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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师弟-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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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
一张苍白如纸的小脸怔愣的看着怀中没有气息的男子,那双灵湛的水眸却被注入了满满的空洞,如同一个被抽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刹那,滔天的恐慌让他下意识的就想要将那飘渺虚无的小人抱在怀中。
可是,当自己碰到那冰冷刺骨的小人,却被那布满杀气凛冽的眼神怔在原地。
“滚…”冷冷的呢喃恍若炼狱中传来的夺命符咒,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从未有过的寒煞,瞬间,就那样让他止住了动作,只能满目痛楚的望着那单薄的小人紧紧地抱住怀中冰冷的尸体。
“爹爹,放心,月儿守着你,没有人会伤害你的…”虚弱的好似下一刻就会倒下的小人却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失去血色的小脸轻轻的摩挲着男子的俊颜,好似对待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尸体。
可是,径自自言自语的小人没有发现,那无意识顺着眼眶流泻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助悲戚的占据那娇嫩如玉的小脸。
“月儿…”沙哑的呢喃艰难的从喉咙间溢出,粲轶涯目光一痛,想要不顾一切的抓住她,可是,僵在半空中的大手颤抖的紧握成拳,黑眸紧闭,也遮挡住了那撕心裂肺的刻骨。
为什么,老天爷要让月儿来承担这种绝望的折磨?如果可以,他宁愿拿自己的性命却换得那曾经璀璨如烟的绝美笑靥,也不愿她用那般生疏狠辣的目光看着自己,尽管…此时的她亦是痛彻心扉。
挺身立在四个方向的落花无情没有回身,只是睁大黑眸死死的瞪着前方,忽略那抽痛的呼吸和逐渐酸涩胀痛的双眼,望着那暗淡的看不见半点光明的夜色,四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只是紧紧地咬紧牙齿,任由腥涩的湿润浸染了整个口腔,袖子中双拳紧握,那条条爆裂的青筋像是肆虐的狂龙,肆无忌惮的游移在煞白的骨节。
“小落,小花,小无,小情,你们都给主子我记好了,我流水厌恶无用之人,尤其是无用的男人,所以,以后你们若想要一辈子留在主子我的身边,就给我收起你们所有的伤痛,即便是痛的快要死掉,也要给主子我忍住,明白吗?”四个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响起了当初那风华绝代男子,一脸欠扁的斜睨着狼狈不堪的四人,用着让他们想要抽死他的语调,就那样漫不经心的,自作主张的给他们取了那人想要撞墙的名字。
可就是这样一个戏谑不羁的魅惑男子,伸出了那双干净绝美的大手,将命在旦夕的他们带进了流府,那个有着温暖气息的地方。
四人眨眼,用力的眨眼,想要逼回那汹涌而出的湿意,他们的主子,那个没有半点威仪的风骚男最讨厌流泪的人,用他的话说,尤其是流泪的男人,男人流血不流泪,不管是到了怎样绝望的境地,他们亦不能忘记,他们的主子,最讨厌无用之人。
但是,铁青的俊颜上是用尽全身力气隐忍的暴怒,主子,你不是说,只要我们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人,就可以永远的跟在你的身边吗?你不是说,天下人皆为蝼蚁,只有主子是生世不息?你不是说,没有看到五少爷幸福之前,你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吗?你不是说,你流水不是君子亦不是小人,却对自己说的话必定承诺到底吗?可是现在呢,你就那样不负责任的离去,让我们几人何去何从?即使你从未将我们放在心上,难道你不担心依旧挣扎在阴谋中无能为力的五少爷吗?你不是最疼爱五少爷吗?你不是见不得五少爷有半点的委屈吗?可是你看看,因为你,那个古灵精怪的五少爷变得麻木,那银铃般的笑声也成了让人心碎的哽咽?如果你看见了,听见了,你还会如此轻易的离去吗?
不远处,敞开的殿门带着悲戚的嘶吼,寒冽的冷风带着猖狂的狠戾肆虐在大殿之中,靠着沉厚殿门上的,是四抹溢满凄凉的灰暗身影。
流皓翊面色清冷,敛下的长睫遮挡住了眸底的深思,一袭玄衣,几乎要隐匿在夜色之中,可是一双大手,却不知何时染满了刺目的血色。
流皓默眸色哀戚,仰望着那看不见半点光亮的夜幕,失了血色的薄唇扬起,却好似荡漾着永远都散不去的悲伤。
流皓默剑眉紧蹙,一张俊朗的脸上已是无半点血色,那绞痛的心脏几乎要让他不能呼吸,但是,那双总是徜徉着阳光的黑眸此时只剩下死寂的平静,如果被人抽去了知觉。
流皓然颀长的身子无力的靠着殿门滑落,一张俊颜慢慢的埋进了屈起的膝盖之中,长臂紧紧地环住自己,无声无息,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出路。
那个人,是他们的父亲,自小,那个神一般高傲的男子就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想要亲近,却在那样灼热的光芒下心生怯弱,于是,故作不屑的远离,漠然的望着他张狂的邪肆,漫不经心的妖娆,多少次,成为他们心底希冀依偎的存在。
直到所有的真相被那样无预警的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才惊觉,原来,对于那个从未关心过他们的男人,早已付出了太多的感情。
他们皆不是他的孩子,这个事实,是他们从来就不敢触碰的禁忌,即便所有人都没有言语,可是隐在暗中的汹涌又岂能瞒住他们的眼睛?但是,不听,不看,不问,不说,就如同将自己关在那别人靠近不了的世界,因为唯有如此,他们才可以理直气壮的以流府的公子呆在流府,不为天下首富的财势,只为那个风华绝代的邪魅男子。
他是他们的爹爹,这样的身份多少次让他们激荡不已,尽管人们永远看不到他们之间的疏离,尽管,他们只是有名无实。
月儿回来了,就那样无预警的出现,用着熟悉的笑靥对着他们甜甜的绽放,忽略心底的不安和漠然,只当做是自己多想,谁知,美好的幻想没有持续太久,那一晚流水和渡的谈话彻底击溃了他们心底那最后一道防线。
月儿,是他们暗淡生命中唯一的光明和温暖,所以,将所有的宠爱给了那个精灵般的小人,可是,他们最敬爱的爹爹却是要让月儿消失,只因为,那匪夷所思的千年羁绊。
月儿的安危成了引爆他们心底理智的导火线,顾不得自己心底敬爱的希冀,他们只知道,不能让人伤害月儿,即便那个人,是他们心中的神。
可是那个和月儿一模一样的女子,却一脸杀气的出现,用着轻柔的话语说着森冷的话语,如果他们胆敢胡来,那么他们的月儿,就会成为曾经。
忍受着束手无策的悲愤,看着那个该死的女子一脸得意的说着和粲轶涯的婚事,一刹那,从未有过的恨意占据了四人的灵魂,所有的愤恨也对着那曾经被他们视为神一样的男子宣泄而出。
如果不是他处心积虑的算计,月儿怎会次次身陷绝境?如果不是他别有用心的靠近,月儿怎会傻傻跳入别人为她设置的陷阱?如果不是他刻意的纵容,那个妖孽一样的女人怎会占据月儿的身份为所欲为?
曾经有那么一刹那,他们想着,如果他就那样消失了,是不是所有的阴暗都会消失了?可是,现在,他就那样静静的躺着,曾经魅惑妖娆的桃花眼也安静的闭上,那犹如千年也打不到的颀长身子,此刻也无力的倒在地上。
心,抽痛着,犹如被人拿着小刀一刀刀的划着,刀刃并不锋利,甚至感觉不出流淌的血液,但是那样的割痛,让他们几乎要忍不住的嘶吼出声。
另一头,一抹不忍自责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无助蜷缩在一起的流皓月,那单薄的身子紧紧地环住怀中静然的白影,全身散发着被天地舍弃的苍白和绝望,那个孩子,曾经像一道阳光照耀着所有阴暗受伤的人,如今,犹如孤立小兽的她,又该怎样度过这次的生死别离?
双手死死的捂住红唇不让悲戚的哭泣溢出声来,蒙着白纱的身影软软的瘫倒在地,一双布满水雾的双眸犹如破碎的琉璃,脆弱的让人心碎。
“小疯子…”不知何时靠近的明黄色身影就那样眸含痛楚的望着颤抖无助的女子,一双沉浸了太多悲伤和痛楚的双眸几乎要撕裂了他的呼吸,垂在身侧的大手展展合合,想要狠狠的将她圈进自己的胸膛,可是,黑眸一紧,苦涩的笑靥蔓延在薄唇边,曾经,她没有给自己机会,如今,自己更是资格了吧。
下一刻,女子纤细的身子狠狠地冲向她,一双小手狠狠地抓紧他的衣襟,小兽般压抑的低泣声声的哭痛了他的心。
颀长的身子一震,感觉到女子全身散发的无助和颤抖,终究是无声的一叹,僵硬的伸出大手,柔柔的拍着那哭到抽搐的身子,“没事了,没事了…”嘴里说着轻柔的话语,一双暗沉不见底的黑眸却轻飘飘的转向大殿中央那相拥的两抹白影,呼吸一窒,点点的酸涩在眸底闪耀,老天总是要捉弄情深之人。
“宇,呜呜,都怪…怪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几乎让人听不清她在讲什么,女子可怜兮兮的揪住男子的明黄色衣衫,一双已然哭肿的双眸是快要将人溺毙的自责。
如果不是她,那么那个孩子就可以快乐的成长,如果不是她,那个孩子就不会被卷入这场难测的是非之中,如果不是她,那个孩子就不用经历那么多的磨难,如果不是她,那个孩子就不用承受现在的绝望。
“小疯子,这是她的命…”听着女子的话,男子轻拍的大手一僵,随即若无其事的恢复了动作,只有一张略显沧桑的俊脸上,是悲戚的无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例如怀中的女子,例如自己,例如,那个一瞬间被击倒的孩子,但是,不管是福是祸,都需要自己去承担,即便伤痕累累,即便痛彻心扉。
而远远躬身站着的太监却是震惊的望着眼前相拥的一对男女,那一幕让这个资历颇深的老太监也失去了往常的冷静和理智,入宫几十年,甚至可以说是看着皇上长大,何曾见过皇上如此温柔体贴的模样,即便是对待曾经盛宠一时的梦妃,皇上有的也只是点点的怜惜,可是现在,居然对着那个不明身份的女子展现了铁血柔情汉的一面?怎能不让自己被吓的傻掉?就是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是谁,才会惹的皇上如此另眼相待?
“呜呜…你们…棋,呜呜,还有…有沛…你们都…都骗我…,呜呜,明明。就是…是我…”在东皇的安抚下,女子的情绪越发的失控,可是没有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依旧是让人不忍的隐忍低泣,一双鹿儿般无助的琉璃眸就那样的看着满面宠溺的男子。
“傻瓜,你就算不相信御寒棋和玺垠沛,也该相信我是不是?”抬起厚实的大掌,没有取掉女子脸上湿透的白纱,只是怜惜的擦点那颗颗灼痛他的清泪,嘴角的笑靥却是带着丝丝的悲凉。
于是,一旁的老太监再次晴天霹雳给雷在了原地,御寒棋?玺垠沛?那不是西皇和北帝的名讳吗?而且皇上居然说的是我而不是朕?天啊,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像是信了他的话,女子抽泣声一顿,还未等东皇脸上的安心笑容绽放,女子眼中的泪珠便再次成串落下,而且,这才的形势更加的凶猛。
接下来,总是镇定傲视一切的东皇慌了,手足无措的犹如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安抚着无声落泪的女子,“小疯子,你…?”怎么又哭了,明明就知道,最让他没有办法和心疼的,就是她的眼泪了。
可是女子没有给他开口的几乎,只是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那依旧劲瘦的腰身,面纱下,牙齿狠狠地咬住粉唇,紧闭的丽眸再次带出了串串的水珠,宇,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痛啊…
无处不在的悲伤彻底的将本该喜庆的东赫皇宫彻底笼罩,老天爷也好似感染了那样刻入骨髓的疼痛,在这初春的夜里,飘下了偏偏的雪花,像是在哀叹,更像是在哭泣,只不过,干涸的眼睛只剩下空茫的一片雪白。
“……”一处处的悲伤压得人快要透不过气来,孤身而立的粲轶涯眼中,却只有那看不出半点生气的单薄小人,月儿,你是在惩罚自己吗?但是你可知道,看着你痛,我比你更痛,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再流泪了,那样的晶莹剔透却如同滚烫的火浆,灼痛了他的一双眼睛。
“爹爹,你说过会一辈子都陪着月儿的,你说着会一辈子都守着月儿的,你不能言而无信,这样,别人都会笑话你的”轻柔的语调带着小溪潺潺的清冽,干净的没有沾染半点尘埃,却也空茫的如同天际漂浮的白云,让人的心,无端端的疼着。
滴滴泪珠滑落,俏皮的低落在男子如同睡着的俊颜之上,流皓月只是怔怔的看着,绝望的眸底溢出点点的迷惑,像是在犹豫那不停掉下的水珠是从何而来,呆呆的扬起苍白的小脸,看着飘扬而下的雪花,慢慢的,青紫的小嘴扬起弯弯的弧度,纯稚的让人窒息。
“爹爹,下雪了,月儿冷…”再次低头,看着逐渐在地上铺满一层银白的冰晶,流皓月无神的呢喃,爹爹总是最疼爱自己,定是舍不得自己受寒,所以一定会无奈的睁开眼睛,然后嗔怪的责骂自己不会照顾自己,这样,自己就可以再看到爹爹那双比水晶都绚烂的桃花眼眸了。
可是,等待了片刻,一头及腰的青丝几乎被雪白覆盖,男子苍白如鬼的俊颜依然没有半点的反应,流皓月眨眨眼睛,眼前总是有一层讨厌的雾气遮挡住自己的视线,让自己不能好好的看着爹爹,真的好讨厌呢…
雪花融化,滴滴冰冷刺骨的水滴顺着流皓月的小脸滑落,和灼热的泪珠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悲怆的小脸可怜兮兮的蹙起,嘟起的小嘴是被忽略的不满,冰寒的小手轻轻的抚上流水的俊脸,感受到那凉凉的冰晶逐渐融化,流进男子紧抿的薄唇中。
“爹爹,月儿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长得这般好看呢?”似发现新大陆的孩子,流皓月笑的纯然,倏地,颤抖的指尖碰到了男子阖在一起的眼皮,黛眉蹙起,有些恼怒,有些急切,有些慌乱的想要拨开那看不见眼神的眼睑。
“爹爹,睁开眼睛看看月儿好不好?月儿不会跟爹爹生气了,月儿以后再也不离开爹爹了好不好?所以爹爹不要不理月儿,月儿好痛,爹爹会舍不得的对不对?”慢慢的,那娇柔的嗓音开始带着失控的疯狂和迷乱,就连游移在男子脸上的小手也失控的想要掀开男子紧闭的双眼。
“月儿…”粲轶涯面色苍白,薄唇颤抖,沉重的双腿被人定在原地,翻卷着痛楚的绝艳黑眸就只能那样看着,眼睁睁的看着流皓月逼疯自己,眼睁睁的看着那滔天的绝望将曾经生机勃勃的小人彻底笼罩粉碎。
听不见那沉痛的呢喃,看不见那心神俱裂的俊颜,此刻的流皓月,世界中只有那静静睡着的男子。
“爹爹,你不是答应过月儿,要看着月儿幸福吗?你不是说谁敢欺负月儿,你就会帮月儿报仇吗?可是怎么办,月儿好痛,都是因为爹爹,所以爹爹醒过来好不好?这样月儿就原谅爹爹,这样,月儿就不怪爹爹了好不好?”逐渐抽泣哽咽的嗓音如同破碎的冰晶,即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再将之拼凑完整。
“呜呜,爹爹,月儿好痛,怎么办,月儿好痛啊,爹爹,你不是最疼月儿吗?你怎么舍得让月儿痛?怎么舍得?”一句接一句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希望破灭后的绝望,那破碎的哭喊直冲九霄,似要挽留那决绝离开的男子,流皓月哭的嘶声力竭,剧烈颤抖的身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冀,只能直坠无底深渊的阴暗之中。
被刻意遗忘的伤痛重新回归,身体里那柔和温润的气息似乎在提醒着所有的伤痛,那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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