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受难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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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黑夜里的挣扎
　　　　　　　苏樱眼睁睁地盯着我，脸上带着疑惑而不可思议的神色，我从她现在的神态中可以揣测到刚才我和孔杰的交谈百分之一百落入了她的耳朵。　　　我尽量坦然地一笑，并没有解释，只是和苏樱简单的擦肩而过。　　　“你站住，”过了半晌，苏樱在我身后喝道，“宋天石，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悄然停下，头却不回，淡淡道：“解释？我想凭你的智商，应该不用解释了吧？不错，我是个流氓，柳炎是我派人打的。”　　　苏樱的表情我无法看到，但我想一定五味杂陈，经过十秒钟的默然之后，苏樱道：“真的？”　　　“不错，千真万确。如果你还把我当作朋友，希望你不要对外说什么。当然，就算你不说什么，我也会和你保持一定的距离。”说完，我迅速离开，因为只有这样，或许我才能尽量让危险远离她，而远离威胁就等于远离我。　　　孔杰的挑衅让我非常愤怒，以至于下午的课我也没有心思上，而是直接来到了杨剑那里。杨剑此时正呼呼大睡，一副“垂涎欲滴”的恶心模样。我一脚踹醒他，他瞪着两只熊猫眼无辜地看着我。　　　“你干吗啊，没见我睡觉啊？”杨剑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我毫无歉意地嘿嘿一笑，道：“我有件事要问你？”　　　“说。”　　　“为什么在道上混的家伙连我宋天石是谁都不知道？这，让我很奇怪。”　　　“哦，是这个啊，其实除了洪帮内部和其他两大帮派的高层之外，你，宋天石的名字对外并非叫做宋天石，而是叫做‘洪十三’，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你也许不知道，入了洪帮的人，都要以洪为姓。”　　　“洪十三？”　　　“不错，好像不太好听，是吗？”杨剑笑嘻嘻地问我。　　　我靠！也真够难听的，十三？我靠！虽然杨剑的解释让我清楚了不少，但隐隐之中，我总局的有些不太对劲。试想天下哪有保得住火的纸，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之所以安生立命到现在，我相信原因肯定不会如此简单。可看眼前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我也只能缄口。　　　“还有帮我找个人？”郁闷之后，我讲出来此的目的。　　　“谁？”　　　“刘洋。”　　　杨剑听到这个名字，原本睡眼惺忪一脸无赖的状态立刻消失无踪，神情警惕地看着我。　　　黑夜总是充满着各种未知的神秘，往往一些不足为外人所知所道的事情会在黑色的眼眸之下进行，而当我一人来到码头边上的时候，迎着江面上吹来的微风，竟有种难以言表的落寞。　　　回想刚来到人世间的懵懂无知，到现在的虚伪寂寞，不足一年的时间却让我发现改变了如此之多。天使的心早已泯灭，人渣的心又似乎死灰复燃。现在，或许是不久的将来我会变得更加彻底，因为原本的目的早已湮没在茫茫的无尽黑夜。　　　码头边上的仓库里放着许多箱子，层层叠起，让我有些压抑，看了看时间，已经超过八点了，而我要面对的孔杰一伙却到现在还未出现。我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否来错地方了！　　　到了八点半，我依旧傻傻一人等候，不由暗骂了一声，难道那小子怕了，所以不来？寻思片刻后，我想既然对方不来，那今天的事也只能一了百了了。　　　正当我欲回去的时候，忽然间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耀眼的刺眼光芒几乎让我睁不开眼，我情不自禁用手遮住，从指缝间看去，只见一排车辆在我前面悄然伫立，车身旁边竟站着不少人。　　　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冷笑的男人正是孔杰。　　　孔杰哈哈大笑，道：“宋天石，真不知道你是单纯呢还是愚蠢？”　　　灯光稍微暗了一些，应该是远视灯变成了近视灯。我举目看去，孔杰一身白色衬衫加西裤，就连那得皮鞋也是白色的。整个人弄得就像参加婚礼似的。我靠！　　　在他身后站在四个暗红色服装的男人，个个人高马大，凶神恶煞一般。最显眼的一个还叼着一根牙签，显得极其嚣张狂妄。不错，那小子就是上次打我闷棍的。在此之后，我扫视之下，孔杰他带来的所谓小弟最起码不下三、四十人，穿的衣服大都是衬衫背心一类的，色调也属于黑色深色一系的，看来是黑帮电影看多了，有样学样。　　　“哦，是吗？”对于孔杰的讽刺，我冷冷反问道。　　　孔杰慢慢走近我，在我三米之外停下，说：“你知道吗？我在你之前就到了，本以为你会带些人马来，想不到只有你一个人，也令我太失望了。”　　　“但是你之所以迟迟未动手，就是怕我有什么花招，所以到刚才才现身的吧？”我冷笑道。　　　“那又怎样？小心使得万年船，不过到最后我还是高估你了，不是吗？”孔杰嘿嘿冷笑道。　　　我狡诈地一笑，说：“如果我说你低估我了，你又有何感想呢？”　　　孔杰哈哈大笑，他身后的小弟也跟着狂笑起来，一时间那些嘲弄的大笑让我不禁微微动怒。但我最后还是忍住冲动，说：“你觉得我们今天该如何解决呢？”　　　孔杰摊了摊手，一副掌控一切的模样，说：“既然你只有一人，如果我让我这些小弟一拥而上的话，似乎有些不讲江湖道义，可是你宋天石对我最好的朋友做了那样不可原谅的事，我也只能让你变成一具死尸了。”　　　虽然我知道孔杰不会就那么简单了事，但我未曾想到他竟然想要的我的命。　　　“你是想要我的命？”　　　“不错，今天你将会随着滚滚江水流入东海。”　　　“看来我今天是必死无疑了？”　　　“当然，你今天肯定死。”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比如我的另一个身份？”　　　“哈哈………”孔杰大笑，“你是说你叫洪十三，并非宋天石吗？”　　　“你知道？”我愕然。　　　孔杰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道：“我孔杰固然粗鲁，但并非愚笨的人，既然你能知道我是谁，我当然也得把你的身份查清楚。刚才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就是怕你带洪帮的人来，当然之前我也查到你曾找过的洪帮两区老大，但他们今天似乎给洪老叫了去，恐怕也自身难保，如果你还妄想他们来救你，我觉得你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死吧？”　　　短暂的惊讶过后，我恢复到了原来的平静，似乎越在危险的时刻，我似乎脑袋越是清楚，更何况我还有另外一张王牌。　　　“你就不怕我死了后，洪帮会找上你？”　　　“哼！如果我怕我就不来了，更何况你犯了一个无法饶恕的错误，所以即便我之后会分身碎骨，可今天你也必须死。”　　　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如果说那个错误是指我找人揍了柳炎的话，那么他现在所说所为势必让我产生了他是个同志的怀疑，因为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实在很让人联想到他对柳炎的“关怀备至”。不然就算他和柳炎是同母异父的兄弟，那也应该是他们俩找他们老爸老妈拼命吧！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大哥是谁？”　　　曾经虽然我怀疑过是否是柳炎或者说是那个酒吧的奇特男子，但是单单我的判断，这两人的假设都似乎不太可能成立，当然这仅仅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试想若是柳炎，他断然不会就此轻易地了结这件事，最起码也得把我揍个七荤八素，况且也没有任何迹象来说明他是这个帮派的老大。若是那个酒吧男子，那当时他的神情就表现得太淡然了。所以，这个疑问一直在我心头萦绕不去。　　　孔杰把手中的烟头丢下，用力狠狠踩灭，说：“这个你就去问阎王吧！”说完，他的手掌一挥，就在这一瞬间，我身上的光线立刻湮灭，因为他身后的小弟一拥而上，瞬间把我推入了无边的黑暗。　
第八十章　生死边缘
　　　　　　　拳脚相加，棍棒四起。我一次次承受着各种极尽痛楚的打击，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喝骂。但我没有放弃，对于这些打击，我竭尽所能地躲避，对于喝骂，我嘴角露出冷笑，不屑一顾的冷笑。　　　隐隐约约，我见到不远处光芒中心的孤独身影，他站在车顶，冷眼注视，但嘴角的那丝翘动显示了他内心的快意，他希望我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像被人抛弃的狗一样残喘求饶。　　　“嗡”的一声，我再次仰天倒地，眼神朦胧，头顶上的天空星辰闪烁不定，似乎暗淡不已，我知道我已经看不清了，我的意识正在逐渐消失。　　　白色之中，我似乎见到了上帝，他在冷冷的责骂我，骂我不知好歹，骂我无耻之极。　　　转瞬之间，我又见到了我的母亲，她轻轻抚摸我的脸庞，满含热泪，一再叮嘱让我做个好人。　　　我霍然睁眼，一盆凉水就吵我袭来，我不由清醒了一些，睁开眼见到的是孔杰那张嘴脸。他又一次狠狠踩在我的胸口，对我不屑地吐了口唾沫，说：“也许你很想就这样睁不开眼，但是，就让你这样死了，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仰视着孔杰，冷笑道：“你是可怜的人啊！”　　　“你说什么？”孔杰大怒，狠狠踩我的胸口，几乎让我无法呼吸，“哼！你别妄想用言语刺激我，如果把你切成一块块肉块，那应该很有意思吧？”　　　“不错，大哥，最好把他切成肉沫，再卖到混沌店里当肉馅，那不是更有意思？”隐约之中，我听到有个无耻的声音这样说道。　　　之后，嘈杂声越来越大，内容都是对于我**的处理方式。虽然他们恶心地讨论着我的身体，但非但没有让我感到害怕，反而竟有些好笑。　　　“都给我闭嘴。”孔杰一声大喝，止住了所有声音，道，“给我拿把刀来。”　　　不一会，我已经有些迟缓的神经已久让我感到了脖子间的凉意，再加上一闪一闪的青光，我知道那是一把匕首，它正在我的脖子上滑移，只要孔杰稍稍一用力，那就是鲜血飞溅的下场。　　　“你怕了？”孔杰肆意地狂笑，“你的身体在颤抖？”　　　“你最好杀了我，否则你会后悔的。”我继续刺激他。　　　“你以为我不敢？”孔杰冷冷瞪了我一眼，道，“把他给我架起来。”　　　片刻，我就被两个肌肉男架了起来，这次虽然我继续以三十度的角度看孔杰，但至少不用垂直仰视了。　　　孔杰阴沉地走到我面前，嘴中散发出强烈的酒味，道：“这一刀是给你点警告。”说话间，我只觉大腿上一凉，一股剧痛传到脑部，立刻让我整个人为之一抖。　　　血液从我腿上溢出，缓缓流下，直到鞋子上面。　　　孔杰继续用匕首在我全身游走，慢慢地，但给我的感觉似乎他在完成某件艺术品，认真而惬意。我一动不动，倒不是我不想动，也不是我不能挣扎，我在等待机会，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一个击败孔杰的机会。　　　时光不假思索的走着，孔杰在我身上划下了十几道伤痕，伤口不深，但血液却无止尽地流着，我不由自主地开始感到了寒冷和虚弱。　　　而孔杰似乎很享受这一切给他带来的快感，此刻的他在我眼里竟使如此变态恶心。我不禁有些反胃。　　　“你是不是感到了寒冷？无助？一种无力空虚的感觉游遍全身？不错，那就是死亡，死亡的预兆？”孔杰突然闭上眼睛，像那个上帝一样装出一副伟大的样子。　　　“你这个疯子！变态！”我面不改色的骂着，因为即便情绪激动，我的脸色也只能一片惨白。　　　“死吧！带上你的灵魂和思想一起进入地狱吧！”他仿佛像个死神，宣布我的死亡。　　　孔杰霍然睁眼，满是煞气，似乎又成了个刽子手，那一刀就朝我胸口而来。　　　就在这时，警笛声忽然响起。　　　众人愕然，孔杰手中的那一刀也在此刻停住。到了，终于到了，我的反击也在此刻开始，孔杰愣神的刹那，我挣脱开身后那两个已经有些傻样的肌肉男，在瞬间抓住孔杰的手臂，然后右脚同时朝孔杰的命根子踢了过去。　　　孔杰来不及有所反应，闷哼一声，双脚跪地。　　　我顺手拿下那手中的匕首，指在他的脖子上，说：“怎样？我说你还是小瞧我了吧？”　　　除了几个衷心的之外，孔杰的其余小弟们纷纷逃窜，成鸟兽散状。不过，此刻孔杰忽然成了我手中的人质，仅剩的几个“忠心”小弟一下子也陷入了两难境地。　　　孔杰抬头望我，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一脸不服气和不相信，冷道：“是你报的警？”　　　“不错。”　　　“你不觉得太傻吗？你以为你能逃脱这件事吗？”孔杰冷冷质问。　　　“如果说是我和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呢？”我回击道。　　　孔杰嘿嘿冷笑，道：“宋天石，枉你混了这么久，没想到竟是个笨蛋，你听过警察和流氓能一起做朋友的吗？”　　　“你的意思是……”　　　“过河拆桥！”孔杰冷冷说道。　　　虽然我也怀疑这种可能，但是这也不排除是孔杰的一种威吓。正当我举棋不定时，那个叫牙签的家伙突然大叫道：“宋天石，你他妈快放了我大哥，不然我们就一起蹲监狱去吧！”　　　我冷冷瞪了那家伙一眼，道：“你叫个鬼啊叫？好，如果要放你大哥，你他妈先给我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对他的插嘴，我极度不满，不由胡乱说了几句。　　　牙签犹豫了片刻，脸色闪烁出又愤怒又无奈的表情，“扑通”一声，竟真的跪了下来，“好了，我跪了，你也放人吧！”　　　我有些愕然，不由迟疑片刻，但最后还是放下了匕首，毕竟做人要遵守承诺。可就在我放下匕首的刹那，孔杰忽然一个前冲，帮我狠狠撞开，瞬间又拿起地上的匕首直直插向我的胸口。　　　“蓬”的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待我回过神来，只见孔杰左手捂着右肩，已经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这一枪救了我一命，我冷冷看了一会鲜血直流的孔杰，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转眼看去，一大群持枪的警察蜂拥而上，把我们团团围住。在他们被纷纷带上手铐的同时，一个熟悉的面孔走到我面前，微微笑道：“谢谢你的合作。不过，现在你被捕了，洪十三。”　　　我心里一凛，不幸的现实果然被孔杰言中。坐上警车的刹那，我知道我一直不想面对的事终于降临到我的身上，而且将来的麻烦可能还会更多。　
第八十一章　周旋
　　　　　　　经过对我伤口的处理后，我被丢入了看守所。坐在阴暗的角落，望着黑夜中闪着青光的铁栏杆，我竟然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苦笑。　　　这也太荒谬了吧！枉我以做好事为目标，却不料现在竟成了阶下囚，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如此大大相径庭的反差实在让我无法释然！　　　我不禁怀疑这是否是命运使然！抑或是在冥冥之中，我本就该走现在的路，那上帝的循循教诲只是一种虚有其表的假象！说的明白些，那就是他在玩我！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时，“罡”的一声，铁门竟被打了开来。走进来的是张熟悉的面孔，他是刘洋。　　　刘洋对我笑了笑，虽然感觉上并不恶毒，但隐约之中我还是可以察觉到一丝不怀好意。他叫人把我带到了一间询问的房间，里头就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桌子上暗黄色的灯光微微颤动着，让我感到极度压抑。　　　过了不久，刘洋一人走了进来，他点了根烟，然后问我：“你也来一根吗？”　　　盯着他别有目的的笑脸，我冷笑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刘洋脸色一窒，笑容尽皆敛去，抽出座椅，缓缓坐了下去，深深与我对视道：“那好，但我首先想知道该叫你宋天石呢，还是洪十三？”　　　我毫无畏惧地盯着他的双眸，淡然道：“请便，老实说这两个名字都对我没有太大意义。”　　　“是吗？”刘洋反问，而且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