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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末BG]左手天堂,右手地狱 八汰猫-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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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渐渐转移到了自己的胸口，使用那个的话，或许会有一丝转机，不过，风险也相当大呢。
唉！风织深深叹了口气，现在可不是犹豫的时候，她挣扎着伸出右手，一寸寸离希望越来越近了。
就在她碰触到的一刹那，插在头上的发簪也许是没有弄牢，承受不了头发的重量，伴随着清脆的声响，掉在了地上，滚了两下，在墙角停下来。
风织愣了一下，不由吃了一惊。
原来那枚古朴的发簪居然发出微微的红色荧光，越渐明亮，然后，化成了一个淡淡的人影。
“爱子？”风织不确定地问。
“又见面了呢。”爱子甜甜地笑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转世去了吗？”
“因为，我听到你在叫我，所以，来看你最后一眼。”爱子摸摸胸口，“从这里听到的。”
“是么？”风织呆了一下，才注意到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便急忙要求，“爱子，帮我一个忙，把那边那颗盆栽移走好吗？”
爱子皱了皱眉，顿了片刻才说，“我试试看吧。”
她飘了过去，伸手往树干上摸去，果不其然，她的小手穿过了树干。毕竟是两个世界，灵体要触摸到实物，还是需要相当修为的。
“爱子，闭上眼睛，想象自己的手，放在树上，触感变得越来越真实，粗糙的树皮、纹理，还有细微刺痛的感觉……”风织轻声诱导，不论如何，她只能赌赌看了，爱子毕竟当了50来年的地缚灵，灵力是没问题，只是不知道怎么做吧。
爱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她做到了。
盆栽斜斜地歪在一旁，风织顿时觉得浑身轻松。
“谢谢你，爱子，帮了大忙了。”风织感激道。
“没什么。”爱子摇了摇头，“本来是想和你说说话的，不过看你很忙的样子……”
“下次吧，下次一定和你玩。”风织承诺道，“没时间了，我先走一步。”说完，她朝爱子点了点头，捡起发簪，夺门而出。
“……没有下次了呢。”房间里只留下爱子孤独的声音，最后，被死寂所吞噬。
风织跌跌撞撞跑到走廊上，扶着墙壁整理了下呼吸，刚想要接着跑下去的时候，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巨响，震得她一下子没站稳，跪坐在了地上。
糟了，是爆炸！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没时间犹豫了，她三下两下站起来，摇晃着以最快的速度在空无一人的走道上狂奔。
从六楼到船舱底部，有一段很长的路，意识到光靠双脚是完全不够的风织，无奈之下只好试着使用穿墙术，尽管她的灵力已经处于岌岌可危的边缘了。
爆炸所造成的大火已经从舱底蔓延开了，到处是浓烟弥漫，几米之外一片模糊。
风织一个人在狭窄的甬道里行走，烟雾对她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可是心中的迷雾却越聚越盛，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椿姬毫无疑问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呢？在那个时候，在听到爆炸声的时候，就明明应该已经知道了，可是，为什么还要奋不顾身地冲下来？
椿姬只是另一个人罢了，和自己不相关的外人而已，萍水相逢，没必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连命都不要，会不会太傻了点？
可事到如今，也已经没有退路了，也许，她的退路，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存在了。她的背后永远只是万丈深渊，而前进的道路也在逐渐崩坏，总有一天，她会跌落下去，陷入万劫不复吧。
算了，就当是让自己死心吧，为了这唯一的一个朋友。
朋友？她复杂地笑了笑，听上去好像不错呢。那么，她就勉为其难地送这个“朋友”最后一程吧。
厚重的门虚掩着，隐隐传来一股阴冷的气息。里面黑漆漆一片，似乎还没有被火势波及到。
看来，这应该就是目的地了，令人诅咒的器官仓库。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闪着微光，那是，人的眼睛，一颗颗，一双双，如同升腾在地表的鬼火，明暗交织，死气沉沉。
没有任何的思念波动，整个仓库没有一丝活物的气息。他们的肉体虽然还活着，心却已经死了，静静地等待着终刻的到来。被火焰埋葬的瞬间，就是他们的最好归宿吧。
有时候，死亡也是一种仁慈。
风织第一次有了这样深刻的认识。
椿姬不在里面。
她退了出来，不顾越来越大的火势，继续寻找。
或许，她也已经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了，至少把想做的事情做完，这是她此时仅有的念头。
终于，在另外一个仓库中，她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椿姬。
椿姬的胸口有个大洞，汩汩地冒着殷红的鲜血，有些血渍已经凝固，在洁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顶灯忽明忽暗，像是厌倦了常年辛劳而无人过问的工作，不多一时就会完全熄灭了吧。
在看到如此惨状的风织，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她已经死了。
明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可她的心底还是闪过一丝不忍。
轻轻走了过去，对于外面的爆炸声充耳不闻，风织跪在椿姬的身边，伸手抚摸着她苍白的脸。
椿姬的眼皮微动，不久竟然弱弱地睁开了。
“椿姬？”风织低呼。
“你来了，风织。”椿姬虚弱地微张开口，“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太好了。”
“可是，你不是……？”风织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欣喜，可随即又被阴云所笼罩。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没可能得救了吧。
“呵呵，因为，风织在保护我呀。”椿姬缓缓抬起左手，掌心中赫然躺着一枚血迹斑斑的发夹。那是风织临走时别在椿姬胸口的东西，只是此刻，羽翼已经断成了两半，再也无法飞翔。
“而且，还有爱琳。”椿姬闭了闭眼，颤抖的右手抚上了胸前。那颗还在运动的心脏，已经几乎听不到跳动的声音了。
风织紧紧握住了椿姬带血的左手，连带着断裂的发卡一起，“对不起，没能救你……”
“你在说什么呀？我觉得很幸福哦。”椿姬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能够死在他们手里，能够死在我我爱上的两人的手里，我的心愿已经实现了，而且，现在还能见你最后一面……”
风织无言以对，如果自己当初早下决心的话，是不是可以避免这一切呢？可现在，已经没有答案了。
“我稍微有点察觉到了，你跟医生是认识的吧。”
“哎？”风织一愣。
“因为医生看你的眼神有点不一样呢。我和他都相处7年了，有些事情很容易了解到。”椿姬似乎对此并不反感，语气还是平缓而悠长。
“……”风织别看眼睛，并不反对。
“真羡慕你啊。”椿姬长叹。
“……为什么？”
椿姬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忆起了往事，“和医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刚刚失去母亲，还很小，什么事情都不明白，但是，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我，遇到了天使。”
“医生一直对我很温柔，尽管如此，我还是有些不安。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渐渐明白，他微笑的眼里没有感情，对熟人也好，对陌生人也好，甚至是对我，他总是无情地笑着，冷眼旁观。”
“我真的很不甘心，可是却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不断告诉自己，现在能够和他见面，看着他对自己微笑，已经很满足了，特别是在知道他已有交往中的恋人之后……”兴许是过分激动，椿姬剧烈咳嗽起来。
“不要勉强。”风织慌忙伸出手，却被她阻止了。
“让我……说完吧，不然，就……没机会了。”椿姬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状况似乎有所好转，可这也只是死前的最后挣扎罢了。
“那个时候，我已经认命了，医生是不会改变的了。我隐隐察觉到，他以前一定是发生过什么，才会变成这样，虽然我明着暗着问了他好几次，可每次都被他推诿过去。可是去年那一次，我却差点就知道了真相。”
“大约是和你认识后不久，去年的夏季旅行，医生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好，所以我又一次小心翼翼地提了出来，原以为还是和往常一样无功而返，没想到……他冷冷地回了我一句，‘告诉你又能如何呢？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是永远都不会了解的。’那一刻，他虽然笑得一如平常，眼神如冰一般锐利刺骨，我才终于恍然大悟，他的过去，是我永远都触不到的领域，无论我再怎么努力。”
“椿姬……”风织喃喃道。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我想，只要是你的话，一定会明白的我的心情，因为你和我一样，总在谁也不注意的地方，静静凝视那个人的背影，只有和我怀着相同思念的你才能体会到，这种刻骨铭心。”
“你……不恨他吗？”风织哀伤地问。
“唔……”椿姬轻摇头，“因为我知道，死亡对我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和退路。医生他一定也是注意到了这点，所有的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了，才让这艘船，这艘为我而建造的最大的玩具，做我的陪葬。让所有的罪恶，因我而导致的罪恶，深埋入大海，永远都不会浮出水面。”
“呐，你知道吗？杀死爱琳的人，其实是我。”椿姬的眼神变得迷茫，“我终于想起了了。还记得我告诉你的那个噩梦吗？”
“可，那不是梦吗？”
“那是真的哦。我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爸爸抱住我，兴奋地告诉我，找到了可以让我活下去的方法。‘只要牺牲她，你就可以活了’，他当是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很茫然，可是看着医生的微笑，听着他在我耳边恶魔般的低语，我忽然下定了决心，然后，亲手割断了爱琳的脖子。”
“那是医生对你的催眠。”风织低喊。
“不，不是的，我知道，我很明白，那是我的真心，为了活下去，我变得不顾一切，杀害了最好的朋友。我清晰地记得，被血沾满的一瞬，我发疯似的大喊，停都停不住。怕这样下去我的身体会受不了，医生把我那时的记忆给抹去了。也许是上帝惩罚我吧，从那之后，我的身体并没有特别好转，也再也没有交到任何朋友，因为我背叛了爱琳。”
“然后，我时不时做噩梦，以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猛然明白，那是我的罪恶感在拷问我的良心。终于能把这一切说出来了，我也觉得轻松很多。”椿姬露出了一抹凄美的笑容，“快走吧，或许还来得及。”
“不，已经没时间了。”风织的脸上显出绝决的表情，“让我来陪你吧。”就让这净化之火，烧尽她全部的灵魂，这样的话，一定能够进入安然的永眠，不再有痛苦。
“为什么？”椿姬提起右手，轻抚风织的脸颊，叹息到。
“因为这对我而言，也是最好的退路啊。”风织握住那只血手，笑了。
“不行哦，这样。”椿姬幽幽说道，“把医生一个人留下，他一定会觉得寂寞的，所以，快回去吧，回到他的身边。如果是风织的话，我比较能够放下心。”
“但是……”
“医生就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像是神明回应了她的忏悔似的，已经燃烧至此的熊熊烈火之中，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
“风织，你在吗？”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大声嚷嚷的也只有前鬼那家伙了。
“走吧。”椿姬用右手轻推了风织一把，就是这么一小下，却是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
前鬼也不负众望地发现了目标，一口气冲了过来。
“原来你在这里啊，快走吧，这船马上就要沉了。”
“现在也已经赶不及了。”风织有些泄气地说。
“说什么傻话呢，我……九郎是绝对不会让你死的！”说完，他不由分说拦腰抱起风织，直往外冲。
“椿姬！”风织拼命想要挣脱，却只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小的苍白的身影消失在火焰中。
这样就好。椿姬带着笑容，渐渐合上眼。
那个人已经出现了呢，比我更适合你，能呵护你，了解你，知道你的过去，却能原谅你的一切，给予宽容的拥抱，可以让你露出不再冷冰冰的微笑、尽情呼吸自由空气不再感到压抑的人，就在你的身边。对不对，医生？并且，她终会明白，你隐藏在残酷背后的温柔，不易发现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温柔。
我终于能安心地坠入地狱了。
再见了，医生。
再见了，我罪恶的一生。
伴随着一声巨响，QUEEN CAMELLIA的最后一次出航圆满落下帷幕。
五二回
是夜，月朗星稀。
树林里，有人影在晃动。
“喂，你还好吧。”前鬼大口喘着粗气，尽量小心地将怀中的女孩放下。
从公海沉船的地方到九州西海岸，少说也有5、600海里，外加还是使用颇耗费灵力的瞬移，带着拖累的前鬼即使是再怎么高等级的式神，此刻也是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了。
安置好旁边貌似还处于神游状态中的某人，前鬼休息了片刻，才发觉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没事吧？”他提高了嗓音，还在人家肩头拍了一下。
半晌，风织眨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气，才幽幽说道，“明明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我还是会觉得难受呢？”
前鬼看着她毫无表情的脸，心里没来由一阵疼痛，像是突然间窒息一般，让他惊惶。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病痛，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徜徉至此，他是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
缓了一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么麻烦的问题，你问我也没用，人类的感情对我们而言太复杂了。”
眼看着风织露出一丝苦笑，前鬼又接着说，“但是，我是这么想的。一定是因为她对于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就好像如果我没了后鬼也会很难过一样……”
“不是的。”风织轻轻打断了，低微的声音听起来却格外清晰，“呵，也许我是在哀悼我自己吧。因为，我是个冷酷的人呢。”
前鬼呆呆的看着笑得清冷的风织，胸口的隐痛愈发激烈了。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使是在那个时候，那个被人踩在脚下的瞬间，他也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早就没有心的他居然会觉得心痛，这真是绝大的讽刺。
“呐，你说，总有一天，我会不会也变得跟她一样呢？”风织淡笑着说，表情柔和得就像是在谈论无关紧要的小事。
“……想哭的话……”前鬼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应付这样的情景，他第一次深深痛恨自己没有一张会花言巧语的嘴，虽然在以前他对于光会说好话的男人是无比鄙视的，可惟独这一次，他竟然有些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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