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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渣夫狠妻-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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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政航装着有伤足足养了两三个月,他本就不是勤奋之人,寻了由子,自然是要躲懒,成日里与九斤一起晚上睡了白日里还要再睡半日。
  一日简妍在榻上做针线活,听到庄政航的鼾声,就知他又睡着了,抬头瞧见躺在庄政航里面的九斤穿着小棉裤忽地探起身子来冲她笑。
  简妍想着九斤这是睡醒了,就要将她抱起来,谁知九斤扶着庄政航的胸口站起来,四下里看了看,然后一屁股坐到庄政航脸上。
  简妍瞧见九斤自己个站起来已经十分惊喜,再瞧见她促狭地坐在她爹脸上,更是喜不自禁,只顾着捂嘴笑,也不去将九斤抱起。
  庄政航睡梦之中被憋醒,脸摇了摇,随即又闻到一股怪味,未睁开眼,先一巴掌将九斤拨开,待看见九斤被掀翻趴在被褥上咧嘴哇哇地哭,又赶紧将她抱过来,对简妍啐道:“没正经的,吓了我一跳。我只当你要杀了亲夫,拿了九斤的尿布要蒙死我呢……”
  简妍笑道:“你闺女自己站起来坐你脸上的,碍我什么事?”
  庄政航听说是九斤自己站起来,伸手抹了下脸,然后得意地道:“想我八月会走路,十月会说话,九斤果然随了我。”
  简妍嗤笑一声,心想秦氏、庄大老爷都没了,死无对证,随庄政航怎么吹嘘自己去,笑道:“走路说话就罢了,我最喜她自己睡醒了先笑嘻嘻的,不似旁人那般一醒来就嚎哭。”
  庄政航得意道:“你也不瞧瞧她是谁闺女。”说着,叫简妍喊了阮妈妈给九斤换尿布。
  再过几日,九斤当真能扶着墙在床上站起来,庄政航与简妍瞧着九斤站起来后自得的小模样,更是欢喜非常。
  庄政航每常拿了这话跟庄敏航等人炫耀,庄敏航听了,却笑道:“毛毛也会写字了。”
  庄政航听了这话却不信,回头跟简妍道:“那毛毛只怕是会拿了笔在纸上画两下吧,亏大哥还说他会写字了。”
  简妍道:“毛毛应当是会写了,早些时候我瞧着他就认识百来个字了。”
  庄政航不忿道:“你这婆娘,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简妍见他那恨恨不平模样,心想九斤也不过就是会自己个站起来罢了,算是什么威风体面事。
  年前南边送了年例过来,瞧着东西少了许多,庄政航就觉不对劲。
  那庄头因捎来的东西少,也惶恐的很,道:“今年雨水少的很,因此……”
  庄政航道:“无妨,一年多一年少,哪里能年年都一样多,只不少的过份就好。”
  那庄头忙堆笑赞庄政航心善。
  待庄头走了,庄政航拿了年例单子给简妍看,简妍看了就道:“瞧着不独南边的,北边的东西也少了许多,难不成要有大灾?”
  庄政航道:“快啐一口,大过年的就说这话。”细想想,却也觉该到了灾年了。
  过年时,因家里又有白事,且还有庄敬航一个叫人瞧着比死了更难受的人在,庄老夫人就令各家自己过年,她只与庄政航这房里聚在一处,旁人不必过来,免得再见时瞧着人比往年少了,更伤心难过。
  众人也依着这话办了。
  只大过年的,庄大老爷许久不见庄敬航,自己个又被拘在院子里,于是闹着要见庄敬航。
  庄老夫人听了这话,就叫人编了谎话,只说太医说南边天气暖和,更好养伤,庄敬航叫送到南边去了。
  庄大老爷听了这话,才不敢再闹。
  庄老夫人本是随口一说,见庄大老爷信了,反倒也起了将庄敬航送到南边的念头。
  过了年,庄老夫人就□晖、谷兰、山菊三个陪着庄敬航去了杭州老宅。
  没了庄敬航在府中,众人也觉自在一些。只庄敬航原住过的院子照旧无人乐意用。
  庄二夫人问过庄老夫人后,就将那院子锁了。后头庄二夫人借口庄二老爷见客等等在后头不便宜,又从庄老夫人那边讨了话,一家子搬到庄家上房去住。
  对此,庄家其他几房俱是不在意,小王氏守着庄大老爷,只盼着他不死,自己不做寡妇,也没有心思跟庄二夫人去争那个。
  芳菲三月,安如梦就嫁了俞瀚海,简妍也与庄政航去了安家。
  瞧着安如梦出嫁,简妍与庄淑娴两个哭得不相上下,回头庄政航道:“你若再老一些,人家就以为是你嫁女儿呢。”
  简妍听了这话,瞧着如今见人就咬的九斤,嗤笑道:“等着嫁你闺女的时候,我不知要多欢喜呢。”想着安如梦瞧见九斤,又说九斤下巴多,就又道:“等着瞧吧,我倒要看看如梦的闺女能有几个下巴。”
  庄政航沉默一会子道:“俞瀚海也给了燕曾几万两,想来那小子就是去了漠北也不会受了委屈。”
  简妍纳闷地看着庄政航,心想无缘无故地他怎说了这话,忽地醒悟到庄政航这是自觉对不住燕曾,又怕燕曾娇生惯养的累月不回家在外头出了事,是以才说了这话安慰自己。
  到了四月,九斤就会依依呀呀地喊着人跟着人蹒跚学步了,庄政航只要出门,不是去普渡寺随着那群药僧义诊、去药铺里替人开方子就是替各家的老爷子老夫人看病。
  日子久了,旁人家的老人病了,倒是第一个就想着叫他去瞧。庄政航虽恼旁人将他看成只会给老人看病的,但也觉这么着省了很多是非,且那些老爷子老夫人手头宽裕的很,给的礼物也丰厚,庄政航渐渐也就没了怨言。
  术业有专攻,既有妇科儿科,如今庄政航又自创了一个老人科出来。
  庄政航待在家里的时候,就引着九斤走路,不时领着她捡鸟蛋,捉蝴蝶,瞧着原先尚不知撒娇是何物,只整日笑嘻嘻的九斤也学会哭着耍赖要东西了,庄政航于是一边得意地赞九斤聪明,一边又去说服简妍拿了鸡腿等物给她磨总是痒痒的牙根。
  待到九斤满周岁的时候,南边又自年前就连月不降雨,微微有些大旱的迹象。
  简妍与庄政航商议后,心知旱涝相连,如今尚且能收了一夏的麦子,过些时日,田里就颗粒无收了,未免旱灾的时候佃户都跑了,就免了今年的地税,因怕那边的庄头欺上瞒下、听说上头不要租子就擅自强占了租税,于是就叫阮思聪父子并其他忠心的下人共二三十人去南边看着,并嘱咐几人过去了趁着天旱先将沟渠建了,待到了六月下雨后,也不许人种什么稻子,只叫人种上豆子,赶着两个月就收了豆子。
  若有人不服,就与那人说待到收成的时候,自有东家出了白米给他们糊口。
  如此到了七八月,等着姚氏生了个女儿起名叫明姐儿后,京里也下起了阵雨,简妍料想那豆子只怕也收不了两三成,但浪费豆子总比浪费了稻种要好,因此心里也不十分心疼。
  外头阴雨连连,各家的老人病得也多,庄政航就拣着几家要紧的常过去瞧瞧,其他时候就留在家中照料因长牙频繁发烧的九斤。
  等到九月后,各地乡绅名士官员上书上表陈述灾情,请求朝廷赈灾的折子就铺天盖地涌进京中。
  庄政航去了普渡寺一趟回来对简妍道:“你不知如今有多少人涌进京里来,我到了寺门外才下了车,就有几十双手递过来要东西吃。”
  简妍道:“这才刚开始呢,过些时日只怕闹得更凶。别等着方丈师父提你才说捐粮食的事,等会子就叫人跟方丈说如今先放了几百石稻米在他们寺里,免得方丈要赈济灾民的时候没有余粮。”
  庄政航听了,就答应着,嘻嘻地笑道:“只怕那稻米送过去,方丈师父又痛快地拿了胭脂水粉给你也不一定。”
  简妍听了也笑了,心想总是从个和尚那边讹胭脂来用,叫人心里觉得怪怪的,又说道:“这旱涝连连,想必上头的人也心烦气躁得很,不然拖了这么久没办了淑妃一系,也不会在这几日仓促处置了。前几日哥哥过来送东西,也说连着几日朝上重臣被申饬,如今朝堂上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庄政航嗤笑道:“万没想到你哥哥还跟你说这个。”
  简妍笑道:“早先我跟哥哥说叫他将南边的地上沟渠也挖一挖,免得将地都淹了。谁知哥哥听我说有洪涝,就请了人合计一番,上疏奏请陛下修整江南水利,又将那《相雨书》《田家五行》《农政全书占候》等等如何说的一一陈列出来,只说洪涝将至,那水利此时如何修整,灾后如何重建,事无巨细全写了上去。谁知那疏上连上了几次,到了工部也没人理会,这会子又被翻腾出来。工部那起子被陛下申饬的人又将哥哥推出去,说他明知会有天灾,却瞒而不报,意气用事,其心可诛。于是乎我哥哥买官被提拔上来的事就又被人老调重弹拿出来冷嘲热讽一般,如今我哥哥被陛下连着骂了两次,又被贬为兵部主事了。”
  庄政航冷笑道:“果然是一群只会吃闲饭的,大舅兄是兵部的,能干着他们工部什么事?”随即又为简家着急,暗想那皇帝老儿该不是惦记着简家原先跟忠勇王府有干系,不肯放过吧?
  简妍笑道:“我哥哥都不急,你急什么?我哥哥入朝为官也有些年头了,如今总算叫陛下记着他的名了。秦舅舅也叫我哥哥不急不恼,拿出点大家风度来,如今被贬多半是陛下嫌哥哥太过急功近利,却不是当真不喜他。古太傅说陛下可是跟秦王爷连着两日细细地看了哥哥的折子。古太傅说日后陛下少不得要给我哥哥个‘戴罪立功’的时机。”
  庄政航听那“戴罪立功”,先觉这罪赖在简锋头上实在可笑,随机又想这可不就是上头人要瞧瞧简锋有几分能耐,有意要给他机会施展一下本事。想着,心里就嫉妒起来,闷声道:“想来你哥哥那奸猾之人早将工匠种种都找来了,论理这事是咱们想出来、先知道的,若是当初我也来个陈情表上去……”
  简妍笑道:“你又眼红个什么劲?这事弄得好就是功劳一件,不好,那就是大错。敢揽瓷器活的也要有那个金刚钻。”
  庄政航虽听简妍这般,到底还是觉得简锋这会子是占了他们家的便宜,心里不平了几日。

    128多事之秋

  再过两月,果然简锋“戴罪立功”随着贤亲王、俞瀚海并工部官员到江南那边去了。
  简妍怕简夫人、周氏担心,就时常领了九斤去简家,又或者请了她们来家里玩,每常安慰她们几句。
  后头瞧见九斤因初生牛犊不怕虎,将简家那对孪生兄弟咬得哇哇叫,庄政航也乐得叫简妍请了周氏来家玩,并时常撩拨九斤道:“瞧见谁不听话,你就咬他。”
  九斤听懂了一些,作势就对着庄政航的手就嘻嘻笑着咬下去,庄政航瞧见了也不恼,回头拿着手指上的两个牙印给简妍看,笑道:“你瞧这牙口多好。”
  简妍瞧他这样,笑道:“都是你教的,难怪她见了两个小表哥,先亲热地上去搂着人,然后就照着人家嫩嫩的脸一口咬洗去。”
  庄政航不屑道:“随大舅兄怎么能干,他两个儿子瘦巴巴的,还不是连九斤都打不过。”
  简妍道:“人家那是教得好,不跟九斤一般见识。”说完,暗道难怪九斤不敢咬她,见了庄政航就咬,这是叫惯出来的。
  临近过年,京中涌入的人更多。
  牙婆频繁领了人来庄家,几家原不缺人,便都没有留人。
  只庄二老爷无意中相中一女孩,就叫朱姨娘买下当做丫头使唤。
  许是年纪更大了,庄老夫人原是对着旁人的事漠不关心的,如今也因家里连连出事,生出了一些悲天悯人的心思,听说外头人家纷纷建了粥厂施粥,也叫小王氏、庄二夫人、庄三夫人去操持这事。
  简妍原帮着庄三夫人给普渡寺筹集善款,后见庄老夫人闲在家中,就撺掇着她寻了旁人家的老夫人来说话,一起商议着施粥送东西的事。
  庄老夫人见拿了几百两银子后,其他人都吹捧着她,倒是比先前还觉自己是个学士夫人,因此往常不与人家来往,如今常叫人送了信出去,不时约了人会茶见面,日子倒比先前只自己个在家里听小戏子唱戏自在一些。
  倾盆大雨连下了十几日,庄政航闷在家中无事,就做了莲花灯趁着天放晴的那会子在院子里积水中放了给九斤看。
  父女两个正玩的起兴,那边才与姚氏闲话完了的简妍回来对庄政航道:“淑妃娘娘没了。”
  庄政航一愣,心想到底是曾经的风云人物,便是如今在冷宫里没了,外头也能穿出风声,开口道:“不是说陛下念旧情,叫人善待她的吗?”
  简妍见庄政航又叫九斤骑在他脖子上,伸手要将九斤接下来,口中道:“先前那般荣光,哪里受得了现在的日子。这不没几日就抑郁而终了。”说完,见九斤抓着庄政航的头发不肯下来,小嘴里还叫着驾驾,简妍就虎着脸道:“快些下来。”
  庄政航避开简妍抓九斤的手,笑道:“还不知道咱们家婕妤能兴到哪一日。”
  两口子说了这话没两日,宫里就又传来消息,说是贤妃所出的小皇子去了。
  这小皇子去了,庄家人也没什么感触,只暗自庆幸当初没跟庄侯府一起胡闹。庄侯府那边也越发沉寂了,原先盼着贤妃再出头,如今也觉贤妃再出头的几乎渺茫的很。
  再过两日,庄政航正试着教九斤识字,小王氏的丫头就过来了,那丫头道:“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咱们家二姑娘去了。因是病死的,只能烧了,宫里叫咱们府上去化尸场领了二姑娘骨灰回来。”
  庄政航一怔,忙问:“何时没的?”
  那丫头道:“听太监说是前两日没的。”
  庄政航说声知道了,待那丫头走后,就对简妍道:“这可奇了怪了,原先不是说咱们二姑娘病好了,因大姑娘的缘故又当差了吗?”
  简妍听了也纳闷的很,忽地一激灵,说道:“前两日可不就是小皇子没了的日子吗?这也太巧了一些。”
  简妍一说,庄政航也头皮一紧,击掌道:“可不是吗?怎会这么巧?难不成二姑娘她又扯进什么**里?”
  因简锋不在,简妍也寻不到人去打听,只能自己揣测道:“咱们家就算是大夫人在时也没有捎银子给二姑娘,后头她病了,家里也是不管不问。如今想来,宫里那吃人的地方,得了重病还能再好起来,必有什么机缘。依我说,不是二妹妹替淑妃报仇,就是向苗娘娘报恩,再或者,就是庄家贤妃自忖那小皇子命不久矣,想要杀了小皇子再复宠。”
  庄政航皱紧眉头,道:“你别胡说,哪有杀了自己儿子复宠的道理?”
  简妍道:“如今是苗娘娘总领后宫,若是小皇子死得蹊跷,第一个该问罪的就是苗娘娘。咱们只瞧着小皇子死后,谁倒霉,谁走运就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了。”
  庄政航点了头,随即叹息道:“又要去跟老祖宗说这事,前头母亲不过来,倒是叫我两次三番过去给老祖宗传报这晦气的消息。”
  简妍笑道:“这事又怪不得你,你只管去说,回头赶紧领了二妹妹回来就是了。”
  庄政航点了头,又换了衣裳,便去跟庄老夫人说。
  庄老夫人听说庄二姑娘没了,也只愣了一会子,因庄二姑娘离家多时,如今面目也模糊了,因此庄二夫人也就不见多感伤,只对庄政航道:“领了二丫头回来,送到庙里去吧。”
  庄政航答应了一声,便领着人去了城外去领了庄二姑娘的骨灰回来,只叫了几个和尚尼姑给庄二姑娘超度了一番,也就算了了事。
  因近年来倒霉的人家太多,庄二老爷、庄三老爷不免也疑心庄二姑娘去的太凑巧,两人心里惴惴的,商定先观望一会子,瞧瞧风向再做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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