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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非祸水:宁负天下不负卿-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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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里穆大人说的那些话不无道理,她应该给兆儿一个完整的家。
  小孩子一声呢喃,似乎在说梦话,侧过身子又睡去。
  穆榕榕听着兆儿均匀的呼吸声,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心头拂过些什么。
  细碎的响动,并不十分清晰,辗转难眠的她却清楚地捕捉。开始她并未理睬,以为又是外面的野猫窜进院子来偷东西吃了,可又是一声异响,她不得不提高了警惕坐起身子来。
  不敢点灯,她轻手轻脚披了件衣裳起身,悄悄走到窗边,微微推开狭窄的缝隙,向外望去。
  今夜的月光并不明亮,只是勉强能够分清院内的什物,微微抬头只见一个黑影跃上了院子的围墙。
  是贼?穆榕榕只觉一阵心惊,慌忙回头去看在床上熟睡的兆儿。
  她不敢叫,怕惹恼了这贼人反而伤到了孩子,若是不叫,岂不是任这贼人在此胡作非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蹑手蹑脚地枕下拿出督伦让她留在身边防身的匕首握在手里,却又自得在原地踱步。
  少顷,只见那黑影已跃入了院中,今夜的月光甚暗,她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得从轮廓上辨别出是一个男人。只见那人却并不进屋,只是在院子里寻着什么,穆榕榕一时也猜不透个中缘由,正当她在纳闷之时。
  只听得侧屋一阵推门的吱嘎声,“啊——”一声尖叫划破夜空,竟是起夜的晴儿撞上了这一幕,吓得尖叫起来。
  院子里的黑衣人始料不及,先是一愣后又迅速转身跃上那墙头飞快离去。
  夜色下,穆榕榕只模糊看见那人脸上带着一张面具。



☆、【下部】若爱擦肩7

  只觉一阵虚脱,穆榕榕手中的匕首当啷落地,一身冷汗早已将贴身的衣裳汗湿。
  “嗯……娘亲……”兆儿睡意惺忪地唤穆榕榕,想来是被这一声尖叫给吵醒了。
  “来了来了。”穆榕榕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跑到床边一把将兆儿拥进怀里。
  小小的孩子依偎在她怀里又沉沉睡去,穆榕榕就这样拥着他直到天亮,却想了很多很多。
  ……
  次日,又是一个艳阳天,前日里的积雪已经融化,穆榕榕坐在院子里,仔细做着那绣活,还是那朵芙蓉,就快要完工。
  院子门口湿漉漉的,尽是积雪融化后的痕迹。
  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在院门外停下,“嫣羽——”来人还没进院子便唤了起来。
  穆榕榕抬头,便见一魁梧的男子身着貂毛坎肩,腰系镶金腰带,脚蹬金线雕花的马靴急急步入院子而来,他刀刻般的脸上双目如炬,一股王者之风骨子里透出。
  来人正是郁久闾督伦,自他父汗去世他承袭汗位之后,那张脸上多了些许沧桑,不变的却是他那双眸中的专注。
  “来啦?”穆榕榕放下手中的绣活站起身来,虽然几天之前就已经知道督伦要来,可昨日穆大人告诉她督伦提亲的事之后,她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督伦平日里甚是繁忙,并不住在边城,只是会定期抽出时间来边城看望他们母子,再小住上几日。这几年若没有他的照顾,她们母子俩恐怕也不能生活得这般好,穆榕榕心里虽一直觉得感激,却自始自终没有考虑过要和他在一起,直到昨日,她才开始动摇了。
  督伦把马鞭随意递给身后的侍卫,快步走到了穆榕榕身边,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又心疼又怜悯,“我都听说了,昨夜里来的那贼人可有伤到你?”他不自觉地抚上他的发,温柔又细心。
  “没……没有。”她缩了缩脖子,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
  督伦却似乎没有觉出她的尴尬,“我会派人过来,以后每日夜里在此守夜,想不到这边城的秩序越来越差,真是鱼龙混杂,看来我得再给你寻一处安全的地方……”督伦开始喋喋不休,径直走到一旁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俨然是这里的男主人一般。
  穆榕榕看着他的背影,又想起昨日姑父说的那些话,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爹爹——”小孩儿清脆又响亮的声音,带着稚嫩带着惊喜。
  回头一看,兆儿被穆大人抱着走进院子来,身后的家丁拿了一大堆小孩爱的吃食和好玩的玩意儿,想来定是穆大人带着兆儿出去逛街回来。
  “兆儿!”督伦似乎已经对爹爹这个称谓习以为常,他闻声转头,那眼中迸发出的光彩,同慈父并无差异。
  穆大人刚一把小家伙放下地来,那孩子就迈着并不敏捷的步子向督伦冲过来,督伦乐得一把将小家伙高高举过头顶,抱着他转了好几圈。兆儿格格地笑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穆榕榕怔怔地看着他们俩,若是不知情的人,定是会以为他们俩就是真正的父子。兆儿开心的样子,将她的心隐隐刺痛。微微低头,却与姑父的视线相碰。
  穆大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穆榕榕一眼,不用说,穆榕榕也已知道了姑父想要说什么。
  兆儿抱住督伦的脖子,将自己的小脸贴在督伦的脸上蹭来蹭去,撒娇地说,“爹爹,兆儿好想你啊,这次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你以后都不走了好不好?”并不懂事的小孩子,早已认定了督伦就是他的父亲,而这里是他们共同的家。
  督伦怔了一下,笑容有些僵硬,却转头看向穆榕榕,二人视线相对,有些尴尬。一时间,四下竟沉默了下来。



☆、【下部】若爱擦肩8

  督伦从柔然为兆儿带来了许多礼物,当然兆儿最喜欢的还是上一次督伦离开之时,答应为他做的弓箭。
  小小的弓箭做的十分精致,看来督伦的确是费了不少心思。
  兆儿缠着督伦教他射箭,这一玩就是一整天。
  月至中天,皎洁的月光倾泻在院中。
  穆榕榕好歹把玩了一整天的兆儿哄睡了,若不是她向这小家伙连连保证明日起来一定能看见被他称为爹爹的督伦,这小家伙恐怕一宿也不会睡觉了。
  见他沉沉睡去,穆榕榕微微叹了口气,身子着实困乏却又怎么都睡不着,索性步出房间走到院子里。抬头望着那苍穹中的一弯明月,双手环抱在胸前。
  一件衣衫悄然披在她身上,微微回首,是那双如炬双眸。
  “穿这么少,小心着凉。”督伦细心地为她拢了拢那衣裳。
  “你怎么还不歇息?”穆榕榕问他,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吵到了房中熟睡的小家伙。
  “这样的夜晚,我睡不着,你不也是一样?”督伦的话有些深意,也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穆榕榕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了院子中央,仰望那夜空。那深不见底的苍穹,孕育着无数的奥秘。
  “嫣羽。”一直以来,督伦都习惯叫她容嫣羽,那是她的本名,也是她第一次告诉她的名字。而穆榕榕在这边城住的这些年,除了穆泰与督伦知道她是穆榕榕之外,别人都只知道她叫容嫣羽。
  督伦拉住她的手,她想要挣脱,却被他抓得更紧,不愿放开。
  “督伦,你……放开。”她只觉得脸颊发烫,不住地想往回缩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我不放!”督伦将她的身子掰过来正对他,微微俯首,“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想这样逃避下去?”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穆榕榕别过脸去。
  督伦不依不挠,“想来你义父已经将我向他提亲之事告诉你了,我想问你……意下如何?”
  “我……我……”她一时哑口。
  “嫣羽,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我也会对兆儿像自己的亲骨肉一样。”督伦看着她,眼中尽是乞求。
  “我好乱……”穆榕榕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起昨夜里潜入院里的黑影,若是要保护兆儿单凭她一个女人简直无能为力,想到白日里兆儿和督伦在一起的快乐神情,想到姑父说的那些话,兆儿需要一个完整地家。
  “我以后会教兆儿骑马射箭,让他做草原上的英雄!给他所有他想要的东西!”督伦说。“我爱兆儿,也同样……爱你!很爱很爱……”他的声音暗沉了下来,“嫣羽请让我来照顾你,爱护你们母子,好吗?”督伦直直地看进穆榕榕的眼,深深地期盼。
  穆榕榕深吸一口气,嘴唇紧咬,虽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掠过了许多许多。
  “嫣羽,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督伦握住她的肩凝视她,就似在等待宣判一般。
  穆榕榕微微抬头,看着他那双真诚的眼,又想起兆儿那张纯真的脸。
  良久,她轻轻点了点头,轻得就似乎没有一样,而这一切都被督伦清晰捕捉。
  “谢谢你,嫣羽。”他猛地拥她入怀,喜极而泣。
  而穆榕榕靠在他的肩上,却为何觉得如此不安。



☆、【下部】若爱擦肩9

  “小二,此处去往平城有多少里?”元愉问过道上正在清扫的店小二。
  “去往平城有两条路,若是翻山经过柔然边境,只需要走一百八十里,只是这条路地势险恶不易前行,若是不走山路,从南面沿着黄河一直前行,此路虽是一马平川可却要走上二百三四十里地。”店小二还挺热心,讲解得听仔细。“客官,您要去平城?”
  “是啊。”元愉点了点头,这些年到处云游,倒是挺想回旧都平城看看,今日便准备启程。
  “客官为何不过几日再上路,两日后城中有花火会,看看再走吧,热闹着呢!”店小二说的神采奕奕。
  “花火会?”元愉念着,曾经在边城驻军的日子怎么没有听说过?
  “哦,客官您有所不知。”这小二打开了话匣子,双手撑在扫帚杆子上,“这花火会是有来头的,曾经我们这边城长年受这蠕蠕人骚扰,抢劫杀人,我们这些老百姓啊甭想有好日子过,朝廷派人来也是没有多大作用。那一年蠕蠕大军压境,这边城的百姓啊是逃的逃跑的跑,别提有多惨了。”
  元愉饶有兴致地听着,双手环抱在胸前,他说的不就是当年之事吗。
  小二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那时候啊,我们边城的百姓都不抱任何希望了。嘿!您知道怎么的吗?却来了一个京兆王!”这小二挽起袖子,说的眉飞色舞。
  “京兆王?”元愉心中暗笑,嘴角拉出一抹笑意。
  “客官,您不知道京兆王?”这店小二十分惊讶,就好像见到怪物了一样。
  “呃……我听说过,你继续说。”他抬了抬手示意小二说下去。
  “说起这京兆王,他是皇上的亲弟弟,当时咱们百姓都以为这一定是个贵族王爷没有什么真本事,也就都不抱什么希望。可这京兆王却不是一般人啊,他打的第一场仗就败了,这败仗啊却是故意输给蠕蠕人的,让他们骄傲自大去,这是人家京兆王用的一计,叫……叫什么……”小二挠着脑袋想不出词来。
  “骄兵必败!”元愉接过话茬。
  “对!就叫骄兵必败!”这小二哥连连点头,“京兆王自此之后暗中策划,最后一举将蠕蠕人打得个稀里哗啦落花流水,哈哈哈——蠕蠕人后来还反攻过几次,都被京兆王带兵击溃,真是大快人心啊,于是这才有了咱们边城人的安宁生活啊!”
  “原来这个京兆王这么厉害!”元愉摸着下巴忍住自己想要大笑的冲动,他们哪里知道,他首战败给蠕蠕人,才不是什么计谋呢。
  “是啊!京兆王最有名的战役就是以火攻制胜,所以我们边城百姓为了永远记得这位王爷大将军,就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开花火会,来感谢他!”



☆、【下部】若爱擦肩10

  元愉忽的沉默了,脸笑容也僵硬。火攻?那一次他之所以能胜蠕蠕,都是因为穆榕榕出谋献策,以火攻也是她的谋略,不想这功绩却悉数归到了自己的头上。如今她唯一留下的发簪也遗失,他的心沉了下来。
  店小二似乎没有注意到元愉的变化,又拿起扫帚扫起来。“这个京兆王啊治军可严厉了,兵士们从不骚扰百姓,行军更是不许踩踏农田,每每打仗他总是冲在最前面,英勇得很!”在这小二口中,京兆王俨然就是偶像。“只是哦,这个王爷有个怪癖。”他神秘一笑。
  “什么怪癖?”元愉忽的来了兴致,怎么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怪癖。
  “京兆王……”小二往四周看了看,凑到元愉耳边,“京兆王好男风!”
  “哧——”元愉笑出声来,这种小道消息真是无孔不入。“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听军营里的人说的,他特别宠爱他身边的校书郎,据说那小伙子长得蛮清秀的。”小二哥神秘一笑。
  “是吗?”元愉摩挲着下巴,想笑又不敢笑。
  “那是!我的消息可灵得很!”小二得意一笑,继而又摇了摇头,“只可惜这京兆王英年早逝啊!”
  “怎么?他死了?”元愉故作惊讶。
  “是啊!可惜了。”小二一边扫地一边摇头,“据说他回洛阳之后皇上就要他和一个王公贵族家的小姐成亲,他成亲没多久就去世了。”
  “噢?”元愉眉头微皱,想不到这小二哥还真知道得不少。
  “依我看呐,这京兆王一定是不喜欢女人又无法光明正大地喜欢男人,所以啊积忧成疾去世了!可惜啊可惜咯!”小二连连摇头。
  “这……”元愉想要更正他,可张了口又没办法辩解,他才不喜欢男人呢,也不是那种积忧成疾的主,可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急得想跺脚,索性叹口气转身离去,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待他走远,那小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客官,您再住几日看了花火会再启程吧!”真是热心。
  “好!”元愉没有回头,却咧嘴一笑。为京兆王举行的花火会,他岂有不去的道理?
  一阵乐声,从街角传来,还有爆竹的噼啪声,微微侧头望向楼下的街道,应是哪户人家在办喜事吧。他苦涩一笑,回了房去。



☆、【下部】若爱擦肩11

  爆竹声声响,容宅并不十分宽敞的院子却是热闹异常;大红的喜字张贴于门上,大红的灯笼高高悬起。虽甚是简单,却也喜庆十分。
  “大哥!”一英俊男子跨进院子的大门,正是郁久闾哲伦,三年过去,他已经成熟许多,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一袭紫衣外罩一件裘皮坎肩,更显得英姿飒爽气度不凡。“这喜事怎这样急啊,我一接到信函就启程了,可是快马加鞭疾驰了一天一夜啊!”他一进门就开始嬉笑嚷嚷,满脸喜悦。
  郁久闾督伦身着一身大红的喜服站在院子里同穆大人聊天,看到哲伦到来,连忙迎了过去。要说他为什么如此着急着办喜事,甚至都没有回柔然去准备,大概也是怕穆榕榕反悔吧。
  “拜见可汗!”哲伦身后转出一女子,对着督伦行了一礼。督伦现在已是柔然可汗,深得子民爱戴。
  “岚珍也来啦?免礼免礼。”督伦连忙扶了一把,“今日不在可汗庭是家宴,岚珍不必拘礼。”说完看了哲伦一眼,兄弟俩相视一笑。
  这被唤作岚珍的女子,一头乌发编成无数辫子束在脑后,皮肤是很健康的颜色,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甚是诱人。不必猜测,这定是督伦喜欢之人,,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来,岚珍,外面冷,我们去看容姐姐。”哲伦也并不客气,拉着岚珍的手就进了屋去,看来定是时常到此。
  岚珍一听说要看新娘子,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就发光了,他跟着哲伦一路小跑进屋。
  督伦只在院子里看着这二人,心中甚是欢喜,想来哲伦的婚事也近了。
  “容姐姐,哦该唤作嫂嫂了!”哲伦推门跨进屋来。
  穆榕榕一袭红衣坐在房中,晴儿已为她梳妆好,朱唇轻点远山黛眉,出水芙蓉般。
  “容姐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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