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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又是一年春-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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涔涔,见了满地被阿秀所杀的黑衣人,心头又敬又怕,见人又冲上来,便道:“大人,大人且先走,此地交给我罢。”
阿秀并不动,只伸手入怀,轻轻一掏,手中多了一物,当前探出,说道:“都给本帅停下!看这是何物!”
那些士兵都是知州府内之人,闻言都停脚,当前统领定睛一看,不由失声叫道:“这。。。。。。这是。。。。。。海帅的麒麟令!”
阿秀上前一步,郎朗说道:“都看清楚了,这是海帅亲握的麒麟令,见令如见人,我就是海帅,谁敢上前来,便如同造反一般,抄家灭族!”
众士兵是启朝之人,虽然在知州纵容之下有些无法无天,然而海帅威名远播,声名赫赫,他们不见都畏惧三分,方才见了阿秀身手已经不寒而栗,此刻又看了麒麟令,顿时都不敢动弹分毫,面面相觑,放佛做梦。
旁边江远见此,挺身喝道:“海帅亲临,尔等还敢如此放肆!海帅是来彻查涂州之事的,却跟尔等没什么关系,尔等胆敢犯上,还不跪地,求海帅恕罪?”说着,便将刀横放地上,单膝跪地说道:“属下参见大人!'
一人动,众人各自动摇,那统领还有几分迟疑,他身后众士兵便三三两两跪下,起初还带三分犹豫,后来便纷纷跪倒在地,口称:“小人等参见大人,小人等无知冒犯大人,万死!”
61为美人小施美人计
阿秀一笑,望着那统领说道:“你呢?”那统领呆了,望着阿秀修罗般的双眸,战战兢兢,噗通也跪倒在地,说道:“大人,小人知罪!”便伏身磕头。
齐楚夫人手下众多黑衣人见状,面面相觑,不敢上前。阿秀说道:“尔等都是被蒙蔽在内的,如今我亲临涂州,便只捉拿首恶,其余不究。你们起身四散去,便将我的话传出,生擒知州同他身边帮凶的,本帅不追究罪责不说,且有赏!”众人大喜,纷纷起身来,阿秀又道:“前头还有些人负隅顽抗,同点检司府人对上,片刻点检司府人冲进来,尔等休要被误伤了,要及早表明身份,勿要对上才是。”那统领捏一把汗,领着众人前去。
身后齐楚夫人伸手拍掌,啪啪有声,说道:“果然不愧是出海龙,三言两语竟叫人阵前倒戈。”
阿秀回身,刚要说话,忽地一怔,心头发凉,暗暗骂自己愚蠢疏忽。
却见齐楚夫人伸手抱起一人,正是幼春,似昏迷不醒。而齐楚夫人挟持人在手,满面笑看着阿秀。
阿秀心惊,却还笑道:“多谢夫人夸奖,愧不敢当。”
齐楚夫人说道:“公子亲临这知州府,是为了公事,或者私事?”阿秀说道:“公事如何,私事又如何?”齐楚夫人说道:“公事便是公子方才所做,私事么,便是我手上这人。”
阿秀淡淡说道:“我却不明。”齐楚夫人说道:“这娃儿资质绝佳,我欲带走收为弟子。”
阿秀说道:“他是我的人,怎能给夫人带走。”
齐楚夫人说道:“若是我得不了手,便只好将这娃儿杀了。”
阿秀说道:“夫人貌美如花,何必行如此残忍之事?大煞风景?”
齐楚夫人笑道:“你我都知,先前所作的残忍之事绝不止是杀一个娃儿,如今我便同公子挑明了,这娃儿不愿当我弟子,我便只好杀了他……”说着,便暗中打量阿秀神色。
阿秀咳嗽一声,说道:“夫人何必莽撞,这孩子是最心软的,夫人再细细劝劝,或许就愿意了。”齐楚夫人说道:“哈哈……这娃儿虽然心软,脾气却是极硬气的。”双眸锐利看向阿秀,说道:“且我最是不愿强逼人的,——不过,倘若公子不愿我杀他,倒是有一个折中法子。”
阿秀淡淡问道:“是什么?”
齐楚夫人说道:“只要公子束手就擒,成了我的人……我便放了这娃儿。”
阿秀心头暗恼,偏生还若无其事地,只说道:“这个毫无道理,他不从,难道夫人要我从么?我这年纪,当夫人的弟子怕是不合的罢?”
齐楚夫人咯咯娇笑,说道:“合不合,我自有数,奉劝公子还是休要拖延时间了,纵然今日我逃不出此地,也能在此之前轻而易举将这娃儿杀了。”
阿秀眯起眼睛,说道:“你若动他分毫,必然会后悔莫及。。。。。。”
齐楚夫人说道:“是么?假如公子肯以身来换,我就放了他,岂不是两全?”说着,便伸出手来,在幼春的脖子轻轻划过,她的十指尖尖养成的指甲仿佛刀锋一般,又涂了蔻丹,鲜红夺目,在幼春脖子上轻轻一划,便破了皮,滴出血,煞是惊心。
幼春本是晕了过去,此刻吃痛,微微哼了声,仍不曾醒来。
阿秀看的真切,不由握了握拳,眸色一沉。旁边江远暗暗担心,说道:“大人。。。。。。”
齐楚轻描淡写说道:“这孩子倒真真娇嫩,不过是稍微碰了一下而已,竟流血了。”
阿秀忽地一笑,说道:“夫人还是留心些好,他又病着,别轻易弄死了,什么交易也就完了。”
齐楚夫人目光微亮,抬头望着阿秀,说道:“莫非公子同意了?”阿秀说道:“这有何难的?夫人叫我束手就擒,我便束手就擒就是了。”说着,将手中腰刀一扔,施施然地便向前而去。
齐楚夫人一怔,却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也没想到他说做就做,竟直接过来,齐楚夫人反应过来,便说道:“且慢,你站住!”阿秀手在脸上轻轻一抹,便将那面具除下来,顿时露出底下绝艳面容,冲着齐楚夫人笑道:“不是夫人叫我束手就擒的么?如今我已经照做了,夫人还有什么不满?夫人说出来,我照做就是了,绝不。。。。。。违抗。”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如今故意做出引诱之态,更是动人心魄,沉沉地似有迷醉之效,外加双眼勾魂,面容俊秀难言,齐楚夫人竟有瞬间心动。
正惶惶然有些身不由已之时,旁边黑衣男子喝道:“站住!”
这电光火石之间,阿秀一掌拍出,齐楚夫人只觉右肩上仿佛被人大力捶下去,顿时心神激荡,一时掌不住,仰头便喷出一口血来,双臂一松,将幼春放开,阿秀欺身向上,及时将幼春抢着抱入怀中。
齐楚夫人受伤,旁边那黑衣男子大喝一声,弯刀向前,阿秀抱着幼春,不闪不避,单手伸手,黑衣男子弯刀正向下劈落,阿秀手如钳,向上将他手腕捏住,隐隐听到腕骨碎裂之声,那人惨叫一声,弯刀落地。
周遭黑衣人打乱,纷纷向前将阿秀围在中央,江远提刀而上,更要跟阿秀并肩作战,却见门口又涌进无数人来,仓促之间也不知是敌是友。
阿秀回眸一看,却见有人一马当前闯了过来,正是景风,两人对视一眼,阿秀说道:“景风,速速将那妖妇拿下!”景风领命,纵身便去拿齐楚夫人。
齐楚夫人被阿秀一掌重创,此刻支撑起身,见来者是景风,不由一笑,景风说道:“还不束手就擒?”
齐楚夫人勉强提气,却只觉五脏六腑仿佛移位,胸口之气鼓荡不休,显然那一掌格外猛烈很辣,受创非轻。
齐楚夫人不由道:“好个纯阳功体,竟然如此霸道!我。。。。。。”咬牙切齿,暗暗懊恨。
旁边士兵将黑衣男子擒了,齐楚夫人便同景风过了两招,怎奈受伤甚重,又哪敌得过景风,当下便被景风押了。齐楚夫人被束了双臂,却只是笑。
阿秀正抱着幼春观战,见景风得手,便点头,待看到齐楚夫人笑,只觉得刺目,便命景风将人带到。
阿秀端量齐楚夫人,便道:“夫人真是好兴致,死到临头竟还能笑得出来。”
齐楚夫人说道:“公子为救这小童,不惜美人计都用出来,真是能屈能伸,让人钦佩。”
阿秀说道:“有么?怕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夫人自迷了自已双目罢了。”
齐楚夫人哈哈大笑,目光闪动,却看向阿秀怀中的幼春。
阿秀察觉,暗暗皱眉,问道:“夫人在看什么?”
齐楚夫人望向阿秀,说道:“久闻唐府家规厉害,尤其是长子嫡孙,若是不得相位,便不能近女色。。。。。前度那些士绅有请公子同司空大人,席间听闻些花魁娘儿施展百般解数都近不得公子的身,我便知有异。上回我去探公子,公子视我如蛇蝎一般,可见是真了。”
阿秀淡淡一笑,说道:“你倒是聪明,仅凭这点便能猜出我的身份,只可惜,仍旧功亏一箦。”
齐楚夫人笑道:“单凭这点自是不成的,只不过,我那两个细作在点检府藏身那么久都未曾被发觉,难道却能被一区区幕僚看出?何况海帅要整治涂州,人尽皆知的。。。。。。咳。。。。。。”她到底受伤重了,一口气支撑着说这么多话,身子便摇摇欲坠。旁边景风看的微微皱眉。
阿秀目光一动,说道:“景风,休要心软,夫人诡异多端,若是对你施展美人计,怕你受不住入了道。”
景风自不会动的,正想叫两个士兵捉着她,闻言一怔。齐楚夫人闻言,就哈哈而笑,说道:“好个海帅。。。。。”
她这番动静,便将阿秀怀中幼春惊醒,幼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抱着自已的是阿秀,便说道:“大人,你无事了么?”
阿秀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无事。”双眸温柔看着幼春,又见她脖子上一丝伤痕,正是出自齐楚夫人之手,不由暗恨。
两人一问一答,旁边齐楚夫人看的真切,面上笑便越发诡异。
阿秀一抬头望见她之笑容,先头那温柔笑意便敛了,取而代之却带一丝狠般的笑,扫了幼春一眼,便迈步上前,微微倾身向前,放低声音在齐楚夫人耳畔说道:“夫人真好风度,沦为阶下囚还是如此,只不知等夫人尝了铁锁琵琶骨的滋味后,是否如现在这般笑得出来?”
他刻意靠得近了,好不叫幼春听到自已说什么。如此这般暗香浮动,他的声音又格外动听,若是不计较其中含义,竟有种销魂味道。
齐楚夫人乃是此中老手,闻声不由地心头大动,生出一丝绮念来,然而却又惊心于他话中含义,就抬头望着阿秀,说道:“公子如此恨奴家,不知为何?只是因奴家伤了你怀中之人么?”
阿秀说道:“也许我只是不愿意超出我的掌控罢了。”
齐楚夫人点头,意味深长笑笑,目光之中若有所思,隐带犹豫之色。
阿秀不再看她,只望着怀中幼春,却道:“景风,带她回去,好生照看着夫人,若干事情,还要夫人告知我们呢。”景风答应。
齐楚夫人见他轻描淡写地,再也不看自已,不由地目光一利,张口说道:“那公子可知。。。。。”
正在此时,景风喝道:“休要多言!来人,将她带走!”
齐楚夫人突地被打断,不由一怔,转头看向景风,细细望了一番,又回头看看阿秀,忽地似想通了什么,那脸上的笑意更为明显。说道:“原来。。。。。。如此。”声音低低,若不可闻。
阿秀本正等她说出来,见她不语,就问道:“你要说什么?”齐楚夫人面孔虽苍白,却仍笑面如花,望着阿秀说道:“公子这纯阳功体着实猛烈霸道,妾身只盼日后相见,公子仍旧如初。。。。。到时候再领教公子神功。。。。。”
阿秀只觉得她这话格外不怀好意,便哼了一声,说道:“将她带下去!等等,景风,你亲自去,再叫多人偕同押送,切勿有失。”
景风答应,便叫人押着齐楚夫人一干人等,先出了知州府。
人尽数走了,阿秀便看怀中幼春,见她睁开眼睛,正望着自已,便说道:“小家伙,乖乖睡会儿,片刻就带你回去。”幼春疲倦之极,得他这句话,便答应一声,闭眼睡了过去,此刻旁边江远上前行礼,阿秀说道:“前面司空怕是也来了,你拿我令牌,去相助他一臂之力。”说着,便将麒麟令递给江远,江远跪地双手接过,领命也去。
这正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满城震惊。都说向来毫无声息的海帅忽然发威,将知州府翻了个底朝天,潘知州跟一干孤朋狗党尽数被擒,知州大人不服,叫喊着要上诉朝廷。涂州众百姓却拍掌叫好,仿佛过年一般欢喜。
只除了一件事,那押解队伍到了途中,不知从哪里奔出几个彪形大汉,着实凶猛,不由分说冲上来,却把个囚犯给抢了去,那囚犯不是别人,却正是名动涂州的齐楚夫人。
62性毒舌将领双挨骂
堂上肃然,景风垂手而立,听阿秀说道:“亏得我叫你亲自押送,若不亲自押送又能如何?是不是会叫人把整队的都给劫了?妙州的守将在涂州没脸,我都替你觉得丢人!——若是传扬出去,以后看你如何御下!”
景风不言语,默默地只是听着。旁边的司空见阿秀并无停下之意,只听到耳朵生刺,忍了再忍,勉强说道:“阿秀,不是我们没准备,只是那来人实在太过强悍了,竟杀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因又要顾虑周遭百姓,才叫他们得了手的,狄大人已经尽了全力。”
不说则已,一说,阿秀便斜看他,冷笑着道:“哦?你何时竟跟他站在一块儿去了?我这还没说到你,你倒是急着来找不自在了,你不是去捉拿那知州么?人呢?”司空被他吓了一跳,急忙说道:“人好端端地在,已经被关入大牢了。另有重兵把守。”
阿秀冷冷一笑,说道:“好一个‘好端端地’……你不说,我竟不知道!先前是谁张皇失措,差点叫人将那知州杀了灭口的?”
司空没想到他竟知道这个,一时直了眼睛,阿秀骂道:“混账!你还当我不知道呢!若非狄景风他忙着去帮你护着知州,怕那知州现在已经脑袋搬家,成不了什么‘好端端’的了罢?他忙着去助你,却把自己的犯人给人劫走,你自然要替他说话了,是不是?你倒真是懂得‘知恩图报’啊!啧啧,我若是狄景风,都要感激涕零了!”
司空招来一身毒骂,愁眉苦脸心中叫苦不迭,说道:“阿秀,我知错了……”一边说,一边瞪阿秀旁边站着的江远。
司空也不是糊涂人,见消息走漏,就知道必定有人向阿秀通风报信,而此刻那直挺挺死尸一样站在阿秀身边的那人,便是最大嫌疑人……当时他手持阿秀麒麟令出现在自己跟前之时,就觉得跟他很不对脾气,当时走了齐楚夫人,他还狠狠地看了自己一会儿,摆明是不服想告状……如今看来,定然是他告密了,果然是个奸的,可恨!
江远站在阿秀身边,见司空被骂的狗血淋头,他仍旧面无表情,心中却颇有点幸灾乐祸,只想:“自作自受,如此软脚蟹一般的京城公子哥儿,怎能来此委以重任?哼,坏了大人的大事,骂一顿却是轻的,最好重则才是。”
阿秀骂了一阵子,就说道:“别在我跟前弄鬼,现在你亲自去牢房守着,把那知州看管好了,倘若再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用再回来见我了,看见你这张脸就气!快快滚走!等我提审之前都不许离开人半步!”
司空赶紧答应了,灰溜溜地就“滚”了出去。
这边上阿秀望着景风,哼了声,说道:“看来这涂州不利你,你来后,总是吃瘪。”
景风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阿秀说道:“你倒是想得开,只不过,跑了那齐楚夫人,日后说不定还有什么后患。”
景风说道:“劫走她的那人。。。。。我似乎认得。”阿秀问道:“哦?是谁人?”
景风说道:“曾遥遥在海上见过一面,那人似乎。。。。。是鹰岩的大当家。”
阿秀一惊,连旁边江远也变了脸色,阿秀问道:“难道是白元蛟?你看清楚了?”
景风说道:“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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