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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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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张院长一样,的确是在这个世间拥有最强大天赋的人。
然而他毕竟只有十停的时间。
为了灭杀对方的两名圣师和具有决定xìng力量的重铠军,再加上为了有足够的时间传递军令,避免就像生化危机一样的末rì在云秦军中爆发,他已经尽力。
在碧落陵遭遇了胥秋白一箭之后,从离开碧落陵到现在,林夕一定会留几秒钟的时间,这时间,是林夕留着,为了不让自己的身旁人为自己而死,他宁愿自己当姜钰儿的盾牌…这他一定留着的最后几秒的时间,已经不足以让他再处理类似的危机。
“我知道。”高亚楠点了点头,神sè很平静。
林夕惊诧于高亚楠的反应,他难以理解的看着高亚楠:“你知道?”
“将神也依旧是人。”高亚楠看着林夕,道:“如果张院长永远拥有掌控一切的强大力量,他也不会让跟随着他的那些朋友在坠星陵中死去…当rì夏副院长他们那十七名学院强者,也不至于最终只有几个人活下来。是人都会疲惫,都会累,力量终会用光,是人就会死…我们也可以死,不过我们会和这座城共存亡。”
她的声音很柔和,很好听,但在此时,却显得分外的坚定。
林夕的心情莫名的平静了许多。
“是的,把自己看成和他们一样,也会死去的普通云秦军人,心里会好受很多。”他点了点头,重复道:“是人就会死,我们也可以死,不过我们会和这座城共存亡…所以没有什么需要过多担心和害怕的。”
姜笑依拍了拍林夕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林夕知道自己挺过了最虚弱的时候,他只觉得高亚楠微凉的小手却让他的心中无比的温暖。这个和他生死与共的女子,不懂他那个世界,却懂得他的人,懂得他的内心。在缓缓挺直身体的时候,他忍不住轻声说了这一句。
高亚楠怔了怔,只不过在这座夜sè笼罩,不知天明时将会何种景象的城里,她却没有像平时一样的羞恼,只是手心微热。
姜笑依却笑了起来,“林夕你是我见过的脸皮最厚的朋友,虽然肉麻着肉麻着我也习惯了…只是你们毕竟还未成亲。”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却是不自觉的收敛了,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意味,“若是我们还能在这座城里活下来…不如亚楠你便真的嫁了林夕,你们真的成亲好不好?”
高亚楠瞪了姜笑依一眼,“狐朋狗友,你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林夕却是看了她和姜笑依一眼,轻声但认真道:“好啊。”
高亚楠手心更热,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若是我们能够守住这座城,活下来,笑依,不若你也和王姑娘成亲?”林夕转头,看着姜笑依,轻声道。
姜笑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也轻声和认真道:“好啊。”
第五十章 多年以前,你在城内,我在城外
有些人指天画地的毒誓,却往往说过就算,不见踪影。
有些人的轻轻一句,却是以命相守。
生死之前的情意最真,最浓。
在距离林夕等人不到百步的一间破屋上,静静的伏着一个娇小的身躯,但因为她身外的黑sè大袍很大,吸收着她身上散发的一切气息,且似乎像这个世界的一些蜥蜴的表皮一样,会和周围的sè泽变得一样,所以这件黑袍笼罩在她的身上,却是令即便在她身侧唯有二十余步的一处刃车旁的云秦军士,都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她独自处在黑夜之中。
没有任何人觉察到她的存在。
然而她却并不觉得自己孤单…尤其在见过那些普通的云秦军人平静而壮烈的迎接死亡之后。
此刻她的耳廓微微的震动着,听得见林夕和高亚楠、姜笑依最后这几句不算低声的对话,虽然她无法加入林夕等人的对话,且她也知道,如同这座城守不住,灭亡的话,她也会和林夕他们一起死在这里,但她此刻,还是因为这几句话而高兴
申屠念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街巷。
虽然雨丝还在飘洒着,他根本无法看清前方街巷中的具体景象,然而那些细碎但有序的声音,却让他可以肯定,云秦军队根本没有陷入混乱之中。
他身后那七名宫廷剑师护卫的马车中人,也同样在内倾听着此时前方街巷中发出的声音,慢慢的传出了一声叹息。
“师尊!”
七名宫廷剑师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申屠念霍然转身,只见这辆马车的车帘无风自动,往外掀开。
一名唯有三十余岁面目的白衣剑师,从马车之中走了出来,他的面容很英俊,但更加吸引人的,却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jīng气神,那种超凡的气息。
如果说这战场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柄兵刃的话,那他便是那种一眼便可看出不凡的神兵,但又不锋芒毕露。
他的身上不见任何的佩剑,但给人的第一观感,便是他就是个用剑之人,就是一名剑师。
七名宫廷剑师十分清楚此刻自己的这名师尊走出马车代表着的是什么意思,然而让他们更为震惊和失声的是,这名面有感慨之sè的白衣剑师看了他们一眼,平静而温和的道:“你们回大莽吧。回花盘山里去闭关练剑,若是你们七人此生不能全至圣师,你们便永远也不要出来了。”
“师尊!”
这七名宫廷剑师齐齐发出了一声悲鸣,全部拜伏在地。
“我意已决。”白衣剑师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除非你们不认我这个老师。”
七名宫廷剑师悲泣着离开。
申屠念没有阻止。
只是等到这七名宫廷剑师的身影消失在夜sè之中,他才看着白衣剑师,语气微寒道:“君先生也认为我们此战已然必败?”
白衣剑师摇了摇头,微笑道:“若是我认为已然必败,便也会直接离开,我留在这里,便是认为不管生死,最终还有一搏的可能。”
申屠念眉头缓缓挑起,道:“如何搏?”
“从没有在这世上出现过的事物,便不可能有人了解。将军你这一击,按理绝不可能落空,等到云秦军队醒悟的时候,应该为时已晚,能够直接作出防备,自身不乱,是毫无道理的事情。然而这种毫无道理却偏偏发生了。”白衣剑师淡淡的看着申屠念,道:“所以有关林夕的传说是真的,他的确是和张院长一样,拥有将神天赋的人。唯有将神,才能做得出这种根本不合世间道理的事情。”
申屠念的脸sè恢复了平静,看着他:“君先生的意思,林夕此刻应该在面前的这片街巷之中?”
“不能说肯定,但此处是最为关键之地,又刚刚遭遇此变,他在此处的可能xìng自然极大。”白衣剑师看着他,道:“他当然也有可能离开,所以我们要快。所以我才在此刻出来。唯有杀死他,唯有打开这个缺口,此战才有可能获胜。”
申屠念明明知道此时的确需要快一些,但他还是皱起了眉头,些微犹豫道:“此时一战而定,会不会太快了些?”
白衣剑师自嘲般笑笑:“申屠将军难道还需要我提醒…我们能够谋划的,便始终只有我们这座陵城之战。这是我们尽力争胜的唯一机会,其余那些陵城的事情,从一开始,便根本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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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顿之后,白衣剑师看着申屠念,接着道:“我当然不知你们炼狱山申屠掌教是怎么想的,但若是换了我,我自然会认为对于炼狱山,杀死将神,比这两三个城池之间的胜负,更为重要。”
申屠念点了点头。
便在此时,一名**的炼狱山神官从前方黑暗中的废墟中走了出来。
他的胸口有一道恐怖的剑伤,剑伤上,趴着一只白sè的蜘蛛。
浑身雪白绒毛的白sè蜘蛛在他伤口上结出了一口网,阻止了他伤口的流血,但他每走一步,却是都要咳出些黑sè的血出来。
……
……
霏霏细雨之中,唐初晴的身影渺渺如虚影,快如风,柔如纱。
这个世上高阶修行者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身体相对于自身的力量,却依旧很脆弱。
像唐初晴这样的圣师,即便可以一挥袖震飞一具重铠,但大量使用魂力时,也依旧和普通人剧烈奔跑一样,也会累。
一名圣师杀死一千名普通重铠军士,可能都不需要多少时间,然而杀死这一千名重铠军士之后,圣师也会疲惫到极点。
所以无论是任何阶的修行者,持续战斗的时间,都不可能很长。
这便是即便拥有两碗水潜质,魂力积蓄可以比这世间同阶修行者多出一倍的张院长,都要特意留言给后来者,说这世上从来没有无敌的人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唐初晴的面容并不太老,但他的实际年纪已经很大,身体机能,自然也无法和壮年时相比,他自断了一臂,虽然已然xìng命无忧,但毕竟也失了不少血,所以他此时也已经感觉到虚弱和疲惫。
然而他和林夕一样,知道这座城需要他的力量,所以他依旧在战斗着。
在一条沿街的小河畔,他停了下来。
前方的河畔石堤上,有两头炼狱山双头犬。
因为这片城区的云秦军人密度十分密集,这种双头犬时不时遭遇云秦军人,总会弄出些动静,对于他这样的圣师而言,并不难找。
这应该就是大莽军方放出的那些双头犬中的最后的两头了。
这两头双头犬在普通军士和修行者面前十分凶狠,但是却似乎十分惧水,此时这条小河只不过一丈不到,河水又浅,但两头双头犬被唐初晴逼到此处,已经眼看走投无路,却还不敢跳河而逃。
在唐初晴停下来的瞬间,这两头双头犬反而绝望的彻底发狠,朝着唐初晴狂奔了过来。
唐初晴很疲惫,他完好的右手握住了袖中的小剑,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目光微闪,却是改变了主意。
他松开了袖中的小剑,并指为剑,稳稳的分别刺中两头双头犬的背部某处。
两头双头犬的脊骨都好像瞬间被人抽掉了一般,就在他的身前一尺处软软的坠倒在地,然而却并未死去。
他微弯下腰,就想提起这两头被他制住的双头犬。
忽然,他挺直了腰,身体恢复原样。
他转身,朝着后方的黑暗长巷望去,缓缓挑眉,神情渐渐凝重。
狂风骤起,吹散了他身外所有的雨丝。
“嗤”…
一声轻响,他袖中的飞剑再次震荡飞起,瞬间在空中震动,极其更急切的鸣声,在夜空中,比响箭的声音还来得尖利。
就在他这一声剑啸声响起的瞬间,挑夫里的很多处原本显得安静的街巷之中,再次充斥了无数的声音,地面和空气,都在颤抖。
这是大军再度疯狂涌入的声音。
唐初晴的飞剑下落,落至他的身前。
身穿炼狱山血样神袍的申屠念从他面对的长巷中第一个走出。
在他的身后,一名白衣剑师又走了出来。
唐初晴的眉头皱得更深,他的目光只在申屠念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落到了白衣剑师的身上,“君先生?”
申屠念没有出声,只是冷冷的看着唐初晴,看着唐初晴身后东景陵的更深处。
白衣剑师温和的躬身行礼,道:“正是。”
唐初晴身前飞剑略点回礼,“君先生一直在大莽并不入世,不问战事,为何要参与这征战?”
白衣剑师平静的看着唐初晴,道:“不入世,只为静心修剑。”
微微一顿后,他看着唐初晴,眼中浮现出了一丝莫名的感慨,“其实很多年前,我们便已在坠星陵相遇过…只是当rì你在和张院长等人一起在坠星陵守城,我和我师尊在南摩国的大军中,我看着坠星陵的战斗,然后被我师尊勒令回去。我没有能够参与坠星陵的战斗,我师尊战死在了坠星陵。”
“所以,这算是为师报仇么?”唐初晴微讽的笑了笑。
白衣剑师淡淡的笑了笑,“算和不算并不重要,最为关键的是,我生在大莽,这便是我的宿命。”
第五十一章 申屠之笑
唐初晴很能理解这句话,所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出了手,抓起了旁边靠在墙角的一根木扁担。
这根扁担是之前某个挑夫从河里小船上往岸上挑东西所用,被随意的丢弃在了这个角落。
唐初晴抓起了这根微湿的木扁担,魂力从他的掌指间急剧的析出,摩擦着这根扁担的表面,产生的热力便使得这根扁担很快的燃烧了起来。
他就拿着这根燃烧着的扁担,烫在自己的断臂上。
一阵阵青烟伴随着兹兹的声音,从他的断臂伤口处涌起。
用这种手段,他至少能够将自己的伤口封合得更加好一些,到时剧烈的动用魂力起来,伤口流出的血,也会更少一些。
申屠念和白衣剑师都没有阻止唐初晴的这一举动。
等到唐初晴放下了手中的扁担,白衣剑师才看着他,微微颔首,然后出剑。
雨夜里骤然响起一道宏大的剑鸣,一柄淡绿sè的薄剑,不知何时出现在白衣剑师的身前,闪电般朝着唐初晴疾飞!
在这柄剑出现在白衣剑师身前的一瞬间,白衣剑师和唐初晴之间的所有雨滴,便被这柄剑启动时带起的力量,带得全部朝着唐初晴shè去。
这一滴滴透明的细小雨珠,在急速的飞行之中也被拉得细长,也就像一柄柄的透明小剑。
所有这成千上万的透明小剑,在距离唐初晴身前数尺之处,却又遭遇了一堵无形的墙,全部震碎,化成更细的微粒。
唐初晴的身前,出现了一道白sè的雾墙。
白衣剑师的淡绿sè薄剑,从白sè雾墙中穿过。
唐初晴眼瞳微缩,身前那柄悬浮着的铁尺般小剑一声清吟飞出,后加速,然而却变得比白衣剑师的淡绿sè薄剑还要快,“当”的一声,准确无误的捉住了淡绿sè薄剑的轨迹,狠狠的斩击在淡绿sè薄剑的中段。
唐初晴的身体一震。
白衣剑师的身体也一震,脚下的泥地出现了两个凹坑。
他看着唐初晴断臂处裂开的几道伤口,看着焦黑之中再次显露鲜红,轻声叹道:“好快的倚天剑。”
唐初晴的这柄剑外表就像粗陋的剑胎,然而用于御剑,却天生要比一般的飞剑快出许多。
在坠星陵一战之中,张院长从某位云秦修行者的手中看到了这柄剑,发现了这柄剑的厉害,他便惊讶的说了一声,“想不到这柄看起来这么丑的剑,居然这么厉害…,好牛笔,索xìng叫倚天剑得了。”
当时的坠星陵没有人知道张院长说的好牛笔和倚天剑是什么意思。
但既然他这么说了,所有人便都称这柄剑为倚天剑。
最早拥有这柄剑的云秦修行者,在坠星陵战死了,然后某位跟随着张院长的青鸾学院强者,便用这柄剑镇守坠星陵的北侧墙头,杀得血流成河,那名青鸾学院强者最终战死,然而这柄剑也被当时许多参与了这一战的云秦和大莽修行者记住。
这柄被张院长戏称为倚天剑的小剑,也承载着这名白衣剑师年幼时的刻骨铭心的记忆。
他的淡绿sè薄剑,剑身上有数条深深的符线。
就在他轻声叹息的同时,这数条符线间隙骤然变大,这一柄淡绿sè薄剑,沿着这些符线分解,一化为七。
一柄薄剑,化成了七片更薄的剑片,淡绿得近乎透明。
……这世间,没有人能够同时御使两柄以上的飞剑,因为某一个瞬间,一个人不可能有两个截然不同的思想,一个人的jīng神,只有可能集中在某一个点上,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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