而行之?
怪哉。
我心里迅速地百转千回一遭,冲着他挤了个笑脸,大声道:“师兄一路辛苦,请先去屋里坐坐,我这就给您收拾出一间空房来。——对不住,我因了生病的关系有些耳背,平时说话的音量便很难掌握得住。”
我自然是晃点他的,这区区耳背和当年整整两年的失聪生涯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李少阳当然不晓得,他眼底泛起几分释然几分同情,冲我点点头,自去找药先生说话,应是准备再将刚才那番话重新说上一遍。
我扯扯程铮袖子,问他:“今年不能在药王谷过年了?”
程铮微微摇头:“初三便走。”顿了顿又轻声补充,“青阳派百年大庆,于情于理,我都应全力协助。”
我点头道:“这个自然,只是药先生那边有些难办。——你知道,他最爱热闹,正月十五还要扎几个花灯才算过完年,这下子被搅了雅兴,怕是最近脾气都不会太好。”
程铮又是摇头:“有少阳在,他便再无雅兴了。”
我一哂:“也是。”老顽童领地观念极强,有生人在场便始终保持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冰山面孔。我至今仍然纳闷,他当时为啥对我一见如故。思来想去,也唯有是爱屋及乌这个答案最是靠谱。
然而药先生这次的冰山脸没有维持多久,李少阳进了正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药先生便摔杯子摔碗的咆哮不休。我虽然听不清内容,但想来总归不是什么斯文话。
李少阳竟也不怕,他温言软语地据理力争,两人一来一往足足有小半个时辰,药先生才开门出来,黑着脸向我道:“十九,你收拾下东西,过完年跟着少爷回青阳一趟吧。”末句那个“一趟”咬得极重。
我点头答应,药先生依旧横眉立目:“别以为少爷来了就能偷懒,书房待着去!”
我不敢在他气头上抚他逆鳞,赶紧连声答应了,扭过头向程铮做了个鬼脸,忙不迭将自己锁进书房,哗啦哗啦地翻看手札。
过了一会,药先生也推门进来坐到我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翻书,垂着眼道:“过两天我画个样子,你叫少爷送到镇上张铁匠那,替你打些小玩意带走。”
我一愣,转头向他笑道:“先生不是说,我只是回青阳‘一趟’,凑完百年大庆的热闹还是要回来继续治病的?怎的就这么几个月的工夫您也不放心我?”
药先生皱皱眉,抿着唇道:“我总觉得韩荀这次特特派个人押着你和少爷回去有些古怪,若是我想多了倒也罢了,就怕他当真知道什么却不明说。”
我眨眨眼睛,不由想到尚在青阳的女主大人楚修竹。她比我大一岁,今年也该十三了,人都说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年华二月初。莫非我的龙套任务就要被激活了?
会在今年吗?
我恍惚片刻,药先生挑眉看我:“唔,好像你也知道什么,却也不明说。”
我忙笑道:“先生若想知道,我说就是。——当年我被韩掌门以金针封穴时,他看向我的眼神好似很有内容,我便顺口问他,是否认识我爹娘。他说他并不认识叫做谢霜的江湖人士,姓夏的也只认识青阳派的祖师爷。……但是先生却是认识我爹的。”这也算是药先生四年特训的结果,瞎话张口就来,而且有鼻子有眼,说完连我自己都怀疑了。
药先生哂道:“我当是什么。韩荀当年是个十足的闷葫芦,交友并不广泛,莫说你爹日后的化名谢霜,纵是之前的无相公子,他也是只闻其名未谋其面。韩荀在江湖上得以扬名立万是源于与魔教的那一战,青阳派死伤惨重,是他重伤之下临危受命,却仍指挥若定,重创魔教烈堂主力,为正道赢得一线生机。所以他不认识你爹是情理之中,却不是撒谎。”
我点点头表示受教。
药先生起身,在我头顶上轻轻呼噜一把:“这就对了,莫要轻易信任别人,任何事都要抱着三分疑问,面上却装出十分真诚。你若能时刻谨记着我这句话,纵是医术和机关都忘光了也没什么。——趁着离开之前,能多看一些是一些吧,我给你准备东西去。”
正月初三,我带着满身的机关和灵药,跟着程铮离开了药王谷。
药先生与向靖闻站在谷口为我们送行,药先生拍拍我后背:“快去快回,”他看一眼程铮,用口型向我继续道,“若是有什么差池,记得药王谷永远是你的家。”
我不觉喉头哽咽,忙笑着掩饰:“先生放心。”
两人目送我们上马,又在谷口站了良久,直到我们翻过山头,回头望时仍可见到一青一蓝两个小点,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分外显眼。
我长叹一口气,驱使马儿与程铮并肩而行。
李少阳赶上我们,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小竹知悉你要回去很是开心,临行前几次三番地嘱咐我一定要对你多加照顾。”
我一笑:“师姐有心了。”心里却道,我有程铮在身边,哪用得着你假好心?
也许因为他劝服了药先生放我离开,我心里对他总是有些抵触。
李少阳竟又看了我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是憋屈。
我权当没看见。
因为少阳师兄在中间插着,这一路走得便十分别扭。路上积雪未消,马匹行路困难,路上便多耽搁了一两天,是以到达青阳镇时,元宵节已经过去。
三人将马匹放在青阳山下驿站,用过茶饭后便离店上山。
行至半山腰,突见一片桃红色自瑞雪黑土之后转出,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妙龄少女踏雪而来。山上天寒,道旁积雪直末至膝,那女孩却能在雪上飞速奔跑而不陷入雪中,可见功夫高超。我驻足微笑,心道这大概就是我那悟性奇高天赋异禀的师姐了。
李少阳也站在原地,脸上漾起一抹温柔笑容,甜死人的目光脉脉注视着桃红色身影。
桃红色飞速跃到我们眼前,还没站下,突抱起我转了两圈,一张明若桃李的脸从风帽下露了出来,熟悉的面庞一如昨日:“如期,你回来了!”
我笑着点头:“四年不见,师姐的轻功竟精进如斯。”边说边掏出帕子来替她揩去额角的细汗,擦着擦着,突然手指一僵。
我看着她熟悉,不单是因为幼时情谊,还因为这两年常常相见。
我俩的眼睛,竟有八分相像。
正文 余孽还是遗孤
我看着楚修竹的一双明亮眼睛,一时间心中百转千回,好像我的无赖灵魂当真分裂成了好几个,在我的脑海里七嘴八舌地讨论不休。
那个长出一口气说好了好了终于来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这个哆哆嗦嗦地缩在墙角摇头反对说普通龙套都难得着个好下场何况还是和女主角相像的?内简直就是一茶几的杯具不带重样儿的!第三个轻蔑嗤鼻说不过就是长得像些美人都是相似的你们这帮没见过世面的都特么别给我丢人了,还有一个紧张地问程铮发现没程铮发现没?
我被第四个人格提醒,偷眼看看程铮,师叔爷大人正面色平淡地看着天边浮云,似乎觉得面前的小女儿情态实在是不值得关注。
他眼中并没有与李少阳相似的奇怪神情。
我轻出一口气,心里也莫名跟着安定下来,打起精神与楚修竹简单说笑了几句之后,便和她手牵着手拾级而上。我一边关注脚下,一边含笑听她叽叽喳喳地讲述着四年来青阳山上的变化。
也许是由于主角光环,也许是我真心喜欢她,所以纵使她喋喋不休,我也不觉得讨厌。小少女虽然唠叨了些,但因为声音清脆仿若出谷黄莺,听之如闻清晨遍山自在莺啼,不自觉便被她的开朗活泼所感染。
一路上她说我听,倒也不觉山路漫长。但毕竟同行三人都是练家子,虽然他们已十分照顾我的缓慢步伐,但行至半山腰后,我仍难免后继无力,气喘不已。于是一边偏头听她说话,一边伸手成爪,去抓走在前头的程铮手肘。一抓即中,手肘光滑无处借力,我五指便沿着他小臂自然下滑,将要滑下手掌时,程铮伸指一钩牵住我手,拉着我继续向上走。
在药王谷时,他没少这样牵着我,因此这番动作两人做得都是自自然然,他没回头,我也没转眼去看,两眼仍是盯着楚修竹催促她往下说。楚修竹却抿嘴一笑,眼神飘飘悠悠地落在我俩牵着的手上,顿了片刻,又冲我挤挤眼睛,这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向她做了个鬼脸,心说你这小妮子的绯闻男友在后头跟着我都没说话呢,你竟先来看我的笑话了,真是猴儿不知道自己屁股红。——我们这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也不知她究竟有没有读到我的心声,余下的一小段路上,楚修竹时不时便用满含深意的目光看我一眼。几次三番下来我也烦了,于是学着她的眼神,也颇有深意地偏着脸看她片刻,眼珠子向李少阳那一侧转了几转,向她缓缓眨了几下眼睛。
小样儿,想要我也开你那亲亲师兄的玩笑吗?
楚修竹却并没有露出半点羞赧的表情,她大大方方地耸了耸肩示意停战,抓着我手笑道:“你在药王谷耽搁四年,总算安然无恙地回来,这多亏了祖师爷保佑。上山之后,我陪你先去祠堂给祖师爷敬一炷香吧?好让他们继续保佑你平安康健,百病不生。”
我笑着点头:“师姐有话,小的自当遵命。莫说是上香磕头,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使得。”
楚修竹扑哧一乐,伸指戳我额头:“一贯的油嘴滑舌!”
说话间就过了山门,程铮放开我手:“你且去祠堂,我先去回韩掌门话,顺便叫人将你的房间收拾妥当。”说罢向楚修竹和李少阳点点头,二人恭敬回礼,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送过程铮之后,楚修竹便领着我向祠堂走去。李少阳并不与我们并肩而行,却也不离开,只是不近不远地在后头缀着,像是四人保镖一般。
我不由好奇,拿身子挡着比了比他,向楚修竹压低了声音问:“少阳师兄还有事找你?”
她无奈:“今日我还没练剑。”
我大笑:“看来有些事情是历久弥坚的,区区四年又算得了什么?见到师姐和师兄如此,我真觉得我片刻都没离开过青阳!”
楚修竹轻轻拍了我手臂一下,笑嘻嘻的:“何止我呢,咱们如期的嘴上功夫也是历久弥坚的。”
我摊手笑道:“那咱们大哥不说二哥。”正说笑间,我视线落在了祠堂前头的汉白玉池子上,不由脚下一顿。
楚修竹也站住看我:“看见什么了,怎么瞧得这么入迷?”
我定了定神,笑着信口雌黄:“没什么,只是突然不记得之前来过这里,一时有些恍惚罢了。”
楚修竹想了想,也笑道:“这不奇怪。你拜师时进的是祠堂正殿,主要做议事拜师用,厅里只供奉咱们青阳派开山祖师爷何礼先的画像。这儿是祠堂后殿,除了列位宗师的牌位之外,十余年前在与魔教一战中舍生取义的前辈们也在此受用香火。因这边向来僻静少人,很多门中弟子数年之后,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处供奉的地方。”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也是,我之前总是被师父拎着飞来飞去,纵是经过过这里,怕也难以从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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