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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风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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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赤霞是个坦坦荡荡的汉子，不是你们想象的龌鹾小人！”
辛欣被他的凛然正气震住了，不相信的问道：“不为钱你还能为什么？”
燕赤霞朗声答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比钱更重要！那就是良心、正义和尊严！也许我算不上是个好人，但我有我做人的原则！”
长叹一声轻声劝道：“把衣服穿上吧！想成功当然要付出代价，受点挫折磨难在所难免，未必是坏事，就看能不能咬牙挺过去！你有大专文化，起码比在这个城市里靠出卖力气挣扎的民工要强很多。你还年轻，往后日子还很长，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把自己不当人！自己好好把握吧！”
“燕总！”泪流满面的辛欣已是羞愧难当，象了受伤的孩子一样扑到燕赤霞怀里痛哭起来。
燕赤霞不是柳下惠，他也很喜欢钱。走出酒店兀自心潮起伏难以平静，心下为能把持住自己而暗自庆幸。人与狗的分际就在一念之间，方巨来能卖刘意珊，难道就不能卖他燕赤霞？
狗啃的骨头是人施舍的，而人只要肯动脑子，总有可以大大方方坐下来吃肉的那一天。
第三十二章 双雄煮酒
燕赤霞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领着三个年轻的手下整日忙碌。
第三天下午邓开阳经过九霄公司，想起燕赤霞前天晚上莫名其妙的短信，就想去找他问问，也顺便帮手下的信贷员把九霄公司的财务报表带回去。
燕赤霞正在听曾玉其汇报和一家企业关于土地转让的谈判情况，邓开阳一进门就不客气的把曾玉其赶了出去：“小曾，你先回避一下，我要跟你们头儿说点事。”曾玉其知道二人是至交好友，识趣的应声退出。
“老赤啊，你前天晚上不是跟方巨来在一起吗？”邓开阳奇怪的问道：“怎么又发了条莫名其妙的短信给我？以前从来没见你发过。”
燕赤霞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在一起？”
邓开阳答道：“方巨来打了电话给我，说和你有事要谈。听他那意思好象不乐意让我去，我就在家呆着看电视。你们谈了些什么？”
燕赤霞搪塞道：“没有什么，吃饭聊天而已。”邓开阳也不再追问，燕赤霞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愿意说早就说了。
他对方巨来是了解的，很直接的劝道：“老赤啊，我要劝你一句。你这人有时滑得象玻璃球似的，有时又太死心眼。方巨来是个生意人不错，但他是方大老板而绝不是方大善人；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己多留点神吧，我不想你们将来连朋友都作不成。”
燕赤霞感激的道：“谢谢你！我有分寸，你放心吧！”经过前天晚上的事以后，此时的方巨来已经更令他从心底瞧不起，已没打算把他当朋友了。在他看来继续保持必要的社交接触，只不过斗争需要而已。
闻心微除了和他迎面碰上冷冷的点头致意外，从不主动问起项目筹划情况，燕赤霞提的任何意见和要求连看都不看一眼就签字同意，依然一听是“燕总说的”就绝再不过问，就是别人拿了和燕赤霞分管项目不相关的事向她请示，有时也是面无表情的木然说“找燕总”。一时间燕赤霞仿佛成了九霄集团的当然新科主人，每一句话都成了所有员工眼中的圣旨。燕赤霞却十分冷静的谨慎应对，对谣言是毫不理睬，不是自己份内职责范围内的事绝不轻易过问，更不擅自处理决断。
眨眼又到了周末，方巨来打电话说晚上想聚聚，已经约好了邓开阳六点在江边的西风楼吃活鱼，燕赤霞痛快的答应了。
一踏进西风楼的包间，燕赤霞就意外的发现闻心微也在，不由得一楞。闻心微本来正在和邓开阳有说有笑，一见燕赤霞进来便住口不言，又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神气，两人神色间都有些不自在。
方巨来哈哈大笑道：“怎么啦？燕总，一见到你们领导就蔫了？”拉他过来坐到闻心微身旁，自己挨着燕赤霞坐了。
燕赤霞坐下后，问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很愚蠢的问题：“闻总，您怎么来了？”
闻心微白了他一眼反问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燕赤霞无言以对，只得嘿嘿干笑。邓开阳赶紧打圆场：“是我和方总执意要把闻总拉来的。”
方巨来接口道：“闻总，不客气的说我随时能得到你那儿的最新情报，也缠着开阳兄说过你和燕总的近况。闻总，我佩服你，你敢爱敢恨很对我方巨来的脾胃。男女之事本来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燕兄这样处理自有他的道理。你们倆现在这个样子别说你们，连我看了都觉得别扭，都替你们难受。所以我今天有意说破，有没有夫妻缘分是另一回事，何必搞得这样生分呢？闻总，我并不鼓励你去背上破坏人家家庭的罪名，但你有追求的权力，要么就勇敢的继续进攻，要么就干脆死了这条心，大大方方和燕兄作个朋友，你意下如何？”方巨来收起了平时的满嘴粗话，说得确实在情在理，谁要是真拿他当草包那才真是叫瞎了狗眼。
闻心微和燕赤霞听了他这番话都是一脸尴尬。闻心微给他当面道破心事，羞得满脸通红的道：“方总你都在说些什么呢？我和他现在不是挺好吗？没怎么样啊！”
“那就好。来，来，吃菜，喝酒！”方巨来笑道。摸出三瓶朝阳老酒来，在三个男人面前一人摆上一瓶，挑衅道：“燕兄，上次你大概以为会对你怎么样，跟我装孙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今天咱们怎么也得喝痛快咯！”闻心微和邓开阳都是满头雾水。
燕赤霞不料他说得如此露骨，心道今天邓开阳和闻心微都在，你再折腾也蹦跶不到哪儿去，满脸堆笑的打着机锋道：“巨来兄有如此兴致，我自当奉陪到底。”两人各自脸上都是笑眯眯的，“咣”的一声两个大酒杯一碰，都是仰头一口喝干。
接下来碰杯声响得更加勤密，闻心微和邓开阳马上就觉察到了气氛异常，二人对闻邓的劝阻均不加理会。两人酒量大致相当，燕赤霞稍胜一筹。很快面前的酒瓶就见了底，舌头也都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方巨来醉熏熏的道：“闻总，今天我要你来还有一层意思，你不来的话这酒就是白喝了。”起身想去倒酒，瓶里却早已空空如也。
“服务员！服务员！他妈的服务员都死哪儿去了？”方巨来扯起嗓门大喊大叫。
服务员应声进来，方巨来吼道：“再去拿两瓶大朝阳来！”
服务员道：“对不起，我们这儿没有这种酒……”。
“啪”的一声燕赤霞给了他一记耳光，满眼凶光的道：“没有？没有你长了两条腿干什么的？去买啊！”也有了七成醉意。
邓开阳知道二人较上了劲，不喝倒一个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赶紧掏出一百元塞给服务员陪笑道：“喝多了，喝多了，对不起！小老弟别往心里去啊！麻烦你快去买两瓶来，钱不用找了！辛苦辛苦！”服务员接过钱飞也似的去了。
闻心微拿着纸巾替燕赤霞擦着额前豆大的汗珠，心疼的劝道：“都成这样了，别喝了！”
酒醉心里明，燕赤霞柔声笑道：“放心吧！我没事。”回头对方巨来又是另一副嘴脸，狂放的大叫道：“痛快！巨来兄，再来！”
酒很快就买来了。二人各自拿起一瓶恶狠狠的盯着对方，把自己的酒杯倒上。“再来！”又是“咣”的一声一口干。
闻心微看着两个疯子一样的男人，已是慌得六神无主；回头看邓开阳，邓开阳无声的摇了摇头，又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管他们。
这时却听方巨来结结巴巴的道：“闻……闻总，我刚刚跟……跟你说到哪儿呐？哦……对了……我是说今天你要是不来这酒就喝得没意思了。”
燕赤霞打着酒嗝道：“姓……方的，跟娘们废……废什么话？咱们喝……喝酒！”
方巨来使劲晃了脑袋晃应道：“姓燕的，酒是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说不成话了。”起身大声道：“我今天叫你们来是有话要说，别他妈瞎问，都老老实实的听老子说完。”
燕赤霞双眼布满血丝，不屑的道：“有屁快放！”酒劲一发作就原形毕露，哪儿还象什么总裁总经理？分明是两个乡下赶骡车的醉汉！
方巨来接口道：“姓燕的，我实话实说，老子真的很佩服你个狗日的。再不请你喝这场酒的话，咱们的朋友就多半没得做了！我方巨来自小就没服过谁，自小就没怕过谁，可我不得不承认，老子不但服你也怕你！”三人虽感惊讶，但谁也没有出声，静静的听他演说。
“闻总好眼力啊！这是条汉子，也难怪你看上他；也只有你才配得上这样的大好男儿！你一个娘们比我狠，当初我怎么就没想到要花大价钱留住他呢？结果让你给抢去了。闻总你好福气啊！”
“是，我方某不是什么好人。不就是为了挣钱嘛，他妈的钱谁不喜欢？这年头不耍点手段钱自己会跑到口袋里来？这云沙城里就没有我攻不下的人！可我硬是没能搞定姓燕的这小子。你那个铁杆姐们刘意珊跟他比，简直连条狗都算不上。”
“要没有燕赤霞在，不是我吹牛，九霄公司早让我弄得半死不活了。我就是奔着城北的项目去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城东那七十亩地，燕赤霞真是玩到了极致！卖了地闭着眼睛少说也能赚个三千万吧！我的新景花园别看卖得那么火，只是图个热闹好看，还没你赚得多！原想把你弄垮了，你就是有几亩地在那里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只能乖乖卖给我？你还拿什么跟我争！是，地产你现在是不如我，可不等狼崽子长大就给宰了，它还怎么来咬我？所以我恨啊，我气啊，怎么看这小子都不顺眼，就想着要对付他！”
“一开始想警告警告他，找几个社会上的混混揍他一顿出出心里的恶气；可他燕大爷本来就壮得象头牛，一周两次的跆拳道风雨不改一场不落；四五个小混混根本近不了身，没准我还得倒贴他们医药费；找人杀了他吧，老子又舍不得；再说要查出来是我干的，还得跟着挨枪子儿陪葬，那更是大大划不来。”
“硬的不行，咱就来软的吧！美女钞票一起上吧！别说我俗气，这可是方某人的两###宝，百试不爽哩！现在要叫几个什么处长、局长来，就是个把人模人样的区领导、市领导，也是一个电话顶多十分钟的事；我一个杀猪卖肉的能有多大本事？能有什么背景？还不是靠大把大把钞票硬砸出来的？当然也有这两样搞不定的，可人家怕丢官啊！找个比他大的随便压一压，照样乖乖听话；姓燕的在银行那会儿就敢拼了乌纱不要跟上面对着干，这会儿是无业游民了还怕个鸟？”
“闻总，我也不瞒你。按理说你看上他了，暂且放下你的人不说，你那么大一个企业，上亿的财产总该有些吸引力吧？他也就是个有几个小钱的小老板而已。可他答应了吗？没有。我要刘意珊劝他打你的歪主意，跟你来个假结婚骗光你的钱再离婚，他答应了吗？也没有，倒把刘意珊骂了个狗血淋头。好，既然他铁了心不想害你，我按市场价买你城北那几亩地总可以吧？我可是给他出了二百万的高价啊！还是没有答应。钱勾不动你，只要你是个正常的男人，这送上门的年轻又漂亮的女人你总喜欢吧？也不知他燕赤霞给那姓辛的小妞下了什么药，居然跑来把我给教训了一通，这会儿连人影都找不到了。”
闻心微和邓开阳面面相觑，都听得目瞪口呆。闻心微是完全不知情，邓开阳也只隐约知道一点，都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大一篇文章！闻心微默默从桌下紧紧握住了燕赤霞的手，燕赤霞一挣没有挣开，只好任由她握着，手心满是汗水。
方巨来叹道：“我是不相信啊！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可偏偏就让我碰上了！云沙城有头有脸的人不跟我称兄道弟的没几个。嘿嘿，我也不是傻子，心里明白着呢！不是我要求他们，就是他们要求我，说白了根本就是一桩桩买卖！什么狗屁朋友？酒肉朋友啊！”
“我搞不懂啊！对，现在我是有钱了。房子越住越大，车越开越好，赌钱打牌是越玩越大；连老婆都换了两个，也是越换越年轻，越换越漂亮；钱是越赚越多，心里却越来越慌；话是越说越假，不仅要绞尽脑汁去想人家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就连自己说的十句话里头，起码就有七八句靠不住！累啊！我是越来越怀念杀猪卖肉的时候，那日子过得，真叫一个痛快啊！”
“老实说我方巨来并不是个不读书的粗人，那是装样子唬人的；不管有没有文化随便做点什么买卖就能发财，这样的年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关汉卿以咬不烂、捶不扁、一粒响当当的铜豌豆自诩，你燕赤霞也当之无愧！东吴大将程普称周郎令人饮醇自醉，今日我方某也有同感。你这样的人我不得不佩服！”
“燕赤霞，你这小子有桩本事，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满脸笑嘻嘻的，可是我越见你笑就越觉得直发冷，就越是起鸡皮疙瘩，心里就越没有底！再这么下去你只会更看不起我。今天闻总和老邓就是见证，我要当面告诉你：方巨来不想失去这么一个朋友！”
“别说了！巨来兄，燕某愧不敢当！能和巨来兄这样光明磊落的汉子交朋友，是我的运气！”燕赤霞激动的道。
两人又“咣”的一声干了一杯，一同默契的哈哈大笑起来。
方巨来正色道：“以前我是小人手段是阴谋，燕兄是君子风度是阳谋；有句话我帮你说了吧，以后朋友归朋友，兄弟归兄弟，反正还是各为其主；要斗就堂堂正正的斗，光明正大的斗！”
燕赤霞大笑道：“方兄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好！来，干了！”此时两人手中的酒瓶酒杯才被双双夺下，酒瓶里的酒又不见了一半。
此时包间里与先前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气氛。酒是不喝了，四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些闲话，方巨来和燕赤霞说着说着就人事不醒，伏倒在桌上醉如烂泥。
燕赤霞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已躺在住处的床上了。脑袋还在隐隐作痛，腹中有如火烧，嗓子渴得几乎冒烟；起身一看，床头柜上有一大杯浓茶，不由分说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了下去。屋里还弥漫着酒气，地上还是湿湿的，显然是呕吐过后经人清理过了；下意识的一摸身上，脏衣服也换过了，一身干干爽爽；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一点了。
听到阳台上有动静，出去一看，闻心微正在笨手笨脚的晾着刚洗好的衣服，身上穿的是他的衬衣，显然被他吐脏了。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的道：“醒了？醉得成烂泥一样，老邓把你背上来的，他又去送方巨来了；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伤身体。”
“还是我来吧！”燕赤霞接过她手上的衣服道：“辛苦你了！”
闻心微凄楚的笑道：“你不也这么帮过我么？这下咱们两清了。”
燕赤霞急道：“其实我……。”
闻心微一颤，笑道：“别说了。我想，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转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却又没有马上走的意思，似乎还在期待什么。
燕赤霞把手搭上了她肩头又赶紧放下，欲言又止的顿了一顿才说道：“好吧！开车小心点。再见！”
闻心微一出门就忍不住泪如泉涌。燕赤霞在醉梦中一直念叨的是妻子的名字：付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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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跃跃欲试
燕赤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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