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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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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常言:三代之内,无有犯案者,亦无再嫁之女,这才叫家门清白,家世干净,倘若是这对母女杀了夫与爹,这绝对是墨家担不起的大事不但毁了墨家的名声,就是对墨文也是有极大的伤害,因为那会牵连其丢了考试的资格所以此刻当这对母女并非是害死大爷的人时,墨言的背后已经是汗湿一片,凉飕飕中却使得他多少舒了一口气略略缓和了些。
春儿和斐素心即刻被撇清为非致死大爷的人,但并不意味着她们就无事了不管是一时冲动还是造假做局,至少是有伤害之举,且此刻害死墨念的凶手并未点出来,当下大家的视线撞在一起后,纷纷看向墨言同夜凰,显然是等关于第三层创面的分析,而被说的有些乱的缀红却急急的开了口:“二奶奶,我先前听你说的一套一套的,仿若你什么都知道一样若不是你是昨个上午才回到江安的,我都还以为你有份呢可你凭什么就这么肯定是你讲的那般?”
夜凰笑了下,她知道缀红是半道进来的,或许不知道前情,而看着那对抽泣的母女,她也知道有些话还是挑明的好,便大声说到:“我先前说了,昨晚我和我家二爷毫无困意,便在院中讨论尸情,结果来了个人,那个人便是大嫂有道是儿是娘的心头肉,大嫂爱女心切,怕春儿这辈子会毁了,便来向我们认错,说是她杀了大爷可是尸体撒不了谎,我已经同二爷看到了创口并非一次伤害,便出言诈大嫂,而大嫂为护春儿撒谎,也谎称是自己有意将木屑敲击进了大爷的颈子里,我便就此问出她是如何移动大爷如何布置假象大嫂已经站出来抗了全部,自然这部分没有隐瞒说了实话,我却反而借此推断出了真实的情况”
“推断?”
“是,尸体虽然不会说话,却可以表达出当时的情形如果真的是大嫂杀死的大爷再移动尸体布置意外之局的话,那么相信这里的仵作早都会发现,因为人死了,血液不在流,只有移动过尸体就会留下痕迹,尸斑也会发生变化,那是逃不过各位仵作的眼睛的而大爷身上并无移尸的痕迹,这足以说明,移动大爷时,大爷并未死而我之前也和大家讲了创口的差别,所以足可见春儿同我大嫂的举动并未对大爷构成致命伤害同时,我根据尸体的情况,已经可以得出当时的情况,加之大嫂的主动交代虽然将春儿隐去,有所扯谎庇护,但也等于是交代了细节”
夜凰说完看向了墨纪,墨纪此刻也出声说到:“大嫂来找我们意图是自首,以求包庇春儿,但夜凰已经发现大嫂说谎,在诈言问清细节后,我们反而没说出来,我们选择了等仵作联合验尸,而结果是,创口切开后,创面却不止两层乃是三层,而各位仵作也看得分明,对于大哥造成致命伤害的乃是第三创口,也就是说,第三个动手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那你们说,第三个人是谁?是谁害死了大爷?”缀红出言急问,可夜凰看了她一眼冲其摆手到:“还请你稍安勿躁,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反而有问题要问春儿”
春儿还在和大嫂两人搂抱在一起抽泣,毕竟前面婶娘说的清楚,她不是害死她爹的凶手,这让她本以为是自己做下的事有了变动,她的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心里竟有了一丝轻松,这轻松一上来,心里反而不是滋味,因为此刻她才明白,这个“凶手”她根本背负不起,也根本不想背因为她还是希冀着她爹会喜欢她,会疼她原来说什么恨,说什么恼,可到底那是她爹,她依旧是等着盼着的她爹的好,到底是喜欢着自己的爹的
而现在夜凰说要问她,这让她有些愣,抬头再看夜凰,隐隐觉得羞愧,因为先前她还在怪这位婶娘不理解自己不懂自己的苦,而实际上这位婶娘却把自己当事的挣扎说的是清清楚楚。
胳膊被推了下,春儿看向自己的娘亲,斐素心伸手抹了下眼泪冲春儿努力的笑了下:“你婶娘问你话,有什么说什么知道吗?不准有半点假话”
春儿木木的点了下脑袋,看向夜凰,夜凰对她笑了下,却转头看向满屋的人:“我问话的时候,希望别人不要开口不管你处于什么原因,都不要插话不要开口,否则,我会请二爷以试图干扰证人为由,判定她是涉案之人”夜凰说到这最后一句时,已经是看向了霍熙玉,而霍熙玉恰恰是抬头,两人目光一撞下,夜凰乃是一副嫉恶如仇的表情,而霍熙玉双眼虽是死死的盯着夜凰,但到底人的身子还是微微晃了下,即便她很快掩饰了过去,以一副坦然之像面对,可夜凰却知道她的“钉子”已经扎下了
“春儿,你能告诉我在你母亲到你身边之前发生的事吗?也就是说,你当时是因何刺入的第一下?”夜凰看向春儿问出了问题,春儿倒是紧张的双肩放了下来,轻声地说到:“当时我只是气不过,看到娘哭累了睡着了,可我心里难过,想哭吧又怕吵到娘,但气不撒出去又难受,便在娘睡着后,瞧瞧起床去了屋外,想着一个人偷偷的大哭一场再说,所以出屋后我去了连廊下,想着不会吵到娘,但才哭了出来,却看到了眼前有些花,我抹了把眼泪才发现是院口处有灯火,一时好奇就走了过去,而后……”
春儿说到此处忽然有了犹豫之色,她的眼更扫向了霍熙玉,而霍熙玉看着春儿,双眼只有哀愁之色,那春儿抿了抿唇,垂下眼眸就要说话,夜凰急忙的开了口:“春儿,现在我们是在查你爹的死因,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爹到底是死在谁的手里吗?如果你不说实话,杀害你爹的凶手就会逍遥法外,别人就会说你和你母亲是凶手,以后你和你母亲会被人唾骂会抬不起头,就是你的外祖父外祖母也只能看着你们流泪而不敢收留你们啊”
春儿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惊恐,她转头看向了斐素心,轻声问到:“娘,可是我,我不能让帮我的人……”斐素心闻言看向了夜凰,夜凰对她点点头,她便伸出手搂了下春儿的肩头:“春儿,要说实话,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如果是我们的错,被人家唾骂是我们应负担的,可如果不是我们的错,却要为她人承担,这不应该至于你说的帮我们的人,既然是帮,那你顾虑什么?有什么说什么,大家会看得清楚,她是不是在帮你,帮我们啊”
春儿闻言像是松了口气,用力的点了下头后就大声的说道:“对,她是帮我的,大家会明白的”说着竟带了一丝笑看向了霍熙玉:“我好奇的走出去后,就看到了表姑”
屋内的人都看向了霍熙玉,霍熙玉当即开口要说话,夜凰却大声说到:“玉表姐,请您噤声,现在您不用急着辩解,大家会做出最公正的判断的”说完看向了春儿:“你看到表姑,她在做什么?”
春儿不觉有任何问题的回答到:“她提着灯笼站在院子口冲我招手,等我过去后,就说听说了我和我娘今天被打的事,担心我想不开来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于是呢?”
“于是我就给她诉苦了啊,婶娘,表姑可好了,她疼我,知道我心里难受,不但劝我要想开,还怪我爹太不珍惜我和娘,太不爱我们”说着一双眼里闪着感激之色的看向霍熙玉:“她还说,要是‘你爹有天死了,你和夫人就真的可以解脱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反诬
春儿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表达着感激,此刻她还认为这位表姑在替自己打抱不平,深刻的理解自己的苦,而她的话音一出来,且不说屋内其他人的反应,单说那斐素心便是猛然抬头,继而转头盯着霍熙玉,慢慢地一双眼内眼神犹如刀子一般凛冽—此刻的她眼睛明了霍熙玉这一举动的背后之意
“你表姑还真疼你呢”夜凰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不但没看向霍熙玉,反而笑着轻声说到:“她经常这样出言安慰你吗?”
春儿使劲的点头:“对啊以前我每次都是哭,哭了之后还在傻傻的等,小心翼翼的等着我爹想起我,会对我好可是表姑自住进我们院落来,就时常会陪我说话,见我伤心难过就劝我,慢慢的,我终于明白,因为我不是一个男孩,所以爹不喜欢我,因为娘没给爹生个儿子,爹就可以说的话通通不算,就欺负我和娘,我终于知道我等是等不来爹的喜欢的,更知道我和我娘受苦就是因为我爹的心里根本没有我和我娘”
春儿说着已经激动的双眼里都透着愤恨,此刻屋内的人谁都看得出春儿的情绪进入了偏执这个范围,当下倒对于春儿会出手觉得理所当然了,毕竟谁都有情绪失控冲动的时候,何况春儿还是个孩子
“遇上她之后呢?她听你说话,出言一起责骂你爹的错之后呢?”夜凰引导着问话,霍熙玉闻言则咬着唇的瞪着夜凰,而春儿眨巴眨巴眼,似是想了下后说到:“表姑走了”
“走了?”夜凰略略有些诧异,但随即轻问:“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春儿点头:“对啊,表姑陪我抱怨了一阵子,便说太晚了该歇着了,就起身走了。”
“你能学一下表姑都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动作后才走的吗?”夜凰的心里略略有些惊奇,霍熙玉如此煽动春儿,即便要走也定然是有引导撩拨之举的,否则只一个多月的时间,春儿的偏执情绪未必能积累到爆发的极限
“可以啊那我学她吧”春儿歪着脑袋一边回想一边学起霍熙玉的话语:“我真是心疼你,说实在的我今天都怪我自己,听见你和夫人被大爷打骂,却也不敢出来你是知道的,我的身份实在尴尬,即便住在大房的院里,也是不与大爷相处的,所以我也只能这里陪着你发发牢骚而已春儿你别怪表姑帮不上你好不好?说真的,大爷真的是太过分了要是我是你,我早忍受不了,只怕我会动手拿簪子一把扎进他的脖子,刺死他,从此再也不痛……”
“够了”霍熙玉白着一张脸大喝一声,继而迈步冲上前,当即抬手就往春儿的脸上抽,夜凰伸手一把抓了她的胳膊一拧,霍熙玉因痛叫了一声,继而眼泪蒙蒙地盯着夜凰说到:“二奶奶你到底还要怎么害我?我不过是与二爷年小时青梅竹马而已,我已经做了大房的人,抢不到你二爷的半边枕,你怎能为了害我,要春儿去撒谎”
夜凰不急不怒的看着霍熙玉:“玉表姐,先前我说的清楚吧,问话的时候不要插言,否则……”
“呸”霍熙玉冲着地上假啐一下:“被人这般泼污水,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我岂能不出声?你摆明了不让我开口说话,就是要泼污了我”说着也不管手还被霍熙玉这么抓捏着,只满头是汗地冲着屋里的人急言:“各位,一个小孩子被人挑唆说了假话将我陷害,你们可不能信啊大爷是我丈夫,他死了我有什么好?你们千万别上当,这分明是二奶奶为了害我教春儿说了假话来陷害我”
因为痛,她的脸色惨白,且又是泪水又是汗的,倒让她看起来似是十分委屈,可是她般言语反倒让墨纪阴沉了脸,高喝了一声“放肆”别走到了霍熙玉的身前:“此案乃我同内人共同审查,验尸我陪着,推断也是我参与,如今你说夜凰教春儿说假话来陷害你,那意思就是我也在说假话不成?”
自古诬告就是罪名,而诬民与诬官可是天地的差别,若是毁人名节被人识破,这除了罚金也少不得板子,可要是成了诬官,这可就严重许多,最轻都是流放啊所以当墨纪这么站出来说话时,霍熙玉怔了一下,继而趋利避害的本能就让她急忙改了口:“我又没说有你的事,我说的是二奶奶,难道她就不会瞒着你?”
“我愿做保”墨纪挺身瞪眼的撂出这句话来,当即就把霍熙玉弄得完全僵住,继而眼圈子红的厉害,口中却已经换了说词:“好,大人既然愿拿自己做保,熙玉还能说什么?可是熙玉并无加害之意,这些说词不过是春儿片面之言,岂能由着她的胡说,我就背责……”
“表姑”春儿此刻却似是发了神一样,不但一脚插进了霍熙玉同墨纪的中间,更是看着霍熙玉:“表姑,你,你怎能说我胡说呢?我刚才说的可都是实话啊,没说半句假话的,春儿不撒谎的”
“你不撒谎?你杀了你爹,你却不承认,你难道还没撒谎?”霍熙玉当即刺她,话语无疑是将了春儿一下,果然春儿的身子哆嗦了下,随即似是自喃自语一般言语,但声音却不小:“我也不想撒谎啊,可是我娘会哭,我更怕啊不过我已经实话实说了,娘说了,要我说实话的表姑,你不是最懂我的吗?你怎么这个时候说我胡说呢?难道你说你心疼我,是假的?”
霍熙玉当即瞪了春儿一眼,还要言语,夜凰此时却开了口:“到底谁在说谎,只去争论是争不出来的,既然我们是验尸找真凶,那还是说回正题吧”夜凰说着手一甩,霍熙玉便倒退几步跌回了一边的椅子跟前,而夜凰看着春儿又问到:“之后呢?我想知道你是因何会进了你爹的房间对你爹下手的,你就不怕你爹会骂你打你了?”
春儿愣了愣情绪好了些,便幽幽地说到:“当时表姑说的我心里很有股恨意,我真的觉得我爹太过分了,真的觉得他要是死了,我和我娘就不会再受苦了,可是表姑叹了口气后就说太晚了,她回去了,还叫我也回去休息,人就走了她走了,我心里不舒服,站在院子口,我能看到那间屋里亮着灯火,能看见那窗户上贴着的窗花,我心里更加的怨,就想走过去把那些窗花给它撕掉,可等我走到跟前时,就发现门没关上,而屋内偏着淡淡的花香,我就想到我爹对缀红的好,对我和我娘的坏,想到白天爹听缀红姑娘说我坏话后就打我,我,我就恼了,冲进了屋内,而后我看到我爹睡的呼呼的,就想到我和我娘却在屋里哭,于是想到了表姑说的,我爹死了,我和我娘就不会再受罪,如果是她,她就会用簪子一把扎进他的脖子刺死她,于是,于是我也不知怎得,就从头上抓下了短簪,一把扎进了我爹的脖子……”
春儿说着人却忽而跌坐在了地上:“我猛地扎下去,却忽然就扎不动了,爹没吭一声,我却看到我再扎我爹,当时我就吓得叫了一声跌坐到地上,正大喘气呢,却不料我娘走了进来,我又想保护娘,可我又怕,然后我娘就说我糊涂,还说也许这不是很糟糕,就叫我帮忙,铺被子抬人的,婶娘不是都说了吗?就是那样,等我娘做好了假象就带我回去了,回去后带我洗手擦脸,将我全身看了个遍,确认没问题后才抱着我在屋里睡了,而且我娘告诉我,不会有事的,因为爹明早起来只会骂骂咧咧而已,可是,偏偏早上起来,却,却有人说我爹死了……”
夜凰摆手示意春儿不用再讲下去,并伸手把春儿给拉了起来,在将其交给斐素心时,她开了口:“一个小孩子,因为心智不全,在别人的挑唆下一时冲动出手伤人,我可以理解,但是相信各位已经发现一处蹊跷,那就是大爷同缀红是中了迷香的,否则春儿和斐素心的举动,就算弄不醒醉酒的大爷也会吵醒每夜都睡不踏实的缀红的可是那天晚上缀红姑娘睡的很深很沉,完全不知情,这足以说明,那时春儿已经上了别人的当,正按照别人的意愿出手伤人只是她还小,力道不足,而天可怜见,冥冥中她扎到了韧带上,对大爷根本无害而大嫂偏偏起来了,于是那人干脆在院口处晃荡,让大嫂以为是春儿追了来,自己却藏在一边”春儿说着看向霍熙玉:“对吗?玉表姐?”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但是我警告你,不要诬陷我?”霍熙玉瞪大了双眼,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而夜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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