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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女法医-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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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还是那四个字。
情何以堪?
楚笙和慕晚晴的容颜不住地在他脑海中浮现,变换……。许久,云安然终于下定了决心,朝着九皇子府,迈开了沉重的步伐。
“安然,你来啦!”
灯火辉煌的正厅里,云安然正不安地啜饮着茶水,心中转着百般念头,听到楚笙的话,下意识地抬头,又微微一怔,只见楚笙大踏步进来,似乎很是急切,年轻桀骜的脸上载着满满的笑容,尽管连云安然也分辨不出,如今的楚笙,待他的笑里,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再往下看,云安然微微一怔。
只见楚笙身着紫衣,锦绣灿烂,但腰带处玉带钩却没扣好,甚至,还露出些许里面的白色中衣。
顺着云安然的目光,楚笙也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整了整衣裳,有些尴尬地道:“那个,我本来已经准备睡了,听下人说,安然你来了,急着出来,所以就——”他耸耸肩,挠了挠脸颊,颇有些不好意思。
闻言,云安然心中更加愧疚不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安然你这么晚来找我,一定有要紧事,对不对?”楚笙笑得很有些意气风发,“我猜猜看,嗯,是为了睿亲王楚策中毒昏迷这件事来的吧?”
云安然浑身一震,一时间连手中的茶盅都有些拿不稳。
“看你的样子,我猜对了,是不是?”楚笙港府笑着,兴奋地坐在了云安然身旁,急切地道,“你也听说了吧?楚策突然中毒,正巧,楚筝在此之前见过他,结果,父皇当即就废了楚筝的太子之位,将他关入天牢!这下好了,他们一个病重将死,一个天牢待罪,我一下子就渔翁得利了。”
云安然颤抖着放下茶盅,深吸一口气,道:“我的确是为这件事来的。”
“肯定了,要不然,你怎么会这么晚到我府上来?”楚笙仍未察觉到异样,依旧笑着道,“我也为这件事,兴奋得到现在都没睡着呢!”
云安然再度深吸一口气,这才道:“我来,是想问你,轻尘他中的什么毒?”
楚笙一怔,笑容微僵,转过头来,仔细地看着云安然,半晌才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声音中却已经不见了方才的热切兴奋,透着微微的寒意。
“九殿下,不要再伪装了,对轻尘下毒,再陷害楚筝和晚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还会是谁?”云安然实在不想再自我折磨,索性一口气说明来意,“轻尘的病危,让皇上彻底震怒,已经将晚晴和楚筝下狱,若轻尘真有意外,皇上惊怒之下,恐怕真的会杀了他们!”
楚笙沉默了许久,才冷笑道:“原来,你不是来向我贺喜的,而是来向我兴师问罪的!”
“九殿下,现在事态很严重!”云安然心中焦躁,一半为了慕晚晴,一半为了楚笙,“你陷害楚筝,我不奇怪,但是你为什么要扯上晚晴?你知不知道,晚晴在莫言歌心中有多重要?她要就这样被枉杀,莫言歌绝不会坐视,他是忠勇亲王,五军都督,手掌黑松军大权,不要看他平时敦厚寡言,事事不计较,若真的激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九殿下,到此为止吧!”
楚笙冷冷地道:“我看,不是莫言歌不会坐视,而是你不会坐视吧!”
“对,我也不能坐视晚晴这样屈死!”云安然突然情绪爆发,有些失控地一掌拍在旁边的茶几上,吼道,“是,我喜欢晚晴,我心疼她,我舍不得她,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楚笙一怔,看着云安然又痛又怒的模样,薄唇忽然紧紧地抿了起来。
“九殿下,请告诉我,轻尘中的什么毒?如果有解药,也一并交给我,”云安然忍耐着,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我会让这件事到此为止,不会牵连到你身上来的。”
楚笙愣愣地看着他,许久,慢慢开口:“我不知道。”
“楚笙!”云安然痛彻心扉,一时连尊称都顾不得了,痛楚地道,“就当是我求你,好不好!告诉 ,是什么毒药?”
楚笙也有些焦躁起来,定了定心神,道:“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还有谁?”云安然终于失去了耐性,猛地吼道,怒气冲冲地盯着楚笙,眼眸中泛着些许血丝,或许是因为疲倦,或许是愤怒,“轻尘如若中毒身亡,楚筝再蒙冤而死,最得利的人是谁?这件事不是你做的,还会是谁?你要争夺皇位,我没有意见,可你为什么要陷害晚晴?”
楚笙顿时呼吸急促起来,定定地看着云安然,重复道:“真的不是我!”
“楚笙,”云安然痛楚地低唤道,“如果你还顾念我们近二十年的交情,请你告诉我,那毒药到底是什么?”
楚笙倔强地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再问最后一次,”云安然盯着他,眼眸中包含着痛楚和挣扎,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道,“最后一次,如果你还是这样回答我,那么,我们所有的交情,从此断绝,从今往后,我跟九殿下你,再不相干!”
楚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神情呆滞,好一会儿,才低沉而清晰地道:“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
云安然终于彻底失望了,转身就走。
看着那道决绝的身影,楚笙突然心慌起来。眼前的这个人,从他记事开始,就一直陪着他,护着他,时时处处地照看着他,在他心里,云安然是比楚天阙,比秦妃还要亲近的人。可是,七年前他去了漠北,回来之后,却再也不像先前那样时时刻刻以他为重,偶尔甚至还疏离着他,少年的意气,让他恼怒失落却又不屑于说出口,而赌气更加地疏远他,从此,就越走越偏。
他越来越得楚天阙的宠爱,身边有越来越多的人逢迎讨好,风头越来越健,甚至超过了太子楚筝。
可是,年幼时温和的安然哥哥,跟他的分歧却越来越大。
这件事不对,那件事不对,这里不如楚筝,那里不如楚筝,处处都要他向楚筝学习……恼怒和不忿越结越深,终于有一天,他爆发了,两人争吵了起来,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后面的无数次,每一次,都将他和云安然越推越远。
再也没有“安然哥哥”和“笙儿”,剩下的,只是泾渭分明的“安然”和“九殿下”。
在楚笙的心里,对云安然有着诸多的怨怼和不满,但无论如何,他却还是敬重着他,依赖着他,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云安然会对他说出“决裂”这样的话!十六年的感情,从他记事起,就一直护着他,处处为他收场的安然哥哥,居然会跟他说——决裂?
从来没有过的痛楚、失落、以及心慌从心底涌起,无限蔓延。
看着那道绝然的,毫不留恋的身影,楚笙忽然觉得眼睛有些湿润,鼻子有些酸,有些想要想哭,一时间不及细想,就冲着云安然的背景大吼道:“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是我!对,我楚笙不是好人,我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刚愎自用,我处处不如楚筝,可我再怎么混帐,我也不会对安然哥哥你喜欢的女人下手啊!”
听着身后近乎痛楚的嘶吼,云安然身形一僵,顿足停住,慢慢回头,怔怔地看着楚笙,一时间心神震荡,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说,他再混帐,也不会对安然哥哥喜欢的女人下手!
他叫他……安然哥哥?!
看见云安然停下,楚笙只觉得眼前一阵温热,几乎哭了出来,再想想刚才说的话,又觉得很丢脸,转过头去,不看云安然,赌气道:“我知道,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你已经认定了是我!那就当是我好了,我不会告诉你我下的什么毒药,让楚筝和慕晚晴都去死吧!”
说着,转身就要跑出大厅。
烛火下,楚笙那微红的眼圈,莹光闪烁的泪眼,那涨红的少年脸庞,全部都清晰地落入了云安然的眼睛,就好像还是很久很久之前那个稚气的孩童,受了委屈,就这样涨红着脸,红着眼睛,对他喊:“安然哥哥!”
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悔恨和懊恼,那是笙儿啊,是他从小护到大的笙儿啊!
为什么他刚才就那样不相信他呢?
为什么就是认定了是他做得,不肯听他解释呢?
云安然向右几步,拦住了楚笙的去路,嘶哑着声音道:“笙儿!”
听到久违的“笙儿”的称呼,楚笙更加忍不住眼泪,扑籁籁地直往下落,越发觉得丢脸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云安然,不肯说话。身后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忽然,有双温暖厚实的手抱住了他,将他揽入怀中,就像很久很久之前,那个一直抱着他,护着他的安然哥哥又回来了!
“笙儿,对不起!”
楚笙抽了抽鼻子,贪恋着那消失许久的温暖柔和,并没说话。
气氛一下子沉默起来,沉默中却悄无声息地飘荡着丝丝缕缕莫名的情绪,仿佛蚕丝般,将原本破裂的某些东西慢慢的织补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安然嘶哑的声音慢慢响起,带着些许哽咽:“笙儿,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楚笙一怔,心中有些恼怒,却忍着没爆发出来,细声道:“安然哥哥,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我陷害楚筝,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对着安然哥哥,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至于慕晚晴,我知道安然哥哥喜欢她,怎么可能陷害她?再说,她跟楚策关系那么好,就算陷害她,谁会相信啊?陷害她又对我没好处!”
云安然微微一笑,摇摇头:“我指的不是这件事。”
楚笙又是一怔,抬起头,看着他,抿着嘴,好一会儿才道:“那是什么?”
“笙儿,认输吧!”云安然默默地看着他,眼眸中是全然的悲哀和酸楚,“答应我,向楚筝认输吧,不要再去争那个位置了。笙儿,你真的不适合那个位置。现在论名正言顺,你比不过楚筝,论皇上的宠爱偏信,你不如轻尘,而聪明才智,你却又都不如这两人,所以,笙儿,放弃吧!”
楚笙心中一阵憋屈,但却又无力反驳,咬着牙,盯着云安然。
在那双温和宠爱而没有丝毫其他情绪的眼眸里,楚笙看到他眼前全然的自己,终于被那双黑在曜石般的眼眸融化,按捺下心中的怒气骄傲,沉默许久,才掏心地道:“安然哥哥,事到如今,我还有认输的余地吗?”
云安然微微一凝。
“安然哥哥,这十年来,我跟楚筝争夺太子之位,我杀他多少人,害了他多少次,他诛了我多少心腹,反击我多少次,我们之间有多少的鲜血、性命和仇恨,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这个时候,除了拼到死之外,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从十年前开始,这就是一条没有回头余地的不归路啊!”
云安然一怔,没想到,意气风发得有些刚愎自用的楚笙,原来对这一切也看是如斯清楚。
不归路……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云安然像现在这样的怨恨着楚天阙。是,他有很多伤痛,他有很多的愤怒,他应该要报复,这都不奇怪,但是,为什么要把笙儿牵连进来?他跟楚筝的恩怨纠葛,他要吹伤楚筝,为什么却要用笙儿来作刀?
他明明知道,笙儿个性鲁莽,倔强,冲动,心智才能都不如楚筝。
为了所谓的报复,硬生生地把笙儿架上与楚筝对立的位置,却又不肯静下心来好好地栽培他,只是凭借着权势和威压,强硬地打压着楚筝,强硬地把年轻的笙儿捧到一个他所不应该到的高度,以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若非如此,笙儿个性再不好,最糟也就是个爱闯祸的王爷,何至于今天这等境地?
同时,云安然也在自责。
七年前,他奉命到漠沙族,在绝境中拼搏厮杀了两年,终于回到景华王朝。但那时候的他,只顾着自己的伤痛和绝望,顾影自怜,却彻底忽略了当时才十二岁的楚笙,在他最需要他引导和教诲的时候,没有在他身边,看着他被身边那些人阿谀逢迎得越来越不像原来的笙儿,却从没真正竭尽全力去拉他回来。
他只是抱怨,只是失望,然后将在漠沙族所遭受的伤痛,迁怒到这个孩子身上,任由他们之间,渐行渐远。
直至今天。
这跟楚天阙对待笙儿的方式,有什么区别?
云安然自责,懊悔,心痛,忽然紧紧地握起楚笙的手,问道:“笙儿,你能不能再信我一回?”
如果是从前,楚笙或者还会犹豫,但经历过今晚的触动,想也不想,立时就道:“我当然相信安然哥哥!”
“那么,听我的话,认输,然后,收敛起从前的横冲直撞,收敛起从前的那些想法,安分守己。”云安然沉声道,带着一种拼搏和立誓的味道,“至于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正理!”
楚笙怀疑道:“安然哥哥,你能做什么?”
“听我说,楚笙,现在的情形,据我的估计,如果轻尘无恙,那么,继位可能性最大的,还是楚筝,无论从血统、地位、才智任何方面来说,他都是最适合的人选。只要皇上没有失去理智,就不会不选他。”云安然飞快地道,“但同时,只要皇上还没失去理智,他也不会忘记他对楚筝的痛恨,为了为难楚筝,他不会为他除掉你,扫除障碍,相反,他会留着你,来为难楚筝。所以,你暂时不会有事。”
“可是,楚筝继位之后,不会放过我的!”
“这就交给我,我会去求他,我用我的一生,用我的所有,去求他,只要他肯放过你,我可以给他卖命一辈子,楚筝是聪明人,他会知道,怎样做对他最有利。”云安然握紧了他的手,道,“但这样做的前提是,你能够安分守己,不要再起贪念,那么,只要不再给他抓到太大的把柄,他也不会轻易对你动手,不然,会背上一个残杀手足的恶名,这以楚筝没有好处!”
“可是——”楚笙也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这样一来,安然哥哥你岂不是要受制于他了吗?”
云安然微微一笑,道:“这个我并不在乎,因为笙儿你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安然哥哥!”楚笙刚刚收起的眼泪,又有弥漫的迹象。
“不过,总是楚筝理智上再清楚,感情上,他也会针对你,所以,最开始,你可能要受许多委屈,你要忍耐,知道吗?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云安然恳切地道,“如果,不是为了心中的妄念,而是你真的想要为景华做些事情,想要出人头地,做出一番事业,那我也会好好教导你,努力为你争取机会。但是,你必须要信我,要听我的话,要对我坦诚,不能再任性,更不能对阳奉阴违,明白吗?”
“安然哥哥,”楚笙心中一震,云安然从未用这样的口吻,对他说这样的话。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安然哥哥是真的,很认真很认真地在帮他,坦诚,真挚,而且尽力……
“我听安然哥哥的!”犹豫 了许久,楚笙终于咬咬牙,用力地点点头。
“那么,从现在开始,无论别人给你出什么样的主意,你都不要理会,要全部听我的,知道吗?”得到楚笙保证的点头后,云安然松了口气,道,“那么,我也会努力为你去争取一线生机的。当然,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如果我争取不到的话,那么,我陪你一起死!”
坦然说出这样恶劣的后果,楚笙却有种坦诚而光明的感觉,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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