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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我其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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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岚艰难的挤出声音,“……药在……衣袖……”
明珰抿着嘴,依他的指示,从他衣袖里掏出一个碧色玉瓶,拔开盖倒出一颗散发清香的药丸,迅速喂他吃下。
他咬着下唇一声不吭,默默的承受着,把嘴唇都咬破了,鲜血顺着下颌流到脖子。样子挺恐怖的。
明珰不安的看着他,心绪纷乱,这病……看了看手里的玉瓶,又倒出一粒药丸轻嗅。
过了一会儿,他痛楚稍退,衣裳湿透,头发有些乱,整个人筋疲力尽,看得出这疼痛耗尽他的精力。
“吓着你了吧?对不住。”他的唇色发白,脸色依旧很差。
“别这么说。”明珰咬着下唇,神色莫测,“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还是让平安过来服侍你?”平安是他随身侍从。
云岚虚弱的摇摇头,闭上眼睛道,“我休息会就好。”他真不想吓着她,不愿将这么软弱无助的一面让她看到。可这痛楚说来就来……
明珰低头摩挲玉瓶半响才还给他,“你的……病……”
他伸手接过,手指苍白无血色,“老毛病,不碍的。”
“这病拖不得的,早点治好……”她细细看着他的脸色,微微蹙起眉,“也能让家人安心。”心中七上八下,犹豫不决。
“痛一下而已,不是大毛病。”云岚不在意的笑了笑。治好?他已经不奢望了。已经拖了十几年,也不放在心上。
〃这病很麻烦。”明珰忍了又忍,实在憋不住,“是你体内的云烟散余毒未清……”
“你怎么知道的?”他脸色骤变,睁大眼睛惊讶至极。整个人紧绷的像支长枪。
实情
“你怀疑我?”明珰生气的瞪着他,他要敢答是,那她就坐实他的怀疑。给他多下几味毒药,哼!让他死翘翘。
“不是,我这毒都中了十几年了。”云岚连忙解释,她太过敏感了,不说清楚会伤了她,“我只是太惊讶,你怎么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这么小的年纪,哪来这么高明的见识?”毕竟这烟云散是千金难买的秘药,一般人是不大可能知道的。
“我曾经见过这种药丸。”明珰松了口气,还好这家伙有点脑子,“所以一闻便知。”
“你见过?”云岚大惊,这药丸是专门用来解烟云散毒的,“在哪里?”
不能怪他有这种强烈的反映,因为自从他中毒后,他兄长一怒之下下令将此列为禁药,不许任何人用。否则杀无赦!而这丫头不过才十三岁,怎么可能……
“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不方便跟人说。”明珰抿着嘴,一脸黯淡。云烟散,云烟散,名字真好听,可惜是天下至毒,也是许多悲剧的源头。
他默默的看着她,任何人都有不愿提起的事情,她也不例外,而她身上更是疑团重重。但这些日子的相处,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互不干涉互不追问,当然也不会勉强对方做他不愿做的事。
“你光吃这药是根治不了的,这不过是稍微控制住病势。还是再找高明的大夫瞧瞧。”她收拾好纷乱的情绪,忍不住关心的提醒道,他还这么年轻,对她还算不错。最起码他舍得将心爱的游记借给她,她可不想他英年早逝。
“你懂医术?”云岚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不知这丫头还有这一手,好像还很高明。这药丸可是当年神医沈维开的,他可以说是大周医术界的第一人。凭他的本事,也做不到解毒解的干干净净。至于那些太医都没用的很,只会束手无策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却拿不出一个有效的方子。
“会一点点。”明珰知道瞒不了他,索性大方的承认。
她漫不在意的打量他,这人到底是什么出身,云烟散是慢性毒药,无声无味,一旦中了迅速向全身散开,一年后才会无声无息的毙命,通常很难查出来,都会被视作正常死亡。这种药就算没被列为秘药之前,也是极难得的,一般人可舍不得用。
“你从哪里学来的?”云岚紧张的追问道,当初虽然解了一部分毒,可中毒的日子太长,早已深入五脏六肺,始终无法根治。这毒平时并没感觉,但一旦发作就痛的浑身抽搐,痛不欲生。
“祖传,你好麻烦呀。”他一而再的追问让她心烦,这会让她想起许多不愿提起的秘密,“我干吗要回答你的问题?又不是我给你下的毒。”讨厌的毒讨厌的人讨厌的恩怨!
“别生气,是我太啰嗦。”云岚知道自己有些失礼,可这是极难得的机缘,她一个小女孩居然凭着颗药丸就能知道他的病因,这医术恐怕……屏住呼吸问道,“你能治吗?”心怦怦的跳。
明珰摇摇头,直言不讳道,“我哪有这本事。”
这些年她偷偷的学医术,提心吊胆生怕别人知道。幸好她天资聪慧,也可能是遗传了祖先在这方面的才华,医书看了两遍,就能一目了然。只是这不比其他本事,需要大量的实践来增加经验。她哪来的机会实践,所以满腹的医理,却鲜少出手。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那你说的祖传……”他脑中念头飞转,或许她的长辈有办法。许多有本事的人会因各种原因而选择隐姓埋名。可一时想不起她的祖上是何人?
“我外祖父会些医术,但他早已过世。”明珰只是隐隐约约透露出些许,轻描淡写道,“我是看他留下的医书自学的,所以略知皮毛而已。”她靠着这,躲过了徐家内院那些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暗算。
他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这徐达的岳父是何许人也。可一听到人都死了,干脆放弃,“略知皮毛?你太谦虚了,最起码这点能耐连太医都没有。”
“太医也治不了你的病吗?”明珰张大嘴,知道这毒棘手,但不知道会这么难治。
“治不了。”他阖上眼,声音无尽的疲倦和失落,“家里人为了我这病,费尽心力,可惜始终徒劳无功。”好又好不了,死又死不了。真累!
明珰犹豫的蹙起眉,看了看手里的游记,拿不定主意。“你……把手伸出来,我帮你诊诊脉。”算了,看在他这么无私的贡献游记的份上。他是这世上极少数对她没敌意也无所求的人,能治就治吧。
他蓦的睁开眼睛,眼中流光溢彩,坦然伸出手臂,“有劳。”
明珰伸出两指按上他的手腕脉博,闭上眼细细把脉,良久良久脸上神色变幻莫测。
“怎么样?”云岚一颗心高高悬起,明知希望渺茫,但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我学的不到家,诊不出什么来。”她低下头避开他咄咄的视线。“你再找别的大夫……”
“说句实话吧。”他是什么人,早已看出她的异样,一颗心重重的落在地上,克制住失望的情绪,咬着牙道,“我心里也有些底,不用担心我会接受不了。”这些年这心不上不下,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到后来灰心的听天由命,可他还是想知道真实的一面。
那些太医生怕担干系,只会说些泛泛安慰的话语,根本没有半句真话。可身体是自己的,他最清楚身体日复一日渐渐虚弱,这毒发作的越来越密集,越来越不中用了。
她沉吟半响,决定实话实说,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真实的病情。“当年虽然用针灸解了大部分的毒,阻止了毒气攻心,但时日长了,这余毒慢慢聚集在心脏四周,要早点想办法把毒排出体外,否则……”凶多吉少啊。
如果是在刚中毒时,她还有法子可解。可他这病拖的太久,经过十几年的变化,已经渗透到四肢,紧逼到心口,病情太过复杂,她也没办法救。
“否则会死?”他的心凉透了,脸色惨白如纸。亲耳听到真实的状况,纵然心里有所准备,还是一时接受不了。他不在乎富贵荣华,可对自己的生死还做不到淡然处之。
她眼中有丝不忍,垂下视线,“发作的间隔会越来越密,直到最后毒气攻进心脏……”千古艰难唯一死啊。
云岚惨笑道,“你不用说的这么含糊,我知道自己是撑不了几年的。”脸色失了血色的灰白,衬的眼珠深幽漆黑,凄凉而无神。
“你别气馁,天下奇人异士多的是,总有人会治的。”明珰忍住酸楚安慰他,不由怀疑自己告诉他真话,是不是太残忍?可换成是她,她宁愿清楚明白的面对这一切,而不要糊里糊涂的死去。活要活的清醒,死也要死的明白。
“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明白。”他慢慢起身,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讯息,“我先回去,今日的事多谢你了。”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半句话。只能默默的看着他挺的笔直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她心里说不出的惆怅。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吧!
“小姐,您怎么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这里?”红芍满头大汗的小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奴婢都找的快疯了。”
“急什么?”明珰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回不了神。整个人愣愣的,“怎么了?”
红芍扶起她,替她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裙,“府里有人让我们早点回去,好像有事。”
“有什么事等不到我们回府再说,非要心急火燎的赶过来?”明珰振作精神拍拍自己的脸,最讨厌别人来护国寺找她,她难得能出来透透气,干吗还不让她清静?“我们下午还要念经呢。”
一月一次的散心之旅,她都要摆出充足的理由在护国寺待上整天。既是跟外界取得联系的唯一途径,也是她汲取勇气重新回去面对后院残酷战场的歇息处。她不愿让任何人打搅。
红芍咬了咬下唇,皱着眉头,“罗家大夫人身体有恙,心里惦记着你想要看看你。所以派人上门来接。”
“什么,罗伯母身体有恙?”明珰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她的手紧张的问道,“是什么病?”
“不大清楚。”罗家的下人守口如瓶,只字不露,她问了几句也没问出什么。“小姐,您要回去吗?”
哎!真是件麻烦事啊。以前她家小姐是经常去罗家,可出了那样的事后,两家就断了来往,只有罗夫人偶尔会派人送些东西过来。她家小姐再没登过罗家的门,没见过罗家的人。如今她的身份去不好,不去也不好。真是为难死人了。怪来怪去都怪徐明雪,可恶!
“回。”明珰不容置疑的点头。
认母
“伯母伯母。”明珰匆匆冲进屋子,“您怎么样?”急死她了,罗家下人说的含含糊糊,不知道这病到底严不严重?
她从寺里出来,连家都不回,直接跟着罗家下人过来。
罗夫人脸色苍白的半躺在床上,见她进来,眼睛一亮满脸欢喜,“小珰,你总算肯过来看我。”
她不住上下打量,这孩子两年没见,依旧这么瘦弱,好像没吃东西似的。这心里又酸又涩。这徐家怎么照顾孩子的?难不成虐待她了?可恶至极。也不想想当年是靠了谁才有了徐达今日的飞黄腾达?没良心的男人。明珰才是徐家的嫡女,可是却……
当她听到儿子回来说,明珰连五味斋的点心都没吃过,想吃却没钱时,她心疼的要命。一心急,人就病倒了。
“伯母,是小珰不好。”明珰心里难受不已,“您哪里不舒服?”这是曾经给予她母亲般温暖的妇人啊,她好像老了几岁,鬓角掺杂着几缕银丝,她过的不好吗?不应该啊,夫君身居高位,两个儿子又懂事孝顺。这世间的一切几乎都拥有了,还愁什么呢?
“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罗夫人朝她伸出发抖的手,抱怨道,“ 伯母很想念你,你这孩子也不来看我。”
“对不起,伯母。”明珰鼻子酸酸的,将手放到她手里,“是小珰不孝。”她不是不想来,是不能来不敢来。
“不不不,不关你的事。”罗夫人紧紧的拉着她的手,按她坐在床边,摸着她细滑的脸,百感交集,“是我罗家负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她何尝不知这事错的不仅是徐家,就算当初中了暗算,庭轩也做错了事情。可情势比人强,只能委屈这个可怜的孩子。
“伯母别这么说,是小珰没有福气。”明珰靠在她肩上,眼睛模糊,泪水打转,滚烫滚烫的。要是没那件事,她们就是一家人,是至亲至爱的一家人。可惜一切都已成空。
“不,是轩儿无福,他……”罗夫人心情复杂莫名,“哎,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轩儿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无法怪他。却深恨毁了这一切的徐明雪,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居然靠肮脏的手段硬是挤进她们罗家,就别怪罗家心狠。
罗家是世族大家,祖上代代出仕,人脉在朝堂根深蒂固,盘踪复杂。而徐家呢,不过是靠徐达考了个破功名才勉强挤进仕途。祖上三代都是白丁,还穷的要命,连间好屋子都没有。量他徐家不敢得罪于她。
“伯母您就想开些。”明珰低下头借机拭去泪水,“放宽心好好调养身体,其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身体。”
她进来时已经看过罗夫人的脸色,她这是郁结于心,心情不好才会导致病倒的。
看着她微红的眼眶,罗夫人心疼不已,“小珰,你怪不怪我们罗家?”
这是她疼若亲女的孩子,她曾经无比期盼明珰嫁进罗家后的情景。她要好好疼她爱她,将她缺失的亲情都弥补上。
“不会,这是上天的安排。”明珰心平气和道,“是我跟轩哥无缘。”当事情刚发生时,她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可如今的她已经接受了现实。但怎么恨她也没想过要恨罗家的人,毕竟罗家人给了她很多关爱。有仇报仇,但有恩报恩,恩怨分明这点她不会忘。
“好孩子。”罗夫人摩娑她嫩白的小手,真是个孝顺乖巧的孩子,“小珰,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明珰抬眼,见她一脸正色,忙坐直身体,恭谨道,“伯母你尽管开口。”
“你知道我只生了两个儿子,并没有女儿。”罗夫人徐徐说出她的打算,“我想收你做干女儿,你觉得如何?”
这事她思前想后,考虑了好久。如今明珰是不可能做她儿媳了,但这十几年的相处早已情若母女,而明珰在徐家的处境她是一清二楚的。只是深恨她再怎么亲近也越不过徐家的长辈,不能处处照拂于她。
以前明珰养在老夫人房内,她还能放心些。可如今老夫人逝去,明珰在徐家就无依无靠,处境堪忧啊。这两年她碍于老爷的严命又顾忌明珰的心情,一直不能亲眼看看她。这晚上睡都睡不着觉,时时惦记着。这身体也越来越差,每隔几日就要请医吃药。
“伯母,这恐怕……”明珰惊讶的张大嘴。这建议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我向来最疼你,你做不了我的儿媳妇是我最大的遗憾。”罗夫人疼爱的看着她,“但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但我很想你做我的女儿。”
这是她翻来覆去反复惦量的结果,这孩子将来还要成亲,可她的名声被那些贱人毁的差不多了,要找门合心合意的人家太难了,可跟罗家攀上关系,那情势自然大变。有的是好人家任明珰选择,她只要操作的好,明珰依旧能有个美满的未来。
她虽然还有两个庶女,但不过是面子情罢了。哪及得上明珰来的贴心贴肺?
明珰犹豫半响,“这大不好吧,先前已经闹的沸沸扬扬,虽然两家压了下来,但难保外人会闻的一言半语,对两家的名声有碍。”
说句实话,她根本不想做罗家的干女儿。当初是罗家未过门的二少夫人,如今转身一变成了罗家的干女儿,外人怎么说呢?再说她也无法坦然的面对这府里人怜恤同情的目光。
“你果然是最乖巧懂事的,又懂的处处体谅别人。”罗夫人并不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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