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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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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阳光明媚，车水马龙，晓光在街上挨着店铺询问需不需要帮工，忙碌了一上午都没有一家愿意让他这样一个无身份证、看来有点老成的小伙子来帮工。
到了中午，阳光居然炙热起来，晓光头上冒汗，肚里空虚。掏出了包里仅存的钱看了看，往前方走去，停在了“四川小吃店”前。
“你们这有担担面卖不？”晓光用四川话问。
点菜的小姑娘没听明白，傻傻地看着晓光，象是在招待一位外国友人。“你能说普通话吗？”
一个高个子中年人从厨房走了出来，用四川话问“你是四川哪的？”
晓光会心一笑“成都”
高个子坐在晓光旁边，“我也是成都的，小兄弟到北京读书的吧？”
晓光摇了摇头，“打工来了。”
高个子点着头“佩服啊，我是三十岁才到北京来闯的，现在也就开了这家小饭店养家糊口，小兄弟年轻有为啊！”
晓光苦笑，“来碗担担面吧！辣一点”
高个子笑了笑，走进了厨房，不一会一碗热气腾腾、红油飘香的面摆在了晓光面前。
晓光迫不及待地拌面，一阵狼吞虎咽，等喝完最后一滴面汤时，大声地对厨房里的高个子说“地道！地道！”
高个子走了出来，“小老乡，常来啊”
晓光伸手掏钱，问旁边的小姑娘“多少钱？”
“你面里加了蛋，一共6元”
“6元？”晓光看着包里4元钱发呆，后悔没先问价钱。
高个子看到了晓光的窘迫，“都是老乡，蛋就不收钱了，就5元吧。”
晓光摊开了手里的钱。“老乡啊，我包里就4元。”
高个子思考了会“小兄弟，你还没找到工作？”
晓光点了点头。高个子挥了挥手“小兄弟，出来闯都很困难啊，这面钱我就不收了。”
晓光愣了会缓过神“那怎么行？”说着就把钱塞进了小姑娘手中，“对了，你这里需不需要帮工的？”
“小兄弟，我这店小，没实力请帮工” 高个子指着小姑娘“小唐是我亲戚，也是帮忙来的”
“那我也来帮忙，不要钱，就管吃管住就行”
高个子摸着头笑，“行吧，钱还是要给的，一个月就200元吧，住嘛，得等等我媳妇回来商量。”
晓光走了过去，紧紧握住高个子的手“谢谢你”
高个子看着晓光眼里泛着的泪光，“都是老乡，没什么的啊，你也是在帮我啊，对了，我姓杨，你叫我老杨就行”
入戏16
门开了，晓光探着脑袋向里面张望。客厅一片漆黑，顺着墙，晓光慢慢地摸索着灯的开关。打开灯，王舒背向着晓光，侧卧在沙发上。
晓光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将沙发扶手上的一件毛衣披在王舒身上。王舒此时已入睡，嘴边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晓光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涌动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突然王舒眉头紧锁，双眼紧闭，表情紧张。晓光正想推醒王舒，却听到了从王舒嘴里传来的急促的声音“弟弟，别走！弟弟，姐姐对不起你”，晓光愣在那里。一会儿，眼泪从王舒紧闭的眼里流出，王舒居然呜咽起来。
“姐，你醒醒”晓光轻轻地推着王舒。
王舒慢慢睁开眼，站了起来，一把抱住晓光。
“姐，你这是怎么了？做恶梦了？”
王舒把晓光抱得更紧“王勇，你别走！”
晓光扶住王舒，“我是晓光，姐，你这是怎么了？”
“晓光？”王舒擦掉眼泪“你今天到哪去了？”
“谁是王勇？你弟弟吗？”
王舒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你到哪去了？我等了你一下午”
晓光在王舒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找工作去了”
王舒眼里闪过了一丝失望“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一家饭店打工，尽管工资不高，但能养活我自己。”
王舒叹了口气，张开嘴想问什么，但又忍住了。
“姐，谢谢你这些天照顾我，等饭店那边安排好了，我就搬出去住。”
王舒麻木地看着晓光，仿若还未从刚才的迷梦中挣脱出来。
“姐，想什么了？我会常来看你的。”
王舒若有所思地沉默。
门哐当一声打开了，李丽跌跌撞撞地进来。
王舒立即跑过去扶住李丽，被李丽一把推开“别他妈跟我装，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李丽一个踉跄，晓光一把扶住。李丽瞪大眼睛，逼近晓光“帅哥，想不想和我上床啊？”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晓光斜着头，尽量屏住呼吸。
李丽走到客厅中央，晓光才看清楚，马尾辫剪成了不等式，平素天然的学生脸已被浓妆艳抹所粉饰，身上原本朴实的衣服此刻也换成了塑身超短裙。
站街女的装束，让晓光厌恶。晓光走到客厅一边，离李丽远远的。
李丽扶着头，虚着眼，踉踉跄跄地追到晓光身边，一把将晓光推到沙发上，晓光正想逃离，被李丽的动作怔住了：李丽*了上衣，*地压住晓光。晓光清晰地看到了留在李丽身上的一道道瘀痕。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王舒站在旁边，怒视着李丽。
“你看看你都成什么了！”说着将一旁的浴巾围住李丽的身体。
李丽似乎意识到什么，从晓光身上下来。
边走边哭“臭男人，没一个好的。古浪，我要杀了你！”
竭斯底里的叫喊声隐没在关门后的卧室里，留下晓光一个人在沙发上发呆。一会儿，王舒从李丽房间里走了出来。
晓光茫然地看着王舒，“她怎么了？”
王舒坐在晓光的身旁，“弟，她的事，你就别问了。”
王舒从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递给晓光“这是姐的心意，你刚工作，需要它，用完了，给姐说。”
晓光一把推开了王舒的手，“姐，这钱我不能要，我欠你太多了，我怕还不完。”
王舒淡然一笑“是姐欠你的。”
“欠我的？你什么时候欠我的？”
客厅突然响起了钟声，李丽的房间零星传出几声叫骂声。晓光和王舒静静地坐在客厅里，一动也不动。 。。
入戏17
晓光端着面碗穿梭在小饭馆的弄堂里。客人很多，一个个都不耐烦地向厨房张望。
“我的二两面呢？”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用筷子敲碗叫嚷。
“马上就来，已经下锅了”晓光陪着笑说。
“那我的呢？我的二两水饺可等了15分钟了，我可是老顾客！”一个鹤发老人对晓光责备。
“我去催催”晓光跑进了厨房。
厨房里，杨老板满头大汗，机械式地捞面下菜，一旁的老板娘正猫着腰，在橱柜下面找酒杯。
“杨老板，二两水饺下锅了吗？外面的老大爷可等了老大一会了”晓光轻声地问。
杨老板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下了，我都下了一锅，都不知道谁是谁的呢？”
“你说这晓光一来，人怎么都赶着趟地来啊！”杨老板边抱怨边用勺搅动锅里的饺子。
老板娘站直身，“你傻啊，你还嫌人多啊？”
杨老板笑了笑“晓光，快去招呼招呼客人，那小唐你可催着点，她反应慢。”
下午2点，小饭馆终于安静下来，晓光瘫坐在凳子上发神。
老板娘走了过来，“晓光，忙累了吧？咱马上开饭。”
晓光扭了扭腰，晃了晃脑袋。“老板娘，生意是忙了，可我们有点乱了。”
杨老板端着一大锅饺子放在桌上。“有什么办法，客人太多了，饭馆太小啊”
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杨老板打开一瓶白酒给自己倒上一杯“晓光，来一口？”
晓光摇了摇头，“我不会”
老板娘向杨老板白眼，“这么小，你让他喝酒不是成心害人么？”
杨老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生意好也有好的难处啊”
“可不，今天好多客人都等不及走了”小唐向杨老板嘟嘴。
晓光低着头，手中的饺子悬在空中。
“晓光，快吃啊”老板娘给晓光碗里夹饺子。
晓光抬起头，“杨老板，我有一个办法，估计能解决客人等，我们乱的问题”
杨老板端起的酒杯正往嘴里送，停了下来，“什么办法？”
“第一呢，咱饭馆的每张桌子都编上号。你看啊，我们饭店共10张桌子，就从1号编到10号，并张贴出来。”老板疑惑地看着晓光，“继续”
“第二呢，我和小张就专门负责端菜送酒，我负责1…5号桌，小张负责6…10号桌”
杨老板点头“有点意思，还有？”
“第三呢，给我和小张每人发个小本，一支笔，将客人点的东西，写在上面，交给老板娘”杨老板把酒杯放在桌上，专心地听。
“最后呢，老板娘就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把单子交给你，同时也负责客人买单交钱。”
杨老板静静地看着晓光，老板娘和小唐面面相觑。
“好啊，估计行，就按晓光说的做！”杨老板突然大声地说。
阳光灿烂，和风阵阵，小餐馆里坐满了人。
“1号的二两面来了”晓光边走边大声吆喝。
老板娘站在厨房门口冲着晓光笑。
“怪了，今天这面来得快啊！”长得象弥勒佛的胖子笑着说。
“小唐，6号桌快收拾一下。”老板娘瞪大双眼，大声地说。
小唐正弯着腰，收拾5号桌客人留下的空碗筷，“好，马上就去。”
晓光走到6号桌，麻利地拾碗擦桌，一会桌面干净如洗。
入戏18
小饭店的生意火了，老板娘称赞晓光有知识，会经营之道，老板则拍着胸脯给晓光长了工资，并加封为“大堂经理”。晓光每天按部就班，拼命地让自己忙碌起来，好让思家的情绪无处生长。
夜里，月亮隐没在云层里，晓光批着衣服站在屋外。
“晓光，外面起风了，进屋看电视”杨老板拍着晓光的肩说。
屋里，老板娘正熟练地织着毛衣。小唐全神贯注地欣赏着热播的一部电视剧。
“现在播报一条通缉令”电视剧中断，闪现出通缉令的字幕。
晓光乍惊，紧张地看着电视，心里祈祷不会是自己。
“我市恒顺小区昨天发生凶杀案，杀人凶手已经确认是李。。。”
晓光大大地呼了口气，心里寻思徐涛的案子怎么没有后续？难道家乡的公安局还没有确认他就是凶手？
晓光走出了房门，站在屋外望着朦胧的月亮，那一丝丝白色的云朵仿若幻化成母亲的银发，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想家了？”杨老板站在面前，“等元旦节，我放你假，你回家看看，是带薪放假！”
“谢谢，不用了”
“我还没问过你家里的情况呢？”杨老板关切地说。晓光埋着头看着地面沉默。
“有什么难处吗？”
“家里就我一个人了。”晓光一字一顿地说。
“哦。。。对了，下个月派出所要查流动人口情况，要查身份证的”
晓光皱着眉头，点点头。
饭馆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客人，老板娘抄着手斜倚在门边。
“怪了，今天客人到哪去了？”杨老板站在门口张望。
“是啊，昨天这个时候正忙啊”小唐补充说。
晚上收工时，杨老板象泄了气的皮球爬在桌上，老板娘站在一旁，生气地数着钱，“今天就卖了50元，50元啊！这样下去，店铺就得关门！”
小唐天真稚嫩的脸闪现出无辜的表情，晓光静坐在一旁撑着脑袋想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生意都很清淡，一天下来连50元的收入都不到，老板和老板娘开始变得暴躁起来，时不时因为一点小问题吵闹。
月末的一个中午，饭馆里坐着3个客人。
“晓光到哪去了？”老板娘面带怒色问杨老板。
“刚才还在这的啊，小唐，你看到没有？”小唐摇了摇头。
“生意本身就差，当小工的也没规矩，看来我们应该辞了他！”老板娘白着眼说。
“你说什么了，生意好的时候可是全靠了人家晓光”
“那你就养着他吧，看你把他护得，跟你儿子一样”
“你怎么说话了，我怎么护他了，我说的是实话，我们不能。。。”杨老板话没说完，晓光就跑着进了饭馆。
“你到哪去了？人少你也不能走啊？再说，你跟我们打招呼了吗？”老板娘眼睛看着一边说。
“对不起，老板娘，我知道我们为什么没客人了！”
老板娘收拢眼神，急忙问“为什么？”
入戏19
杨老板背着手，在屋里来回的走，一旁的老板娘焦急地看着他。
“临街开了间饭店。。。。。。”杨老板边说边用手摸自己的脑袋，“怎么会影响到我们啊？怎么会啊？”
晓光沉稳地坐在桌旁，眼珠随杨老板移动，“别人的店大，菜品全，最重要的是同样的面食比我们便宜，而且份量也。。。。。。”
“大浪淘沙，大浪淘沙啊，我们这前浪就要死在沙滩上了啊。。。。。”杨老板苦笑。
“别得瑟，赶紧想办法，别人能便宜，我们比他们更便宜不行么？”老板娘眼睛里放着光。
“便宜？别人菜品多，规模大。我们跟他比降价？只能亏死自己。”
下午，杨老板和老板娘在屋里磨叽。透过窗户，晓光看到杨老板连说带比划地给老板娘示威，老板娘夸张的叫嚷，把杨老板推倒在床上，转身摔门冲了出去。
杨老板神情黯然，头发蓬乱，蔫茄子似的走了出来。“晓光，你来一下。”
看着晓光，杨老板欲言又止。
“杨老板，是准备辞退我吗？”晓光疑惑地问。
“晓光啊，你看这店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我们店小，比不过别人，刚才我老婆的意思是想把店关了，回老家去。”杨老板叹了口气，把手放在晓光的肩膀上拍了拍。
“关了？”晓光陷入深思。
“你去收拾收拾，明天就不用上班了。”杨老板又叹了口气。
清晨，气温骤降，阴霾的天空里积聚了大片的乌云。李晓光走到了杨老板卧室的门口，想敲门，又犹豫，手悬在空中停住。门开了，老板把手指放在嘴前，神秘地向后看了看，回过头指了指旁边，晓光轻脚走到了一旁。
老板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晓光。“这是我的心意，这半年你很辛苦，也帮我们把生意做火过，你还小，用钱的地还多，这里面的500元你就拿着。”
晓光把信封塞给杨老板，“这我不能要。”说着又从自己裤包里掏出一叠信纸，“杨老板，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看看我写的这个办法，我估计能让小店起死回生。”
杨老板看着信纸，“你什么时候写的？”
“昨晚，你先看看吧。”
杨老板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转身走进里屋。
晓光无所事事，跟着墙上的时钟数数。数着数着，疲倦袭来，爬在桌上沉睡过去。朦胧中晓光回到了家乡、看到了母亲，还看到了王琴，王琴赤身*地对他笑着，他紧紧地拥抱，忽然发现怀里居然是徐涛，徐涛峥嵘地笑着，一道刀横格外显眼。
“晓光，醒醒！”
晓光猛地站了起来“徐涛，你。。。”眼前站着的杨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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