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方-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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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方》
作者：徐奇峰
原稿
1、妙医堂
　　　　　　　　　A市迎新大街，宽敞的路面上车流汹涌，马路的两旁高楼林立，充满了现代气息。
妙医堂是这条街上唯一一家单纯由中医组成的诊所，名字很响亮，但是远远没有其他的也是单纯由中医组成的门诊国医堂、中医堂、回春堂等规模大。
此时妙医堂里只剩了三名医生。
除了23岁的华民生之外，其他两个都是女的。一个是年轻貌美的妙医堂老板沈冰雪，一个是刚从医科大学中医专业毕业的胖女孩陈悦。
已经是下午三点，今天到现在诊所里只迎来了两个病人，一个只让华民生把了脉诉说了病情但并没有抓药，也没做其他方面的治疗，另一个只是带着其他地方的药方过来配了几副简单的草药。
这是让老板沈冰雪无比痛心的事。
自从她的爸爸沈光云一年前去世以后，诊所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想一想前些年仅仅有60多平米的诊所看病的人排成队的局面，陈冰雪满心的感慨。
沈家可谓是中医世家，沈光云的爷爷就是名医，沈光云本人也是医术高超，他在世的时候那些到诊所里看病的人都是慕名而来的，现在到了沈冰雪这一代就不行了。
妙医堂里。
沈冰雪和陈悦坐在椅子上叹气，华民生双手插在裤兜里在她们两个面前走来走去。
一直到今天，华民生才来到这个诊所10天，这10天里从没有过人多的时候，偶尔来人也是一些不起眼的毛病，是个中医就能瞧出来，根本就没给他大展身手的机会。
面对走来走去惹她心烦的华民生，漂亮的瓜子脸蛋上总是带着几分冰冷，上学时有着冷美人之称的沈冰雪脸色更冰冷了，几乎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陈悦发现老板的脸色很不对，斜眼看着华民生，皱着眉头道：“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下来？别走来走去了，还双手插在裤兜里，就显得你多高明似的。”
华民生不以为然笑道：“我当然高明了，只是你们两个不知道而已，当然了，A市的几百万人都不知道，还有……来诊所看病的人少，我们应该一起想办法，光发愁有什么用？”
虽然华民生说话的口气有些搞怪但也不无道理，冷美人沈冰雪的心里舒坦多了。
她流露出了那招牌似的宛若冰山雪莲般的笑脸：“我真有点后悔当初没和爸爸认真的学医，对中医只是学了个皮毛，考大学的时候没上医科大学而是鬼使神差进了美术学院，恐怕我们沈家中医世家的招牌要砸在我的手里了。”
虽然华民生认识沈冰雪的时间很短暂但通过她的性格也能推断出她是一个不会轻易后悔的人，此刻她真的非常焦虑，就差给她配点抗焦虑药喝下去了。
华民生的口气轻了很多：“冰雪，后悔可不是你的风格，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可是没有卖后悔药的，这种药方着实难配了点，我们还是面对现实并去寻找美好的未来吧。”
沈冰雪不屑道：“我想听一听，你所谓的寻找美好未来的方法是什么？”
华民生笑道：“很简单，现在诊所就关门……”
听到这里，沈冰雪顿时就站了起来与华民生冷眼相对，咬牙切齿道：“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华民生叹息道：“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啊？”
沈冰雪冷眼看着华民生，拭目以待，陈悦更是好奇，想听听华民生能有什么高招。
华民生道：“现在诊所关门，我们找个好点的饭店坐一坐，明天开门之后就挂出神医坐诊，妙手回春的牌子！”
沈冰雪和陈悦都笑了。
沈冰雪是不屑的笑，陈悦是爽心的笑。
沈冰雪认为华民生太自以为是了，并不是说挂出去神医坐诊的牌子诊所里就有神医存在，再说了，神医的招牌充当幌子俗了点，妙手回春可不是每个医生能做到的。
陈悦则是认为华民生太天真太好玩了，异想天开的时候智商简直跟她5岁的小侄子差不多。
沈冰雪道：“你还是算了吧！”
陈悦道：“沈姐，不如我们再招两个医生吧，就这样下去诊所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沈冰雪叹息道：“让我考虑一下。”于是又一次坐到了椅子上，纤细的手托住了香腮。
如此美丽的女子却如此伤感，华民生看着都心疼，唯一能让她心情好起来的方法就是让妙医堂的生意好起来。
作为一代神医的弟子，被养育他的爷爷称之为青出于蓝而青于蓝的华民生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关键是要让病人上门啊，若是在市里到处发小广告或者到车站去拉人，多半会被人当成医托。
这样小的诊所，就是在报纸杂志上做广告都没什么效果，因为同类广告太多了，吹的都太神了，比如说能让一个成年人忽然之间长高多少！
陈悦想到了什么，笑道：“来诊所的时候你不是说你的医术是跟你爷爷学的，你的爷爷是少有的名医，沈姐可是凭这一点才让你进入诊所的，你也没什么学历，到了现在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我们两个可都没看到呢！”
华民生道：“其实我不是一个喜欢骄傲的人，可也不得不说，如果现在进来一个病人，不管他是什么状况我都能让他满意，不是绝症的给他看好，是绝症的也想法让他多活一段时间，我……”
华民生意气奋发的话让沈冰雪来了一点兴趣，爸爸曾经跟她说过，人不可貌相，华民生相貌也不丑只是偶尔有那么点吊儿郎当。
只不过神医坐诊，妙手回春这样的招牌沈冰雪还是不愿意打出去，开这样的玩笑是不可行的。
在沈冰雪这个只有一点浅显的中医知识的女孩眼里，行医也是十分严谨的事，与商品买卖有着太大的区别。
沈冰雪道：“华医生，既然你这么能耐，那就有病人登门的时候你再施展吧，你说的那个招牌还是免了，不是想吃饭吗？好啊，我请客，我们三个这就到菜香阁去，中午我也没吃多少，有点饿了……”
陈悦一听到要去吃眼睛就亮了起来，胖胖的她活蹦乱跳的，一身的肉也跟着跳。
走出诊所，华民生笑道：“陈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知道你想不想让自己瘦下来？”
陈悦忽而伤感起来：“这一身肉都成我的心病了，可我也没有办法，就是节食都瘦不下来，上学的时候我还报过几个瘦身班，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华民生笑道：“不要紧，回头我给你弄点药，保准管用，而且无副总用。”
陈悦很快又回归了现实：“我看你这个家伙还没有从妙手回春的梦里醒过来，你配的药还是你自己吃吧，我怕让你毒死了。”
事情往往是这样的，你不让人看到，人们就不会相信，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还是什么场合，事实都大于雄辩。
菜香阁生意向来火爆，虽然不是晚饭的正点，但是当华民生三人走进来时包厢已经没了位置，只能坐在了大厅里。
服务生递来了菜单，沈冰雪把菜单推给了华民生：“吹了那么半天牛，一定饿了吧，你先点！”
华民生有些无奈的舔了舔舌头，带着几分释然的笑接过了菜单，点了两道爱吃的菜，而后把菜单推给了陈悦：“这家饭店的背景音乐不错，听起来很舒服，这类音乐能让人心情平和。”
点来的菜都上齐了，华民生刚夹了一口菜放到手里就听到了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声：“快叫救护车啊，手机在包里，那个小蓝包，快点……”
马上又是一个男人的喊声：“这里有没有医生啊，我爸的心脏病发作了！这里有没有医生啊……”
2、高超的手段
　　　　　　　　　面对如此悲凉的喊声，华民生三人无不动容，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华民生就起身朝人群的地方冲了过去。
沈冰雪和陈悦相互看看都跟了过去，她们两个认为华民生根本没能力救治这个突然发作的心脏病人，这种病应急起来西药来的更快，如果是病情严重，就是救心丸都未必管用，更何况华民生身上什么都没有。
华民生喊道：“我是医生，快点让出一条路来，这里不是围观的地方……”话语之间华民生已经通过他强有力的胳膊推开了一条路……
发病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此时老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大张口喘息，右手捂在胸口，嘴唇青紫，呼吸困难。
“医生，快救救我爸爸！”
“医生，你快呀！我们都不敢动他。”
“这个人到底行不行，他是医生吗？”
“看样子不像！”
……
众目睽睽下，华民生一只手把住老人的左手脉搏，初步估计，心跳要在180以上！而且心跳很不规则……
华民生的另一只手朝裤兜里摸去，飞快的掏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皮夹子。
大家都看到了，小皮夹子里是一排银白色的长针！
沈冰雪和陈悦都惊呆了，她们两个还从没有发现华民生随身携带这么多根针灸用针！
弹指一挥间，一根长针扎进了老人的合谷穴，一刹那，又有一根长针扎进了老人的内关穴，很快的，第三根长针又刺了出去……
老人的身体依旧在颤抖，生命随时都可能告以段落。
华民生的双手开始对老人进行慢慢的推拿，渐渐的，老人的气息缓和了下来，他已经挺过了这一关。
华民生和老人的儿子一起把他扶了起来，让他坐到了椅子上。
华民生道：“深呼吸……长出气……再深呼吸……长出气……”
身体舒服了，老人的脸上洋溢出了味道特别的微笑，紧紧抓着华民生的手不放：“年轻人，你很了不起，你叫什么？”
面对这样一个和自己的爷爷年龄相当的老人，华民生的口气很谦和：“我是妙医堂的华民生。”
周围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沈冰雪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华民生，到现在还不太相信刚才那一幕是真的，实在是太惊险，就是小李飞刀也不会有华民生的针速度快！
胖女孩陈悦已然是看呆了，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华民生，你就是我哥，我要让你帮我减肥，最好就是那么一扎一摸我就瘦下来了……
老人道：“华医生，刚才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就挺不过去了，我感觉自己都走到了鬼门关。”
华民生明白那是一种强烈的濒死的感觉：“大爷，出门怎么忘记带药了？”
老人道：“以前走稍微远一点我都会带药，我这个病啊，多少年了就一直没好过，跑过了很多家大型医院，好多都是三级甲等的，瞧了无数的中医西医，无奈啊……”
老人的儿子、儿媳还有女儿连连给华民生鞠躬。
999赶到了看到老人已经挺过来又走了，就连999的急救医生都对华民生刮目相看……
华民生的目光落在了老人儿子的脸上：“你们这些做子女的以后要注意了，明明知道老人有这个病，出门的时候就应该多提醒！”
“我们以后多加注意！”
“我们以后多加小心！”
“谢谢你了，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医生！”
……
华民生很响亮的声音：“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回头可以让老人到迎新大街妙医堂去就诊，虽然心脏病具有发病突然性和诱发原因多样性的特点，但我能配一个小方子让老人的病情大幅度缓和下来。”
老人的女儿急声道：“能去根吗？”
华民生笑道：“这个不好说，要看后效……”心里道，心脏病的彻底可逆性并不大，老人都患心脏病多年了，不是初次发作，要想去根，非常难……或许以后等我发明了高妙的神秘配方可以……
这顿饭吃的很紧张也很开心。
走出饭店，沈冰雪招牌似的冰冷笑脸里多了一份暖意：“华医生，你今天算是让我开眼了，就按照你的意思，晚上我就去赶做招牌——神医坐诊，妙手回春！”
华民生笑道：“你终于觉悟了。”
陈悦陪着笑脸道：“华医生，你不是要帮我减肥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呀！”
华民生道：“胖点挺好的，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是最佳状态。”
陈悦满是怨念道：“去你的，人家都快要胖死了。”
华民生道：“那你以后要好好伺候我，泡茶捶背，多识点眼色……”
沈冰雪的宝来轿车里，华民生坐到了她的身边，感叹一声：“坐在车里，吹着空调就是舒坦。”
沈冰雪笑道：“你也可以买一辆。”
华民生道：“没钱！”
陈悦道：“华医生，有你这样的高人在，我相信我们的诊所很快就火爆起来了，沈姐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等你有钱了就可以买车了。”
华民生点点头：“未来还是很美好的。”
陈悦道：“华医生，你说话还总是带着乡音，你拜我当老师，我来给你纠正吧？”
华民生笑道：“乡音有什么不好？我向来都以我的乡音为骄傲，你们两个A市的本地户不会看不起我吧？”
沈冰雪道：“瞧你说的。”
此时已经是六点多，距离晚上9点关门还是将近3个小时，诊所里依然冷清。
沈冰雪道：“说说你的以前。”
华民生道：“我来你这里面试的时候就说过了，我的医术是跟我爷爷学的，我爷爷夸我青出于蓝而青于蓝……”
沈冰雪道：“再详细一点不好吗？”
华民生起身转了个圈又坐下了：“看你今天态度好我就多说点，其实我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华民生从小是个孤儿，他的父母生了他之后在他还不到8个月大时就抛弃了他，是他的爷爷华在先收养了他。
华在先是那个小镇里有名的武术家和名医，功夫大都用在了强身健体上，从而让老人都快70了还是容光焕发，一手好医道救治了小镇里太多的病人，从而让他成了小镇里最受敬重的人。
从华民生还是个8岁的孩子时华在先就开始教他功夫，给他讲中医药理并经常带他到山上采药。
华民生对中医和功夫都很感兴趣，可就是对读书兴趣不大，在医术和功夫不断飞跃的同时他也成了学校里有名的差生。
小学是倒数5名的学生，初中和高中还是那样，老师们都知道他聪明可却没有能力让他在学习上成为尖子生。
高考时华民生只是应付性的考了一下，分数与大学录取分数线差远了，从此也结束了他的学生生涯，那一年他19岁。
之后的4年里，华民生一直跟随爷爷在小镇里行医，创造了不少奇迹，华在先老人认为，自己一辈子都蜷缩在小镇里不愿意离开就是怕自己走了小镇里的人不适应，到了自己的孙子这一辈难道还这样吗？
不可以的，人可以无私，但不能无私到失去一切。
就在半个月前，华在先老人把华民生叫到了身边，让他出去闯荡。华民生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之前也跟随爷爷到几个大城市走动过，相当于是旅游性质的，所以他很想出去，但却舍不得爷爷。
华在先老人很坚决，说什么身边也不留华民生了，还说如果你不在外面混出个样子来我就白养你了。
那一天，华民生给华在先老人磕了三个头，含着眼泪离开了小镇，来到了超级大都市A市。
来到A市之后华民生曾经想进三级甲等的大型医院，但是他没什么学历也没什么强有力的证书，没有一家大型医院想用他。
于是华民生又去A市名气很大，拥有多家设点的中医专属门诊中医堂去应聘，面试的时候几个专家对华民生是很满意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头来还是没用他。
身怀高超医术的华民生少不了会沮丧，但是既然走出来了他就不会退缩，最终还是在一个中医小诊所妙医堂里为自己找到了出路……
3、进展
　　　　　　　　　华民生对沈冰雪和陈悦说了很多，但并没有说他从小就练功夫的事，因为那些事跟医生的职责关系不大，或许今后的某一天两个女孩子会了解到一切。
沈冰雪道：“华医生，把你裤兜里那个黑色的小皮夹子掏出来我看一看。”
华民生把黑色的小皮夹子掏了出来：“以前练习针灸的时候没少挨爷爷的揍，扎不准时，动作太慢时爷爷都会教训我。”
沈冰雪道：“严师出高徒，华医生，你真的很出色，我以前对你有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