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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酸-饶雪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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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着我的旧校服和她默默共处一周,我发誓,那些日子我想得最多的就是,如果她是那光芒万丈的太阳,我就是一朵平淡的白云;如果她是皎洁娴静的月亮,我就是旁边一颗暗淡的星星;如果她镁光灯下风情万种的舞者,那我就是她飞扬起的裙裾。
她的长相气质,实在不需我再多做排比。整整一周,她都保持着她淑女的矜持,我也保持着我的傻傻沉默。
直到第二周的周一,体育课考核垫排球。
之前一周的训练时间,我的排球水平已经有目共睹。因为我的动作和荷兰鼠无异,所有人都对我敬而远之——换言之,就是没有人愿意和我一组。
那一天是典型的“秋老虎”天气,大太阳高高悬挂空中。尽管我穿着宽松的大号运动服,汗珠仍然连成串一行一行往下挂。
我把排球重重砸在水泥地面上,一下又一下,算是发泄,发泄我莫名的哀伤情绪。
“吁——”体育老师用力一吹哨子,直指我的鼻尖:“那个矮个子的女同学,不要再虐待你的排球了,请爱护体育器材!”
这下,所有人倒是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拉倒。
我抱着球坐在场边,低着头看自己的影子,心里盘算着等下该怎样告诉老师:因为没人跟我一组,干脆我就自垫吧?
正这样想着,地上的影子却多了一个。我抬头,看到林枳。
美丽高傲的林枳,对所有人的讨好不屑一顾的林枳,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微笑看着我。
然后她弯腰把球捡起来,送还到我手中。“我来和你一组吧。”她说。
那一刻的她白衣飘飘,在我眼中,简直就是一个仙女。
考试的时候,林枳左推右挡,我的垫球终于达到及格所需的数目。能理解我第一次体育课及格的狂喜心理吗?至于林枳,排球成了她体育各项中得分最低的一项,说来变态,这是她唯一没有拿满分的体育项目。
“谢谢。”我诚恳地对她说,并展示我的双手:是两盆五颜六色的刨冰。我满怀感激,准备把其中的一个分给她。
可是,人家林枳一点接过去的意思都没有。她拢了一把头发对我说:“谢谢你田丁丁,可是夏天我不太爱吃甜食,太腻了。”
说完,她拧开她的矿泉水,喝了一小口,又对我礼貌地笑了。她笑的时候微微眯起眼睛,唇角好像洋溢着春风,连拒绝都让人觉得那么心旷神怡。
那天我吃完两份刨冰,然后和林枳成了好朋友。
确切地说当时的情形是,我鼓起勇气问:“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吗?”而林枳大吃一惊:“难道我们不已经是好朋友?”
她惊讶的时候两腮微微鼓起,白里透红的皮肤,说不出的好看。
我的脸红了,内心居然有些颤动。
准确地说,是感动。
因为这一次,我没有被拒绝,没有被人用迟疑的眼神从头看到脚,没有被慢吞吞地答复:“让我考虑……”然后是石沉大海一切如旧。
一年过去了,林枳和我的感情开始慢慢加温。至少在很多人眼里,我跟她成双入对,是绝对的好友。这也让一向平凡的田丁丁在校园里多多少少有了些回头率。我知道林枳并不是亲切的女孩,班上大多数女生都跟她日渐疏远,她很优秀,所以显得很嚣张。全班所有女生里最恨她的就是庄悄悄,因为有一次考地理庄悄悄踢林枳的凳子小声问她看一道选择题的答案,林枳居然举手报告说:“老师,教室里有老鼠!”
然后,她把卷子翻过来,用草稿纸遮住,就昂着头轻快地走出了教室。
那一次考试她的地理得了140分,全年级最高。
因为这件事,我估计庄悄悄要恨她一辈子。
比如,庄悄悄曾经神秘兮兮地提醒过我:“田丁丁!难道你不觉得,她在利用你?”
“利用你个大头!”我正在吃刨冰,牙齿打架含含糊糊地回敬她。
利用?当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这些时,我简直要发笑了:田丁丁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呢?
真的,我想都不去想。对朋友而言,任何跟“利用”有关的词汇都不应该出现,朋友为彼此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不计报酬,心甘情愿。一年以前,当林枳走出队列跟我一起垫球的那一刻起,我世界里的一切冰山都因为她而轰然倒塌,化成一江春水。
朋友就是在你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对你伸出援手的那一个。庄悄悄,为什么当时对我伸出手“利用”一番的人不是你呢?
我把林枳当作最好的朋友,因为她才是那个伸出手拉我一把的,独一无二的人。
最好的朋友还应该没有保留地分享彼此的秘密。在我对林庚发生一些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后,我就很想跟林枳说一说,只是,我一直没找到机会,也不懂得该如何开口才能不被她笑话,直到有一天中午,在空荡荡的操场边,她忽然停下脚步对我说:“丁丁你知道吗,其实我开始谈恋爱啦。”
我简直就快被她的信任点燃起来了,于是我也昏头昏脑地说:“是啊,我也在啊。”
她却好像没听见我的话一样,拉住我的胳膊说:“为了周楚暮,我真的什么都愿意,你相信我吗,丁丁?”
我拼命地点头。
周楚暮是谁?这名字可真像个女的!
我这么一想,就这么说出口了。不过林枳一点儿也不生气,而是甜美地笑了:“我把我和他的故事慢慢讲给你听好吗?你一定要为我做证,就算全世界都误会我,还有你证明我是这样的尽心尽力。”
我有些听不明白她的话,但我还是拼命地点头。
她终于想起来,问我:“你的那个他是谁呢?”
我羞红了脸说:“我是暗恋啦,人家并不喜欢我。”
“谁呢?”
“林庚。”我说。
我以为我报出这个名字,林枳会尖声大叫。我已经做好去捂她嘴的准备。然而让我有点小失望的是,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哎呀,你真是疯了!”
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早就对这一切了然于胸,唉,我真是太失败啦。
林枳笑着,弯起食指狠狠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尖,有点若有所思地说:“丁丁,你也恋爱了。这真奇怪……不过,真好。”
两天后她送给我一小管橙色的Dior唇彩,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地抹了一点,轻声但是鼓舞地说:“很漂亮,丁丁!去追求你的老男人吧,祝你成功!”
我的脸立刻烫得像刚煮熟的鸡蛋,可是,居然也泛起一阵小甜蜜。
在我无望地喜欢林庚的日子,只有林枳能让我偶尔有这么一点幸福感。
我的幸福,甚至和林庚本人无关。
他回来了,我们开始上起和以往一样的语文课,好几次我都想问问他有没有收到我的短信,但终究没问。
他在讲台上跟我们讲《赤壁赋》的时候我走神,我在想我自己到底喜欢他点什么?他其实真的不帅,鼻梁太高,眼睛太小。他个子太高,走路总有点弓着背;他太瘦,怎么打篮球也没有肌肉;他落后时代,鄙视超女鄙视好男儿,最崇拜的却是一个比他还老的老男人,宋朝人,名叫苏轼。
每一次讲到和苏轼有关的课文,就是他最神采飞扬的时候。这一次,他居然跟我们讲起苏轼的爱情,讲起苏轼在侍妾朝云死后不再续娶,还写下“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这样感伤的诗句。
可惜的是,这些感伤的诗句不能像平时一样让我感伤。
因为林枳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今晚我要去见他。帮我想想办法。”
有时候我觉得,林枳是不是太高估了我智商?自从她和那个叫周楚暮的恋得越来越水深火热之后,我就学会了两件事:第一件,撒谎。第二件,圆谎。每当我说出五花八门的理由来应对老师的疑问时,我都能感到四面八方佩服的目光——看似木讷的田丁丁不但有惊人的想象力,还有超强的心理素质。不然你看她怎么从来没脸红过?
老天,我可真是被逼的。
而且这一次,情况不一样。
林庚在快下课的时候宣布,因为他出差缺席晚自习一周,本周的晚自习,都由他代上。
为了林枳,我能在所有人面前撒谎,却独独不能欺骗林庚,这是我最后愚昧的坚持。
下课的时候,我小声地问她:“你不能不去吗?”
“不去?”她用深深黑黑的大眼睛审视地看着我,好像已经在问十万个为什么。
我不敢回望她,与她跟周楚暮的甜蜜爱情相比,我对一个中年男人的暗恋,显得这么卑微不值一提,随时都可牺牲。
然而,就在我即将让步的时候,林枳却忽然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对不起丁丁,”她轻声抱歉地说,“我不该让你为难的。”
那天的晚自修,林枳果然没有逃,而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背诵《赤壁赋》。我有点愧疚地趴在桌上画受力分析图,林枳却给我递糖。
“别人送我的,日本糖果,尝尝。”她没事人似的对我说,就好像不能去约会的倒霉蛋不是她而是我。
我剥了那颗昂贵的糖果塞进嘴里,一股子冲鼻的酸味。我眼泪汪汪地看着林枳,林枳噗哧一下笑了。她笑起来真是说不出的好看,牙齿像颗颗小珍珠,眼睛里都反射出那种醉人的光泽。
“对不起。”我说,“都是我害得你不能跟他……”
她摇着头,伸出手指轻轻点住自己的嘴唇,示意我无需再说下去。
就在这时,我感到她的手机在震动。
她轻巧地伸手进桌肚,按掉。
十秒钟之后,再震。这一次,她拿出手机,无限留恋地看了看上面的号码,然后果断地按了关机键。
我的心又开始纠结,可是她却忽然收起手机,摆正表情,假装生气地用铅笔在我的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说:“田丁丁你别苦瓜脸了,你都帮了我那么多回,我配合你一次,不是应该的吗?”
对啊,不是应该的吗?
那一天晚上,我觉得我在心里明确了一件事,就是:好朋友不但应该在关键时刻拔刀相助,不但应该分享彼此的秘密,还应该随时义无反顾地,为对方作出牺牲。
这一点,林枳已经做到了,我相信田丁丁一定也能做到。
甜酸:Part1 田丁丁(3)
我不知道丁力申是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上体育课的时候,他把篮球故意扔在我身上,又粗声粗气地叫我站远点;吃午饭,他总要挑我旁边的桌子坐,咀嚼的动作总是很夸张,还把他不吃的蔬菜全部挑出来扔在我们中间的过道地上,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他有时又会拿着他的作文一脸虔诚地给我修改,被我用沉默拒绝多次,依然锲而不舍。最最恐怖的是,星期六我回家的时候,他竟然飙着他的山地车,试图跟上罗梅梅载着我的摩托车。每当这时,我都万分心虚地跟罗梅梅东拉西扯,生怕她会发现身后那个疯狂的小子。
其实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罗梅梅女士想都不会去想,她老实巴交的女儿会有任何问题。这十年来,我们相依为命。彼此看彼此,就像看两个透明人,谁心里那点算盘谁还不清楚?
她爱我,更要命的是,她非常信任我,有时甚至替我自信过头。家长会上老师说田丁丁数学不够好,她就脸红脖子粗地反对说:“丁丁在小学数学竞赛还得过奖!她很聪明!”惊得我恨不得跳上去捂住她的嘴。
她对我的保护和相信都不顾一切,甚至显得有些天真。我想,她一定害怕,如果连她都不相信我有多好多乖,这个世界一定更加对我失望。
而我真的,一直一直都在让她失望。虽然她从来不说也不去想。在某些方面,田丁丁的固执,就是遗传她的吧?
其实,我和丁力申之间,本来不应该有如此的敌意。幼儿园时,我们在一个班,目击彼此的跌跌撞撞。我还记得幼儿园里的丁力申,又胖又笨拙,被班里精明一点的小朋友欺负了,从来不敢吱声,竟然还要我替他出头。有一次,为了保护他,我甚至打肿了企图抢他的课间点心的小朋友的脑门。我当时还很豪迈地喊了一句:“你离我们远点!”
现在想来,我还为当年那个英勇的田丁丁自豪。
那时的田丁丁,不自卑,不胆怯。六一儿童节大班的小朋友们要汇报演出,我参加舞蹈《好爸爸坏爸爸》,老师用口红在我们的脑门上点一个红点,我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和白球鞋,戴着缀着大红花的发箍。——在别的小朋友看来,当时的这身打扮简直可以用“惊艳”来形容,如果他们那时就懂得“惊艳”这个词的话。
最出风头的是,最后的压轴戏,是我的独唱《种太阳》:
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
长大以后能播种太阳
播种一个一个就够了
会结出许多的许多的太阳
……
我握着话筒,小脑袋一点一点,脸上满是骄傲明亮的笑意。有照片为证。
罗梅梅坐在台下,恨不得把手掌都拍碎了。爸爸就在她身边,举着一台胶片相机不住地给我拍照。小丁力申和他的爸妈也坐在旁边,跟罗梅梅一起鼓掌。
一切都很好。
自从爸爸离开以后,在妈妈的终日哭泣和无边的孤独中,我才越来越沉默懦弱。
而丁力申的人生,却好像被命运女神忽然眷顾般,乘风破浪,一路走高。
他的爸爸忽然官运亨通连升三级,成为我们当地炙手可热有口皆碑的官员。他妈妈被评为小学特级教师,无数家长为了能把孩子送到她的班上,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头都要挤破。
他家也自然而然搬离了我家所在的小区。
搬家的那一天,我远远地看见丁力申跟他爸爸上了那辆阔气的小轿车,又忽然拉开车门跳下来,朝我的方向急急奔来。
我一直犹豫要不要跟他说一声再见,但还是一个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田丁丁!”他在我身后喊。
我回头,冷淡地看着他。
他也低头,嘴唇好像翕动了几下,我知道他想说的是:“对不起。”
可是,这都是上一辈人的事,就算他真的感到抱歉,又是在替谁抱歉呢?而我,又能替谁回答一声“没关系”?
我要说明一件事,当年抢走罗梅梅女士的丈夫,把田丁丁硬生生变成单亲家庭问题儿童的“狐狸精”,就是丁力申的小姨。
当年,当那一对“狗男女”突然双双失踪的时候,罗梅梅崩溃,去丁力申家里披头散发地大吵大闹,直到丁力申的爸爸指着院门命令她:“滚出去!”
我记得清楚,当这一切发生时,小小的丁力申,正努力把一只冰淇淋塞进我手里。
而我,奋力地把冰淇淋甩到地上,用全身力气迸出一句:“我恨你们!”
其实到今天我也说不清楚,我为什么要恨?
我是恨丁力申有一个这么坏的小姨,恨他爸爸说的那声“滚出去”,还是怪他亲眼见证了我妈妈,我们一家人,最为狼狈不堪的时刻?
我说不清。
唯一确定的是,从那以后,我们两家再也没串过门。我和丁力申有十年的时间再也没见过面。
所以,我从没想过我和丁力申还能再次遇见。
更没想到,此刻的他,已不再是那个笨笨的胖小子。
他变声了,挺拔了,英俊了。
而此刻的田丁丁呢?还是那个唱着《种太阳》无限得意的漂亮宝宝吗?
不需要任何人回答,我自己知道:不是。
无情的岁月早已经改变了一切。
所以,我不可能和丁力申再次成为朋友。就算,其实我心里对他已经没有丝毫的恨意,就算,我其实是那么渴望,能又重新拥有一个真心的朋友。
就让我保持沉默吧。就让全世界都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青春期的田丁丁,除了可笑的倔强的自尊,什么也没有。
然而,我没办法的是,丁力申好像已经铁了心,要把“骚扰田丁丁”行动进行到底。
这不,他居然趁林枳不在教室的时候,坐到了我的身边来。
我连横都没有横他一眼,而是选择把椅子拉得远远的,然后,把身体往相反的方向戒备地缩了缩。
“嘿嘿。”他讪笑着靠近我一点,“一个人啊?”
废话。
我听到庄悄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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