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未央:鬼魅王爷刁钻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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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选择1

三更，珠濂小镇西瀑坡。


　　　　轰鸣的瀑布之声充斥在耳中，遗落的水花气贯九天，垂直的重重落下，不知何时是个尽头，珠濂的镇民，从来不知道这个瀑布有多深，不知道这里曾经有过一段怎样的故事。


　　　　月色迷蒙，微光的群星藏在云端悄悄窥视那瀑布间的所有。


　　　　零星的水花早已经将悬挂在崖边的思无泪和紫汐全身浸湿。


　　　　她们被绳子各系在瀑布一端，双脚悬空，而另一端握着她们命运的绳头握在祸兮的手中。


　　　　这是她口中所说的，属于独孤夜的选择。


　　　　伴着不知何时开始扬洒飘落的雪花，两个女子被冻得全身失去感知。


　　　　即便有绯珠在身上，却还是无法被温暖，紫汐侧目看被悬吊在离自己五丈左右的思无泪，她的双眼已经无神，红润的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


　　　　想到祸兮充满怨恨的说要报复独孤夜的那些话，紫汐苍白的面上不由拂过一丝无谓的笑……


　　　　“你笑什么？”


　　　　一抹若有似无，看不出悲喜的笑让祸兮着实不舒服。


　　　　震耳欲聋的瀑布声使得紫汐微弱的声音更加渺小，可是祸兮还是听到了。


　　　　她说，“即便你杀光独孤夜身边所有的人让他痛苦，你也无法获得想要的幸福。”


　　　　祸兮的表情虽平静，心里却在因为那句话翻涌变化，往事在不断呈现，最后她想到了紫汐。


　　　　“好像你很了解独孤夜似的，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和你赌？”


　　　　“你有拒绝的资本吗？”


　　　　片刻，紫汐问，“你想赌什么？”妥协于这个疯女人，唯有强打精神奉陪到底！


　　　　祸兮绽出妖媚的笑，“你猜独孤夜会选谁？”


　　　　“重要吗？”如何都是伤害独孤夜的手腕而已，“你竭尽所能的伤害他，又能得到什么？”


　　　　“对我说教不是你在这里的原意！”粗暴的打断紫汐的话，祸兮稚嫩的脸充满暴戾，“以前独孤夜是什么样子你根本不知道，若是你见识了他的冷酷，保证这一辈子都不想再靠近他了。”




他的选择2

紫汐又露出那种无谓的笑，是笑祸兮太无知！


　　　　“那是你所认识的独孤夜，我的夜是温柔的，善良的，更不会刻意伤害任何人。”


　　　　“哦~”祸兮长长挑起一个尾音，口吻里满是不信，“我赌独孤夜会选思无泪，你信吗？单凭她那张和汐无泪一模一样的脸。”


　　　　就凭那张和汐无泪一模一样的容貌？！


　　　　紫汐埋下头，低声又坚决的吐出两个字，“不信！”


　　　　……


　　　　那个男子只身而来，一身素衣难掩卓越风姿，步步都行得泰然。


　　　　祸兮拽紧了绳索，在瀑水声的掩盖下对紫汐低语，“如果他选择了你，那么你就要死。”


　　　　如果他选的是思无泪，那么紫汐就能活下来，可这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好一场……残酷的游戏。


　　　　如此，紫汐依旧相信，独孤夜不会在两个人之间轻易的做选择，无论今日被吊在这里的是谁，只要是独孤夜，都会让他们平安无事。


　　　　她相信她的夜……


　　　　又回到这个地方，究竟是多少年他已经忘记。


　　　　在帝都变成夜族仅仅只是个开端，之后的噩梦在永无止境的延续。


　　　　仿佛没有尽头……


　　　　乱风在他周身横扫，卷起他的衣襟，将他墨色的发吹得狂傲，男子的面容却无波澜。


　　　　“要选择吗？”他淡淡的问，数不清已经有多少回了。


　　　　没得到预期的反应，祸兮显得十分扫兴，“这里一个是你的前生，一个是你的后世，怎么？我特意选了这么有纪念意义的地方，难道你就不觉得感触？”


　　　　还需要感触吗？


　　　　这么多年了，她不断和他玩着这样的游戏。


　　　　从夜都王府的丫鬟开始逐渐深入，到他的朋友，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最后至亲的人都死光了，身边的人渐渐少却，祸兮依旧乐此不疲。


　　　　以剥夺他的幸福为自己的喜好，如此她就能快乐。


　　　　你赋予我永生，我用我的永生来使你痛苦。




他的选择3

“祸兮，不要再任性了，福兮一直在夜都等你回去。”他仍然用几十年都不会变换的口吻对她说着同样的话。


　　　　“不要再跟我提福兮！”直面独孤夜那张过于平静的脸孔，祸兮更加厌恶，大声的向他咆哮，“别忘了是你把我们害成这样的，你知道我多希望当年死的是我们姐妹两吗？为什么你不选娘亲？！”


　　　　娘亲……


　　　　这两个字从祸兮的口中爆发出来尤为清晰，是……汐无泪吗？


　　　　那么独孤夜……


　　　　就在沉寂之时，夹杂着水花激流的声音中，意识涣散的思无泪听到独孤夜的声音，忽然清醒过来。


　　　　她看到那个男人立在远处的崖壁边，一身清淡面无波澜，那是……她快要想起来了……他的眼角眉梢，他的鬓发棱角，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让人着迷，只一眼，你就认定了今世所有。


　　　　“独孤……夜。”终于，思无泪缓缓从苍白的唇中吐出他的名字。


　　　　她已经想起全部，封锁的记忆匣子被打开，再见，竟然是此情此景。


　　　　“无泪……”独孤夜面色忽沉，她是……想起来了吗？


　　　　看到独孤夜唇间蠕动，他在叫自己的名字！思无泪瞬间爆发了所有的情绪！


　　　　摇晃着被吊起的身体大声的向他呼救，“夜王殿下！！！我都想起来了！！殿下救我啊！！！无泪还不想死！！！！！！”她瞪得圆大的瞳孔里全是惧怕，她还不想死！她还想继续爱他……


　　　　他的目光深深锁在思无泪身上，脸依旧石刻般的冷，可是在紫汐眼中，此刻仿佛能牵动独孤夜的，也只有那个叫‘无泪’的人而已。


　　　　忽然，她很害怕……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收回了目光，独孤夜问祸兮。


　　　　“你还没有选择，何来的结果？”如何她都不会放过他。


　　　　那几欲醉人的双眼渗透着高贵的紫，谁人知权倾天下的夜王是嗜血的魔，深渊的鬼。


　　　　是不是选了，就结束了？


　　　　（今日更毕）




结束

无人猜得透他的心思，他甚至不去看那两个女子中的任何一个，冰冷的再问，“是不是选了就结束了？”


　　　　“是！”


　　　　“无泪。”毫不犹豫的，独孤夜干脆吐出这个名字！完美的轮廓除了冷酷，再找不到任何！


　　　　祸兮一怔，如此容易……


　　　　如此容易就猜透她的心吗？


　　　　紫汐清晰的看到他叫出那个名字的口型，绝望到顶点……苍白的面容，瀑布的激流不停冲刷着，竟然露出几许无可奈何的笑。


　　　　她在前一刻还无怨无悔的相信他……


　　　　什么‘不要离开我’，什么‘做我的灵魂’，终究是过眼云烟，敌不过沧海桑田。


　　　　如此容易，就被放弃了选择。


　　　　“无泪……是吗？”冰冷的声音滑落，祸兮好像得到了解脱一般，手中绳索一松……


　　　　紫汐惊愕！


　　　　“不要！！！！！！！！！！！！无泪！！！！！！！！！”


　　　　思无泪在她视线中清晰的下坠，连叫都未及叫出来……


　　　　唯有紫汐撕心裂肺的在呼喊。


　　　　是的，撕心裂肺……


　　　　而那个站在崖边的男人始终无动于衷，好像，这一切原本就跟他没有关系……


　　　　‘若是你见识了他的冷酷，保证这一辈子都不想再靠近他了’


　　　　一辈子都不想再靠近他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这么奇怪，好似都争着去死。


　　　　也是紫汐现在才明白，好像死去的哪一个，才是真正能得到幸福的人。


　　　　……


　　　　炎帝五十一年，深冬，帝都。


　　　　他隐藏在皇宫的神殿中，躲避阳光，躲避所有的人。


　　　　忘了过了多少天，竟然饿得连跑出去咬人的力气都丧失，他是彻头彻尾的怪物，无法再争夺天下，更无法再……爱她。


　　　　几声钟鸣使得他涣散的意识稍稍清晰了些许，抬眼撇向雕花的窗棂，投射进来的阳光如此灼眼。


　　　　忽然心中万念俱灰。


　　　　求死的念头驱使他从角落中站起，慢慢的，步向一抹阳光。


　　　　是不是到达那里，一切就都结束了？




是结束，亦是新的开始

他缓缓的，无力的向那处移动，一点一点的靠近，渴望获得新生。


　　　　就在他枯竭的双手即将触摸到阳光的刹那……


　　　　“璟枫。”神殿的另一侧，女子的声音温柔的呼唤他，清甜富有无限的穿透力。


　　　　回头望去，一身素白衣裳的汐无泪两只手各牵着一对瓷娃娃般的孩子，对他笑得灿若桃花。


　　　　两个女娃长得一模一样，可爱极了，圆圆的眼珠子好奇的盯着他看，不知他是何人，天真的眸中不晓得什么是害怕。


　　　　“你要做什么~”他早就失去了希望的光，带着两个孩子给他果腹吗？


　　　　可笑！


　　　　汐无泪牵着女娃站在原地，表情如同初见时的平静。


　　　　“左边的叫做‘福兮’，右边的叫做‘祸兮’，从今天开始，她们是我们的孩子，我是她们的娘，你是她们的爹。”


　　　　介绍完毕，汐无泪示意两个女娃，“那是你们的爹爹，别看他现在的邋遢样，满脸胡渣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了，不过收拾起来还是很迷人的哦~”


　　　　“……”


　　　　汐无泪才说完，叫做‘福兮’、‘祸兮’的女娃就一同扑上他的身噌啊噌，嫩声嫩气的撒娇。


　　　　“爹爹，为什么你那么臭……”


　　　　“爹爹，你的脸好扎人……”


　　　　女童的味道诱起他对血的渴望，独孤璟枫唯有紧握双拳，用最后残存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两个女童顿时僵住。


　　　　汐无泪却走到他们面前蹲下，张开双手把三人环住。


　　　　“无泪……”你到底你要做什么！“带她们走！”


　　　　他是嗜血的恶魔，应该让他死，身为黑巫的汐无泪不是最清楚吗？


　　　　汐无泪全不当他说的是一回事，反而娇气道，“孩子他爹~不能对我们的女儿凶哦~”


　　　　“……”


　　　　“孩子他爹~和我们做一家人好不好？”


　　　　“……”


　　　　“好不好？”她再问，紧紧抱着他很执着。


　　　　许久，神殿中回响起一个回答。


　　　　“好。”眼泪，从作为吸血鬼的独孤璟枫的紫眸中，缓缓涌出……


　　　　【第一卷。完】




陌砂高原

云琉疆土广阔，一端还在经历着严冬，另一端却在沐浴暖阳。


　　　　陌砂高原上，放眼望去是无尽的红色的土壤。


　　　　传说千年前那场大战，人与夜族的血将这里染红，从此无论雨水怎样冲刷，都无法把刺眼的红褪尽。


　　　　暗暗的红色，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想世人诉说那个千年前残酷的、种族之间纷争的故事……


　　　　青衣的女子站在略高的小山丘上，身姿婀娜，清风扫过，将她裙摆带起，飘逸美好。


　　　　站在这个地方，视野开阔，望着那些骆驼商队行在蜿蜒的道路上缓缓移动，翡翠般宽阔的河流如同丝带，平卧其中，连水流都如此安然。


　　　　暖阳洒在人的身上，舒服极了。


　　　　不自觉，紫汐露出个安逸的笑，云淡风轻，天天天蓝~心中空无一物。


　　　　“夜王妃！！！！！”远远的，小侍婢唤着她向这面跑来，很急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是吗？跑得这样急。”紫汐温和的问完又纠正，“我不是什么夜王妃，叫我紫汐就可以了。”


　　　　连‘珠濂’那两个字都不想听，她做什么劳什子的王妃呢~


　　　　顺着气，小侍婢吞了口唾沫对她讲，“祸兮大人……命奴婢请您回去，说是……马车什么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今日一定要送紫汐小姐回郁南珠濂去。”


　　　　小侍婢的口气充满无奈，十多日前，这位陌生的小姐随她们家祸兮大人回来之后，几乎每天都要上演的戏码。


　　　　高原王不在家，一切交由祸兮大人打理，可偏偏大人有怪癖，白日是决计不会出门的，不然肯定会五花大绑的把紫汐小姐送上马车。


　　　　似乎也是看准这一遭，每每天一亮，不得了的‘夜王妃’紫汐姑娘就溜了出去，直到天黑才悠悠然归来，还正色的说，天都黑了，明天再走吧，气得祸兮脸色铁青。


　　　　如此一日推一日，完全在拖延时间，人家就是不想走！


　　　　“夜王……紫汐姑娘，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了，祸兮大人说找不到您回去，会打断我们的腿的……”


　　　　今日您老非走不可了！




摇身一变为夜妃

看了看天色，都是快日落了，今天祸兮的决心下得真大！


　　　　紫汐感叹似的笑了笑，对那每天都为找自己而奔波在高原上的小侍婢说，“好，不为难你们了，我跟你回去就是。”


　　　　一声允诺，小侍婢差点没哭出来，“真是太好了！”


　　　　见紫汐回身便归去，连忙跟上，步伐迈得何其欢快……


　　　　夜……不不不！


　　　　是紫汐姑娘，长得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可是和她说话，站在一起，就是觉得舒服，觉得自然，觉得心旷神怡！


　　　　与十多天前，她被祸兮大人带回来时的暗淡相比，现在紫汐姑娘的笑容能窝心！


　　　　高原王府上上下下都以为，她是得罪了祸兮大人，于是被绑回来折磨的。


　　　　说起祸兮大人折磨人的本事，那是惊天动地、独一无二……


　　　　谁想实则不是那么回事~


　　　　搞清楚后，发现是紫汐姑娘缠着祸兮，说你不杀了我我就缠着你，反正人生无趣，折磨你也是件快事。


　　　　敢情，和想象的完全相反。


　　　　祸兮大人偏偏就是不杀！整日用尽各种办法赶她走。


　　　　于是两个女人之间的较量展开拉锯战……


　　　　起初大家只知道她叫紫汐，后来没过几日，就是五天前的事，帝都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前宰相大人带着先帝遗诏入宫，恳请皇上赐婚思傅义女紫汐嫁与夜王。


　　　　先帝遗诏不可违。


　　　　这不~消息都传开了。


　　　　那位先帝不是早在紫汐来到云琉的三个月前翘掉了吗？难道他未卜先知？


　　　　先帝号‘渲’，是太先皇第二十一个儿子，皇位本不是他的，弑兄篡位，狠字当头，人人敬畏。


　　　　结果登基三年，一场大病，薨了~


　　　　虽然是个短命皇帝，可是在位期间何其英明，治世空前，算下来还是个明君，哦~忘了说最重点的了，渲帝其名云染。


　　　　也就是夜王府里那个吊儿郎当的染公子……


　　　　紫汐无奈苦笑~怎么染公子这是在帮她出气吗？何苦如此……


　　　　谁要做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的妃呢？




越想越无辜1

珠濂，夜王府。


　　　　没有紫汐在的这段日子，这里又恢复到从前的死寂，上上下下，仿佛都好不习惯。


　　　　夜吟轩的书房内檀香袅袅，洛向背着手侧立在窗边的独孤夜禀告完毕后便退了出去，留下那一人一猫独处。


　　　　白色的猫咪不再像以前那样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