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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风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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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心公园与生活区、古集老镇的交会处,并排矗立两座楼房:一座三角形,楼前大块停车场,这是开发区管委会办公楼;另一座仿古建筑,楼前大片草坪,这是金瓯银行峰县开发区支行营业楼。
支行营业楼前站满了人,看见汽车停下就“噼里啪啦”响起掌声。下车仰望,支行营业楼上拉了条横幅——欢迎贵贵同志纪元子同志。见此情形贵先生十分兴奋,同时又有些慌张。
光震行长首先向贵先生、元子介绍两个人,一个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胡加仁,另一个是南北一级公路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乌保元。
胡加仁四十多岁,一张慈母般的面孔,如果不是一身男装,可能误会他是个大妈。
乌保元超过五十岁,粗壮结实,身板笔直,皮肤粗糙。
见了贵先生和元子,加仁说:行长派来一对金童*。保元紧跟着说:不会错,就是一对金童*。甘茹副行长笑起来,笑得元子很不好意思,不过她倒不生气,还喜气洋洋。
进会议室坐下,听情况介绍。这时贵先生才知道,胡加仁和乌保元都是分行派来的,因为以前从未接触过所以面生。
整个开发区和南北一级公路,都是由金瓯银行全额投资建设并且直接管理的,峰县政府仅仅是帮助协调。这是维坤市长首创的一种模式,叫开发贷款试验,也就是划出一个区域给银行,由银行投资建设,同时政府转让部分行政权力。
维坤市长对此的解释是:原来的银行以单个企业为贷款对象,以单个企业实现的效益为最终还款来源。现在尝试以一块地方为贷款对象,以一块地方所产生的综合效益作为最终还款来源。一种是散点投资方式,一种是板块投资方式。
第十五章 丛林生活(2)
光震行长十分严肃地叮嘱他们:这么一块地方,所有投资都是我们的,因此整个开发区都是我们的,不是峰县的,也不是其他任何人的。再说得明白一点,管委会是加仁的,公路是保元的,支行是贵先生和纪元子的。你们四个人,代表金瓯银行在这里看家护院,如果丢失了,或者搞乱了,我们的五亿贷款和投资就要被蚕食鲸吞。不用多说你们也明白,那将意味着什么。责任重于泰山呀同志们,你们决不能玩忽职守!
顿一顿,光震行长转过庞大身躯,面对兴奋不已的元子,不能说是语重心长,更像是提醒,或者是期待:肯定有干扰,你们必须顶住一切压力。如果顶不住压力,放任自流,那会是什么后果,你们应该清楚。特别是支行这头,专门管钱的,好几亿啊,要是被人打开缺口,后果不堪设想。尤其要提醒纪元子和贵先生,必须坚持原则,工作上必须六亲不认。如果有人要你们放弃原则,那不是爱护你们,那是送你们进监狱。这不是危言耸听,不要到时候怪我没讲清楚。我讲清楚了吗?
元子、贵先生都没听懂他的意思,但又似乎都懂得这点道理。这道理很简单,不过是要他们坚持原则。他们并不想违背原则,他们觉得自己肯定能坚持原则。于是元子说“清楚了”,贵先生说“懂了”,他们都使劲点头。
很快贵先生和元子就发现,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
他们强烈感受到,开发区支行根本不是他俩能控制的,甚至不受分行控制。他俩名义上是行长,实际上完全被架空了。
支行的信贷股长杜鹏举、会计股长杜天禄、储蓄股长杜妞妞、办公室主任杜小荷,四个人的父亲是嫡亲四兄弟,他们是同一祖父门下的堂兄妹,开发区支行的一切都掌控在他们手中。
这是非常奇怪的现象,银行工作要求近亲回避,他们却集中在同一支行。
更让贵先生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叫杜小荷的人,居然很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直到有一天,杜小荷上身穿羊毛衫下身穿裙子上班,贵先生才猛然想起,这身装束与那年他在公共汽车上遇见的少妇装束惊人相似。
虽然当时没有看清她眉目,但对她侧面轮廓的印象十分深刻,贵先生断定杜小荷就是那少妇。贵先生非常心虚,很怕杜小荷认出他。一旦被杜小荷认出,那才尴尬呢,如果杜小荷从此纠缠他,他将怎么摆脱?怎么会天地如此之小,偏偏在不该遇上的地方遇上她!
好在杜小荷似乎并未认出他,或者是不想揭穿他。但贵先生还是很不踏实,他不敢跟杜小荷接触,唯恐自己哪个举动勾起杜小荷的回忆,说不定就把他认出来。
贵先生尽量躲避杜小荷,也尽量不跟杜家其他人接近。即使杜家兄妹主动接近他,他也避之犹恐不及,他三言两语就把杜家兄妹支开,不给杜家兄妹任何亲近的机会。
杜家兄妹却因此以为,贵先生的行为表明跟他们势不两立,不然何至于一来就疏远他们,一来就防备他们?
不过他们还是尽量跟贵先生、元子套近乎,他们既不想放弃对支行的实际控制权,也不想跟贵先生、元子对抗。
这一天杜鹏举来请贵先生、元子,说他父亲过生日。元子当即答应,她一定去,她没见过乡下人如何过生日。
下班后,司机殷雄接上他们,沿着一条机耕道往前行驶。夕阳下的麦苗碧绿油亮,油菜花金灿灿一片,河边几个牧童横坐在牛背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第十五章 丛林生活(3)
山坡上几个人在对着他们的轿车指指点点,突然一个中年男子脱下裤子,翘起那玩意儿冲着轿车方向撒尿,一道弯弯的水柱博得旁边人大笑喝彩。
殷雄猛然急刹车,他冲上山坡,他抬腿一脚就把那中年男子踢翻。马上有人提起锄头冲过来围攻,殷雄拔出屁股后面手枪,肆无忌惮地“啪啪”鸣枪警告。宁静的乡村顿时惊恐弥散,连那中年男子一起,一伙人吓得四散狂奔。
这是干什么呀,不就几个农民嘛,跟他们耍威风,你算什么能耐!贵先生责备殷雄太张狂了,竟然拔出手枪。
殷雄说:这些人看到轿车就仇恨。不给他们点厉害,说不定就朝我们车上扔狗屎牛粪。
他们为什么看到轿车就仇恨?
这地方,穷山恶水净出刁民。
你胡说八道!贵先生的家乡清溪镇比这里还要偏僻,他知道山里人非常淳朴,决不会无缘无故地恨。
元子听出贵先生的话很戗人,以前贵先生说话惟恐得罪人,现在贵先生也疾言厉色训斥人,“得意就猖狂!”元子抿嘴笑笑,她尽量语气温和地问殷雄:你怎么有手枪?
殷雄说:古集这地方可不平静。有一股黑帮叫顺水漂,经常来这里活动。除非外面稍微松动点,他们才去外面兴风作浪。如果外面风声紧了,他们就来古集躲藏,这里就很不太平。所以连银行司机都编入了经济警察编制,要我们随时佩枪,防备他们劫车,他们以为银行的车都有钞票。
不一会儿轿车开进一个大晒场。已是暮色朦胧,几根竹竿高挑着大灯泡,还有五彩灯笼。晒场上人声鼎沸,摆满了酒席。
很多人上来迎接,支行的人都在场,都来给杜鹏举的父亲祝寿,看得出杜鹏举广有人缘,或者是很有权势。
贵先生和元子被人簇拥着,走进一座显赫的红砖青瓦楼房。门口有人收礼,贵先生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过去,收礼人在礼单上记下一笔,然后长声吆喝:三——百元,银行客人,请——了!
元子也掏出皮夹,杜鹏举急忙说:贵行长已经礼情很重了。元子仍然抽出一沓钞票,她点也没点就递过去。收礼人再一声吆喝:七——百元,贵——客,楼上请看——座!杜鹏举“啐”他一声说:都是贵客。收礼人赶紧改口:前头一位,三百元——也是贵——客,楼上请看——座!元子忍不住要笑,马上意识到自己如今是行长,不能再嘻嘻哈哈,便抿了嘴尾随贵先生上楼。
楼上好几个单间,一个最大的单间里,已经坐了几个人,见贵先生和元子进来他们并不起身,显然他们都是有些地位的贵客。
杜鹏举介绍:我的两位行长。几个人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行长会如此年轻。他们纷纷站起来,杜鹏举逐一介绍: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田三亩、大垭口村支部书记过学农、古集供销社主任过老六,还有几位厂长经理,在这小镇上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贵先生、元子按照杜鹏举的安排坐下,在他俩中间空出首要座位,说是留给峰县县长束空的。
束空还没来,就一直要等他。等一阵元子不耐烦了,她拉上贵先生下楼看热闹。
晒场上灯亮如白昼,男女老少各色人等齐集。都不开席,入夜透着寒意,桌上的菜就任由它凉着。
几位银行的姑娘围上来,贵先生、元子都认得,是被称为四朵金花的文娴、宛秀、房紫燕、翟姑。
她们纷纷问元子:衣服是什么品牌,平时用什么化妆品,发型是哪里做的,一直问到鞋子袜子该去哪里买。元子很喜欢她们,就跟她们打趣逗乐,引出阵阵欢声笑语。
第十五章 丛林生活(4)
她们又来大胆地赞扬贵先生。房紫燕卖弄她的相面术,有板有眼地说:贵行长“额丰而隆不受贫穷,额广而方有田有庄”。天生发财相,当我们行长最合适了,我们都好沾光发财。
翟姑很相信房紫燕的相面术,一脸虔诚地问:按照贵行长这面相,他会娶个什么样的娘子?
房紫燕笑嘻嘻地说翟姑:像你这样的,“昂面姑娘恶商议,虽为良妇亦私情”,肯定不合适啦!
大家都哈哈大笑,反而把贵先生笑得很窘。愈是如此,她们愈是感到趣味盎然,把元子也搭上逗笑。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元子、贵先生都有些不适应,他们重新回到楼上。
束空仍是不来。元子实在耐不住了,不管杜鹏举如何挽留,她坚决地扯上贵先生下楼,要找四朵金花拼出一桌先开席。
几个姑娘蜂拥而上,马上挤满一桌。元子把住酒瓶,威吓说要把四朵金花灌得花容失色。可是一开酒瓶,元子皱起了眉头,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普通高粱酒。殷雄特别机灵,不知他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或者是他们也习惯了喝咕咚酒,他立即去找杜鹏举拿了咕咚酒来。
旁边几桌还是不开席,有人就偷偷吃,大多数人坐在座位上望着这边憨憨地嘿嘿笑,有的要过来围观,又怕遭殷雄驱赶,只好远远地站在晒场灯光下起哄。
头一次在众目睽睽下喝酒,又是中心人物,贵先生和元子都很兴奋。像是在展示自己,他们都很释放。四朵金花也酒量不差,她们莺歌燕舞般嬉闹,不时地欢声雷动,非常尽兴,非常开心。
趁她们缠绕元子时,贵先生抬头张望一圈灯火通明的晒场,无意间他眼睛余光扫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他慌忙定睛看,远处一盏灯笼下,静悄悄地坐着一位姑娘,正在朝这边看得发呆。她猛然发现贵先生在眺望,她慌忙别过脸,这一举动立即让贵先生想起安枝春。
贵先生假装上茅房,他急忙走过去。快走近那姑娘时,姑娘却拔腿跑开,她的倩影摇摇摆摆地消失于旷野中。
正在这时束空赶到,被人众星拱月般簇拥着。
看样子束空不过三十来岁,皮肤白净得令人嫉妒。一身装束很时髦,一副大红大紫的明星派头,即使在灯光下也能看出他神采飞扬。
他显得兴高采烈,对簇拥在身边的人不理不睬,只是粗声大气地问:元子行长在哪里呀?元子很惊讶,她并不认识束空,杜鹏举急忙介绍他们认识。
束空伸手要握住元子,元子从不轻易跟人握手,束空只好缩回手。他有些尴尬,但仍然做了个请的姿势,仍然大笑着请元子入席。
元子很不想上楼,无奈杜鹏举一再地恳求,贵先生也来靠近元子说:我们是来工作的,别使性子呀。元子这才跟上去。
束空不肯入首要座位,一定要推举元子入首坐。见束空对元子如此看重,满桌的人都不明所以,猜想一定有特别原因,于是都对元子几近敬畏。
坐定后束空得意洋洋地说:厉德如,你们认识吗?不听招呼!来我峰县地盘上,屁股还没坐稳呢,就想跟我讲一二三,什么规章制度。这不,刚刚把他狠狠地教育了一顿,耽误我好多时间,一路紧赶慢赶还是迟到,让元子行长久等了。
元子抬举出贵先生,介绍说:贵行长,支行由他当家,有话你跟他讲。
杜鹏举早就向束空介绍过贵先生,但束空不把贵先生放在眼里。元子再次介绍,束空仍是对贵先生不屑一顾。
第十五章 丛林生活(5)
贵先生本来还对束空充满敬意,本来还想讨好这个县长。现在见束空如此傲慢,如此蔑视他,而对元子又是殷勤得过头,他油然想起刘冠英博士,心头很不舒服。于是贵先生尽量表明,他也未必把束空放在眼里,只跟管委会副主任田三亩等人说话。
束空大马金刀地自认一盅罚酒后,提议除元子外都干一盅。贵先生喝酒一向豪爽,他一口就干了。
束空发现贵先生面前酒盅是空的,便不承认贵先生已经干过,非要贵先生重新添上。本来一盅酒是小事,但不能这样被迫接受。贵先生很想得到束空尊重,而不是被束空仗势欺侮。贵先生捂住酒盅再次解释:真是先干了的。
束空问其他人:是不是干过了?
坐在贵先生旁边的田三亩,分明看见贵先生已经干过,这会儿却说:没见贵行长干过。
田三亩怎么能这样说话,为了讨好束空就黑白颠倒,贵先生很生气。他被四朵金花缠住已经喝到六分量,这会儿正好酒劲上来,他倔犟着就是不肯再添一盅。他争辩说:我喝酒从不作假使诈。
贵先生一定不喝,束空很没面子,他涨红了脸警告:在我峰县地面上,本县叫人喝酒,没有敢说不喝的!
可贵先生觉得,开发区是峰县地面上的特区,开发区并不归峰县管辖,束空应该稍微客气点,束空凭什么如此蛮不讲理。何况贵先生大小也是行长,也是有点地位的人,因此贵先生不肯轻易屈从。他和元子一样,目前还不知道束空是维坤市长的外甥,否则他肯定迁就束空,不会随便跟束空斗气。
见场面弄僵了,杜鹏举恳求贵先生给他点面子。旁边人也来劝,反而像是贵先生耍赖了,田三亩甚至抢过贵先生的酒盅。
贵先生更加生气,他年轻气盛难免好勇斗狠。他突然起身,大声呼喊换上大杯,要跟束空比出高低。
束空说:喝酒只图活跃气氛,硬拼伤身体。贵先生却不依不饶,非要跟束空比出高低。终于把束空激怒了,束空大声威吓:在我峰县地面上,还没人敢跟我比高低!
田三亩把大杯添满,足有四两白酒,贵先生一仰脖子,咕咚几口喝个干净,呛得一通咳嗽。元子递给他一张餐巾纸,十分关切地望着他,同时冰冷地乜了束空一眼,毫不掩饰对束空的轻蔑。
束空很不愿意看见元子这种冰冷神情,又见贵先生不碰杯就抢先喝完,他恼羞成怒,也一口喝干,呼唤继续添满。
贵先生已经醉眼迷离,束空准备穷追猛打,他先把第二杯干了,逼迫贵先生也喝下。
贵先生挣扎着要站起来,站起来喝酒更豪迈。元子看他已经摇摇晃晃,气呼呼地抢过他的酒杯,几口就干了。
一看贵先生有元子代喝,束空知道他斗不过了。他连喝两杯已经舌头僵硬,想说元子不该代酒,但他没说出来,醉眼矇眬中发现,元子对他没有好感。他垂头丧气地说,再找机会一决高低,头就“咚”的一声重重磕在桌上。
贵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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