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医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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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活营外，白璃缓缓停住，深吸了一口气，待心里准备好才掀开营帐进去。
　　快活营，一个污秽的地方，现在三军集合自然没有生意，许多床铺在整齐的放置着，皆用白布给隔开，白璃想，这大概就是军、妓睡觉和做生意的地方了。那些自愿留下的妇女们在那里谈天休息，从外面买来妇女，再在这儿用妇女赚士兵的钱，这李坚守不去当黑商可惜了。
　　“乖，宝宝乖。”小慈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许是刚生了孩子的缘故，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刚生出来的孩子，还没有多大。
　　白璃顺着床找很快就看见小慈。“小慈。”
　　“是你？快坐快坐。”
　　“你记得我？”白璃有些诧异了，她救小慈的时候她已经晕了啊。
　　“我本来一点意识都没了，后来我醒时隐约看见一个人，姐姐告诉我是一个大夫给我在掐人中。照姐姐的形容应该是你了，谢谢你，军医说，如果我再不醒来，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就会被憋死。”
　　白璃苦笑，救小慈，她想！但是她真的做不到，现代的那一幕幕就像挥之不去的电影，不断提醒她，是她害死了两条人命。
　　眼睛看向那婴孩，小小的软软的，被人抱在怀里，睡的极其舒服。“能不能让我抱抱？”
　　小慈笑着递上孩子。
　　“就是这个小家伙嘛？取名了没有？”
　　小慈失落的摇摇头说：“赵大哥还没给他取名字。”
　　白璃抱着婴孩轻轻的摇晃，手有意无意的抚摸着孩子的脸蛋不露神色的查勘孩子的脖颈，没有胎记……她记得在现代的时候，那个孩子在脖子后又一块红色的胎记，不是这个孩子…不是…
　　　

037　信步徒走大凉山


　赵大哥，赵小龙，白璃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他。“这孩子是赵小龙的？”
　　“嗯。”
　　白璃很是吃惊，细看小慈虽说算不上绝代佳人，比不上莞颜冰雪美人，可也是五官端正，清秀的很，性格也是平易近人，白璃叹息，叹息这原本可以是好人家的姑娘却白白被糟蹋了，还被一个**糟蹋了。
　　“现在康王许我们回去，你也可以找你家人带你回家啊！”
　　“回家嘛？”小慈的眼神飘的很远，声音柔柔的，轻轻的说：“小慈早就没有家了，我和姐姐从小就相依为命，现在我有了赵大哥孩子，有赵大哥的地方就是我家。姑娘你觉得赵大哥是个无赖，我初见他时也这么觉得，但是后来，我发现他是个真男子汉，姑娘你可以离开就离开这个军营吧，我是走不掉了的。”
　　古人就是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为婚姻的思想，她白璃也只能默默地祝愿赵小龙能对小慈好一些。
　　“对了，这个。”小慈似乎忽然想到什么，从枕头下面取出一个包裹。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件男子的外套，这正是披在白璃身上的那件。那天，白璃急急忙忙的被拉来的时候顺手将它放在了快活营，现在来也是为了找这衣服。
　　“姑娘，这是你的吧！”
　　白璃感激的点头，她本来不报什么希望，只是来看看，没想到。
　　“姐姐收拾的时候拾到的，这衣服看起来料子很好，我就先收起来，后来打听到是你，本想托人给你的，你就来了。看姑娘你这么宝贝这衣服，还特意回来找，想必这是你在意的人的吧。”
　　在意？算不上吧，白璃也不知道是谁，只是心里就想收起来，为了不想解释太多白璃嗯了一声。
　　营外传来一个士兵谈话的声音，三军集合结束了吗？白璃赶紧跟小慈说：“我得走了。”
　　小慈带着虚弱的笑“姑娘一路小心。”
　　白璃也冲她点头，一把抓起包袱就往外面冲。
　　路上不少士兵在走动。
　　“请问，康王他们呢？”
　　“应该已经出军营了吧。”
　　这么快！“谢谢谢谢啊！”白璃喘着道谢，脚像踩了油一般跑的飞快，好不容易追上前面那支队伍。
　　“等一下！”一出口白璃也惊讶了，赶紧捂住嘴巴，她怎么能喊得那么响。
　　所有人都注视她，队伍分开两侧铺出一条路来，枣红色的马上骑着一个人，银色的面具下露出一双深邃眸的眸子，如高高的雪峰，令人叹为观止只能远远的观赏而无法触及。
　　“何事？”
　　白璃尴尬的看着众人，脑子一片空白，说什么说什么？
　　“什么事情？”康王再次重复了一边，原本没有感情的声音带了一丝冰冷，让白璃打心底生寒。
　　白璃赶紧跪下，康王的那句话她还历历在目。
　　“你很不拘小节。”
　　“每次见到本王都不行礼。”
　　“草民白璃，是一名大夫，听闻大凉山难民暴乱，朝廷命官又被暴民打伤，前阵子我…哦不…草民在疆城救过那些百姓，相信草民有一定安抚人心的能力，希望王爷能带我同去。”这么咬文嚼字真的很不舒服，白璃真的很想说，我救过那些人，你带我去，他们可能会给我面子不暴乱了。可是白璃不敢，这是封建社会，有等级制度，她是最无权无势的草民。
　　“不需要。”康王冷冷的说，牵着缰绳就转身。
　　“哎！等一下啊！”白璃焦急的起身，想拦住他们，奈何他们骑得都是高头大马，白璃只能吃土。
　　不需要，她说的那么情深意切，他居然说不需要！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颜面。这是第二个让白璃恨的牙痒痒的人，第一个是赵小龙，他是**白璃无可奈何！第二个就是康王，那种高高在上把别人如此自然的踩在脚下。
　　不带她去，她难道不会自己走嘛！
　　就冲不需要这一句话，同康王同桌吃饭的好感全无。印象里，阿煊也是这么淡淡的，说话没有感情，仿佛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阿煊是透明的空气，不同于阿煊的是康王时而能变成高山之巅的雪，冰冷之极。
　　虽然康王等人大多骑马，但不是快马加鞭的赶，因为还有步兵。
　　之前被人贩子抓去走了那么多的山路，鞋子早就耐不住磨损，此刻白璃的鞋算是彻底的废了，前面的人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白璃也不敢休息，山里上坑坑洼洼的，白璃的脚底已经被石子磨破已是血迹斑斑，疼痛从脚底传到心里。
　　前面，跟着康王一块的张梁故意走在最后面，就是为了看白璃的情况，他不断向后看去，暗自担心，这白姑娘怎么就不听劝呢，呆在军营里多好，这是何苦！
　　“张梁兄弟！”
　　“齐侍卫！”
　　“别什么侍卫前侍卫后的了，我看你啊才二十出头管我叫齐大哥吧！”齐豫倒是很洒脱，一点也不拘束与礼仪，同张梁兄弟相称，很容易和人亲近。“我看你老往后看那姑娘，怎么那是你相好？”
　　被齐豫这么一说，张梁时间脸红“才，才不是呢！”
　　“哈哈。”齐豫爽朗一笑“不是你脸红个什么劲，看人姑娘在后面一跛一跛的好玩啊！”
　　张梁无奈的摇摇头“我有让她在军营里等我的，可是她不听非要跟来。”说着听起来似乎白璃是为了张梁来的。若这话被白璃听见，定要给张梁白眼了，她可是为敏荣和夜莺去了，跟着张梁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一姑娘家倒是可怜的，好像她脚都流血了。”
　　“是吗？”张梁弯着脑袋张望。
　　“我看你啊不如让这姑娘坐到推车上吧，反正下面都不是些重要的东西。”
　　“这……”张梁为难了“王爷会同意吗？”
　　“王爷从来都没说过不让那姑娘一起跟来啊，这推车可在后方，上来个人应该也没人在意的。”
　　张梁有些犹豫。
　　“我怕这个姑娘再走下去，一双脚会废了的。”
　　张梁一皱眉，骑着马哒哒的往白璃赶身旁去。
　　看着远去的人齐豫一笑，没有王爷的吩咐他敢吗？王爷也真是为难他，让他想办法让那姑娘一起又不要别人知道，还好有这傻小子。
　　想罢拉着缰绳到康王身边“王爷！”
　　“有什么消息？”
　　“听张梁的话，似乎是为他那姑娘才去，属下也是猜测。”
　　“嗯。”康王轻轻的应了一声，仰头继续前行，轻薄的嘴唇似笑非笑，从下巴到颈项，构成一条优美的曲线，仿佛眼前就能看见白璃的一举一动。
　　
　　

038　我们就是一家人


　白璃坐在推车上，由一匹马拉着走，看着天由湛蓝变的昏黄，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睡着，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已在陌生的房子里了。
　　陌生的房子，简陋的床铺，破败的木窗露出屋外的景色，深蓝色的天空呈渐变色一直延伸到天与地的交际点。
　　“这么快就黎明了。”白璃看向外面，黎明的微光微微照亮整个世界，苍穹的山没边没沿，如刀削斧砍般的崖头顶天立地之间，高山峻岭，巍峨耸立，直插云霄，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千年沉淀。
　　这应该便是大凉山了。
　　推开门，屋外，大大小小的坐落了许多木屋，地上还有熄灭冒着青烟的篝火。白璃打了个哆嗦，秋天的早上有些寒意。
　　“叮——叮——叮——”空中传来微弱的金属碰撞声，带有节奏感。
　　白璃闻声走去，不远处有一大块腹地，腹地上的建筑物皆是灯火通明，高大的排烟口正有滚滚浓烟冒出。张梁说，大凉山是最大的资源就是铁和煤炭，那可应该就是炼铁的地方吧！白璃虽生好奇，可并不想过去，山里的地看似近在咫尺，可弯弯曲曲的一走就绕了好远的路，再者万一她迷路了可怎么办。
　　想到这，白璃摸了摸手臂，天冷了许多，可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加多，自己还是回木屋吧，等着张梁来接她。
　　顺着来时的路，一个黑影子偷偷摸摸的来到木屋附近。白璃止住脚步，赶紧躲到离自己最近的树后，只见那黑影子环顾了四周一下，手在墙上画了画，随后就离去了。
　　黑影走后，白璃才跑到黑影停留过的墙上，天不是很明亮，看不太清楚，白璃只得将手贴到墙上摸索一番，凭着感觉寻找。如果有人想留下什么东西的话，那绝对不是画上去就够了的。找到了！白璃露出一个笑容，是一个十字架，刻上去的，不是很深。
　　“究竟是什么人？”
　　有一个记号便有其他，白璃不相信这么个破房子值得那个黑影留下记号。
　　此刻，天际交汇绽放出绚丽的光彩，天亮了。
　　连老天爷都在帮她！一个记号不会超过二十米，白璃以发现记号的地方为中心，迅速就找到几个刻意留下标记的东西，仔细寻找了一番终于在一颗大树上找到。白璃欣喜，接着如法炮制，寻到几个标记后，一个大概的方向就出来了。
　　白璃继续跟着标记走，却发现越来越往林子面，等白璃走出这片林子时天已全亮。
　　现露眼前的是一片巨大的空地，许多人背着一筐筐的煤炭排着队伍往一个方向出发，推车马匹应有尽有，对面的山壁上凿开了两个大口子，不断有人从里面出来。
　　空地上整齐的站着两列士兵，士兵的前面有三四个人在那里谈话。
　　一身红黑相间的衣服，宽大的斗篷在空中被风吹起，银色的面具露出四分之一的脸。白璃一眼就看出这是康王。
　　“王爷赎罪，实在是这些难民太过刁钻，小的，小的脸上的伤就是被他们打出来的。”说话的人尖嘴猴腮，贼溜溜的眼睛一看就知道一肚子的坏水。
　　白璃过去想告诉康王她发现的标记，却被士兵拦住。
　　“麻烦两位官差大哥给康王通报一声，我有要事求见。”
　　士兵看了看白璃说：“好，请等下。”
　　一个请字，白璃觉得自己在这个古代终于有了被尊重的感觉。她曾因容貌被嫌弃骂作丑妇，一身的破败就将她如叫花子一般赶。
　　士兵在康王身边说了几句，立刻就回复白璃。
　　“康王让你进去。”顺及又恢复面无表情状，笔直的坚守自己的岗位。
　　白璃微笑着道谢。
　　“草民叩见王爷。”白璃跪下。
　　康王眼睛没离开过手上的地图，目色凝重“起来，本王问你，你能劝顺难民吗？”
　　白璃路上就听闻大凉山灾民暴乱的事情，即便是十万火急她也得镇静下来。“现在情况如何？”
　　康王收起看地图的眼睛，转而看向白璃“那些难民占据了西边山头的两个煤炭口，那里是危山煤炭口都是新开的，他们盘踞在那里。”
　　“是啊！那些暴民占了那里，怎么也不听劝，姑娘你看，把小的我都给打成这样了！”那人说的眉飞色舞，可怜兮兮的凑上脸给白璃看。
　　眼前的人被打的鼻青脸肿，一脸鼠目的模样，白璃一见就没有好感。
　　康王一个凌厉的眼神看去那人立刻就止住了嘴。
　　“想办法把他们撤撤离到安全地方。”
　　白璃重重的点头。
　　陡峭的崖壁，上千个百姓挨个或躺或坐的聚在崖壁旁，衣服单薄破烂，有的甚至连鞋都没有，蓬头垢面，一个个的只有比瘦的份，浑身黑的兼职无法直视，这连白璃初见他们的时候还不如。
　　白璃吃惊的捂住嘴巴，慢慢向他们走近。
　　原本安静的人们见白璃过来了都警惕起来，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白璃的眼睛有些湿润，这就是她救的那些人，怎么现在变的如同枯木般脆弱！
　　“我……”喉咙哑哑的。
　　“阿璃！是你吗？”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站了起来。
　　五大三粗的女子，四肢有些发达，她说上天会眷顾我们的，她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荣姐！”白璃立刻飞奔了过去，敏荣，敏荣，一个她时时牵挂在心里的人，白璃紧紧的抱住敏荣，真的好久不见。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们的，我就知道！”敏荣泪着笑着。
　　“我当然会来找你们，我们是一家人！”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再见到敏荣，白璃万分喜悦，心里却没忘记康王的话。
　　“快点让大家离开这里，这里是危险地带，身后这面崖壁随时会滚下石头的！”
　　敏荣看着白璃眼里的喜悦立刻被冰冷代替“不！我们绝不走！”
　　白璃皱着眉头满脸的不理解。
　　“阿璃，我们不能离开这里，离开这儿我们就是死！你知道吗？自从我们来到这里，我们就在没日没夜挖煤，他们连老人和小孩都不放过，让那些孩子钻到煤洞里去挖煤，一挖就是一天，煤洞榻了，多少孩子被埋在了里面！那些手无寸铁的老人，那些个狗、东西居然还要他们运煤，稍动作微慢点的就是打，致死方休啊！”
　　“怎么会？”白璃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诧异的看着敏荣。
　　“阿璃，我信你，却不信他们。”
　　　

039　若不降则杀无赦


　丽国的难民因天灾人祸，衣食无着乃至不得不背井离乡，现在寄人篱下被视为草芥。白璃低着头，朝康王走去。
　　“如何？”
　　白璃转眸看向难民眼中满是心痛，她幽幽痛声问道：“王爷，请恕草民直言，朝廷是否要他们死。”
　　康王一愣，随即道：“若不降，杀无赦。”
　　杀无赦！
　　简单的三个字刺痛入心。
　　“那些个难民早该死了，在这里惹是生非，白吃那么多饭，活都不干！”那鼠目男子狠狠的说，看向难民的眼里带着一丝狂佞的阴狠。
　　白璃咬唇瞪着鼠目男冷冷的开口“如果林国似难民们的生命如同草芥，那又与秦国屠城有什么区别。”
　　“放肆！”康王严词呵斥。
　　白璃倔强的仰着头眼底并无一丝害怕的情绪。
　　康王盯着白璃，目光犀利，眼角瞟向一旁獐头鼠目的男子“抓起来。”
　　鼠目男大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