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新唐遗玉 下-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请坐。”

  屋里没有席子和椅凳,唯有案前半丈远,摆着一只软垫,遗玉正在暗皱眉头,就见李泰上前几步,在那只软垫旁边的地板上盘膝坐下。

  她心中一暖,正待上前落座,却听那老妇人道:

  “奉茶。”

  她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左右,又瞄一眼那已经捧着茶杯自饮的老妇,目光一闪,就上前去端了另外一杯茶,转手递给李泰,见他不接,便冲他偷偷眨了下左眼,他才捧过那杯茶,却是放在手边不饮。

  “你是谁,从哪来,来作何?”

  遗玉刚刚在软垫上盘膝坐下,这老妇便出声询问道,显然不是问她。

  “故人之子,从京都而来,代人还愿。”李泰答道,语焉不详,遗玉很是怀疑这老妇能否知道他是谁。

  闻言,那老妇人竟垂下了头,遗玉看不清她神色,稍息,她才又抬起头,声音比起刚才的客套,多了一层冷淡:

  “不用了,你娘没有欠老身任何,你从哪来,就回哪去,莫要扰我清净。”

  这便是辨出了李泰的身份,可却拒绝“配合”。

  “你可提出任何要求,”李泰似是料到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只要我能做到。”

  老妇哼笑了一声,摇摇头,慢条斯理地饮着茶,喝完了就再续,不再开口说半句话,就像是他们两人不存在。

  这屋里的摆设、这老妇的仪态大方,气度沉稳,都说明她不是常人,只能智取,不能强求。遗玉想不出她到底同瑾妃有什么渊源,李泰也不清楚,只说是故人。

  遗玉正在想法子怎么叫她松口,李泰便已起身,对着那老妇道:“明日再会。”

  说罢,便朝着厅外走去,遗玉赶紧跟上,手刚碰到帷幔,那老妇的声音,又传来:

  “无需再来,老身不会见你。”

  离开了老妇的居所,遗玉和李泰相伴往回走,一个沉默不语,一个则在想着那妇人是什么意思。

  “这位周夫人,也是红庄的人吗?”遗玉问道,那老妇姓周,名不详,看着也没有夫家。

  “嗯。”

  “她是啊,”遗玉脑子一转,便扯着他的衣袖,小声道:“她不姓姚,是不是同韩厉穆长风他们一样,中了毒被迫听命于红庄,咱们或可帮她解毒,也算是帮了一个忙。”

  李泰摇头,拉下她的小手握在手掌中,道:“需她自己提出来要求,这是我承诺的。”

  “哦。”

  即是承诺,那便没有办法了,这一年的相处,遗玉了解到,李泰算不上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可绝对是一个一诺千金的人,他说出的话真假参半,可却鲜少会承诺,真给了承诺,那便是会不同对待。

  这个人有他十分固执的一面,就好像是特有的原则,叫遗玉既感到放心,又有些无奈。

  两人各有心事,一路走回了南区的住处,又有遗玉眼生的白蛮人寻来,她先回了房去休息,李泰单独见了那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遗玉和衣躺在床上,头枕着双臂,若有所思地望着屋顶镶嵌的层层竹片发呆,门声响动后,扭过头,就见李泰走了进来。

  “忙完了?”她坐直了身子,盘腿在床头坐好,仰头看着走到床边的李泰。

  “接到了确信,洱海南蒙舍诏是有一韩姓中土人士,一年前定居在乾乞城,做的是珠宝生意,他有一妻子,无儿无女。”

  “真的!”遗玉惊喜之色毕露,当即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连声问道:“没弄错吧,确定是姓韩的,做珠宝生意的?”

  这不是和她大哥那封信上告诉她的一模一样么,条件都吻合了,她就要找到她娘了!

  “没弄错,”李泰见她手足无措的高兴样子,心情也好了些,又道:

  “周夫人我已见过了,然是无果,此事暂搁,我会先带你去乾乞城找人。”

  第24章 见与不见

  乾乞城

  从普沙罗城到乾乞城,马不停蹄地行了三日,心已飞远的遗玉,一路上半句停都没叫过,从李泰告诉了她确切的消息后,她就再抑不住对卢氏的思念,赶路时,哪怕睡上一会儿,梦见的也都是娘亲的模样,醒着时,更是会时带露出傻傻的笑容。

  到了乾乞城,若不是夜晚,她准会直接让李泰带他去见人,耐着性子在当地住了一夜,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连日赶路身体累的受不了,可精神头是前所未有的足。

  半夜她勉强睡着,不足两个时辰,便又醒了过来,天微微亮,就开始梳洗打扮,在山里有萧蜓帮她梳头,出山又换了男装,本就不擅长梳髻,手忙脚乱地折腾到了天亮,才弄出个简单的双环髻出来,没有珠花,便用黄绿两色的丝带夹在发股里面,倒也清新可爱。

  持着铜镜左看方看,终是狠狠心,拿起小刀子,三两下把好不容易留长的额发削剪掉,朝一侧梳去,正好遮挡住左颊上的两道浅粉色的疤痕,又将肩背上垂下的余发拨弄到前头,盖着侧颈上的伤痕,这才满意地翻出一套浅绿色的糯裙换上。

  她娘自小看不得她受半点罪,磕着碰着都要心疼好几日,若被瞧见伤成这样,指不定怎么难受。

  这么一通打扮,门外已有了人声,听见敲门声,遗玉放下镜子,拉开门,就冲着门外的人露出笑容,道:

  “怎么样,这时候去,会不会太早?”

  李泰迎上这张格外可人的小脸,微怔了一下,视线从她遮住小半边瑕疵容颜的黑发上掠过,抿了下唇,摇摇头,便转身率先朝着门外走去,遗玉连忙跟上。

  “我们这是直接去他们住的地方吗?”她问道。

  “嗯。”

  “你确定他们现在城里,没有外出吗?”

  “嗯。”

  “这么突然找过去,韩厉会不会不让我见我娘?”期待之余,她也担心。

  “我已安排妥当,借了别的名头,你只管见那位夫人便是。”

  “谢谢。”

  “不用。”

  陌生的房屋,带有中土风情的布置,遗玉坐在客厅里的一张长毯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内室方向的布帘,双手交握在一起,轻轻地捏着,不过是等了半盏茶不到的时间,便急出了一手心的汗。

  去年十一月里,卢氏被韩厉带走,这一晃便是一年过去,母女俩天涯两分,没人唱着歌谣哄她入睡,没人为她密密缝制家裙,没人为她洗澡擦背时掂捏她又瘦了多少,没人笑斥她的伶牙俐齿,没人特意早起做点心给她吃,没人因为她一点小伤就心疼的要命。

  这一年中,有多少次,她在梦里都嗅到了娘亲身上的皂角香味,吃的苦、受的伤、遭的罪,一觉醒来,便不会觉得委屈,因为至少,她也曾经做过被母亲捧在掌心上的孩子。

  她日夜盼望能寻到卢氏的踪迹,可如今待见到人,她却有些怯弱起来,太过兴奋和喜悦,竟叫她差点忘记了:

  她该怎么对娘说祖父的逝世,怎么说大哥的事。她该怎么告诉她娘大哥的死讯,是她没能救下大哥,眼眸睁地看着他火海消散,娘、娘会不会怪她?

  李泰侧头看着身边坐立难安的遗玉,余光落在她拧的发白的手指,眉心微折,伸手过去覆在她的手上,低声道:

  “怎么了?”

  “我——”

  内室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遗玉的话,听见隐约的人语声,她身子霎时紧绷了起来,看见帘后衣角浮动,想也不想便“腾”地一下从座位站了起来,两眼直直地看着从中走出的人影。

  “久等了,两位远道而来,本该扫榻相迎,奈何我夫君今早才出城,最快也要三日才能回来,怠慢了客人,请莫见怪。”

  知书达理的妇人,长衫糯裙,云鬓翠珠,然而——不是,不是她娘!这不是她娘!

  遗玉愣愣地站在那里,从满心期望到满心失望,跌落谷底的心情,一句话又怎能形容的了!

  “常公子,令妹这是怎么了,为何一直盯着我看,可是有何不妥?”

  “并无,既然韩老板不在,那就下次再访吧,告辞。”

  遗玉任由李泰环着她的肩膀,带着她离开,出了屋舍,走在街上,被腊月里的冷风一吹,她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缓缓抬头,冲李泰扯动嘴角,道:

  “呵、呵呵,咱们认错人了。”

  看着她这比哭还可怜的笑容,李泰扶在她肩头的大手紧扣了一下,语带劝慰道:

  “无妨,六诏不大,再找便是。”

  她不语,陪着他走了一段,方才轻轻摇头,涩道:“也许我大哥弄错了,他们根本就没到南诏来,韩厉他定会对我娘很好,我娘她好便行,我并不是一定要见她——不,不用再找了。”

  倘若找到卢氏,便瞒不住卢智的死讯,要让她娘伤心,那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见娘了,就让娘以为,他们兄妹三人还好好地待在长安城,在怀国公府的照拂下过着富足的日子。

  “不找了?”李泰轻声问了一遍,眼她强撑着蓄了水雾的眸子不眨眼不落泪的样子,胸前开始发闷。

  遗玉攒紧袖子下的双手,心一横,终是点头,道:

  “不找了。”

  他抬手在她头顶摸了摸,“那便不找了。”

  她只需要有他,就行了。

  寻错人后,遗玉不想在乾乞城多留,当天就要求李泰带她回普沙罗城去,李泰却坚持在城内多住了一晚,第二日才带着她离开。

  回程时候不必赶路,行了七八日才抵达普沙罗城,重新在先前租用的房子住下,一路奔波,遗玉简单洗漱后,服了两粒助眠的药物,便抱着被撇在城里等了她小半个月的狸猫,躺在床上就睡。

  南蛮年历比同大唐,一年亦是十二个月份,同样要过年,可风俗习惯却不同,这趟寻人回来,已将近新年,街上的当地人比以往要多上大半,到处可见喜庆。

  李泰每日都会到乌蛮舍去拜访周夫人,连连被闭门谢客,半个月下来,搞得贵族区许多人都认得戴面具的李泰。

  反观遗玉,那日一番昏天暗地的睡醒之后,虽表面无异,可李泰却明显地察觉到,她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少了许多,话也少了许多,每天不是待在屋里研读同萧蜓在山里整理出来的药理手稿,便是由戴敬陪着,在夷人的居住地转悠,查看当地风土人情,学些彝族语。

  等到李泰察觉的时候,她已是开始学一种当地的木刻手艺,整日拿着一块木头,拿她那把锋利无比的小刀子削削刻刻的,总之,没有一日是闲着的,她将自己的时间安排的很满,甚至连向住常那样凑到他跟前说话的时间,都被压缩了去。

  这种类似被忽略的情况,令李泰心中的不满日益增长,这种不满,在腊月底的一天下午,他从外面回来,她在客厅雕木头,她见他回来连支应一声都没有时,终于告罄。

  “拿来。”

  “啊?”遗玉疑惑地抬起头,不知李泰伸手是管他要什么,没等她问,手里的小刀便被两指捏着刀片,轻松夺取。

  “唉,你小心划到手!”遗玉吓得连忙将雕了一半的木头丢在桌上,就要去抓他手,却被他抬头躲过,五指灵巧地一转,由刀尖改为拎着刀柄。

  见她担心地眉头都皱起来,板起的脸稍作缓和,淡淡地开口道:“白蛮人日子不好过。”

  “啥?”干嘛莫名其妙地和她说这个?

  “所以你不需要学这个,去同他们抢生意。”他又转动了两圈手中的小刀,锋利的刀子在他修长的手指上绽着寒光。

  “哈、哈哈,”先是一声干笑,而后化作大笑,她伸手在他胸前轻捶了一下,撇着嘴,道:“哪个要同他们抢生意,你少乱说。”

  见她笑容,他心情也好了些,道:“不是便好,去换身衣裳,这几日晚上普沙罗城会很热闹,我带你出去逛逛。”

  遗玉稍一犹豫,便点头,“好,我倒想瞧瞧,他们是怎么过年节的。”

  回屋去重新梳了头,换了女装,抱上在床上半睡半醒的花面狸,再出来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两人没带半个随从,从南区朝热闹的北区步行去。

  城内四方街道上,不乏外地的商客,甚至还有几个高鼻梁的胡人和身毒人。等两人走进黑白彝混住的北区,那里的中心大街上已搭建起了巨大的篝火,没有灯笼,只有四面架起的半人高的火柱架子,没有张灯结彩,却有绿树繁枝上五颜六色的羽毛。

  穿着黑白底袍的年轻男女,显然是精心收拾过的,换上新衣,戴上新饰,不吝在这样的节日里,展示自己的那份美好。比起大唐的儿女,夷人间的男女之情,要更开放,有在这样隆重的节日上,相互瞄对眼的,一经说和,便可准备婚嫁。

  遗玉走在李泰身侧,左右打量,就发现不少男女光明正大地眉目传情,感觉有趣,心中的压抑也消减不少,正要向他询问当地嫁娶风俗、怀里的小东西却突然使劲儿蹬了她一脚,趁她撒手时候,“啊呜”一声,跳落在地上,朝着人群蹿去。

  第25章 阿诗玛

  “小狸!”遗玉喊了一声,可那甩着长尾巴的花面狸,还是三两下就没了踪影。

  这头她着急地朝前追赶,毕竟是陪伴了她半年多的小动物,虽然好吃懒做了点。可李泰却伸手拉住了她,不急不缓道:

  “没事,别急。”

  她反拉住他的手拖着他朝前跑,怎么不急啊,指不定天不亮就给人逮去烤肉吃了。

  “是他。”

  闻言,遗玉堪堪停下脚步,脑子一转,脸上带着狐疑之色,扭头道:“是他?”

  “嗯,”李泰远望了对面的人头攒动,耳朵轻抖了两下,从夷人喧闹的乐器声中,辨出喧闹中一阵不同寻常的异音。

  遗玉反应过来,神色有些不耐,“他怎么追来了?简直是阴魂不散。”

  从客谟镇起,就派人粘了他们一路的那个莫名其妙的“东主”,实则是有驯兽本领的姚一笛,没想到时隔半年,他竟自己亲自出马了,花面狸无缘无故地跑了,肯定是他在作怪,引他们过去,这安的是什么心。

  遗玉想不通,总觉得姚一笛这个人对她的态度很古怪,就像是一个人在逗一只不愿理会他的猫一样,她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

  李泰辨清笛声的方向后,便领着遗玉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道:“不用理会,他自会找过来。”

  “姚一笛不会对小狸怎么样吧?”遗玉还是担心,她可没忘记,想当初姚一笛可是有拿那狸猫做烤肉的打算。

  “不会。”李泰很清楚姚一笛为人,大蟒山一行才能将他算得死死的,遗玉得他保证,便放下担忧,随他走近人群。

  节庆已开始,巨大的篝火中火苗跳耀,赤红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片街心,篝火四周空出一圈空地,有二十余名年轻的白蛮女子穿着彩褂在当中起舞,间或绑着腰鼓、吹着竹乐、缠头插羽的乌蛮男子。

  普沙罗城的夷人们各自拿着小毯,拎了吃食等物,在附近席地而坐,美滋滋地欣赏着歌舞,互相搭话。正东处搭有一座大帐,里头设着酒席,是为大鬼主等普沙罗城贵族所设。

  李泰和遗玉走到人群当中时候,远远便见着十几名贵族男女被前簇后拥地进了大帐落座,但也便不清楚哪个是大鬼主。

  遗玉看那筹火边歌舞的夷人男女很是新鲜,就拉着李泰穿过席地而坐的当地人,走到前排去,有热情的白蛮人见他们没有毯子,便和同伴共用一张,让了一张给他们。

  “谢谢。”遗玉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