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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十三岁-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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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又觉得心里沉闷,这个帝王,曾经处心积虑的害死了南宫辰轩的母后,又想要置她于死地,可是到了最后,即便拥有无上的皇权,还是要这样凄凉的结束。
原来荣华富贵和之高权利也不过如此,人生一世,草木一枯,刚开始得到的,却不能永远都握在手中,因为人总是要苍老,死亡。
慕容娇娇的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寒意,但她立刻将这种不适压下,目光更为清冷的凝视南宫浩风,而他,则是挣扎了半晌,终于吃力的不能再动,但是口中却含糊的道:“朕的皇位,不是,父皇…疼爱,朕不能再受任何人的威胁‘…朕要保住自己的权利,宜君‘…宜君她太聪明,将来,将来……。”
后面的断断续续,慕容娇娇根本听不清楚,她也不想听,她知道南宫浩风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利,也知道他定然是觉得玥宜君的治世之才迟早会成为女主乱政,但是,他却要这个聪明女子所生的儿子,因为他相信,这个孩子一定也会聪颖无双,成为最佳的继承人,能守住他偶然得来,却用尽手段保住的江山。
“皇上的心好狠,只为了也许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杀了助你治理国家,与之相濡以沫数十载的妻子,论起今日臣妾所做的这一些,当真比不过皇上当年的雷霆手段,臣妾是不是太仁慈了?”慕容娇娇冷笑,她目光如寒霜一般凝视着南宫浩风。
南宫浩风嘴里依旧咕噜的说着,可是慕容娇娇却再听不见他说什么,也不想再听见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淡淡的道:“不过今日,臣妾还有一事要请求皇上,那就是收复潇将军手中兵权的事情,臣妾觉得,贤贵妃落罪,必然也要牵连族人的,但是太子还年幼,若是这件事由太子来做,定然会有损仁德之名,会让天下人议论,所以臣妾肯请皇上颁布一道圣旨,以皇上的名义下令,要潇将军父子上呈兵符,收押回朝伏法,至于边关那边,皇上放心,臣妾早就已选定了莺美人的父亲,庞老将军前往镇守,臣妾可保万无一失,绝不逊于潇将军父子。”
南宫浩风的嘀咕的声音陡然静止了,他歪斜的躺在床榻上,双目却圆瞪着慕容娇娇,口中不能言,可似乎有无尽的恨怒要表达,他张了张嘴巴,浑浊的声音吼道:“‘…贱‘…贱妇‘…你,你‘…毒‘…”
“皇上谬赞了,臣妾匹配不上这几个字,臣妾只能做一个无用的皇后”慕容娇娇轻声冷笑,随之在大殿内慢慢的踱步,抬起带着金护甲的青葱玉手,突然又似想到什么一般,望向他,笑着分外温柔:“臣妾还忘记告诉皇上一件事,皇上听了之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南宫浩风的目光突然变得惊悚,似乎有些闪躲,并不想听,但慕容娇娇却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微微倾身道:“福亲王病了,也许到不了边关了,所以,再没有人敢跟太子争夺皇位了,皇上,您就安心吧”
“毒妇……”南宫浩风突然暴出这么一句,但随之噗噗的吐出了两口鲜血,床单、幔帐,被褥上到处都是,慕容娇娇蓦地闭上了双眼,那血腥气息迎面扑来,令人作呕,她不再言语,漠然的转身踏出大殿。
大殿外,后宫的所有嫔妃都已经黑压压的跪在了一地,最前侧,还有被人搀扶而来的皇太后,她们个个都是盛装而来,或许,她们都以为皇上醒了,可以见最后一面,所以才精心打扮,想让皇帝开金口,留她们在后宫中继续享受隆恩。
南宫辰轩已经来了,他身后跟随着捧着明黄圣旨的太监,慕容娇娇一看便知他要做什么,便淡淡的对众人道:“皇上宣太子入殿。”
南宫辰轩深深的凝视着她,随即大步踏进了宫殿。
慕容娇娇站在众人面前,淡淡的瞥了一眼最前侧,那面色苍白,似乎大病初愈的慧德妃和紧张低首的静淑妃、韩昭仪等人,最后扫过那些不经人事的皇子,以及站在自己身侧的皇太后,皇太后正用憎恨阴毒的目光瞪着她,似乎是很极了。是啊,她该恨的,她败在了她的手中,而她的儿子……。
想到南宫浩风,慕容娇娇的心里猛然一阵抽搐,莫名的,突然有些恨起南宫辰轩来,如果不是他的设计,她可以护住他,她可以……。可是,这一切都不能回头了。
慕容娇娇闭了闭双眸,狠狠的压下了自己混乱的情绪,随之猛然望向那些面色各有揣测的嫔妃,她们一个个,就似在等待命运降临的蝼蚁,都绷紧了神经,目光也都狠毒的看着她。
“你们都不必再等了”慕容娇娇目光幽冷,没有一丝同情和眷顾,她一向都懂得夜长梦多这句话的意思,所以绝不会将对自己有危险的东西留着,所以她高扬起娇脆的声音:“皇上已经下了口谕,后宫之中,凡无所出的嫔妃,全部充入护国寺,待皇上殡天之后前去守灵,三年之后,削发前往太庙做姑子。”
慕容娇娇的话一出,整个大殿内先是一阵窸窣的抽气声,随后众人全部都嚎啕大哭起来,更有甚者,似风魔了一眼的站起来,张狂的叫道:“不要,我不要去太庙,我要见皇上……。”
“放肆,身为六宫嫔妃,不想善始善终的服侍皇上,难道还令存居心不成?来人”慕容娇娇的声音格外凌厉,在这空旷的大殿上更是威慑人心。
“奴才在”李公公立刻应答。
“当初后宫嫔妃不贞,与侍卫私通,今日又有嫔妃不愿忠守皇上,为了避免祸起萧墙,给本宫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嫔妃拖出去杖责五十”慕容娇娇厉声喝道。
刘公公立刻领旨,大殿外也顿时冲进十几名侍卫将那嫔妃拖了出去。
皇太后的身子摇了摇,大殿内的其他嫔妃一个个惊恐万状,而慧德妃则是吓得瘫软在地上,若非静淑妃搀扶着,几乎要跌倒昏厥。
冷清的大殿外,响起了抽打的声音,惊悚凄惨,而慕容娇娇却没有丝毫情绪,只是平静如初,随后淡淡的看着大殿内其他的人,问道:“还有谁不服?”
静悄悄,大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回音在不断盘旋。
“那就全部跟着内务府下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吧”慕容娇娇冷冷的说道。
“皇上还未殡天,皇后怎可如此?”皇太后在一旁气急败坏的吼道,她一身华袍,但面色苍白,似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鬓角也微微泛出了银丝,但那双怒目却死死的看着慕容娇娇。
“这是皇上的旨意”慕容娇娇大声回答了她。
“哀家要见皇上”皇太后先是一怔,随后格外激动的说道。
“太后娘娘,您蓄谋篡位,皇上不想见你”慕容娇娇冷笑,似乎在嘲讽她的天真,原来她今日的盛装,是为了见南宫浩风而穿。
皇太后脚下一个踉跄,面色大变,但随即道:“你胡说,如果皇上不见哀家,为何要哀家来这里?”
慕容娇娇目光一凛,残酷的道:“皇上并没有要皇太后前来,只是臣妾觉得毕竟母子一场,所以请了太后来送皇上一程。”
太后身子一颤,摇摇欲坠,但慕容娇娇看也不看她,精致的面容在大殿内的烛光摇曳下娇媚而威严,她又道:“至于有皇嗣的嫔妃,待太子登基之后,会逐一册封亲王,你们可以随同自己的皇子到各自的封地上接受奉养。
慧德妃等人面色苍白,她激动的几乎要站起来,但在她还没有开口说话之前,慕容娇娇冷冷看着她,道:“太子妃谋逆,本宫不追究已是你的造化,若是还要闹事,那你也只能同她们一样,去护国寺守灵了。”
慧德妃气的双目一瞪,昏厥了过去。大殿内,众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人敢出声,甚至连皇太后。皇太后全身颤抖,她咬着牙齿,狠声道:“玥宜馨,你别得意,福亲王还在路上呢。”
“本宫刚想告诉皇太后,护送福亲王的军队今日快马来报,说福亲王因路途劳累,水土不服,已重病不治,他到不了边关了”慕容娇娇淡然的回了皇太后的话。
轰然一声,皇太后摔倒在地,整个大殿内瞬间乱成了一团。
60皇帝驾崩(二),新帝登基
天色幽沉黑暗,闷热的空气弥漫在整个灵虚宫内,让人喘息不过,大殿外,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令人惊悚,大殿内,寂静沉闷,只余下隐隐的哭泣声。刚才的喧闹已经消失,没有子嗣的嫔妃在侍卫的挟持下全部踏出宫殿,那声声抽泣和呜咽声也被埋没在风中……
慕容娇娇独自站在空旷凄冷的大殿上,仍凭空洞的大门外,狂风肆意的吹翻起她的锦袍,娇美的容颜带着漠然和寒意,目光清澈如水一般的凝视着大殿外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红唇紧紧的抿起,随后在身后的寝宫大门再次开启的时刻,淡漠的道:“剩下的事情,都交由太子处理,本宫…累了。”,说罢,她抬步走向了大殿之外。
“恭送皇后娘娘……”刘公公等人立刻叩拜在地,俯身磕头。而南宫辰轩只是挺直了身体,目光深沉的凝视着那抹娇柔的身影随同这里原本的一切喧闹一同淹没在大殿外的漆黑中……
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皇城之中巍巍森严,但却已经变成了主子。
南宫浩风驾崩的消息没有透露一点,因为,嫔妃还未真正的前往磕头,虽然,灵虚宫内的幔帐和帷幕早已经变成雪白色,可厚实的宫门却被紧紧的关闭,谁也窥探不到里面的情境,宫中的圣旨只称,帝王依旧昏迷,需要安养,下达旨意让太子临朝。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南宫辰轩便上了早朝,这一次,朝廷上已经没有异己,所以再不会有任何的刁难。太子在朝堂上颁布了帝王昨夜下的圣旨,吩咐张贴皇榜,昭告天下,细数贤贵妃的罪行,收回潇将军父子的兵权,一夜之间,大周王朝的骠骑大将瞬间成为了千古罪臣,也引起了惊骇了天下百姓。但,对于太子掌权,临朝议事,却没有什么传闻,没有人会觉得太子年纪太小,或无法撑起家国大业,因为,太子的贤德声名早已远播天下,铭记于民心。
三日后,福亲王病逝的消息传回了皇城,护送前去边疆的侍卫也改变了行程,带着遗体正在回宫的路上,而随从的两位兵部大人也因护主不周而自刎谢罪。于是,纳兰鸿飞在朝中仅有的拥护者已经全部落网,而他府中的数万学生和门客也瞬间四下散去,唯恐与纳兰府沾染上一点关系而受到牵连。纳兰夫人接到降罪圣旨之时,当下昏厥,昔日辉煌的府邸也瞬间萧条败落,凄惨无比。
为了顺利的将潇氏父子押回伏法,南宫辰轩派遣了庞将军率领了两万大军前往调换,更为了安庞将军的心和预防边疆将士的情绪,南宫辰轩册封了莺美人为莺太妃,赐居永乐宫,又派人在宫廷中酿制大量果酒、点心,随同庞将军的军队一同前往边关,分发给将士,以示新帝对他们的挂念。
而当潇将军一被擒拿,宫中就宣布了先皇驾崩的大丧消息,而后宫嫔妃也都在前往灵虚宫哭灵三日之后,按照大周朝的规矩,无子嗣者全部跟随先帝的灵柩前往护国寺守灵三年,有子嗣者,则听候册封,收拾东西各自前往封地。
先帝大丧,太子登基,南宫辰轩特地命令礼部将登基大典置办得分外简单,除了下旨册封皇后位皇太后,莺美人为莺美太妃之外,其他嫔妃全部册封为太妃。随后的七日,南宫辰轩便每日都身着孝服跪拜在灵虚宫大殿内守灵,又因天气炎热盛暑,几次昏厥,但每次休息清醒之后,却依顾如此。
刘公公见新帝如此,顿时慌得没了主意,只能只身前往凤仪宫禀报。慕容娇娇并未插手守孝之事,毕竟新帝有如此胸怀,对政治亦有好处,但,南宫辰轩守孝的第三十九天,却因中暑昏厥,三日不醒。
顿时,朝中上下都乱了枝节,纷纷前往凤仪宫中跪求皇太后照顾好新帝龙体,劝慰新帝要以家国社稷为重,切勿伤心劳神,因而慕容娇娇无奈,只能打开了凤仪宫关闭了将近一个半月的沉重红漆大门,前往凌霄殿中看望新帝。
凌霄殿已不在是以前的模样,虽然依旧如以前那般冷静,透着寂寞的味道,但却不如以往奢华繁复,当初的金碧辉煌犹在,可已物是人非。
寝殿中,南宫辰轩躺在床榻上,繁复的幔帐被层层撩起用白玉龙尾勾束住,慕容娇娇踏进大殿,看着床榻上的人,虽然才一个多月不见,但他却有似长高了不少,眉宇之间略显出了霸气和威严,只是那紧蹙的英眉却似承载了太多的心事一般,紧紧的纠结着。
“新帝的身子如何?”慕容娇娇问一旁伺候的林安和刘公公。
林安忙上前答道:“回禀太后娘娘,安太医说皇上是连日劳乏过度,再加上天气盛热沉闷而中暑,皇上已经服过药了,等会就会醒来,只是要安养一段时辰,不能再去守灵了。”
慕容娇娇目光微沉,她不知道南宫辰轩为何这般折磨自己,但他的脾性如此任性,实在令人担忧,她轻叹了一口气,道:“新帝仁孝,先皇驾崩必然悲痛,但你们也应该劝阻,让新帝好好休息。”
“奴才该死”林安立刻低垂脑袋,但随即又道:“奴才们劝过皇上多次,但是皇上执意要守灵,奴才们不敢多话。”
慕容娇娇秀眉微蹙,抬手示意他们都下去。刘公公和林安立刻低垂脑袋,匆匆退下。
慕容娇娇环顾了一眼寝殿,目光无意中瞥见了大殿中央摆放的螭龙鎏金双耳福字香炉,炉中用的香料是凤仪宫最常用的合欢香,也有蜂蜜的香软气息,但,隐隐之中似乎增加了一味花香,那气味清幽细腻,令她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慕容娇娇走向香炉,想看里面的作料,却无意中看到宫人因疏忽而遗漏的一枚雪白的铃兰花,慕容娇娇微怔,立刻明白了这种清幽的香气究竟从何而来。其实这一个半月来,慕容娇娇打点好后宫的所有事物之后,便将自己关闭在凤仪宫中不看再踏出一步,她不想见到南宫辰轩,也不想再与皇太后等人周旋,因为她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而在她以为,南宫辰轩的情感也不过只是一种依恋,待他渐渐长大,明白事理之后,就不会再如小时候一般的任性,更不会怡情于铃兰这种寂寞的花。可是,此时此刻,慕容娇娇却觉得,南宫辰轩似乎已经中了这名为铃兰的毒。
委身,捡起那枚铃兰,她手腕上的铃兰花手钏早已枯萎被摘下,但是袖笼中幽香却似已经生了根一般的隐隐约约,再也赶不走。她捏着那枚花,目光幽沉,随之打开香炉的螭龙盖,将踏放进了炉中。
香炉内,盛满了雪白的铃兰花,在合欢香中焚熏的有些变色,但依旧娇美小巧。慕容娇娇盖上香炉盖子,突然感觉身后有道炙热的目光凝视自己,她怔了怔,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南宫辰轩醒了。
“皇上醒了?”慕容娇娇淡淡的说道,她转身望向他深沉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去,从袖中扯出手帕,在他冒着汗珠的额头上擦了擦,床前案几上摆放的冰块冒着白雾一般的寒气,让整个寝宫凉爽不少,但是南宫辰轩身上依旧十分烫。
南宫辰轩凝视着慕容娇娇,并不说话,那眼神却似一抹深幽的潭水,看不到底,但薄唇却抿起了一抹浅浅的笑,那模样,像极了顽劣的孩童在睡熟之后露出美梦中的笑容。
慕容娇娇秀眉微蹙,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听闻南宫辰轩沙哑的声音吃力的道:“母后,我们打个赌如何?”
慕容娇娇目光微动,疑惑的道:“皇上说什么?”
“六年”南宫辰轩似失神一般的凝视着慕容娇娇面容,声音低沉:“给我六年,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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