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双生珏-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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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下，手抚上胸前的短箫。“外公，你听到了吗？有个混小子要来跟你抢云儿，你要不要揍扁他？”
　　原本在给我擦泪的胤禩听了一愣，旋即把我揽进怀里。“你外公真的那么说过？”
　　我拿袖子擦擦眼泪。“外公让我招上门女婿。后来我问他：‘要是有人想娶我走怎么办？’，结果老爷子一瞪眼睛，说是谁敢来跟他抢人他就揍扁他。你不止娶走了我，还妄图取代他的位置，你说他会不会揍扁你？”
　　胤禩只不痛不痒的靠在我肩上。“不会的。他让你招上门女婿是怕你出嫁被人欺负，我拿你当命根子疼爱，他还能下得去手？”
　　我回过头亲亲他的脸颊。“谢谢你，这脚铃我很喜欢，就是有点儿太吵了，带了铃铛的猫儿还怎么逮耗子？”
　　他闻言大笑。“你是生来享福的波斯猫，不用你逮耗子，只管在我怀里撒欢，火气上来挠人一把就是了。”说着抱起我送上跟过来的黑马背上。

　　双妾（上）

　　我们回到靶场，我跟太子请了安，拉了乌日娜就走，一离了靶场乌日娜便扳着我的脸看。“他把你弄哭了？为什么？”
　　我翻身下马坐到事先让丫头铺好的毯子上。“没什么，我刚才太任性了，不该放开缰绳，他又气又后怕，所以我只好哭给他看了。”
　　我一动脚脚玲发出清脆的响声，许久不绝，乌日娜一把抓住我的脚腕。“这是什么？刚才还没有呢！”
　　我看侍卫离得很远，而且是背对我们，便撩起裤腿让她看个明白，顺便给我热乎乎的小腿放放风。“今天我生日，这是他刚给我的生日礼物，我看京城有个南国铺子的老板娘戴的好玩儿，跟他提过一次，没想到他记在心上了。好看是好看，就是吵了点儿。”
　　乌日娜扳着我的脚腕子看个不停。“好精致的东西！铃铛为什么全是猫？”
　　我撸起袖子给她看我腕上的金镯。“他说我像猫，我俩的很多东西上都有猫，他辫子上的玉坠子就是一对儿猫，还给我取了‘猫儿’做外号，刚才我放开缰绳他唤的就是‘猫儿’。”
　　“嚯，这个才精致！你像猫？哪里像？”
　　我扳着指头开始数：“长相漂亮、体态诱人、爱干净、坏脾气、好撒娇、还记仇，他还笑说怀疑我是猫妖投世来的。”
　　乌日娜故作研究状。“听你这么一说，倒真挺像的。”
　　我白了她一眼。“你少挤兑我。”
　　乌日娜大笑。“真该给你一面镜子，你刚才那表情像极了赌气撒娇的小猫儿。”
　　我和乌日娜说说笑笑的，一天很快就打发过去了，我不禁在心中暗道怨不得长舌妇那么多，没事儿可做不嚼人才怪。我回到帐子洗了澡，拿着画笔开始记录塞外美景，不一会儿胤禩伴驾回来，也先洗去身上的汗味儿才凑到我面前来。“吃东西了吗？”
　　我头都不抬的摇了摇，继续我的画作，他出去叫了饭又凑回书桌旁，声音十足的哀怨。“猫儿，你可有日子没画为夫了。”
　　我起身放下画笔，吹干我和乌日娜聊天的画面。“我现在只看得到你的心，你的脸渐渐模糊了，所以便不画了。”
　　胤禩见我起身便抢了我的位子，让我坐到他腿上，拿着个扇子扇个不停。“哪有这种说法，你画你自己不就画的很好？”
　　我闻言再次拿起画笔，几笔就勾勒出Ｑ版的自己和他，画里的我多了两只猫耳朵，他则多了一个狐狸鼻子，胤禩见画大乐。“敢情为夫在你眼里就这么猥琐？”
　　我却回身抱住他。“去他的猥琐，我就是喜欢狐狸，狐狸毛儿、狐狸皮儿、狐狸心肝儿我都爱，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百倍。”
　　胤禩听的十分开心，抱着我出去吃饭，还说要把那张小画裱起来时时带着。我夏天一热就吃不动东西，强吃了个半饱就算了，饭后他拥着我看公文，我则拿了个小团扇窝在他怀里打盹儿。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他抱回床上，本来我是醒不了的，可我脚腕上的铃铛实在太响了。我看看脚上金灿灿的东西，像藤蔓一样缠上他，冲他抛了个媚眼儿。“禩哥哥，我想听听这铃铛的响声。”
　　胤禩自然乐得从命。“我善解人意的寿星公，你的要求也是为夫的念想，我正怕说出来你会骂我是色狼呢。”
　　我们在热河待了近一个月之后，我带着乌日娜送的马头琴回到了京城，良妃知道我给胤禩求妾的事情之后很高兴，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份高兴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太后也确实对这件事上了心，挑中了汉臣张之碧的女儿，因为她是这几批秀女里长得最像我的，当然，比起当日我和胤禩撞见的那个贵人要差那么一点儿。我看着那个长得极像我，但气质却又没有一点儿像我的女孩子在心里苦笑，暗道我可能要亲手促成一个女人的悲剧了。胤禩坚持不立她做庶福晋，张氏还未过门，他就让奴才在我们住的院子外头另收拾了一个小院儿给她，并且对府里奴才明言张氏不能进我们的院子。张氏入籍的前一天晚上，还没等我去不痛快，胤禩先不痛快起来，嘴里直骂直郡王个不得好死的，而且越骂越难听，搞得我很是无奈，心想他才被按着头纳妾就这么不痛快，那我岂不要上吊？
　　“好了，别再骂了，让人听见你的形象可就毁了。”
　　胤禩听了还是很不爽，过来抱紧了我。“你好不容易才动心，结果立马就要来那么个女人，我生怕你再缩回去。”
　　我失笑着拍拍胤禩的手臂。“我又不是乌龟，一碰就缩头，说实话，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不管是我嫁给谁都要面临这种问题的。”
　　胤禩听了更加不痛快。“我不是舜安颜，你不要拿看他的眼光来看我。”
　　我只无奈的回过身，虽然天气很热，我还是得抱他，不然他心里会不安，会嫉妒。“我从来就没拿你当他，你比他长得好，比他聪明识趣多了。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我们谁都无力改变现状，该来的始终要来，逃避不是我的作风，我希望也不要是你的作风。”
　　“哪怕是失败？”
　　我抬眼望向他。“尤其是失败和糟蹋，越是逃避就输的越难看，我性格中的刚毅不允许我做逃兵，哪怕是死亡我也要笑对。”
　　“猫儿！”胤禩很不高兴听我诅咒自己。
　　我从他身上起来，走到窗前看着月亮。“因为我活不长，所以我从不讳言生死，可就因为活不长，才要笑迎生命中的每一次磨难；就因为活不长，才要把每一天都活出彩儿来；就因为活不长，才要马不停蹄的尝试新鲜的东西。我的银子足够买下任何东西，可有钱难买我乐意，有钱难买我开心，怎么高兴怎么活，怎么开心怎么活，不能给自己留下一星半点的遗憾。”
　　这回胤禩的脸色好看多了，还冲我深鞠一躬。“真是教学相长，为夫受教了。”
　　我一见就乐了，走回去把他扶起来。“你呀，少作学究样子，我讨厌书呆子。”
　　他一把抱起我扔到床上。“好，为夫不当碍你眼的学究，还是当我的色狐狸好了。”
　　第二天张氏入籍，胤禩的兄弟差不多都来喝喜酒了，就连在江南得罪了一堆人的胤禛也来了，胤禛依旧是一副所有人都该他钱的样子，连十四都不愿靠近他，免得一句话不对劲遭他一通训斥。妾侍入籍就没有正经的侧室进门来的风光了，更何况胤禩还特别交代规格不能高，所以他的兄弟们只喝酒吃饭而已。按规矩张氏要给我磕头，我只让她意思了一下，给了红包就让人扶她进房里等胤禩去了。好不容易把那些“兄弟”打发走，我打着酒嗝回到房里洗漱，叫人按往日规矩锁了院门，该死的十四硬灌了我好几杯葡萄酒，喝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酒劲儿慢慢上来了。我泡完澡刚要睡觉，就听楼下的嬷嬷叫起来，我这院子里的奴才都睡在楼下。“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府里规矩不知道吗？下了匙明日再开，没什么急事回去候着，福晋睡下了。”
　　我忍着酒劲儿走到窗边，只看到外头灯火通明，砸门的动静儿越来越响，难道出什么事儿了？“嬷嬷，开门，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儿吧，不然不会这会子来砸门。”
　　那嬷嬷这才出去开门，我也回房套了见人的衣服。“哎哟，哪个兔崽子踢我，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听到嬷嬷的叫声走回窗前，只见那嬷嬷和其他奴仆都跪在地上，一身红衣的胤禩直骂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叫你开门死了是不是？”
　　我揉揉眼睛，的确是胤禩，他这会儿应该在张氏房里，跑回来做什么？那嬷嬷也一脸委屈。“奴婢没想到是贝勒爷，这院子里的规矩是您定的，没有要事下匙之后不得靠近，所以……”
　　胤禩扬声道：“今儿我就再定一条规矩，只要我在府里，这院门必须等我进园再锁，今天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以后也一样。我念你是初犯，就不跟你计较了，起来吧。”说着不顾嬷嬷和丫头们的议论上了楼。
　　我连忙跑去给他开门，扑到我那一袭红衣却无半丝喜气的情人怀里。“你个傻子、你个呆子、你个……”
　　胤禩不管不顾的抱着我狂吻，回脚踢上了房门，他嘴里的酒味儿很重，可我此时根本不在乎，我看他扯了我的外衣才拦了他，因为酒后行房很伤身子的。“你我都喝了不少酒，此时行房不好，咱们叫点儿吃的来好了，我刚才也没怎么吃东西。”
　　胤禩恋恋不舍的摩挲了一阵子才起身出去叫人送饭进来，因为我这副被章鱼蹂躏过的模样是见不得人的，胤禩去泡了澡洗去身上的酒味儿，琴儿她们端了饭菜进来就退下了。他还是拿我当个宝宝喂着玩儿，饭后他的酒劲儿上来了，搂着我就睡了过去，我折腾了一天也很困，也睡得活像死猫。

　　双妾（中）

　　不知睡了多久我感到有人在取悦我的身体，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胤禩见我醒了，只在我耳边说了一句爱语就把我拖进□的深渊。等我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胤禩已经不再房里了，我晃了晃宿醉的昏呼呼的脑袋，让人进来伺候我梳洗，因为按规矩张氏是要来给我请安的。昨天胤禩跟我过的芙蓉帐暖，张氏怕是要在被窝里哭上一宿吧，已经十点了，她恐怕等了很久了。我刚洗漱完胤禩就回来了，看他的衣服应该是趁着早晨凉快去打库布了，他上来亲了我一口就让人给他备水冲凉，然后过来陪我吃饭，胤禩看我吃的很快，拿筷子拦了我。“你急什么？”
　　我嚼着嘴里的饭粒，声音有些模模糊糊的：“按规矩张氏应该来请安的，我睡到这会儿才醒，人家肯定等烦了。”
　　胤禩一听就皱了眉头。“用不着，我昨天交代她不用来请安，除非你刻意去找她，否则我不会让你俩再见面。”
　　我听了不禁有些同情张氏，虽然她算是我的情敌，不过人家从来没惹过我，这么做未免太绝了些。“用得着做怎么绝吗？传出去不好听的。”
　　胤禩只往我碗里夹菜。“你什么时候生出这些没用的同情心来的？你的心思放在我身上就够了，其他人不配让你劳神，这次我有三天的假期，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我不知是该欣慰他的情有独钟，还是该无奈他的情有独钟。“这三天假期可是你的婚假，咱们出去游山玩水，你叫张氏的面子往哪摆？”
　　胤禩皱了眉头扒饭。“我连你的面子有时都顾不到，还有精神去管她的面子？咱们去潭柘寺走走好了，就说是求子去。”
　　我知道拗不过他，摇摇头继续吃饭，饭后胤禩叫丫头收拾出行的东西，这会儿的潭柘寺比京城凉快不少，算是个不错的去处。我和胤禩一路走出府来，果然没有见到张氏，连那些喜庆的东西都给撤了，好像这府里从来就没多过一个人一样。我在心中摇头，胤禩此举是为了表示他对我的真心，也是表示我的地位不会因妾侍的出现发生任何改变。可张氏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新婚之夜胤禩连衣服扣子都没解，而且还是回到我身边睡到日上三竿，底下的奴才一定不拿她当主子，因为胤禩没拿她当老婆，连小老婆都不算。
　　一出了城胤禩就叫我出来骑骑马放放风，秋日的太阳还是挺毒，我只骑了一会儿就缩回了马车里，胤禩也跟进来跟我玩儿。此时的潭柘寺很美，有俗话说‘先有潭柘寺，后有皇城根儿’，我不知道皇城和潭柘寺哪个先有的，总之我喜欢潭柘寺，至于皇城根儿，如果是作为博物馆的话我愿意去，其他的就算了。秋高气爽的滋味儿很舒服，只是在回去的那天下了雨，而且是大到把我们堵在潭柘寺走不了的那种大雨。本来我挺开心，可这场雨让我开心不起来了，我们赶不回去，明天还要带着张氏进宫去给良妃磕头的。胤禩新婚之夜抛下新人不管肯定有人嚼我们，良妃又因为我得宠的关系不太喜欢我，再说明天胤禩还得去上朝，纳妾纳到潭柘寺怎么都说不过去。
　　“猫儿，你别走来走去，走的我头疼。”胤禩在榻子上冲我招招手。
　　我泄愤似的坐过去。“这回怎么办？宫里那些舌头可不好打发。”
　　他只不以为意的揽着我看书，是我当年的商经。“管他们呢，进宫时我陪你去，嗯……‘待客以诚，待人以虚’，说得好，这条我能用。”
　　我泄气的趴在他胸前。“大清的官员我是当不成，可这出了嫁的大家闺秀有多难做，我倒是体会了个彻底。”
　　本来我以为那雨得下一整天，没想到下午又放晴了，我赶紧拉着胤禩往那个该死的“皇城根儿”赶。我们进到城门里头时，正好赶上城门关闭的钟点儿，我们去的时候很悠闲，回来的时候超狼狈，也就是我的黑马脚程快，不然我俩得从云字号的密道回城了。第二天胤禩直接让张氏坐另一辆马车，带良妃见过张氏之后就叫人送她回去，让我去给太后请安，顺便等他一起回家。我和张氏根本没见上几面，可就是那几面已经让我感到了张氏对我的畏惧和敌意，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一首名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老曲子来。张氏的不得宠有我的因素在，但我并不是主因，重要的是胤禩的心压根儿就不在她身上，所以才不拿她当老婆。胤禩的行为等于在清清楚楚的告诉所有人，不管张氏生不生得出儿子来，她和我的地位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若不是我叫府里奴才小心伺候，她怕是连顿热饭都吃不上。
　　胤禩叫例行给我把脉的太医顺便给张氏瞧瞧，但不是出于对张氏的关心，而是为了确认她容易受孕的日子。胤禩特意挑我进宫请安的时候跟张氏圆了房，此后也是算准了日子才进张氏的院子，而且绝不留宿，每次回来都要好好泡上一通，说是要洗去张氏的脂粉味儿。我发现胤禩每次回来都像打了一仗，气色也大不如从前，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我看了不禁有些奇怪，我的身体不允许胤禩太纵欲，他对张氏没有什么好感，他在外头也没有别的女人，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直到有一天我收拾胤禩的衣服，从衣服里掉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些不知名的药粉，什么味道都没有。胤禩的身体跟我不一样，他健康的很，很少染什么感冒之类的毛病，而且太医也从来没跟我说过他有什么病，外头的医生哪敢给皇子乱配药？我捏着那个纸包看着跪在我脚边儿的奴才，他是胤禩的贴身太监，胤禩在外头的饮食起居都是他伺候的，今儿我特意让其他人换了他的班，打算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还是不打算说？”
　　那小太监闻言一缩。“主子，爷不让说，说是谁敢露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