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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楼系列-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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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交集,她的心忽然间充满了柔软的感情,不顾所有人都在一旁,推开大夫,扑过去抱住了榻上的黄泉,哭了出声。
大家都不说话,萧忆情也只是淡淡在一边看着,看着她痛哭的脸,看着少年醒转后复杂的神色。冷冷的目光中,忽然也闪过一丝微弱的温暖笑意。
蔷薇开的时候,紫陌看见那个绯衣女子。
白衣的楼主侧脸看着她,眼神是专注而沉默的。然后,楼主亲自引导她来到听雪楼的大厅内,见过所有人,那个绯衣女子却只是用冷冷戒备的眼光,看着将来的同伴。
“我叫舒靖容……大家叫我阿靖便好。”
一一见过了大家,许久,那个女子才淡淡说了一句。然而这一句话却在人群中激起了微微的议论。紫陌心中也是一震:舒靖容?血魔的女儿么?
“好了,大家都见过了——以后靖姑娘,便是听雪楼里的女领主。”微微咳嗽着,楼主用目光扫视所有人。人群静下来——请一个邪派女子来出任楼中领主,楼主他……
那个绯衣女子当众单膝跪下,低头:“我舒靖容愿意加入听雪楼、供楼主驱谴,百死而不回——直至你被打倒的那一天!”
直至被打倒的那一天……奇怪的宣誓效忠,大家不由一愣。
“咳咳……”萧忆情苦笑着,咳嗽,然后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发觉我不是最强的,你自己能杀死我或者别人比我强,你就会立刻背叛,是吗?”
“哈……那叫什么背叛啊。”那个绯衣女子冷冷地笑了起来,带着微微的冷峭,抬眼看他,“难道你会信任我?如果你不信任我,那谈得上什么背叛!而且,我只佩服强者,只追随最强的人——如果你能被别人打倒,那么我当然要离开你!”
连紫陌都微微动容——他、居然敢起用这么危险的女子作为左右手么?
然而,白衣楼主只是连连咳嗽,苦笑,并没有说什么。
“公子,这是我所能收集到的有关舒靖容的资料,请过目。”当晚,她便把所有有关这个女子二十岁以前的资料,都送到了楼主的书斋里。顿了顿,紫陌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忽然低声道:“据可靠消息,靖姑娘在十八岁那一年,曾与二楼主相识。”
“不必说了……”萧忆情却打断了她的话,拿过那一叠文书,看也不看的在灯上烧了。
紫陌的脸色微微一变。
素来楼中有传言,二楼主高梦非不甘于人下,久有背叛之心——新来的靖姑娘与其有瓜葛,以楼主为人之深沉精明,又如何能毫不过问?
“我与阿靖今日相识,一切便是从今日开始,昨日种种,不必再过问。”
看着有关一切在灯火下化为片片灰烬,萧忆情却是淡然说了一句:“她亦没有问过我以前二十二年间的事情。”
紫陌看着他眼中的波动,不由苦笑。
只有相关的命运是不能被他所控制的……在说起这个女子名字的时候,楼主眼中流露出的复杂情愫,已经确切的告知了她一切。
原来,他亦非太上忘情。
然后,她就感叹——那个舒靖容,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由资料看来,绯衣女子绝非简单人物,可以说看惯了事态炎凉,风起云落。然而,楼主又何尝不是如此……在两个人相遇前,他们各自都经历过太多。
然而,即使如此,他和她,还是能穿过以往所有人和物堆积起来的屏障,一直走到对方身畔去——或许,那就是命运。
紫陌走出白楼,正当盛夏,空气中暗自浮动着蔷薇的芳香。
她转过一条小径,忽然看到那一身绯衣,在夜色中闪动。
蔷薇花架下,那个叫舒靖容的女子正抬起手,抚摩着一串垂下来的花,血薇剑绯红的光芒映着她清秀的侧影,她的眼神冷漠而倔强,却含着淡淡的忧伤。
仿佛是一朵盛开在野外的蔷薇,用骄傲的刺来维护着脆弱的花蕊。
“靖姑娘。”忍不住,她唤了一声。
绯衣女子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身侧发出轻微“铮”一响。紫陌知道那是血薇剑弹出剑鞘的声音。然而,她只作不知,微笑着过去,与她并肩在月光下看花。
“这些花开的当令,才这般繁茂。若是早了或者迟了,便少不得风雨摧残,化成了土。”微微笑着,紫陌说了一句。
阿靖看了她一眼,眼色却是冷冷的,淡淡道:“无论开在哪一季,终究会化为尘土。”
紫陌怔了一下,惊讶于这个同龄女子居然有着和楼主相仿的洞察力,却再一次微笑了起来,摘下了一朵花,簪在发间:“所以,花开堪折直需折啊……莫待无花空折枝。”
不等绯衣女子回答,她轻盈的走了开去:“黄泉还在等我回去,先告退了。”
月光很好,她的心情忽然也很好。
往日种种,转眼间,仿佛都如过了季的蔷薇,一起凋零了……
第三篇 红尘
听雪楼中听雪落。
初冬的第一场雪在纷纷扬扬的下着,在红楼的最顶层,她推开窗户看着银装素裹的听雪楼,侧着头、静静的仿佛在倾听什么。
作为天下武林的中枢,眼前的这片大院落、是一个杀气极重的地方,每一寸的土地都浸过了血,她甚至想象过地底下、有森然的白骨支离。
然而雪落无声,慢慢覆盖了整个听雪楼。一片洁白无暇,甚至掩饰了曾有过的血腥。
她倚在窗边,任凭冷冽的北风吹在脸上,目光空空的看着院落。那里,树丛的叶子都掉尽了,只留下灰暗色的枝干,仿佛一把把利剑刺向苍白的天空。
多久了?……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已经快一年了罢?
“红尘”这个名字的诞生,也快满一年了。手下的亡灵,又多了多少呢?
“红儿…要做个好人,好好活着。”恍惚间,母亲的手仿佛穿过了光阴,慢慢抚摸着她的脸,哼着童年时候哄她入睡的歌谣,微弱的笑着叮嘱。她的手、冰冷的如同天边飘的雪。
她站在窗口,手中抱着满怀刚刚折回来的白梅,痴痴听着,风里隐约有童年时候那一首熟悉的曲调。
许久许久。她才明白过来,脸上冰冷的并不是母亲的手、而只是融化在她脸上的雪。
忽然间,迎着风雪,她哭了起来。
听雪楼的四护法之一、一向以暗杀毒药名震江湖的红尘,这个被外界传为毒蝎般的女杀手,居然就这样小女孩般的哭了起来。
忽然,她听到风雪中有熟悉的琴音,从隔壁院落中传来,扩撒到风里。洒脱温柔,慢慢随风雪飘入窗内,触到脸上,然后、仿佛融进了她心里。带着淡淡的悲伤和回忆,却也含着对于生命的热爱与希翼,满怀安慰。
《紫竹调》……那曲子,居然是江南民间的歌谣《紫竹调》。
她全身一怔,抬眼望去——
隔壁种满了梅花的院落里,长廊下,风铃在雪中击响。
廊下坐着一个青衣长衫的男子,膝头横放着一架古琴。她看不清弹琴人的模样,因为青衫的男子半低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的轮廓,又被纷繁的飞雪模糊。然而他的琴声便如这飘雪一般,淡漠又感伤,温柔又悲凉,几乎让听得人痴了。
是他。碧落。
同为四护法、又居住在邻近的院落,在每一日的黄昏时分,天天能看见他坐在房檐的风铃下弹琴,风雪不误。
他弹琴的时候目不旁视,她知道、他是弹给另一个不知在何处的女子听的。隐约听说,碧落护法有一个失去了踪迹的心上人,加入听雪楼以来,他没有一刻停止过对那个女孩的思念与寻找。
他们在听雪楼里比邻而居已经半年多,然而,她不认识他,也不曾留心听过他的曲子。
这里的人,都有过不同的往事和经历,往往都变得冷淡和戒备,她也不例外。
这么长时间内,她没有和碧落在听雪楼议事之外说过话。
那一刹那,她忘了对方是听雪楼中的护法,忘了在那把琴底下的暗格中、藏着一柄让武林颤栗的利剑……也忘记了虽然此刻是效忠同一组织的同僚,但明日便也可能是你死我活的对手——她只是痴痴的听着那梦中依稀的歌谣,脸上的泪慢慢凝结成冰。
紫竹调……紫竹调——那样熟悉的旋律!
他们本不相识,本无意牵扯到什么。然而在一刹那转瞬即逝的飘雪黄昏,一刹那她回顾往日的时候,那琴声传来了。
初雪、冷风和白梅的香气,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红尘心里深闭的门。
只是一刹那,然后,门又阖上。在她回过神之前,弹琴的人已归去,檐下只有风铃在雪中寂寞的击响,雪也只是静静地继续飘落,灰白色的天际透出夕阳惨淡的桔黄。
可是她心里的门已经开过了,有些东西便留在里面,一些远远近近的模糊形象。
这一刻听琴的感受,红尘一直不曾再忘记过。
六个月以后,他们两人被一起派去滇南参与拜月教之战。
临行的时候,他们从先一批跟随靖姑娘去的人那里就得知,那是什么样凶险莫测的前途——要不然,楼主也不会一口气派出了靖姑娘后、再遣出听雪楼的两位护法。
术法。到了那里,红尘不禁苦笑——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是武林高手,居然是术士和祭司!生平杀人从不知畏惧的她,第一次有了心中忐忑的感觉。
一场恶战下来,随行的听雪楼其他子弟都已经伤亡殆尽,她和碧落都伤的不轻——然而,神坛上那个诡异的白衣祭司却依然没有灵力消耗的样子。
全身而退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吧?——她想着,暗自打算着后路。然而,侧过头时,她看见同来的碧落仍然在不顾自身的攻击着,对着神坛上那个白衣长发的大祭司拔剑挥出……不要命了……她叹息了一声。
她明白同伴这样不顾性命的原因——两个月以前,听雪楼攻破了泉州的幻花宫——在那里,碧落仍然没有寻到那个女孩……本来,在那里找到她,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听碧落在傍晚时分弹起过那首《紫竹调》。
实在不愿意以人力去对抗那样可怕的术法,她此时已经移动到了圣殿的门口……然而,在看见碧落用必死的神色拔剑攻击伽若的刹那,她的脚步顿住了。
解下了束发的黄金璎珞,手一抖,化为长鞭从右路进攻,缓解了同伴的危机。
她加入了战团。
在大祭司分血大法的咒语落在身侧同僚身上那一刹间,她鬼使神差般的冲了过去,不顾一切发出了身上最后几枚暗器,伸开手挡在了碧落前面。
不能让他死……他不能死……她不愿意看见他死……
那一刹间,她的脑子里只有同样一个念头。
伽若的血咒重重的落在她身上,虚幻的光之剑居然直刺入她的胸腹,破开了血肉之躯。然而她不退反进,整个身子扑上剑锋,让那把光剑透体而过,合身直扑神坛上那个施法者!
在伽若的下一个咒语发出前,她的长鞭阻止了他,左手上长不盈尺的匕首在祭司肩上划出了血痕。因为喂了剧毒,即使是拜月教接近天人一般的大祭司,都捂住伤口,动作迟缓下来,他亦是血肉之躯,要分心抗毒。
然而,随着身子越来越缓慢的移动,她的血泼洒在神坛上,到处一片殷红。
她恍惚的对惊呆在一边的碧落笑了一下,碧落的身形在这片刻是静止的——他根本没有料到、这个冷漠的同僚居然会以死相救!
肩上背着琴,手中持着剑,他却怔在了一边。为什么?为什么……
“快走吧……”红尘最后轻轻说了一声,却不知道这样低的声音能否让他听见,她只是尽了全力运起了燃灯血咒,将从身体中流出的鲜血在掌间用内力化为雾气——剧毒的血雾蜿蜒升起,宛如赤色的帷幕,将伽若阻挡在神坛上。
那是她师傅传授给她的舍身之法,用她体内本身含着剧毒的血液为武器——一旦施用,那便无异于在燃烧生命。
震惊的神色慢慢从碧落的眼睛里褪去,他握紧了剑,眼睛里面忽然焕发出了凌厉的惊人的杀气!甚至片刻前死灰色的黯淡,都已经消失无影。
“一起杀出去,红尘!”他恢复了斗志,闪电般的掠过来,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形,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同时,右手一剑斜封隔开了伽若的袭击,扶着她往圣殿外退去。
虽然片刻之间还无法突破红尘的血障,但是伽若却腾出了那只捂住肩膀的手,驱动着咒语,滴着血的指尖上有雾气缓缓凝结,幻化出异兽凶猛的姿式——式神!祭司已经开始召唤式神了!
“别管。……我、我不成了……”生死关头对于情势的冷静判断、让她迅速推开了他,神智在转眼间的涣散。眼前恍然浮现出母亲安详慈爱的笑容,她微微的笑了。
此刻,一袭绯红色的衣服已经出现在圣殿的门外,风一样迅速的掠过来。
“红尘、红尘。”
恍惚间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焦急与关切,然而却仿佛在极远的地方。她用力想睁开眼睛看到一些什么,然而,什么都看不见。
耳边是不断的汩汩的声音,仿佛有急流涌动——然而,她知道那是自己血液急速流出身体的声音,伴随着扩大得可怕的缓慢心跳。有人握着她的手,不断地轻轻叫着她,正是由于那个声音、让她恍惚间回复了一些意识。
“靖姑娘……”她恍惚笑了一笑,听出了那个声音——虽然由于加入了过多的感情、而让那个向来冷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两年前、正是因为靖姑娘、她才决定加入听雪楼,舍弃了她十年来在江湖独来独往的生活。
她是感激那个绯衣女子的……不惜为她、向着听雪楼献上了所有的个人力量。
然而,今天一切都要结束了吧?
“红尘…红尘没有希望了么?靖姑娘,什么药能治好她?”忽然,她听到了另一个急切的声音:碧落。血还在不停的流出她的身体,带走她的生命,然而红尘却欣慰的笑了:
他活着……他活着就好。
他依然可以弹《紫竹调》,或许现在不行,但很久很久以后,他依然可以弹给另外一位女子听,依然可以用曲调中哀伤温柔的意味、来安慰另外一个孤独的人。
那个时候,不管她已是在何处。
她与他相交不深,也谈不上爱恋什么,只是很简单的、不愿意看见他死去……因为他会弹那一首她梦中的歌谣,母亲在她童年时唱过无数次的歌谣。
爱与恨、或者生与死的理由,有时候就那么简单。
她对于最早年没有记忆,所能记得的一切,都是从五岁与母亲搬到永阳坊开始。
永阳坊在长安城西,偏僻的贫穷人家居住的地方。
她的记忆中,坊四周全是高高的围墙,一到了晚上,那个肥胖的里正就不许任何人出去。高高的围墙,挡的里坊中似乎长久没有阳光——永阳坊,居然还叫永阳坊?
母亲告诉她,父亲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做生意,要很久才回来。然而一直到她离开那个永阳坊时,都没有收到任何父亲的信笺或消息。长大以后她才无意间知道,其实母亲是一个当朝高官的下堂妾,没有生儿子,宠爱过去了以后就被遗弃。
而她,从出生以来就是被遗弃的……她从来没有过父亲。
坊里的土路是漫长的,两旁是凄凉阴郁的小土房。坊里的邻居都是穷人。她家也是。
她和母亲在一个房间里做饭,吃饭和睡眠。那间房子是抹着的墙壁抹着黄土、屋顶上只是茅草,夏热而冬寒——然而为了能住这样的房子,母亲依然没日没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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