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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良缘-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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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袭进她的脑海,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忍不住失声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恍惚中,有人在用力摇动的她的胳膊,还伴着尖锐的叫声,“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她睁开沉重的眼眸。映入眼帘的是春草惊慌失措的脸。
见她醒来,春草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大小姐,不好了,夫人她,夫人她……”
苏玉妍“刷”地一下坐直身子,扯得右腿生痛,“夫人她怎么了?”
春草揩了一把泪水,哽咽着说,“夫人她……自缢了。”
“胡说!”苏玉妍只觉心头一跳,随即声色俱厉地斥道。
春草的泣声顿时戛然而止,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这时,江妈妈步履匆匆地奔进屋来,见苏玉妍怔怔坐在床上,未曾开言已是泪流满面。
苏玉妍只觉心口堵得紧,连呼吸也困难起来,她深深吸了口气,才缓缓问道,“妈妈,我娘到底怎么了?”
江妈妈咬着下唇拼命抑制内心的悲伤,泪水却还是刷刷直往下落,“昨晚春华给夫人送药,发现房门竟反锁了,叫了几声里头也不应,春华慌了,忙叫了老爷过来把门撞开,才发现夫人她已经……已经自缢身亡了……”一语未了,已是泣不成声。
苏玉妍又深深吸了口气,眸光在里屋梳妆台上那大红的喜服上停留片刻,复又回到江妈妈脸上,语气里透着强烈的不可置信,“……不会的,我今天就要出阁了,我娘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自缢身亡?”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西厢房里传来丰姨娘悲怆的哭声,接着又听见有沉重的脚步声往东面正房而来,苏玉妍扭头看去,就见苏慎匆匆入内,苏玉修紧跟其后,两人脸上都是泪痕斑斑,她顿觉心脏像被什么揪成一团似的,有一种钻心的痛。
苏慎大步上前,半蹲在苏玉妍床前,哑声说道,“妍儿,还请节哀……”
“不可能,不可能宫斗不如养条狗!”苏慎还未说完,苏玉妍就已大声嚷道,“我娘昨夜都好好的,说要亲手为我梳今年昌宁最流行的发式,怎么突然就……我不信,我不信……呜呜……”她嘴里嚷着,已是泪如泉涌。
苏慎回头,冲江妈妈和春草道,“你们先去布置灵堂,我稍后再过来。”待她们出门去了,他才伸手搂住女儿颤抖的肩膀,低声在耳边说道,“定远侯府那边,我已经差人过去送信了,让弘一法师另行挑选适合沈珂的新娘。”
苏玉妍怔怔抬起头来,满眼泪水,“娘亲她,怎么会……这样?”
苏慎眼圈一红,哽咽道,“你娘她留了书信给你。”说罢从袖里取出一封信来。
苏玉妍接过,缓缓展开。
玉妍吾儿,见字如面。为娘亏欠了吾儿十余载,未曾尽得为母之道,此生别无它愿,只盼吾儿能觅得良人白头偕老,为娘左思右想,终觉沈珂并非吾儿命中良人,所以才出此下策。此番为娘以垂死之身换得吾儿自由,一则免去冲喜之事;二则也可以母孝为名避过此次宫中选妃,也算死得其所了。吾儿不必悲伤,伺机离开宋家另立门户更为妥当,切记,切记!
寥寥数语,却让苏玉妍深深领会到了人世间母爱的伟大!这也是自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为真切地体会到宋氏对她的爱!那些与宋氏快乐而短暂相处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至她的脑海,塞满了她的胸腔,并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的泪水如夏日的暴雨顷盆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苏慎默默地看着哭成泪人一样的女儿,爱怜地伸出手去,轻轻抚过女儿瘦削的肩膀,泪水也禁不住簌簌而下。
父女俩就这样相拥悲泣,许久,苏慎才低叹道,“好孩子,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唯有好好地活下去,才不负你娘亲枉死了这一场……”
苏玉妍拼命地点头——娘亲以她的死换得自己的生,绝不能让她白死,绝不能让她的一番苦心白费。
苏慎又道,“前头已经开始布置灵堂,我本想着去外头赁一处院子,可时间仓促,怕是来不及了。等过了头七,我把院子置办好了,就带着你娘的灵柩挪出去……”又低声嘱咐了几句,方才唤了秋蕙与双珠进来,自己则到前院与武贤伯商议宋氏殡葬事宜。
这时,去定远侯府报丧的人已经回来,苦着一张脸,正向宋德成诉苦,“……沈家大爷依旧昏迷未醒,定远侯得了信,直骂我们伯爷耍诈,说辰时就派喜轿过来接人……”
宋绍谦在旁听得脸色铁青,冷声喝道,“你再去一趟,就说我说了,他要抬喜轿过来,我就把我女儿的尸体塞进喜轿抬到他府上去!”虽然他一向不待见这个生母早逝的大女儿,可她身上毕竟还流着宋家的血,再加上这些他一直对她心存愧疚,今天早上看了她留给自己的遗书后就更是悔恨难当,便有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与痛苦。
那报信的人不由得面带难色,“伯爷……”
宋绍谦气得胡子直抖,“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
宋德成忙拦在头里,“……你且把话说得软和些,就说咱们家姑太太昨夜因病猝然长逝,咱们家表小姐要为母守孝,这喜是冲不成了,还请弘一法师为沈家大爷另觅良配……”
那人这才答应着退了出去。
宋绍谦看见苏慎进来,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你来得正好,赶紧着人收拾灵堂吧!”原本他盼女婿像盼星星般盼着,好不容易盼来了,刚到职司报了到,却又摊上了丧妻这种事,苏慎才到昌宁,没来得及安置住处,只能在宋府办丧事,虽然是自己的女儿,却是英年早逝,还是寻短见,在他心里,终归还是有些疙瘩,总觉得不吉利。
第一卷 083、冷暖(上)
苏慎虽然书生性情,却也一眼看出岳父心中不悦,心里微忖,就直言道,“岳父大人,这设灵的事还请稍稍延后,小婿已经令苏成去外面租赁住处,等他回来,小婿即刻就把德诗的灵柩移出去。”宋氏虽是宋绍谦的女儿,毕竟已经出阁,若大张旗鼓地在武贤伯府办丧事,只会令宋府上下人等心生忌讳。况且宋氏遗嘱中也交待他们尽早搬出去,以绝后患。
这话正中宋德成下怀。他看了看父亲阴沉的脸色,遂作出为难的样子来,“……你才到昌宁,虽说有些故交旧友的,一时哪里寻得出人手来料理丧事?况且,妍姐儿的腿脚还没好利索……”
苏慎见宋绍谦紧皱着眉头不答话,当下便道,“人手倒无妨,让苏成在外头租几个短工帮忙即可,就是时间仓促,丧事只怕要从简办了。”
宋绍谦这才插言道,“外头租的人岂会尽心办事?就从这里挪几个人过去。妍姐儿腿伤未愈,行动不便,就让她暂时留在静园,赶在出殡前过去也不迟。”
听他父子二人一唱一和,苏慎已无心再与他们敷衍,仍坚持自己的意见,“……妍姐儿悲伤过度,若不让她守灵寄托哀思,只怕她身体会吃不消……”
见苏慎态度坚决,宋绍谦只得点头同意,“……别的尚可,就是定远侯府那边……”
苏慎一早已差人过去送信,想着弘一法师定会帮忙周旋,当下也就道,“德诗猝然病故,妍儿重孝在身岂能出阁?定远侯虽说性子冲动,可也是个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断不会无理取闹。”
宋绍谦一想也觉有理,思忖着事不宜迟,就唤了管家宋少华挑几个老成能干的家人去置办殡葬事宜,宋少华垂头听完,应声便走。
苏慎忙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递过去,“……有劳宋管家了。”
宋少华顿住脚,见自家主人并不开言,当下便接了银票,道,“姑老爷别客气,如有不妥之处,还请您从旁指点。”说着就匆匆而去。
恰值苏成归来,去静园没见着苏慎,便简略地把租赁房子的事跟苏玉妍说了,这才找到寿安居来。跟武贤伯父子见了礼,他才向苏慎道,“……看中了一处宅子,就在孝成大道,距这里不过两条巷子,守园子的人听说咱们是为办丧事,当下就跟他家主人说了,那主人倒是个心善的,还说曾跟老爷有过一面之缘,不仅爽快答应下来,还比原价少要了五百两银子……宅子里一应的旧家具桌椅都是现成的,也还干净,小的已经留了陈永贵几个小厮在那里收拾灵堂了……”
住处有了着落,也就解决了当前最大的一件难事,只是,苏慎毕竟是头一回理丧,各种细节尚不清楚,还得细细请教武贤伯弃妇之盛世田园。武贤伯少了一桩心事,脸色也就好看了许多,遂事无巨细地跟苏慎交待了一番。
……
静园。
苏玉妍安静地躺在床上,默默地流了一阵眼泪,这才问春草,“厨房有没吃的?”
春草怔了怔,遂道,“我……奴婢去看看。”
待春草去了,春荣便上前侍候苏玉妍洗漱,眼里透着几分忧虑。
苏玉妍恍若未见,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
少时春草端了个朱漆托盘进来,却是两碟酱菜和一盘水晶煎饺并半碗紫菜蛋汤,比平日里精致的早点简单了许多。苏玉妍也不以为意,让她在床沿支了张高几,就着高几慢慢吃了起来。
一时吃罢,她朝屋里环顾了几眼,低声吩咐春草和春荣,“你们俩整理好箱笼,等老爷安置好住处,我们就要搬出去了。”
春草和春荣也不敢多言,便默默进屋收拾去了。
少时,江妈妈领了两个抬着一张青竹藤椅粗壮的婆子到了静园,说是老爷让她过来接大小姐出去的。
果然是人一走,茶就凉。苏玉妍心里暗暗感叹。
尽管他们从信阳带来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还是用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这一个多时辰里,宋清霜姐妹联袂来过一次,面色悲戚地跟苏玉妍说了许多宽慰的话,太夫人则遣杜鹃过来送了个楠木匣子,说是原本要送给苏玉妍的添妆,苏玉妍自然推辞不受,杜鹃见她执意不收,便语重心长地道,“……这是老太太的一番心意,表小姐如果不收,奴婢回去也不好交差……”
苏玉妍看杜鹃满脸诚恳,这才亲手接了,又向她道,“多谢老太太了,等我腿伤好了,我再回来看她……”
杜鹃也就不再逗留,客套了几句,便回去交差了。
丰姨娘在西厢房低泣了许久,得知苏慎已经在外安排好房子,心里不免有了着落,也就止了哭声,过来问苏玉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家忙成一团,根本无人答理她,倒是春草看不过,让她搬了小杌子在屋外坐了一会,少时箱笼收拾妥当,江妈妈便唤了那两个粗壮婆子把青竹藤椅抬进屋来,亲手抱着苏玉妍在藤椅上坐好,这才命婆子抬起。
婆子抬着藤椅出屋,缓缓走出静园的院门。
丰姨娘与秋蕙等人都默默地跟在后面,表情黯然。
藤椅上了游廊,苏玉妍才徐徐回头。
秋天的静园树木凋零,敞开的院门里空空如也,显得异常单调冷清,就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人情的淡薄。
苏玉妍只看了一眼就回过头来,淡淡地吩咐,“落一落寿安居,我去跟老太太道个别。”他们不仁,可她不能不义——她不能让人指着她的脊梁骨骂她眼里没有尊长。
不多时,就到了寿安居院门。
有小丫头老远看见一行人浩浩荡荡过来,忙飞奔进去禀报,不等她们进去,杜鹃已大步迎了出来,向苏玉妍道,“表小姐是来跟老太太辞行的吧?不巧她老人家刚歇下,您这又不太方便……”
只怕宋老太太现在已经把她当成丧门星了。苏玉妍心中了然,当下也就不再坚持,屈着身子敛首遥遥往寿安居的正门一拜,这才轻声说道,“既如此,那咱们就走吧!”
第一卷 084、冷暖(下)
宫中前来传皇帝口谕的太监黄洪福兴冲冲地进了武贤伯府,进门看到家中仆妇不仅个个手挽白纱,还面带戚色,不由吃了一惊,当他得知宋氏猝死的消息后,当下便委婉地向苏慎转达了皇帝的口谕。
就算苏慎不是个书呆子,为了遵从妻子的遗愿也会竭尽全力维护女儿,值此关键时刻,他自然不能有半分含糊,听得黄洪福说了皇帝的口谕,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我儿痛失亲母,已昏厥数次,若还让她去定远侯府冲喜,不啻是要了她的性命,还请圣上开恩……”
黄江福久在皇帝身边侍候,深知皇帝有意重用苏慎,苏慎这一番痛哭流涕,不禁让他为难起来,思虑良久,他才伸手扶起苏慎,“苏大人请节哀……待咱家回宫禀明圣上,且看圣意如何……”
苏慎见事情有了回旋的余地,自然作出感激涕零的样子,连连向黄洪福道谢,宋绍谦也在一旁和稀泥,恭维黄洪福菩萨心肠最是体恤民心,又命人置办酒席招待。
黄洪福是最察查言观色之人,人家家里办丧事,他岂能在此久留?当下客套了几句,就回宫复旨去了。
不等圣谕再次传达,苏慎就命苏家所有人等即时搬去孝成大道新置办的院子。
未时三刻,宋氏的棺樽被一众身披白孝的苏家家仆从武贤伯府的角门悄无声息地抬了出去。傍晚时分,整个昌宁城就知道了苏慎带着妻子灵柩搬离武贤伯府的消息,人人都说武贤伯薄情寡义,连苏玉妍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没来得及给定远侯嫡长孙沈珂冲喜,又逢生母猝亡,眼下重孝在身,不知与定远侯府的婚约还会不会履行?
而直到夜幕降临,宫里也没有旨意再次传达下来。不仅宋绍谦松了口气,搬到孝成大道的苏慎与苏玉妍父女也松了口气。
宋氏病故的消息传到定远侯府,不仅弘一法师骇然,连沈珂也为之震惊——宋氏前两天还好端端地过来商议冲喜之事,怎么一夜之间就会猝然病故?事出突然,他不免心存疑虑,隐隐觉得其中另有隐情,思虑再三,忽想到一个可能,心里不禁更是骇然,他把苏慎送来的书信又细细看了一遍,就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宋氏以自己的病弱之躯换取女儿的自由,也不是没有可能综漫之逃家记。
既然苏玉妍现在可以以重孝之身避开十二月六日的大选和被皇帝选入宫中,定远侯府的冲喜之事自然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沈珂彼时为苏玉妍脱离困境费尽心思,此时又为自己摆脱“冲喜”之困而绞尽脑汁。
弘一法师见他苦恼,便道,“信阳的李启贤号称‘医怪’,他最擅长那些疑难杂症,要不,差人去信阳请他过来?”
一语点醒梦中人,沈珂顿时茅塞顿开,笑道,“我怎么就忘了他呢!”
于是,弘一法师便去定远侯面前建言,定远侯正因沈珂不能顺利冲喜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自然是“病急乱投医”,当下就派人快马加鞭赶到信阳去接李启贤。
因人命关天,定远侯特请示了皇帝,用了五百里加急的驿者,换马不换人,不过五天就把李启贤从信阳接到了昌宁。
三天之后,沈珂安然醒转,次日便能下床走动,十日之后,他就全身素白来到了苏慎的新家,以子侄之礼吊唁宋氏。
因苏慎是未来的新贵,每天都有客人陆陆续续前来吊唁。苏玉修披麻戴孝跪在灵前答谢来宾,苏玉妍因是未婚女子,又腿伤未愈,便在灵堂后面设了一张软椅,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隔着白色的纱缦,隐隐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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