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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下-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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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玉声音一顿,脑中灵光一现,再将晋璐安的话一琢磨,眉头登时蹙的老高,不大确定道:

  “你说那女人,可是长孙三公子长孙止的妾室,宋氏?”

  晋璐安抬起头,抹了抹眼泪,点头道:“就是那个宋氏,你二哥在扬州认识的那个。”

  (有一个词死活想不起来,就是说男人之间因为女人打架,还是不正当关系,这种争执,有一个专用词概括,类似于绯闻什么的,本来想做这章标题,想不起来只能算了。)

  第三四八章 不省心

  傍晚,卢俊从军营到将军府时,长孙冲早已带着人离开了,丈高的大门赫然坏了半边,门头上的匾额也缺了一角,因为卢氏没有让人去给卢俊报信,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昨日把长孙止打的下不来床,人家兄长今天就找上了门。

  “卢孝!这是怎么回事!”

  看见自家大门被人砸坏了半边,卢俊怒不可遏,大步走进院子里,一嗓子吼了正在前院指挥下人打扫的卢孝过来问话。

  “老爷,您回来啦。”

  “说,怎么回事!谁砸了咱们家大门!”

  “是、是长孙驸马,他晌午突然带了一干随扈来府上,说是您把人长孙三公子给打坏了,要您给个说法,您又不在府上,他一怒之下,就让人把咱们家的大门给砸了。”

  “府里的护卫呢,就看着他们砸门?”

  卢孝苦声道:“老夫人说是您有错在先,就没许护卫们动手,向长孙驸马赔了罪,但人家还是把咱们门给砸了。”

  卢孝成天跟着卢俊,卢俊做没做过什么事,他最是清楚,今天人家找上门来,说卢俊打了人,卢氏原本不信,还是撬开了卢孝的口,才认定是儿子的错。

  卢俊一惊,“我娘呢,可有伤着?”

  “伤倒没伤着,就是受了些惊吓。”

  闻言,卢俊先顾不得去找长孙冲算账,一阵风似的赶往后院去看卢氏,卢孝话还没说完,喊了卢俊几声不见他应,只得拔腿跟上去。

  “娘、娘——”

  卢俊大呼小叫地推门进了屋,绕过屏风一看,愣了愣,随即冲着座上一人干笑道:

  “你怎么回家来了。”

  遗玉和晋璐安在陪卢氏喝茶,看着卢俊冒冒失失地跑进来,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卢氏放下茶杯,拍了拍晋璐安的手,道:

  “你先回房去照看康儿。”

  “是,”晋璐安顺从地站起来,又对遗玉施了一礼,看也没看卢俊一眼,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出了屋去,还将门从外头带上。

  门一关,屋里就只剩下母子三个,卢俊刚察觉到气氛不对,卢氏已经板着脸开口道:

  “说吧,为何要打人,娘是教过你敢作敢为,可不记得教过你逞凶斗狠。”

  卢俊一等卢氏说完话,便急忙解释道:

  “娘,您听我说,不是这么回事,是长孙止误会了儿子,先在酒楼上对我动手的,我避不过才踢了他一脚,哪想他那么不经打,一头撞到栏杆上去,就磕晕了过去。”

  “他误会你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对你动手?”

  卢氏这一句问到关键,卢俊顿时弱了底气,挠挠头,不知如何开口。

  见他哑巴,遗玉托着茶盏,施施然开了口:“二哥今年是二十有六了,家里除了一位贤妻,还养了两房妾室,子女双全,快到中年,却还学人家卖弄起风流,为了一个有夫之妇同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我这做妹妹的,还真是为你感到脸上有光。”

  卢俊被遗玉这么一羞,顿时尴尬地红起了脸,哪还不知是有风声传到了她耳中,这便咳了一声,掩饰道:

  “莫要听你嫂子瞎胡说,她日子过的好,哪里知道别人辛苦。”

  “嘭!”

  “哼。”

  卢氏将茶杯用力搁在桌上,遗玉轻哼一声,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卢俊见状,也不知是哪句话惹了她们,就不敢再吭声,耷拉着脑袋,那么大个头,白天在军营中威风八面,到了眼前这两个女人面前,硬是矮了半截。

  “你当京里多了那么大个活人,我就半点不知么?”遗玉没好气道:

  “四年前那宋晴媛进京参选,我就在宫里见过她,后来听说她被许了长孙家做妾,才没再理会,这当中你和她又私会过多少回,我是管不着,你脑子笨,爱被人家哄骗是你的事,可娘现在跟你住着,你闯了祸,娘首先要跟着你担罪。你若要非因个女人这么昏头下去,我看还是我再另寻一座宅院,请娘搬出去住好了,娘,您这就且去收拾收拾吧,先跟我到芙蓉园去住几天,待我收拾好新宅,再给您搬家。”

  说着话,遗玉便站起身,去搀扶卢氏。

  “别,别,娘,小妹,你们听我说,”卢俊急忙上前两步,伸手阻拦,“这真是误会,我和心慈之间并无半点私情,虽我时常同她会面,但是没做过半点逾礼之事,也只是同她叙旧,听她诉诉苦,安慰她几句罢了,昨天是刚巧被长孙止碰上了,才误会我俩有私,唉,你们瞧这事闹的——”

  他急地抓耳挠腮,一砸拳头,苦着脸哀道:“我可真叫冤枉,冤枉死我了!”

  遗玉拍开他的手,皱眉道:“你还好意思叫冤枉,要我说,二嫂那才叫冤枉,她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孝敬母亲,到头来,在你心里,还不如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辛苦’。”

  遗玉毫不客气地拿方才卢俊那句话来酸他。

  卢氏也气地发抖,伸手指着卢俊的鼻子,训斥道:

  “你要纳妾,娘本不许,都是璐安她纵你,好说歹说,我才松了口,想着只要你能敬重嫡妻,心在家里也就罢了,没想你竟跟当年那个嫌贫爱富的女子又混到了一起,还被她迷惑地不知轻重,越大越糊涂!玉儿,你这就让人送我回龙泉镇去,叫上你二嫂同我一起,带上孩子,让这个没心没肺地东西自己糊涂去吧。”

  遗玉道:“娘别急,您消消气,先叫人去收拾东西,我扶您回房去歇一歇先。”

  卢俊心知她们这一走,再哄回来可就难于登天了,哪敢真让她们走,便不管不顾地拖住卢氏的手,噗通一声跪下来,苦苦求饶道:

  “娘,您莫生气,您说什么儿子听就是,儿子听就是,是儿子不孝,惹娘不高兴,您莫要走。”

  卢氏回过头,审视他片刻,到底是亲生的儿子,见他可怜,便忍不住心软,正要趁机训他几句,好让他记住这次教训,还没开口,就听外面响起来卢孝的禀报声:

  “老爷,老爷,小的有事要告。”

  卢俊正在哄卢氏,哪有工夫理他,便大声道:“什么事,稍后再说。”

  卢孝徘徊在门前不肯走,“老爷,是要紧事。”

  遗玉看看卢氏,再看看卢俊,扬声道:“卢孝进来说话。”

  遗玉开了口,卢孝怎会不听,便推开门,弯着腰走了进来,见遗玉,先行礼,正要跪下,被遗玉先行挥手免了:

  “什么紧要事,就在这儿说。”

  卢孝抬头去看卢俊,遗玉就顺着他的目光瞥向卢俊,眼里带着嘲笑,好像是在指责他有什么不能告人的事,卢俊为表明清白,赶紧瞪了卢孝一眼,骂道:

  “没听见话么,还不快说!”

  卢孝于是就老实开口道:

  “是喜鹊姑娘,她正跪在咱们府外面不肯走,说是请老爷您去救救宋姨娘,否则迟了宋姨娘的命就没了,门前已围了一些看热闹的,您看该是不是要先把人请进来再说。”

  “什么?”卢俊猛地从地上立了起来。

  这还真是赶到枪口上了,见卢俊这模样,卢氏火气登时又冒了三丈,一巴掌拍开他,怒声道:

  “她一个妇道人家,拿死活来要挟别人家的汉子,还是要脸皮不要了,丢人都丢到咱们家门口了,卢孝,你去,拿扫帚把人给我轰走!”

  “是。”卢孝听话地转过头,他虽是二老爷的忠仆,但在卢家,首要一条,那就是老夫人最大。

  “。。。慢着。”卢俊把走到门口的卢孝叫住,扭过头,对着卢氏,笑得比哭还难看,“娘,儿子、儿子还是去看看吧,真要出了什么事,也能救人一命不是。”

  “你敢走,我现在就搬出去住!”

  见卢氏态度强硬,卢俊担心着宋心慈那边,倍感为难,就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娘不是一向心地善良,怎就这会儿成了铁石心肠。”

  不是亲眼见了,遗玉还真不知道卢俊已经被那宋心慈给迷成这样,不但因那女人同晋璐安起了间隙,现在是连娘亲都数落上了。

  卢氏已然是被卢俊气的说不出话来,咬着口槽牙,倒退两步,竟是腿一软,无力地瘫坐到短榻上。

  遗玉吓到,连忙托住卢氏的背脊,去扶她胸口,“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先顺顺气,刚您不是也说了,二哥这是一时糊涂,您同他叫什么劲呢,”为让卢氏消气,又故意去责怪卢俊道:

  “你是怎么同娘说话的,是真昏头了不成,还不快给娘倒茶赔罪。”

  “啊,是、是,”卢俊也醒过神,手忙脚乱地上前端水,却被卢氏伸手挡住了。

  “你去吧,那边不是还有人等着你救命,娘不拦你,去吧,你这么大了,也该明辨是非,娘身体已大不如前,再过个三五年,许就入土为安了,再不能管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闯了祸,娘抵不住的,再怎么说,还有你妹妹在,到时候娘走了,就要靠你们兄妹两个相互照应了。”

  卢氏人近晚年,将有五十,腰背时常不爽,两鬓也有了白发,的确是老了,说这话时候,脸上更是多添了几分老态,叫遗玉和卢俊看了,都不禁心酸起来,一个懊恼着刚才自己说话过分,一个则是伸手抱了卢氏,劝慰道:

  “娘您快别这么说了,叫人心里好生难受。犯得着为个外人闹的咱们一大家子难过么,这事还不好办,就当是我们同那宋氏结实一场,不好放着她不管,二哥不便掺和,我这就去瞧瞧好了。”

  遗玉会这么说,是存了两份心思,一是怕卢俊再倔下去,会把卢氏气出个好歹,二是正好去见见那宋晴媛,看她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把戏。

  卢氏抓抓遗玉的手,叹了一声,卢俊张张嘴,话到这份上,他还能再说什么。

  第三四九章 私通

  “爹,您倒是说句话啊?就那么一个靠着裙带攀爬上去的瘪三都敢不把咱们长孙家看在眼里,要就这么算了,那往后我们长孙一门的威信要往哪搁!”

  长孙无忌放下公文,两手交错,抬头看着义愤填膺地闯入自己书房的长子,道:

  “所以你就带人上门去找人家麻烦,还公然砸坏了人家的大门?冲儿,你做事实在是有欠考量。”

  长孙冲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那卢俊都把三弟打成这样了,我摔坏他一扇门怎地,是他侥幸不在府上,不然我就是扭了他一条胳膊下来,那也是他活该!”

  “你这样做,才是真地没了我们家的脸面,”长孙无忌轻斥道,“你三弟为了一个行为不检点的妾室,去同人争风吃醋,受伤卧床,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你又大张旗鼓地去上门讨理,可想过这事闹大了,丢人的就只是他们一家吗?若有人再拿这件事做文章,究竟是哪边损失更大,你还想不明白么。”

  听完这番话,长孙冲火气弱下来,哼哧半晌,才悻悻道:

  “爹,我这是关起门来同您说句实在话,眼下太子还只是太子,就有人一个劲儿地想把咱们往下踩,那等日后太子即位,我们长孙一门又该如何自处,儿子以为,皇上身体大不如前,瞧着日子也快了,与其等到那一天,倒不如、不如——”

  “好了,这样的话不许再提,”长孙无忌摆手打断了长孙冲下面的话,扭头看向窗外夜色,眼神被书桌的上的烛火映的有几分闪烁,他语重心长道:

  “这件事听爹的,你现在就回去备礼,明日派人送到将军府上,就当是为今日砸坏了人家大门赔罪,至于你三弟那边,爹会让他写封休书,把那宋氏送回南方。”

  “。。。哦。”长孙冲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你这就回去吧,公主眼下又有身孕,你没事就多待在府里陪伴她,少往外头乱跑。”

  “知道了,儿子告辞,”长孙冲看了眼书桌上堆叠的公文,劝道,“爹您也莫要太操劳,注意休息。”

  “嗯。”

  长孙冲理了理衣裳,转身出了门,可没过多久,就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爹、爹!”

  “又是怎么了?”

  “您快去看看吧,三弟也不知是得了什么失心疯,刚醒过来,就拿着剑追撵着那个/贱/人/说要杀她,下人们拦不住,他们是已经跑到外面街上去了!”

  闻言,长孙无忌是气地胡子一抖,一巴掌拍在桌上,站起身来,“胡闹!还不快让人去把他拉回来!”

  再说遗玉从卢俊那里离开,又绕到西市拿了十几盒上好的参片鹿茸做礼,就带着人前往长孙府,为了弄清楚卢俊和那宋心慈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还将卢孝带到了车上。

  面对遗玉询问,卢孝自是不敢隐瞒,并非是他嘴巴不严实,而是他作为下人,也晓得如何才是对主子好。

  “就小的知道,老爷是三年前开始同那位宋姨娘联系上的,长孙三公子为人,小的不好品论,但那宋姨娘大概是嫁过去后,过的不如意,要不她一个妇道人家,怎就惦念起旁的男人来了。。。。。。一开始是派人写信给老爷诉苦,书信来往了一阵,后来两个人就渐渐私下见了,有时候是约在酒楼,有时是茶馆。”

  “老爷出手大方,见那宋姨娘有时穿戴实在寒碜,偶尔就会送些钗玩给她,小的开始觉得不对,也是那个时候。虽老爷说是同那宋姨娘没有什么私情,他们每次见面确也循规蹈矩,但小的看着,那位宋姨娘不可能是没安着别的心思,有回过年,上元节前老爷上东市去买玉,挑来挑去选中一块,花了上千两银子,小的原本以为是送给二夫人的,可过节那天,那宋姨娘又派人送信过来,当天老爷就又去见了她。。。这要是真没什么,哪能就这么缠着不放啊。”

  听完了卢孝的交待,遗玉是气的脸都僵了,她是见识过没皮没脸的,可是没见识过这么没皮没脸的。

  她二哥也是脑子不清楚,好马不吃回头草,他可好,草都没吃上一口,就惹了一身臊。

  原本听说长孙冲把他们家大门砸了,遗玉心中还有气,可这么一搞明白是非,有错的还是她二哥,你说那苍蝇不叮没缝的蛋,遇上卢俊这么个傻的,那不得死活粘着。

  唐风开放,虽不齿已婚的女子同人私通,但真追究起来,也不至于将人浸猪笼的下场,顶多是一封休书,遣送回娘家,有甚者,出了门,不到半年就改嫁了“奸夫”。

  那宋心慈如此纠缠卢俊,怕是早就存了琵琶别抱的心思。

  出门时候,遗玉还有去见一见宋心慈的意思,可现在清楚了那女人的龌龊心思,是彻底打消了这想法。

  想那宋心慈到底是个没多见识的宅中妇人,岂知道长孙家的厉害,就算是休出了她,也绝不可能让她在长安城中继续待下去,更不可能让她再改嫁,她的下场,遗玉可想而知。

  “主子,再过一条街就是长孙府了,您看您是不是在车里候着,让奴婢进去传话。”平彤就坐在车篷外,掀了一道帘缝请示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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