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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街23号ii-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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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街23号II》
作者：郭妮
第一部
序幕
很多人也许没听过米兰市，因为在地图上，属于它的那个小点，你几乎不可能找到。
但是很多人却听说过天使街，尽管这只是一条短短数百米的街道，一盏茶不到的工夫就能走上一个来回。
现在，整条街正沉浸在新年狂欢刚过的酣睡中。
离开学还有一些日子，再加上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大多数人更愿意蜷缩在温暖的屋子里，因此天使街显得格外地安静。
深灰色的路灯沉默地矗立在街道的两边，投射出昏黄而柔和的光束，雪花就在这寂静的舞台下悄然起舞。
晃悠……晃悠……晃悠……
一片雪花悄悄越过了紧闭的天使街23号的漆黑雕花大门，爬过长满藤蔓的灰色屋顶。
晃悠……晃悠……晃悠……
飘进了天使街23号一扇打开的窗户，落在临窗而立的一个人的肩头。
融化。
“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雅文先生拍了拍落在自己身上的雪花，将开着的窗户合上，往壁炉的旁边走去。
“那次也是下这么大的雪吧……”雅文先生自言自语似地拨了拨壁炉里的火红木炭，屋子里的光线变亮了一些，映照在壁炉边藤椅上另外两个人的身上。
“哦？已经开始下雪了么？”其中一个身材胖胖的人，仿佛刚从追忆中回过神来，声音懒散而低沉。
“可不是啊，老伙计。还记得我们的那个赌约么？看来你那个逢赌必赢的记录可是要被我打破咯……如果还可以华山论剑的话，他们一定会开着直升机争着去。”
“现在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啊……”那个懒洋洋的声音似乎并不在乎雅文先生的话，“不过他们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生活了无生趣啊……”
“直升飞机？真的有那么夸张么？”忽然，藤椅上响起另外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哼！直升飞机算什么！呵呵……”先前那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得意起来，“想当年我们明阳中学，那才叫气派啊！每年的这时候，米兰市长都会激动地出现在天使街23号的演讲台上，针对明阳中学为米兰市旅游业和教育业做出的巨大贡献，提出特别表彰，还送过金字大扁啊……”
“明阳中学？现在不是叫做明德高中和崇阳高中么？”那个清脆的声音似乎并不相信。
“那些都是八年前的往事了……”雅文先生接过话题，轻轻叹了口气，“当年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情，明阳中学也不会在一夜之间分裂成现在的两所学校，更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势同水火，互相对立。崇阳重理，明德就尚文；明德提倡严谨治学、勤勉做人，崇阳就呼吁活泼开明、大胆创新。两所学校在各大赛场上更是针锋相对，还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呵呵，是啊！这些也许都是宿命的安排吧……”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雅文先生的思绪，比刚才更显得低沉，“这样的争斗，已经渐渐失去原本的意义了……唉！真是了无生趣啊……”
“不，”雅文先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我倒是遇见了两个有意思的小家伙。”
“哦？”懒洋洋的声音似乎突然找到了生活的方向，变得有生气起来，“说来听听？”
“他们啊……”
…………
窗外的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密。
窗台、屋檐、树枝和围墙渐渐穿上了雪白的绒衣。
雪花落下，寂静无声，一切似乎都将模糊在这片寂静的雪白之中。
只有天使街23号某个房间的窗户上结着蒙蒙的水气，折射出房间里跳动的火光，和三个说到尽兴之处还禁不住手舞足蹈比画起来的身影。
“没错，就这样……”
“这两个孩子太可爱了……”
“真期待看到他们那时候的表情……”
01
one
“啊嚏——”
“啊嚏——”
哇！鼻涕流出来了！卫生纸！卫生纸！
我用耳朵和肩膀夹住电话筒，利索地从床头抽了一张纸巾。
呜……大过年的就感冒打喷嚏！真倒霉！
我狠狠蹂躏了一通鼻子后，把手里的卫生纸揉成了一团，对准垃圾筒！嘿嘿……看本姑娘的一记漂亮的“夺命飞星镖”——
OH，NO！怎么又没命中垃圾桶！
“不用白费力气了，佑慧妹妹，你要是都能投中，猪都能上树啦。”金月夜的笑声从电话那头嚣张地传进我的耳朵。
“金月夜，你……”这家伙是不是装了监控雷达，怎么我做什么他都能猜出来。
“千万别传染给我啊！”
“金月夜！我可是病人耶！真是没礼貌……”
我对着电话筒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
“哦，那好吧！佑慧，你是怎么感冒的啊？”
“我怎么知道？知道就不会感冒了！”真是个猪头！竟然问这么笨的问题。
“哎？佑慧！你感冒会不会是因为那天我们俩在天使街上，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下KISS的时候你太过激动，所以……”
“你，你给我闭嘴啦！激动顶多是想哭吧！谁会因为激动感冒啊？！”我赶紧打断了金月夜的话。
不过……那天……
我思绪顿时变成断了线的氢气球，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一个月前——
我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干什……唔―—”
啊啊啊啊！
金月夜……是金月夜那张放大的脸！！
他在干什么？
他的唇……
我们在亲吻，他的唇贴在我的……
“夜，你怎么可以这样……”
“夜！！夜……”
“苏佑慧！！我要杀了你……”
“佑慧，我的佑慧宝贝，佑慧公主……”
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
呜呜呜呜……我的头好晕！好像快要昏倒了！！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让我马上清醒过来。
“苏佑慧同学，你忘记向我承诺过什么吗？”
天啊！是白凝校长……
还有一脸高深莫测的崔校长……
我浑身打了个大大的寒颤！
“妈！佑慧她只是……”苏姬见我已经变成石膏状，赶紧站出来帮我辩解。
“住嘴！我现在问的是苏佑慧同学！”白凝校长狠狠地瞪了苏姬一眼，转头直直地看着我。
我感觉白凝校长的目光像无数把利剑穿透了我的身体，一阵寒气扑面而来！我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啊？我……我……”大脑已处于死机状态的我低着头，半天答不上话来。
“白校长！关于这件事情，我看还是由我来解释吧！”
我疑惑地看向金月夜，那家伙竟然只是冲我轻松地一笑！
真搞不懂这家伙在想些什么……
“很好！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白凝校长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声音听起来有些恐怖。
“其实事情很简单，因为我喜欢苏佑慧，所以吻了她！”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是不是傻了？居然当着所有人说这样的话？！
可为什么忽然之间我的心跳却不受控制的急剧加速。“扑通”……“扑通”……跳得特别厉害？
“哦，原来是这样。”白凝校长不怒反笑，转头看向身后的崔校长，“这也难怪，用崇阳‘活泼开明、大胆创新’的校训来解释，真是很贴切啊……”
崔校长没有出声，只是一脸高深莫测地盯着金月夜。
啊！笨蛋金月夜！快点否认啊，告诉校长这只是一场误会……傻瓜，你还想被开除吗？！
“不……”我想挣脱金月夜的手，却被他紧紧楼在怀里。
02
“白凝校长，您别生气，我这样坦白，是深信通情达理的您一定能理解我。”
“金月夜同学，你知道刚才那些举动所造成的后果么？！”
“白凝校长，我想您应该还记得二十多年前的‘圣凝之约’吧？”
圣凝之约？什么东西？！我困惑地看了看金月夜。没想到这家伙的表情竟是那样的自信！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金月夜的话音刚落，刚才还神情凝重的白凝校长竟然愣住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
“恰好了解一点点。”
“……”
我看看白凝校长又看看金月夜，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表情也能猜出这个“圣凝之约”的意义非比寻常。
“好了，金月夜同学，你不要太过分。”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崔校长皱着眉头严肃地望着金月夜。
“白凝校长，今天的这件事情我确实有过分之处。”金月夜突然很恭敬地转向白凝校长，眼神变得很坚毅，“但是也请您相信，我和佑慧的事情不会影响到学习，也不会给学校带来任何麻烦，我保证不会再在学校发生类似的事情！”
白凝校长深深看了我和金月夜一眼，平日严厉的眼神却变得有些复杂难懂，“今天的事不会就这样结束的！也请崔校长好好管教你的学生！不要让他来拖我们明德优等生的后腿！”
白校长说完，气冲冲地离开了天使街，崔校长深深地看了我和金月夜一眼，也跟在白校长身后离开了！
……
唉……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仍是觉得胆战心惊……
“喂？佑慧妹妹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电话那头传来恶魔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该不会是擤鼻涕擤到晕倒了吧？”
白痴金月夜！竟然用这么认真的语气来问我这么荒唐的问题！！
“怎么可能！！”我嗤着牙对着电话筒做撕咬状，“对了，那个‘圣凝之约’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其实后来我也有问过晓影和苏姬，可是她们对此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呵呵，想知道什么是‘圣凝之约’啊？”
“嗯嗯嗯！”我拼命地点头。
“不告诉你！”
“……”
臭家伙！！竟敢戏弄本姑娘！！
“佑慧妹妹，明天就要开学了，这个学期你可要加油哦！虽然你赢我的可能性非常小！呵呵！”
“你说什么废话啊金月夜！！我是在问你‘圣凝之约’的事情啦！！”
“哎呀！我要去打工了！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就这样吧！”
“你说什么？！”
“哇！我要迟到了！！佑慧！我先走了，BYE！嘟嘟……嘟嘟……”
“喂！喂！！……”
我瞪着手中响着忙音的话筒，觉得心口有一个气团在不停地膨胀……膨胀……
最后终于冲出喉咙——
“金月夜，你这只死猴子，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赢给你看！”
Two
“很好，人都到齐了，就麻烦雷老师把今天的行程跟大家讲解一下。”
白凝校长干净利落的声音响起，让校长办公室里弥漫的昏昏欲睡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呃……”被突然点到名的新助理老师如梦初醒般，摇摇晃晃走到我们面前。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总觉得雷老师背后似乎有四个大字，在不停地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我要睡觉……
我要睡觉……
各位同胞，现在才四点！凌晨四点啊……
可怜小女子我昨晚因为演练打败金月夜然后羞辱他的桥段太过投入，结果忘记了时间，头刚一沾枕头就被闹钟给闹起来了。
白凝校长昨天晚上半夜个我打个电话，让我凌晨四点钟赶到学校，而且神情还这么凝重，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啊……我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03
唉……眼皮好沉……好沉……沉……
“砰——”
哇！什么声音？！
我大大地吓了一跳！刚刚千斤顶也撑不开的眼皮现在睁得大大的！
白凝校长一掌拍在桌子上，像是打死了瞌睡虫，大家顿时清醒过来。
而站在一边刚上任不久的助理雷老师，更是被吓得手一抖，手里的一叠厚厚的资料纸“哗”地散落一地。白凝校长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还是我来讲解吧……”白凝校长边说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手忙脚乱的雷老师身边。
“昨天晚上我得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全国联考排名前十的超级优秀生，今天早上八点左右将会搬家到本市。像她这样优秀的学生，我们一定要争取让她加入我们明德中学。而今天之所以这么早就请大家过来集合，是因为根据可靠消息，崇阳中学预定会在早上六点的时候就去争取这个转学生。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只有比他们更快更早！所以下面我为大家讲解一下部署安排……”
天啊！我昨天接到白凝校长的通知的时候，还以为又要安排什么重要的学术竞赛，原来竟然是要我参加“转学生争夺战”？！
正想着，突然听到白凝校长点到自己的名字，我的神经马上一绷。
“苏佑慧同学，你将作为我们明德高中的优秀学生代表出面，代表全校的同学去欢迎转学生。我希望你能发挥出你良好的亲和力和口才，争取到那位超级优秀生的加入。——好！时间不多了！我们马上出发……”
凌晨五点，一辆印着明德校徽的银白色商务车静静开出满是积雪的明德大门，在宁静的天使街上疾速行驶出去。
“白凝校长，崇阳那边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雷老师有些兴奋地说。
白凝校长一直紧绷的脸微微缓和了一点。
“啊……今天的天气可真糟糕啊……昨天那么大的雪真是好久没见过了，车子都没有几辆……”雷老师自得其乐地絮絮叨叨。
拜托……我在心里面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谁会在凌晨五点这种大风雪里出门啊？除了我们这些为了祖国教育事业奔波在第一线的人……
遇到一个红灯，车子停下的时候，透过雾气朦胧的车窗，我发现在我们车的左前方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咦？这辆车跟我们的车好像啊……呵，它车牌也真有意思——59740，摆明了在说‘我就气死你’嘛……”
嗯？这个车牌号码怎么这么耳熟啊？我正在搜索脑子里的记忆线索，身边的白凝校长突然紧张地坐直了身子，我好奇地向那辆车子望过去。
咦？那辆车里好像有人在冲我们挥手！我看看……
我把脸向车窗贴得更近了些……
啊！！
那……那个妖颜“惑”众的笑容不是金月夜吗？！
“雷老师，麻烦你等会开快点，我们绝对不能落在他们的后面。”白凝校长强作镇定地说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前面路口的交通灯。
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盯着红灯上数字的变化。气氛紧张到极点。
我突然有一种参加F1方程式赛车的感觉。
三……二……一……
OK！GO！GO！！GO！！！
就在红灯转为黄灯的一刹那，“明德小白兔”和“崇阳黑乌龟”像离了弦的箭一样，从斑马线的边沿飞速向前驶去。
据说这次担任司机的雷老师年轻的时候当过赛车手，他一身车技这次果然派上用场了！我只觉得窗外的景物变成了模糊的线条画，车辆高速行驶的加速度让我的血压都快升高了。我死死地抓住前面椅背上的扶手……MYGOD！千万不要一个急转弯就把我从车窗里甩出去！
“哎呀！刚才过弯道的时候被他们超过了！”不知道开出多远，雷老师突然喊了一声。
我顺势抬头一看，果然那只“崇阳黑乌龟”正得意地摇晃着甩着车尾，对我们喷起黑烟！
04
黑烟里那块车牌还若隐若现——59740、59740……
“雷老师，能不能再开快一点？！”白凝校长也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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