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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又是一年春-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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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求无果,想要离去,也请便。”
  景风望着阿秀,复又开口,艰涩说道:“你……那样,是、为了我好么?”
  阿秀仍是淡淡说道:“你自己心里有数便是了。”
  景风望着他,说道:“我猜得到你的担忧,你无非是担忧我……对他有什么,从而……然,——阿秀,你呢?”
  阿秀一皱眉,略停了手,就问道:“我又如何?”
  景风说道:“你为何……送他那玉佩?”
  阿秀怔了怔,而后淡然笑笑,说道:“原来你竟看到了呢。”
  景风说道:“为何?”
  阿秀挑眉,说道:“简单,我欠了那小家伙些银子……那日经过市集,见店主拿出这物件来,我瞧着十分可爱,就想买了自己留着玩儿,正巧那小家伙因我欠他银子不满,我一时赌气,就拿这个来堵住他的嘴了,如何?”
  景风听他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想了想,便道:“那玉佩至少数百两银子,你竟轻易给他?只因你欠他几两银子?阿秀,你觉得这话说得通么?”
  阿秀低眉,又是一笑,而后说道:“我做事便是如此的……看的顺眼,便什么也是好的,什么也做得出来,看不顺眼,亦是如此……难道你觉得,我对那小家伙会有什么?”
  景风摇了摇头,终又说道:“阿秀,你把他给我罢。”
  阿秀笑道:“你们一个个,怎地都是如此,莫说我有那劳什子的家规,纵然没有那个,难道我会对一个男童动心?难道我是畜生不成么?真真好笑,一个个如临大敌一般,苦口婆心劝我……快要笑死我了!景风你不必再说了,你既不信,我就偏要留下他在身边上,你就拭目以待罢了,看我到底如何……”
  景风双眸沉沉望着阿秀,说道:“秀之,我只怕你在玩火……”正说到最后两字,外面有人鸡飞狗跳进来,说道:“公子,事情不妙!”
  阿秀本正听景风说话,被人一扰,那两字便未听清,只好问道:“怎地?”
  侍卫跪地说道:“方才夏小少爷来到,听闻小陶哥儿病了,便去探望,两个在屋内许久不见出来,属下等觉得不对之时,进去探望,却见那两个都不见了……”
  听到这时,阿秀面色大变霍地起身,此刻景风已经如风一般,拔腿先出了门。
  景风同阿秀两个到了居室,果然见室内空空如也,阿秀环顾四周,景风抬头向上看,忽地一拉阿秀,阿秀抬头一看,也皱了眉,两人出到外头,景风纵身跃上屋顶,疾走几步,放眼相看周围,哪里还有人踪?只见阿秀居室那边上,瓦片松动,中间屋脊似被什么利器割开一般,显然是有人动过手脚。
  景风纵身跃下,一时悚然,说道:“如何是好……定然是有贼人将他们掳走了。”
  阿秀拧眉说道:“如此胆大,却又在无忧来时候出现,他们不至于对春儿下手,必然是追着无忧来的……”说到此时,便道:“快去夏家请三少爷过来,十万火急!”
  即刻有人去了。一刻钟功夫,夏三少火速赶到,脸颊生汗,两人碰面,阿秀说道:“为何你放无忧出来?”
  夏三少心凉透彻,说道:“我哪里会放他出来?是他私下里去求的太太,求的太太心软了,才叫多人护着出门……偏当时我不在!如今怎样?”
  阿秀说道:“一万人也不抵事,如今无忧被掳走了。”
  夏三少脸如土色,叫道:“你说什么!”
  阿秀说道:“别忙,景风已带人四处搜寻……”夏三少见他也有些焦躁之态,越发心凉,六神无主说道:“秀之,这如何是好,你一定要救无忧回来。”
  阿秀摸摸眉角,说道:“我知……你放心,就算把涂州城翻做底朝天,也一定要将他们带回。”
  夏三少听到“他们”两字,便问道:“你说什么?什么他们?除了无忧,难道还有别人?”
  阿秀说道:“还有春儿。”
  夏三少一听这个,便气道:“怎地又是他?每次无忧出事,总跟他脱不了干系,秀之,你为何会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阿秀说道:“勿要急躁,此事跟春儿无关,贼人定是盯着无忧来的,你冷静些想,贼人掳春儿作甚?定然是冲着你夏家才对无忧动手,倒也好,他们对夏家有所图,暂时不会对无忧怎样。”
  三少担心无忧,心头怒急了,便没了冷静,只骂道:“好个屁!若不是惦念着那臭小子,无忧作甚会来此?也不至于出事,那小子就是个招灾惹祸的!”阿秀见他冲动之下竟口不择言,就只说道:“是如此……因我近来有些收获,必然是那些人听了风声狗急跳墙所致,就算不是这一番,他们自也会想其他法子下手,如今且休要怨天尤人,只想法子把他们救出才是。”
  夏三少听了这个,才略安神,咬牙说道:“涂州城说大不大,说小却绝不小,要藏个小小孩子,何其容易?竟要如何找起来?”
  57计中计夺路而逃
  幼春因喝了药,脑中昏沉,加上身子疲倦,困意上涌,正熟睡间,听得耳畔有人低声唤自己名字,幼春欲睁眼看,怎奈眼皮昏沉竟似有千斤重,正动不了,听得那人低声说道:“是病了么,脸红红的,可怜可怜,还想叫你去我家里玩呢,如此只能改天了,你要快些好起来才是。”一只柔软娇嫩小手便握住幼春的手,轻轻摩挲着。
  幼春听了这个声音,虽未清醒,却也模模糊糊知道此人是谁,正茫然想道:“是他,他怎么来了?糟糕了,要是他的话,他那个三……”正胡思乱想,忽地听得那人低低惊呼一声,而后全无声响。
  幼春怔了怔,觉得自己的手被用力一拉,却又松开,幼春受惊,打了个激灵,蓦地睁开眼来,却见面前有两人,各都身着黑衣,黑巾蒙面,有一人正抱了无忧,作势欲走。
  幼春大惊,张口便要叫人,另外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手捂了幼春嘴巴,便也将她抱住,幼春只觉背上一痛,便昏厥过去,人事不知。
  幼春醒来之时,发觉身边有人靠着,细看竟是无忧。此刻无忧坐在地上,自己却坐在无忧腿上,被他双臂抱在胸前。
  无忧见幼春醒了,原本忧愁满面,此刻才略露欢喜之色,说道:“阿春你醒了,太好了,我很是担心你呀。”
  幼春顾不上答话,扭头看周围,却见她跟无忧身处的竟是间杂乱的柴房,地上枯柴横七竖八遍布,窗门紧闭。也无安身所在,无忧就只是坐在枯草之上拥着她。
  幼春问道:“发生何事,这是哪里?”
  无忧见她问,便回答说道:“阿春你不必担忧,是些坏人把你我掳来此地了,不过,我三哥定然会找到我们的,无事。”
  幼春见他十分镇定,就问道:“坏人?你怎知道?”
  无忧说道:“三哥先前总是絮絮叮嘱我,要留神小心,有坏人要对我们家不利,相似之事曾发生过一次……三哥救了我出去的,这次定也无恙的,故而你不用怕。”
  幼春问道:“你可知这些是什么人么?”
  无忧摇头道:“这个我却不知。”
  幼春叹了声,便要起身,无忧只好扶着她,幼春手足俱软,说道:“你可知这是哪里?”无忧说道:“我醒来后便发觉人在此处了,不过这边的房门窗户都反锁了,动不了,因此我也不知。”
  幼春将无忧推了推,转身本是想去看看窗门的,听了这话心头一凉,就又问道:“万一你三哥找不到我们,那该如何是好?”
  无忧说道:“我三哥极聪明的,上回便是他找到了我,再说,就算三哥找不到,秀叔叔也会找到的。”
  幼春听他说到阿秀,就又想到景风,心想:“景风叔见我不在了,怕是会着急的罢,只不过这些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到点检司府中掳人,一来是胆大包天,二来却是身手非凡,必定不是无忧口中轻易便能摆平了的恶人。”
  她细细想想,虽不知其中有何纠葛,却也知道此事决不能善了,一时心头焦急,她本就病体未愈,如此一来,脑中昏昏,更是站不住脚,伸手想扶着什么,却看不清,手扑了空,差点跌倒。
  无忧见幼春脸色发白,便及时将她抱了,说道:“阿春,你病着,还是过来坐罢。”幼春咳嗽一声,说道:“要想法儿离开这里才好呀。”无忧说道:“窗门都打不开,何况我听外面似乎有看守之人。”说到此时,便放低了声。
  幼春很是苦恼,无忧将她抱着坐了,又道:“这地上凉,你坐我腿上才好。”幼春正想事情,一时也没留心,无忧便欢喜将她抱在腿上,安慰说道:“阿春你不必怕,他们是冲我来的,必不会对你如何,有什么事情,我会挡着。”幼春听了这话,心头一动,更是担忧。
  片刻,门口忽地响起铁锁开启之声,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便看向门边,见那端门开处,有个人缓步进来,将两人打量一眼。
  此人也同样黑巾黑衣,十分神秘,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将幼春跟无忧看了看,便说道:“谁是夏家的小少爷?”无忧听了,便要出声,幼春用力抓一抓他的衣裳,无忧察觉,便不言语。
  幼春伏在无忧胸口,扭头望着那人,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捉我们来此?这又是什么地方?”
  蒙面之人见两个人都毫无惧怕之色,幼春反而又问,面巾底下双眼便一眯,问道:“小孩儿,这样大胆多嘴,难道你是?”
  幼春不答,只望着他,问道:“你们到底想要如何?”
  蒙面人走到两人身前,将两个细细看了一番,才说道:“小家伙,你不是夏无忧。”幼春盯着他的眼睛,并不闪避,也毫无心虚之色。
  那人又看了无忧片刻,才又对幼春说道:“倒是颇有胆识……哼。”就又看幼春,手探出,便要摸她额头,幼春一低头,躲了开去,那人抓了个空,也不继续,只说道:“小孩儿,你病的不轻。”
  无忧听了,便说道:“你是何人?要捉我们做什么?我便是夏无忧,若是有事,便冲我来罢了,不许为难他!”
  蒙面人怔了怔,说道:“小少爷自己认了,倒好,只要小少爷乖乖留在此地便是了,勿要吵闹才好,我们也不会为难两位。”
  无忧同幼春皆问不出什么来,那人打量了两人一会儿,便出去了。无忧抱着幼春,觉得她身子渐热,就问道:“阿春,你难受的紧么?”幼春的病本好了些,被如此一惊,又受了风吹,反而更重,只是撑着罢了,听无忧问,就说道:“我无事的,不必担心。”
  无忧心事重重,抱了幼春片刻,见她脸越来越红,便焦急起来,将幼春放在旁边,自己起身到门边,拍门叫道:“来人呀,来人呀!”
  门口之人无声,无忧大叫许久,才有人说道:“叫个什么!”
  无忧说道:“我弟弟病了!快请大夫开药!”
  门口之人便说道:“嗤,是否能活着出去还是未知,就捱着罢,能活一刻是一刻。”无忧拳打脚踢,把门弄得砰砰响动,叫着说道:“快叫人开药过来!快点!”
  无忧不依不饶吵了许久,那门口之人不耐烦,恐吓了两句,无忧哪里会怕,那些人无法,便说道:“住口!我去回报就是了!你再叫,真个进去揍你!”无忧说道:“你去叫大夫来,我便不吵了!不然,就一直吵闹下去!”
  那人便果然去回报了,片刻,仍是先头那蒙面人来到,见无忧气愤站着,就说道:“小少爷嚷什么,为何如此不乖?”无忧说道:“我弟弟病了,请大夫来给他看!”那蒙面人笑道:“小少爷这是做梦么,还以为是在家里?”无忧听这话不对,就冲过去,说道:“他受不住,不请大夫会死的!”蒙面人看看幼春,说道:“死便死就是了,不碍事,反正起初要捉的人也不是他……只夏小少爷好好地就成了。”
  无忧一怔,蒙面人笑了笑,转身又出门去了,无忧急忙过去,那人却将门掩了,无忧拳打脚踢,却再无人应声。
  无忧心凉如水,却无法,急忙回身将幼春抱了,幼春连着咳嗽了一阵,才说道:“休要去招惹他们……咳,夏……小少爷,我瞧这些人来意不善,恐怕、咳,不是那么轻易就放过我们的,还要摸清这是在何处,最好逃出去才好。”说了这几句,上气不接下气。
  无忧很是心疼,说道:“你病的如此,快别再说话了。”
  幼春伸手握了无忧的手,说道:“你听我说,我知道……咳,最近大人在处理一件了不得的案子,这些人,咳咳,怕是冲着这件来的,恐怕要捉拿你,要挟大人也不一定,他们的手段……极是可怕的,小少爷,你务必找机会……逃了,不然的话,你我都……性命不保。”
  原来幼春虽然病的迷迷糊糊地,但脑中却想起阿秀叫自己抄写的那本簿子,上半册犹可,关键是下面的那半本,那种诡异莫测,残忍难言的谋害人折磨人的招数,她想起来,便如坠地狱。
  今次她忽地病了,一来是因抄写翻看那书太过劳心,二来是受了惊吓,才导致内感风邪……对那些阴狠招数事件,印象极为深刻。
  她虽然未曾直接参与阿秀他们所忙之事,也不知其中有何厉害,但因看过那书,又知道夏三少一直帮着阿秀,就也猜到几分,因此十分担忧,只支撑着提醒无忧。
  无忧抱着幼春,无法可想,怔怔出神,心里酸楚。
  他自小被养的极好,上下疼爱,极其保护,也没吃过多少苦楚,先头被掳,是一些当地地痞所为,以夏三少的能耐,自然很快将他救了出来,无忧更不知如今这些人并不是昔日那些地痞所能相提并论的,且他又因比幼春“高大”,幼春又病着,他就想保护幼春,因此就算有几分怕,也作出不怕的样子来。
  幼春说完之后,便又有昏迷不醒之状,无忧连声叫她,她只不应声。
  无忧抱着她,到底是小孩子,再怎么故作坚强,此刻也忍不住急得暗暗落泪,无忧想来想去,就想到方才那蒙面人所说的一句话。
  无忧看看幼春,摸摸她的脸,自语说道:“不怕,不怕,定会无事的。”
  他起了身,在屋内转来转去,看了片刻,便见到地上有一段劈开的木柴,随意扔着,木柴头儿上尖尖地,有些锋利,好似木矛一般,无忧握了起来,手指头碰了碰,那头儿极尖锐的,刺得手指极疼。
  无忧眨了眨眼,便将那木矛在身上各处比比划划,最后便比在了脖子上。
  幼春正烧得发昏,只想一睡不醒。然而因记挂着无忧,心中便有个声音不停大叫,嚷着不能睡,幼春听不到声儿,就支撑着睁开眼睛四看,目光所至,掠过空空柴房,终于望见旁边上站着的无忧,拿着一截东西,便在脖子上比划,幼春怔了怔,定睛一看,急忙叫道:“夏无忧!”
  无忧正在试探,听了幼春叫,急忙握着那物跑过来,跪地说道:“阿春,你醒了!觉得怎样了?”幼春惊得出了一头汗,瞪大眼睛看他,又移开目光,看他手中之物,见是一截尖尖的木棍,就惊得说道:“你方才做什么?!”
  无忧见她惊问,就说道:“阿春,你别担心,我不过是想做个样子,方才那个恶人说只要我无事,就不管你死活,我心想就引他来,我这样威胁他,叫他让大夫来给你看病……”
  幼春听他细细解释,这才放了心,却伸出手来将他的手腕握住,说道:“不许如此!”
  无忧说道:“阿春……”略觉愧疚,道:“是因我你才被掳来的……我万不能叫你有事。”
  幼春握着他的手腕,慢慢起身,说道:“不许如此说,你若不是好心去看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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