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风暴-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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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点被人礼送出门，他站在开发区警察分局门口自言自语：这时候我就人微言轻了？妈的，光有钱屁用，必须有枪！
　　桑可以一路陪同高点，高点人生地不熟，就让桑可以带路。这会儿桑可以上来劝他：我们走吧。高点却说：找胡加仁！
　　高点要求加仁，立即通知开发区警察分局，立即执行他的一套搜寻方案。加仁明知这是无理要求，是在强人所难，但他不直接顶撞，而是说：警察以垂直管理为主。不过我可以给行长汇报，请他跟法局长商量。
　　加仁去了另外一间办公室，他将高点的要求向光震行长电话汇报。
　　光震行长在电话里沉吟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不要理睬法力，你就要求分局听从高点安排！
　　加仁惊了一跳：跟法局长闹僵了，恐怕有麻烦哦？
　　不是你要闹僵，是高点要跟他们闹，要你操什么心？我还就是担心他们团结一致呢，只有他们尖锐对立，才有我们说话的余地。
　　可是，高点有什么资格指挥警察？
　　这个，你跟高点商量。只要高点敢去指挥，你就通知分局听从高点指挥，看市里怎么来调解。
　　加仁仍然不想制造这种冲突，卷入这种强力之间的冲突，他怕遭受池鱼之祸。
　　于是他回到自己办公室，客客气气地对高点说：分局可以听从你安排，不过要有个名义，不然名不正言不顺。你是企业家，法局长才是名正言顺的领导。
　　高点更加生气：要什么名义？你是开发区一把手，你还没有名义？说着他霍然起身，怒气冲冲地说：那就不为难你，我自己干！
　　他转身出门打电话，不知道他打给谁，只听见他十分严厉地喝令：立即调配人手来，乘飞机赶来，要快！
　　元子接到高点电话后，惊恐不安地从海参崴飞回来。见了贵先生，两个人都木愣愣的，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过了片刻元子才“呜”一声哭出声。
　　高点上来劝慰，元子嗔怪他：挺能耐的，这会儿怎么不中用啦？高点阴沉着脸，眼中怒射出刀剑般锋利的凶光，杀气腾腾。
　　感念出租车司机耿介和望县警察局的辛馨，他们没少帮忙，文娴等人把他们留在古集盛情款待。
　　他们也来医院看望贵先生。在与高点、元子相互介绍后，他们坐在一起讨论案情。
　　辛馨说：不知道市局的情报是不是准确。如果确实能锁定目标在古集，那是不应该拖延。一旦歹徒听到风声，杀人灭口再毁尸灭迹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高点问：依你看，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案？
　　走群众路线是老办法，法大爷还是习惯老办法。照我看，应该从外地调来有经验的侦查员，像雨点一样洒下去。
　　你这个方案，可以跟市局建议吗？
　　第一，我人微言轻，法大爷亲自抓的案子，哪有我说话的份；第二，开发区分局的人跟老乡面熟，靠他们去寻找，有可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从外地调人来，也有很多问题。
　　假如我们几个分散去找，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辛馨笑了，但是一见高点不像开玩笑，便认真地说：第一，你们不具备这种能力；第二，人也太少了。
　　假如这两条都能解决呢？
　　那是最好了。第一，你们的外地口音反而是一种掩护；第二，你们敢于承担责任，不像我们有太多顾虑，好多手段都不能使用。
　　送走耿介、辛馨后，高点稍微振奋了一些，元子问：有主意了？
　　高点说：我的人一个抵他们十个，这群蠢驴，还自以为是！
　　有元子在身边，贵先生体能、精力都好转不少，他给元子详细介绍事件经过。
　　元子安慰他：没有高点办不成的事。贵先生问：他去哪里调人？元子使劲摇头说：不该你知道的不要问，多问讨人厌。有些事本来就不能讲，以后你要养成个习惯，不要什么都打听。
　　又过了一天，贵先生还想继续寻找香香，他说：哪怕就是没用，心头也安定些。香香能够感应到我在找她，她会坚强点。
　　元子只好把贵先生搀扶上，要殷雄开上车，他们漫无目的地寻找。
　　出古集不远，殷雄突然嘀咕一声：哪来这么多出租车？贵先生这才注意到，一辆接一辆的出租车，朝古集方向急速奔驰过来。
　　蓦然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年轻面孔，贵先生对元子说：那人我见过。贵先生回忆说，那年元子被误抓，深夜来找他了解情况的两个人中，就有这位年轻人。这年轻人力气很大，一伸手就能把人拎起来。贵先生曾经对他充满恐惧，这会儿一见到他，贵先生异常兴奋，坚信如他这样的人，一定能找到香香。
　　元子却轻描淡写地说：我早就看见他们了。他叫陈沉，原来是妈妈的警卫，已经转业了。今后就是他来负责MDI公司的安全保卫。贵先生还想多问，元子娇声斥责他：坏毛病就是难改，什么都想问！贵先生只好什么都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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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三股力量（1）
晚上贵先生仍然没有饥饿感，他回到宿舍，软塌塌地倚靠在床头。
　　桑可以等人一起过来，说着笑话驱赶贵先生的焦灼和哀伤。元子吩咐打开她行李，由着她们挑选喜欢的礼物。她说，她接到高点打去的电话就晕头转向了，这些礼物都是其他人帮忙买的，她也不清楚买了些什么。
　　翟姑挑出个干瘪的乳胶气囊，猜不出是什么玩意儿，见有个气嘴，她便衔住了憋足力气吹。一会儿见几个人都大笑着背过身子，翟姑不明所以，仍然全力以赴地吹。
　　原来是一只气球，形状是男人的下半身。翟姑突然看见那粗大挺直的玩意儿，“哇哇”叫着扔下气球，冲上去揪住几个人一通扭打。
　　文娴含着羞涩说：俄国人做个气球也怪头怪恼。元子说：如今的俄国可不是原来的苏联，现在是什么都解放了。房紫燕说：我们翟姑更加解放。看她吹得多起劲呀，不吹得鼓胀到家就不松口。翟姑揪住房紫燕说：非要你吹一回！她一把扯起已经干瘪的气球，将气嘴朝房紫燕嘴里塞。房紫燕奋力挣扎，桑可以、宛秀都上来抱住房紫燕，非要她吹一口。逼急了房紫燕就当真吹胀气球，见几个人都羞得双手捂脸，房紫燕高举气球追逐着塞到她们面前，吵得欢天喜地。
　　疯闹够了，房紫燕说：还给元子行长吧，她一解放我们都解放。又是一通大笑，羞得元子捂住脸喊：扔了它！驱赶几个人走开后，元子禁不住格格欢笑，她元子也进来，一头钻进贵先生怀里。
　　元子手机响，睁眼看窗外已是拂晓。高点说，已经找到香香，正在去医院的路上。贵先生一蹦就跳下床，扯上元子冲向医院。
　　高点堵在医院门口，蓬头垢面满身泥土。元子急切地问：活的？高点点点头。
　　一起进入医院，在长条木凳坐下。高点平静下来说：只抓住个养鱼的匡一斤，说是有人把香香扔进鱼塘，是他救起的。元子问：那混账东西，干吗不送香香来医院？高点说：没有详细问，一会儿再审他。
　　医生从抢救室出来，三个人赶紧围上去。医生“噗嗤”一声笑了，笑过后说：外伤比较重。高点问：那你笑什么呢？医生如释重负地说：外伤好治，就是担心精神崩溃。不知道谁给她吃了什么药，让她始终处于昏睡状态，这对她不是坏事。现在她苏醒了，你们可以去看看。三个人一起拥进抢救室。
　　香香猛然坐起来，贵先生扑过去抱住她。香香一身临时凑合的病号衣服很不得体，看上去像陌生人。不过神志很清醒，说她饿了，三个人立即转悲为喜，元子问医生：能带她出去吗？医生说：只要她愿意，就没事。
　　香香试着下床，可她软弱无力，而且不停地颤抖。贵先生要将她背上，她叫下身痛。于是高点和贵先生左右搀扶她，缓缓走去古集饭店。
　　坐定后，元子和贵先生都急切地问经过，可香香只是摇头，她什么都不说。
　　高点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十分恼怒地说：这事就别提了！他吩咐贵先生：关照饭店安排我的人吃饭。贵先生问：多少人？高点说：按五十人安排。连元子都惊讶了：你调这么多人来呀？高点恶狠狠地说：非要把那些乌龟王八蛋，统统揪出来！
　　贵先生由衷地感谢高点：如果不是你，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高点说：不算完，必须血债血还。不然人家笑话我高点，好他妈无能，好他妈窝囊！
　　正说着话，法力局长破门而入，他怒容满面地责问：高董事长，你好像没有执法权吧？

第二十四章　三股力量（2）
高点霍然站起来，大吼一声：你给我出去！立即从法力局长身后扑上两个人来，一人威吓：你敢再说一遍？一人吼叫：你他妈睁眼看看，这是在跟谁说话！
　　在他们看来，法力局长就是天王老子，就是泰山北斗。法力局长却非常清楚，他在高点面前根本算不上人物，仅仅是个县处级干部。
　　法力局长使劲一挥手，喝令那些随从都退出去。
　　等人都退出后，法力局长颓然坐下，叹息一声说：给我点老面子呀，好歹我也这把年纪了。
　　高点余怒未息：别装你那熊样，什么事都办不成，你讨不到我人情！
　　法力局长再次激动起来，粗声大气地说：案发第二天我就把目标圈定在古集，这不是办事？我亲自来古集组织搜寻，这不是办事？他们要我先查公孙蒙为什么被害，我顶住了压力先来营救香香，这不是办事？
　　高点紧皱眉头追问：谁这么要求你的？放着活人不救，为什么要你先查那死人？
　　法力局长马上神情紧张起来：这话可是这儿说就这儿了啊。再要惹出点事，就把我逼上绝路啦！
　　贵先生赶紧吩咐服务员，给法力局长上一套餐具。他息事宁人地说：法局长费了好大的心，高点也是太着急。
　　元子也很抱歉地说：法叔叔，我们太莽撞，对不起。喝点酒怎么样？
　　法力局长喟叹一声，说：挡风板当锅盖——才受冷气又受热气，这顶乌纱早晚要丢的。去他娘的，喝吧！
　　贵先生还要问法力局长案情，香香十分生气：哪儿痛你就戳哪儿！
　　法力局长沉重地点点头说：香香什么话都不讲是对的。从她来说不堪回首，从我来说，担心她如果多讲话，人家要灭她这个活口。唉，险呢！
　　元子赶紧说：那就再也别提起了。
　　送香香回医院，见有桑可以等人赶来陪护，贵先生便拉上元子去看审讯匡一斤。
　　匡一斤说，他半夜被人惊醒，听见有人走近鱼塘。他很纳闷：该不是来偷鱼的吧？他悄悄摸到鱼塘边，突然听见“咚”的一声，有个沉重的东西被丢进鱼塘。当时他正躲在鱼塘边一蓬蒺藜背后，距离丢进水中那件东西很近。养殖娃娃鱼的鱼塘一般都水浅，他伸手就摸到是个麻袋。他用力拖上岸，那几个人听见响声，正要回来，匡一斤慌忙模仿猫头鹰叫唤，同时惊动鱼塘的娃娃鱼“哇——哇——”叫，像婴儿啼哭。有人大喊一声“水鬼”，几个人就跑了。
　　匡一斤打开麻袋，看见是个姑娘，吓得他拔腿就跑。回家他又想，明天人家见他鱼塘边有死人，说不定给他找些麻烦事。于是他拿上手电，壮大胆子把那麻袋拖到旁边的邻居家麦田。
　　他正拖着，手电光照见姑娘的脸，他觉得面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发现姑娘好像蠕动了一下，于是想：这人要是没死，扔下不管可就作大孽了。他马上动手翻开姑娘眼皮，他说自己是养鱼的，最善于从眼睛看死活。发现姑娘果然是活的，他急忙抱回家。他跟土郎中学过三招两式，胡乱折腾一通，姑娘好像有些苏醒。
　　匡一斤正在学习人工养殖娃娃鱼，养殖娃娃鱼必须水质纯净，他家里随时都备有鱼塘解毒的草药。他猜想姑娘肚子里灌满脏水，应该解毒，便撬开姑娘嘴巴灌下草药，姑娘立即呕吐不止。
　　匡一斤替她收拾干净了，猜想她应该吃点东西。正好熬的鱼汤有剩，喂了几口姑娘就睡着了，这一睡就好久不醒。
　　他想去报告，又怕被人怀疑这坏事是他干的。他想等到姑娘醒来再去报告，到时候姑娘好开口替他证明。　。　想看书来

第二十四章　三股力量（3）
同时他也坦白，看着这姑娘挺美的，他想留下多看看。他从没碰过女人，见有这么漂亮个姑娘睡在身边，甚至不想报告了。
　　今天凌晨他开灯上茅房，窗前人影一晃。他正在纳闷，一个人上来就给他一击。这人马上唤来同伙，匡一斤这才知道是专门来救人的。
　　法力局长派人去匡一斤家，拿来鱼解毒的草药。经过化验，草药的成分非常复杂，甚至含有安眠成分。
　　医生坚持认为，在当时条件下给香香服用这种草药，有助于避免香香精神崩溃。
　　高点却认为，匡一斤是在撒谎，是故意把香香药得不省人事，以便图谋不轨。
　　预审人员认为，香香的自述对于判定匡一斤功过至关重要。
　　可是香香决不吐露只言片语。无论预审人员如何耐心劝说，她只是沉默、生气、发怒。终于惹恼了高点，把办案人员全部轰走。
　　高点要把匡一斤带去继续审问。他很不甘心，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那就说明救下香香的是匡一斤，而不是他劳师动众的结果。高点并不需要跟匡一斤争夺英雄救美人的角色，而是他另有盘算：他要证明这次劳师动众是正确的，他想借口汤谷治安状况很差，从而把他的人驻扎下来。经历此事后，他感到没有安全保证，他连个开发区分局都无权指挥。
　　可法力局长不同意高点带走匡一斤，他说这样做涉嫌私设公堂。两个人因此又闹得脸红脖子粗，闹得不欢而散。
　　一风顺茶馆里，完全不明真相的人，都在众口一词咒骂匡一斤狗胆包天。
　　说书人大声讲：纣王迷妲己，致殷商灭亡；幽王纵褒姒，戏天下失和；吕不韦献赵姬，始有暴秦；刘邦娇吕后，乱汉家纲纪；魏晋尚*，边疆无英雄；炀帝荒淫，催李唐兴起；武则天、杨玉环，双煞搅盛唐；文弱宋恋春宫，开中原迎金蒙；元主天下后，铁骑裹红妆不敌叫花子朱元璋；刘宗敏霸占陈圆圆，激怒吴三桂开边关；至慈禧乱政，差点亡国灭种！历朝历代事，都是因为女人而燃战火。狗日的匡一斤，也是要害得我们古集战火峰烟，怎么饶得了他！
　　说书人提议上万民折，请求政府杀了匡一斤。那些茶客都被说书人煽动得群情激昂，马上响应，当即就在茶馆书写，连过往行人都被拖来签名或者按手印。
　　公孙主任死后不久，苏欣老师也在医院不治身亡。
　　香香痊愈了，她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祭奠公孙夫妇，贵先生和元子、高点陪同香香去公墓。
　　大家都很伤感，在公孙夫妇墓前，香香席地坐下，轻声唱着一首山歌：
　　两个一挑担，
　　上山又下坡。
　　郎是一身汗，
　　奴家愁满面。
　　大道多曲折，
　　为郎踩捷径。
　　荆条穿脚板，
　　苦奴郎不苦。
　　要是一路平，
　　哪得两心痛！
　　从公墓出来，元子要求香香：把刚才唱的山歌，教教我。香香便一句一句教她，高点也跟着学。
　　下车后，元子跳上去吊住贵先生脖子，要他背上，笑嘻嘻地说：我们倒过来，苦郎奴不苦。高点说：我愿意受苦。香香瞟他一眼，低头不语。
　　高点仍然要自己动手捉拿残害香香的凶手，他不相信法力局长的能力，或者说他对法力局长十分不满。
　　他并不知道，法力局长至少承受着三重压力：单一光书记要求他，首先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