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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简·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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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切斯特闻言，狠狠地瞪了安迪一眼，却并没有责备这个有自己独立思考能力的仆人：“去请，请不到就留言，让他回来的第一时间过来。”
安迪吓得一抖，连忙躬身：“是，主人。”
看着安迪消失在门后，罗切斯特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整个人靠在桌上，抹了把脸，抿唇，带着自嘲意味地一笑，小声地喃喃自语：“对不起，简妮特。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
隔日，艾亚正在弹钢琴给约翰？爱听，就见波莉进来：“老爷，小姐，贡布罗维奇先生带着一位小姐来拜访了。”
“小姐？”艾亚与约翰？爱均是一愣，互视一眼，约翰？爱坐直身体，笑眯眯地点头：“快让他们进来吧。”
两人进来，约翰？爱与艾亚都齐齐忽略了贡布罗维奇，好奇地打量着与他一起来的年轻女孩。红头发圆脸庞，眼睛特别大，充满了善意，看上去热情又可爱，穿着也很得体，既不太华丽又能显示足够的尊重，是个美人。
“爱叔叔，爱小姐，中午好。”贡布罗维奇满面春光，声音特别洪亮。
约翰？爱摆了摆手：“好好。艾略特，不给介绍一下你身边位漂亮的小姐？”
贡布罗维奇带着虽然依旧如往常般恭谨行礼，但脸上的得意与欢喜挡都挡不住，听约翰？爱问起，连忙微微错开一步，把女孩完整地呈现在两人眼前：“给叔叔和爱小姐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黛比？埃希顿。”
这位埃希顿小姐个性很大方，初见陌生人也并不怯，甜甜一笑，对着两人行了一礼，一下就让艾亚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连忙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总听贡布罗维奇先生说起你，今天总算见着了。果然象贡布罗维奇说的那样漂亮大方又文雅呢。”
四人脾气都非常随和，虽然与黛比？埃希顿只是初次见面，但相处起来却很温馨。寒暄了半个小时，贡布罗维奇才说到他今天带未婚妻前来的目的。原来贡布罗维奇准备带着埃希顿小姐回她的家乡去度假，特地邀请艾亚和她的叔叔约翰？爱一起前往。当然，他也隐晦地说了，他的未婚妻黛比？埃希顿小姐的父母前年亡故，虽然有叔叔在，但那家人对黛比算不上好。这次去，多少也有点代妻示威的意思。
——这真是没父母管着，自由啊。马德拉来的小伙就是热情。一般的未婚夫妻很难有他们这样夫唱妇随、相伴不离的机会吧？不过，这位黛比？埃希顿小姐的身世与简？爱还真挺象的。不过，她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却比简？爱要长得多，也幸福得多。
艾亚暗自感叹了一句，心中倒是对乡下的度假生活有了一分兴趣。在伦敦住了大半个月，无非是夜夜笙歌，对于这等繁华，艾亚并不放在眼里，久了也觉得有些无趣。现在突然有这样的机会，艾亚觉得还真是巧。
约翰？爱看了眼艾亚，自然一眼就看出艾亚的喜欢，没怎么犹豫，点了点头：“不胜荣幸。不知道埃希顿
“里斯。”贡布罗维奇笑得真诚：“不远，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到。”
御姐英格拉姆小姐
贡布罗维奇在里斯租了套别墅，艾亚叔侄和他都住在里面，光自己带去的仆人不算，还向当地的富绅借了不少仆人。
黛比？埃希顿虽然是贡布罗维奇的未婚妻，却依旧得住在自家的老宅，虽然那里现在已不属于她，而是属于她父亲的弟弟埃希顿先生。只是这位埃希顿先生性格内向，不怎么出门，家里的事都是埃希顿太太主管。
埃希顿太太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埃米与黛比年纪差不多，二女儿路易莎刚刚十六岁，小女儿还小，尚未到进入社交界的年纪。说起来，埃希顿太太对黛比？埃希顿有多坏倒也不至于，管吃管喝管住，不打不骂同时也不理。
对于黛比？埃希顿这位便宜侄女，埃希顿太太只是一方面不喜家里多一个拖油瓶，二来也有嫉妒她比自家女儿多一个很不错的未婚夫的原因，有点小心眼的埃希顿太太很难对看上去甜美可爱的黛比有什么好感。黛比的年纪摆在这里，用不了两年就会嫁出去。埃希顿太太再不喜欢她，也不至于象里德太太对待简？爱那样粗莽，顶多就是视而不见，冷淡如陌生人。
黛比？埃希顿失去父母时已成人，再加上心性坚忍，虽然对于继承了自家大部分财产的叔叔一家心中难免气苦，但也明白自己的出路在哪。
本来与贡布罗维奇从小就情投意合，此时他就成了她的救命稻草，不得不紧紧拽着贡布罗维奇这条线，细心经营，小心应对。让贡布罗维奇深陷情网，就算父母反对也对她不离不弃。等贡布罗维奇带着她见长辈时，也算是放了一半的心。虽然这个长辈并不是贡布罗维奇的父母，但黛比也看得出他的小心尊敬之心，自然也热情细心，体贴周到，这段日子相处下来，让艾亚与叔叔都觉得贡布罗维奇这番反抗行为着实不冤，这样的聪明情重好姑娘谁遇着了都是缘分，哪能放手？
这一次的乡村渡假，不但让黛比有了背景倚仗，连埃希顿太太也对她和蔼了许多。倒不是因为看重贡布罗维奇的财力，而确实是因为她嫁出去，家里就觉得安生了的感觉。到了这个时候，埃希顿太太反而对黛比生起了一丝当长辈的柔情来。一时之间，再多的不和谐都随风散去，一切都变得温馨甜美起来。
天天渐渐冷了，连佃农们都闲起来。没去伦敦的小地主们也开始了轮流地办起了宴会舞会，在天寒地冻的冬日里努力寻乐。里斯来了个黛比的未婚夫，早成了旧闻，但有个新面孔出现在舞会上，总是件乐子。更何况据说还有一位有钱的小姐，而且脾气很温柔，一点也不摆架子，这让许多小伙子蠢蠢欲动起来。
虽然避开了伦敦的矜持奢华，但乡村社会里坦露式的热情却让艾亚避无可避。不过，对于这种热情艾亚并不算讨厌，特别是其中东家长李家短的八卦气氛尤其让艾亚怀念。虽然长得完全不一样，但艾亚总能从那些急于把女儿嫁出去的太太们的脸上看到前世母亲的表情，实在很亲切。
不过，这种亲切与怀念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听见了一个在她的心里算得上大名鼎鼎的名字——布兰奇？英格拉姆小姐！里斯的高岭之花，最高傲最美丽的皇后！
说实话，在这之前，艾亚差点把这个人忘掉了。不但是因为原着简？爱中罗切斯特不过是把她当成刺激简？爱的道具，没有半分爱她的意思。而且，自从离开桑菲尔德，艾亚压根不觉得自己还能与原着人物再扯上什么关系。身边的人，除了乌尔就是贡布罗维奇，这都是活生生的新鲜人物，自认逃离了命运，怎么会想到兜兜转转竟又转回到这里？！布兰奇？英格拉姆这个名字，在艾亚的心里不只是代表那个未见人先闻名的美人，而更多的代表着对她一直以来努力的嘲弄。
“怎么啦，爱小姐？”艾亚一回神，看见黛比温柔的眼神：“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突然呆住了。”
“没有。”艾亚连忙微笑，做出好奇的表情：“那位英格拉姆小姐真的那么漂亮吗？”
“当然。”黛比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还没见过比英格拉姆更漂亮的美人呢。”
“比黛比还漂亮？”艾亚故意调笑，她自然知道她有多美丽。就外貌来说，在原着中她可是实实在在的NO。1。
黛比脸一红，声音小下来：“我哪里比得上英格拉姆小姐，爱小姐，你可别再拿我说笑了。”
两人又调笑了几句，艾亚才放过让这个小丫头脸红的机会，继续问：“英格拉姆小姐这样漂亮，肯定很多人追求。应该很容易就嫁出去才是。怎么现在……？”其实，这一点艾亚也挺纳闷，因为听人说，她都二十五岁了。想想也是，不然原着中这样的美人怎么会委屈自己假装去喜欢象罗切斯特那样粗野的男人？
黛比眨了眨眼睛，口气委婉：“也许……就是因为太漂亮了吧。”
艾亚一愣，明白过来。远远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美丽，无论是周围的人还是她自己，对于她未来丈夫的希望都过于远大，而她遇见的偏偏是这样一个冷酷的世界，有钱自然不缺美人，没钱自然想要的是钱，而她偏偏又没钱。于是，她自认的优势在不对等的认知中一年一年逝去，这也是她在原着中逼得自己对罗切斯特这个四十岁的老男人表达好感的原因。
想着，艾亚突然觉得英格拉姆小姐真是个悲剧人物。就算自己还是家庭教师的身份，比之于她也是幸福的。毕竟，自己还能养活自己。而她，身份是个小姐，却面临着嫁不出去就走投无路的境地。她那些装腔作势冷漠刻薄都有了来源，她实实在在地把自己当成一件华美的商品，如此作为只是判断错了罗切斯特的好恶而已。此时，艾亚对小说中那些高傲的小姐们产生的不再是厌恶，而是同情。
“黛比，里斯最近的城市是哪里？”艾亚纳闷，为什么来之前，自己对于里斯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然，也不至于答应到这里来。
“米尔科特城。”黛比微笑：“很近，只有十英里的路。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
艾亚一愣，竟然这么近！竟然离桑菲尔德这么近！应该……不会见到罗切斯特吧？万一，万一他不知道自己在里斯，而被人邀请的话……
艾亚说不清楚自己是期盼还是恐惧，手不由抖了一下：“那个……舞会都会请谁？都是里斯的人吗？”
黛比摇了摇头：“不知道。这都是婶婶在帮艾略特操办。不过，差不多应该都是里斯的人。从前也都是这些人，大家都很熟悉，有时候随便惯了。如果偶尔开了什么过份的玩笑话，爱小姐，你也别生气啊。”
“不会。”听了这样的回答，艾亚并没有放下心来。可真让她直白地问出桑菲尔德的事，又觉得很难出口。犹豫了再犹豫，终于还是抿紧了唇，闭上了嘴。
在这样古怪矛盾的心情下，艾亚终于迎来了别墅里的舞会，见到了闻名已久的布兰奇？英格拉姆小姐。
乡村里的小姐们虽然不乏美貌，但与伦敦的千金闺秀们比起来却纯朴得多，无论是高傲的表情与矜持的姿态都让艾亚有一种……好象是伦敦千金们的次一等复制品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就是这种次一等的感觉让她们变得可爱起来，那些藏在面具下的真性性多多少少露出一些，无论是天真还是爱笑，总会在小处流露出来，让艾亚可以微笑出来。
布兰奇？英格拉姆小姐来了。
她的派头十足。别人的高傲都象是面具，只有她，从骨子里高傲出来，远处看着的艾亚都不由赞叹一声，这要搁在现代，就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御姐！太强大了。
小麦色的光滑皮肤，高挑的个子，照艾亚的目测最少一七五。站姿挺拔，神态优雅，黑头发黑眼睛，眼神凌厉中带着灵动，实在是……艾亚真想说：罗切斯特，你太没眼光了！这一秒，艾亚对这位据说很刻薄的小姐生出无限好感来。果然美貌无敌。
“爱小姐，见到你很高兴。听说你从马德拉来？”布兰奇？英格拉姆小姐声音很圆润，带着略略的低沉，俯视着眼前的艾亚。
艾亚本能地小小退了一步，对于自己来说，这位小姐实在是太高了。回了一礼，微笑道：“是的，英格拉姆小姐。你真是美丽。”
一直有点严肃的表情如冬雪融化，瞬间化作一缕春风，简直让艾亚看呆了：“多谢夸奖。爱小姐，你看上去也很温柔。”
——她竟然会说好话！
艾亚大为吃惊，愣了一下才回神，自我调侃地一笑：“我……我也只能温柔了。”这倒不是示弱，不过是转向地加重赞美。对于有好感的人，艾亚不吝于夸奖。对于自身的缺点，自己说出来比让外人来说也要高明得多。〃
这回，轮到布兰奇吃惊，她顿了一秒，微笑起来：“爱小姐，你真有趣。马德拉人都象你这么直……会说话吗？”
会说话？艾亚本能地不舒服了一下，这让她想起罗切斯特对自己的评价。没想到这两个人在某些方面竟然出奇的一致。艾亚微微一笑：“我只是直率，英格拉姆小姐。就象别人认为你骄傲，其实你只是自信而已一样。”
老套的本奇妈妈
乡村舞会还有一处与伦敦不同，在一天的热闹结束之后，并不会冷漠地各回各家，如果主人家足够大的话，大家还会留下来等待明日的继续欢乐。这固然有因为各个庄园之间距离遥远一天来回很匆忙的原因，另一方面，这好象也成了传统，一到无所事事的冬日，各家的地主小姐们都会在附近熟识的庄园主家里住个遍，直到春天才会重新回家。
所以，舞会之后，英格拉姆母女三人就顺势住了下来。对于布兰奇？英格拉姆小姐，因为她的外在太过强大，太过有冲击力，艾亚虽然心存好感，在她面前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她与自己不同，自己无所求，她却不得不为她的未来奔忙。
忙得不可开交、不亦乐乎，忙着不停地与各式男女应酬，忙着在纷飞的八卦中存真去伪了解他人的行情，忙着在母亲的火眼金睛下寻找符合条件的金龟婿，所以，艾亚这位同性的外地友人能与布兰奇？英格拉姆交谈的次数并不多，浅浅几句，只留个大概的印象，已是难得。最后大都是艾亚闲着没事时把布兰奇当做小说的女主角在观察而已。最终也没有达成与之成为蜜友的希望。
这种存于艾亚心中的秘密希望，并不只是因为布兰奇的外表很合艾亚的口味，更多的，却是因为艾亚觉察到自己过份孤独的心渴望友情。这样一个拥有让艾亚似曾相识的气质的自然而然地第一眼就被艾亚当成了可能成为朋友的对象。
当然，布兰奇小姐并不是艾亚眼里完美的御姐。她所接受的教育，她所处的环境，让她的观点与眼光必然带有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她有让艾亚欣赏的高傲奔放美丽与强大的控制欲，也有让艾亚无法喜欢的一面：她与所有的同阶层人一样，视平民如草芥，仰慕贵族，渴望金钱。
但，对于这一点艾亚无法指责，因为一个社会皆是如此。纵使他们如此势利的认知方式违背了艾亚对于自由平等的追求，但艾亚从不认为自己能代表什么阶层，去仇视去反抗什么，她自认能力渺小性格懦弱，能在顺从的外表下保有自己一颗真心已是不易，不敢奢望什么斗士精神。所以，她身处于这样的意识洪流里，只能微笑，至多是不附合不跟从也就罢了。
所以，艾亚对于布兰奇还是心存好感的。单单面对同阶层的人来说，她确实是个有灵气，让人赏心悦目的女孩子。
可是，无论如何，还是孤独。奇怪，在这个世界的前八年里，艾亚对于孤独不是没有感受，却并不觉得如此难以忍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是快乐的。可是现在，品尝过了灵魂碰撞后的甜美滋味，再回归于沉寂安静，一切就变成了无法承受地空虚。空，空洞，空白，空虚。
一天两天三天，艾亚终于明白，这样的空，拿什么都无法填满。虽然已经不象当初那样痛不欲生地痛，但也快乐不起来。
乡村的舞会，艾亚象个局外人，跳跳舞，喝点小酒，听听八卦，日子倒也惬意。白天还能骑骑马，去弹子房玩玩游戏，乡村绅士们虽然不及伦敦公子哥们养眼，但总算都还守礼——这也许是艾亚没有魅力的另类表现？艾亚有时闪过这个念头，觉得自己也怪无聊的。
但是日子久了，玩乐形式的单一化让艾亚的兴趣渐渐淡了下来。本来也是，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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