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心玉之覆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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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但是这次就连他一个旁观者都可以听出皇上对爱情的悲哀来。
　　“那就证明给我看，证明你的心里没有年羹尧！”皇上突然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
　　年羹尧这回再也无法容忍了，他一弓身子就要往外窜，突然肩膀上有人轻轻一拍他说：“不要冲动。”
　　年羹尧大惊，怎么身边有人而自己却一点都没发现呢？忙一回头却看到一个身着黑衣蒙着面的人正看着他。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极了一个人。
　　年羹尧轻声问到：“枝儿？”
　　在这里的女人多数被宫里枯燥和紧张的生活磨光了仅有的青春气息，唯独枝儿依旧保留着。这也是为什么季暮雨死也不信枝儿会是“鬼”的理由。
　　她见被年羹尧看破了，也不遮掩，干脆摘下了面纱冲年羹尧微微一笑。
　　“我说过你要是真的喜欢年羹尧就跟他走吧，只要那是你要的幸福我绝不阻拦。”
　　那边的两个人拥抱在了一起，年羹尧顾不上枝儿忙又回头去看他们。
　　“不，我不喜欢他。”暮雨的回答总是伤透他的心，虽然早就知道却还是不禁深吸了口气。
　　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那分明就是一对小情侣之间互相吃醋而产生的误会而已，只是身在其中的那两个人却怎么都看不清楚这些。
　　年羹尧算是明白了自己不管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走进季暮雨的心里的。
　　枝儿拉了拉他的衣服：“我们走吧，皇上不会对暮雨姐姐做什么的。”
　　他叹了口气，留下只是徒增伤悲。枝儿见他已经收回了目光体贴的伸出小手牵着他的慢慢向一边走去。
　　这一路很黑，因为很少有人经过这里，所以有好几盏宫灯都没有点，枝儿拉着年羹尧在前面慢慢走，年羹尧在后面慢慢跟，远看倒像是一对晚上出来幽会的情侣。
　　“枝儿。”年羹尧首先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枝儿转过身来笑着看他。
　　“你究竟是什么人？”　年羹尧问。
　　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回答说：“我是九爷在皇上身边安插的细作。”
　　手迅速的挣脱开来，就好像上次他受伤她要帮他敷药时一样，仿佛枝儿的手会脏了他一样。
　　枝儿强装不在意的笑笑，嘴角边的酒窝浅浅浮现：“我十二岁那年家乡发大水逃难到京城被九爷收留。他找师傅教我武功，在前一年安排我进宫做宫女，为的就是能在皇上身边安插一个他的人。不想，阴差阳错之下，我被送给了准格尔人，我故意犯错被贬到辛者库，为的就是继续完成九爷的任务。在辛者库的一年来九爷从来没有找过我，我知道留在辛者库的我毫无价值，直到有一天季暮雨的到来……”
　　年羹尧皱着眉看她，这女孩将自己的身世一笔带过，可他却可以感受到她的悲哀。
　　“九爷命令我接近季暮雨，并且利用她成功跳出了辛者库，没想到的是竟然还会让我顺利的卧底在皇上身边。”枝儿到现在都有点难以置信，“九爷的第二个命令是让我离间皇上和暮雨姐的关系，并且制造你和她在一起的机会，他说只有让你和皇上成为敌人，才能够说服你靠向他这一边。”
　　“说服我靠向他？”年羹尧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有谁在他面前煽动造反。
　　枝儿轻声提醒道：“隆科多早就投效九爷了。”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隆科多是替他做事的。那这么说来，当初他为了救季暮雨脱离暗杀皇上的罪名远赴天山为皇上采来灵芝，他一直以为是隆科多在杀季暮雨这一件事情上犹豫了三天，所以才会有机会让他赶得及到法场救人。现在再看，这完全就是九爷安排好的，他故意等他回来才将暮雨押赴刑场，知道他会救，才会让人杀！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季暮雨对他产生好感，再让年羹尧觉得只有我才能保护季暮雨。再加上后来在乾清宫向皇上讨要季暮雨，第一次与皇上发生冲突，这一切正中了九爷的阴谋！
　　枝儿见他不说话，知道他想到了很多事情，也不慌张，只是慢慢说着：“辛者库的连环杀人案你就不用去调查了，那不过是我见你迟迟不带季暮雨离开辛者库时所想到的办法。我相信只要她处在危险之中，不管是你还是皇上，你们中间总有一个人会把她救出来。”
　　年羹尧看到枝儿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竟然还带着淡淡笑意问：“你杀那么多人不感到愧疚吗？”
　　枝儿回答：“将军杀的人比我少吗？”

　　第三十四章　年羹尧和枝儿

　　“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年羹尧义正言辞。
　　枝儿跟听笑话一样的大笑起来：“年大哥，你是看枝儿年纪小逗我的吧？你在叫从顾晓春到年羹尧的中间，难道就没有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情？”
　　年羹尧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自从八爷死后，九爷一直都是落寞的，每次他一喝酒就会对我说起很多你们的过去。我那时对你的映像不过是个受人操控的小人而已，但是现在……”她没有说下去，在直接于年羹尧接触之后，她愈发的觉得这个人不是她想得那么窝囊，他的性格更接近于一个温柔的侠客，甚至在她只要一想到英雄两个字，脑海里便主动的浮现出年羹尧的样貌来。枝儿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对于自己的心态她是很明白的，她完全明白自己爱上了年羹尧了，只是她更明白，自己是个细作，细作是不配得到爱情的。
　　年羹尧误会了枝儿的意思，以为她是在嘲笑自己：“你说的对，我的确只是个小人。”
　　枝儿没有再说话，她无法对年羹尧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只能傻傻的看着他。
　　“那么说，上次来杀我的那个鬼也的确就是你罗？”素言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副黄雀在后的样子。
　　枝儿大吃一惊，退后几步，防备的看着她，一直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你杀我也是九爷的意思？”素言步步逼近，双眼紧盯着枝儿，就好像是条蟒蛇正看着自己的猎物。
　　枝儿心想：今天是怎么都不可能逃走了，年羹尧和素言联手自己是万万没有胜算的。索性回答她说：“不错。九爷说你也是他要报复的对象之一。是我低估了你的武功，让你活到了今天。”
　　面对枝儿咄咄的气势，素言一点也不生气，她依旧心平气和的问她：“为什么今天刺杀的人变成了拉齐尔？”
　　枝儿一笑：“我知道你诡计多端，就将你晚上要去祭小顺子的事情告诉了那个对熹妃有着超常情的宫女拉齐尔，想借她的手去杀你，这样就算中计也没有关系。”
　　素言赞许的点点头：“你倒是聪明的很，要是多加培养，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必定比我要能干许多。只是……”她忽然话锋一转，“你竟然主动将身份暴露给年羹尧，这可不明智啊。”
　　话到这里，年羹尧忽然醒悟，枝儿一定是为了阻止自己与皇上发生冲突才会现身的。可这样做，她不但暴露了身份，而且不是违背了九爷要她挑拨自己和皇上的关系的目的了吗？
　　“枝儿，为什么？”他问。
　　面对年羹尧枝儿又露出了她可爱的酒窝：“皇上在气头上，他之所以会拉着暮雨姐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就是不想让他们的谈话被别人知道，他又在气头上，你这么贸然出去，必死无疑！”
　　年羹尧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看着枝儿不能说话，素言先开口了：“这句话也是你九爷教你的？目的是为了收拢年羹尧的心吗？”
　　枝儿没有回答，单纯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年羹尧。
　　素言打了个哈气说：“好了，事情也弄清楚了，你是跟年羹尧去宗人府呢还是自己在这里了断了？如果我是你就了断了算了，宗人府的手段可毒辣着，什么订钉啊，火烙啊比死都难受。再说你要这么死了，我就对外说你是被拉齐尔杀死的，反正她也死了也无法对质，让皇上给你封点什么名头好好安葬了你，至少你的暮雨姐姐不会知道她被你骗了，她八成还会去你的坟头给你烧点纸钱什么的呢。”
　　枝儿不说话，可她心里明白素言说的很对，一只手搭在了匕首上也不说话。
　　僵持了一会儿，素言又说：“再不动手，宫里的太医可就能从你的血液里判断出你死的比拉齐尔晚了，到时候借口就不好找了。”
　　以素言的聪明找个借口有什么难，她故意这么说，只是再催枝儿快点自杀。
　　枝儿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年羹尧，年羹尧也看着她。她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是走进了年羹尧的心里去了，嘴角不禁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或许，我该在死前跟她告白的。她心里是这么想，可她不会这么做，她不想造成年羹尧的负担，这就是枝儿对年羹尧的爱。
　　右手一摸，匕首就到了手心，她微微冲年羹尧笑了笑也不说再见，扬起手就往自己的脖间挥去！
　　“不！”血再次从这只手掌上趟下来，枝儿还可以看到上次年羹尧为她挡镖的时候留下的疤痕，现在又添了一道。
　　“你走吧，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年羹尧夺下匕首背对着枝儿站着。
　　一阵莫名的感动从胸口直冲瞳孔，枝儿从没有这样哭过，就算她哭也是装模作样骗取同情的把戏，可这次，她却忍不住了。她不敢奢望年羹尧是因为爱她所以放了她的，她只是觉得自己对年羹尧的爱是越来越深了。
　　“年羹尧你怎么可以放了她！”素言怒斥到。
　　年羹尧语重心长的说到：“素言，我们认识也有几年了吧。虽然我们不是亲兄妹，但是我一直就将你看做是我的妹妹。妹妹，请你看在我这个大哥的份上，将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吧。”
　　素言本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年羹尧那恳求的目光之后收住了，她只想了一秒多就转身朝黑暗走去。连提醒枝儿不要再来杀自己的话都没有说，这就是素言，永远不担心自己会被别人杀了，或许她是希望有一天能够被人杀了的。
　　素言走了，黑暗中又只剩了年羹尧和枝儿。
　　枝儿看到那个背对自己的年羹尧，知道他虽然放过了自己，可心里也必定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把自己当做小妹妹来对待了。她苦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来，递向他：“年大哥，这是我早就做好的，送给你。”
　　年羹尧的身子微微一动却没有转过身来：“不用了，今后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也扬长而去……

　　第三十五章　前兆

　　面对安静的诡异的翊坤宫，我的眼泪又花花的流了下来。皇上离开后，我一路往翊坤宫走的时候还在想素言可能会去睡觉了，但是年羹尧一定会在翊坤宫等我。
　　说来我还真无耻，在四爷这边受了伤就想到了年羹尧，可是现在我是真的很想扑在他的怀里听他温柔的说：“没事，没事。”
　　只是，现实总是跟我的想象差很远，年羹尧并不在这里等我，他曾说过会在我需要是时候陪着我，在我无助的时候给我依靠的……
　　“娘娘，不好了，我前面听到几个乾清宫的人说十四王爷战前指挥失策三万清军被杀，皇上龙颜大怒叫人连夜将十四爷押送回京说要在午门砍了他的脑袋呢！”
　　第二天的中午，我还没有起床，整个人正昏昏沉沉着就听到外面小月慌张的叫着。
　　我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就看到素言正坐在院子里跟平常一样的喝着茶水。
　　“娘娘！”小月叫着，跟了素言那么多年，素言和十四爷的关系，她虽然不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总是明白几分的。可现在娘娘依旧风平浪静的喝着茶，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我去找枝儿问问吧，兴许只是宫人们瞎编的。”我边说就边往外面走。
　　素言转过头叫住了我：“暮雨。不用去了，枝儿一个宫女能知道些什么。”说着又转向小月，“去叫年将军来。”
　　小月点头跑了。
　　我坐在了素言的身边，她看了我一眼：“你看上去脸色不大好，没睡好吗？”
　　我摇摇头：“没事，可能睡多了有点头晕。”
　　“以后少去找枝儿，乾清宫向来是多事的地方，能避开就尽量避开吧。”她说。
　　我点头，想着混乱的昨天，一颗心又沉了下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小月领着年羹尧来了，他第一次再看到我后回避我的眼神，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有听说十四那边的事情吗？”素言问。
　　年羹尧如实回答：“有，而且很不好。”
　　素言隐约猜到了那些流言是真的了。
　　“皇上执意要重办十四王爷，有大臣说好话的都被当场骂的狗血淋头。这次十四爷恐怕在劫难逃了。”年羹尧补充道，“其实这次十四爷的作战计划书是皇上和我们几个武将订出来的，按理说布兵排阵的方法都是绝妙的，可是那些准格尔人不但从这阵法中逃脱还斩了我大清三万大军，这就让人想不通了。”
　　素言用茶杯盖子轻轻的磨着茶杯口问：“皇上怎么说的呢？”
　　年羹尧又说：“他一口咬定十四爷通敌。”
　　通敌可是大罪，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皇上有什么证据这么说？”素言又问。
　　“听说有人从他府上搜出过一封九王爷写给他的信……”后面的话，他就不说了。
　　九王爷一直在积极的密谋造反，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没想到他连十四都没漏掉，几乎是把所有跟皇上有间隙的人都找了一遍了。
　　“十四爷应该不会真的投效九爷吧……”我担心的看着素言，“要真的投效九爷了，也不会傻到出这样的纰漏让皇上有机会杀了自己啊？”
　　年羹尧低声到：“但是如果他想改变素言的命运，那么只有……”他又不说下去了。
　　素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苦笑：“我这样的人还改变什么命运呢？”
　　我知道要改变素言的命运，那除非是推翻了这个王朝，那后宫也就不存在了，素言也就自由了。可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太后知道这件事情吗？”她忽然问。
　　小月回答：“听说一早就在乾清宫等皇上了。”
　　“但愿，她能救得十四一条命。”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来的早了许多，阵阵的寒风吹来了一股肃杀之意，我们都默不作声，但愿真的能这样吧。
　　三天后的一个清晨，素言一早就被太后召去了坤宁宫。
　　回来的以后就开始吩咐小月他们几个宫女准备素斋点心什么的，说要去皇陵祭祖。
　　在这节骨眼上太后竟然有心情叫素言去祭祖，连我这么个白痴一样的人都觉得奇怪了。我帮着小月在御花园选几株还未开完全的菊花一起带去，就看到枝儿正低着头从走廊走过，忙上前叫道：“枝儿！”
　　她听我叫她停住了脚步。
　　“你这几日怎么都不来翊坤宫了？”我笑着问她。
　　这个年轻的孩子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朝气蓬勃了，眉宇间竟然也透着淡淡的忧愁。
　　我看看四周无人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问：“你有没有听说十四爷的事情？知不知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十四爷啊？”
　　枝儿幽幽的回答：“我是听皇上说要当众斩首的。”
　　“真的？”
　　她点点头：“前几日，太后来求情，皇上屏退了我们所有的下人，两个人在里面大吵着，最后还是叫了几个坤宁宫的人来把哭成泪人的太后架回去的。可见皇上的杀心是不会改了。”
　　这说到底十四爷也是四爷的亲生弟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忍心就这样杀了！可见四爷的铁石心肠。
　　“暮雨。”不远处素言走了过来，她冷冷的瞟了枝儿一眼，枝儿低眉顺眼的向她请了请安也默默不语。
　　“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