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守身如玉-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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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暗堂里的猥琐交易
孩子的哭啼声在死弄堂里叫喊着夹杂着苍蝇嗡嗡嗡的声音，墙边的垃圾刺鼻的让人无法忍受。而就在这里该说是即将要进行一场最美的还是最丑陋的交易，不得而知。

　　抱着孩子的男人年约30来岁，身上有着明显的鱼腥味，抱着孩子的时候满脸的不耐烦。没有耐心去安慰孩子，任由那娇小的婴儿哭破嗓子。

　　大概过了没多一会儿，死弄堂的转角处走来一对年轻的夫妻。

　　女人从男人的手中接过婴儿，微笑着逗弄着，说来也奇怪，孩子也不哭了，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看着抱着她的女人。

　　一旁的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块厚实的方巾，战战栗栗的将方巾一点一点的摊开，里面有一叠的钞票，十块的，一块的，五块的，还有众多的硬币。

　　站在他们对面的男人，皱了下眉没有多说什么，从他手中将方巾接过，用着粗糙的手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点了个遍，正正好好，不多不少，一共三百块。

　　“孩子以后就是你们的了。”男人说完，不带任何留恋的离开了死弄堂。

　　那年轻的男女，对望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三百块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了，但为了以后年老时有孩子相伴就显得无所谓了。

　　那一年是1990年，正是新生代90后的诞生年。

　　男人离开了死弄堂，回了家。看着在家门前操劳的妻子，身后跟着一堆的小女娃的时候，嘲讽的笑出声。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取了个大屯的女人做老婆，本以为会给自己生一大堆的娃，而她也确实做到了，但都是女娃，连刚刚卖出去的那一个已经是第五个了。下一个要是再是女娃，他不离婚才怪了。他可没闲钱养活一堆赔钱货，还是儿子最好。

　　女人看到了男人回来，放下手中的活，说：“听说那户人家是个好人，你见到他们觉得怎么样？”

　　“你当我是谁啊，一看就看出别人的好坏？还不去干活，有空去管别人闲事，还不赶紧生个儿子出来。”男人没好气的开口说道，翻了翻白眼进了屋里，不管他的妻子。

　　女人望着男人的背影，隐忍着即将要流出的泪水，生女孩是她的错吗？女人下意识的摸了摸下腹，不知是要笑还是要哭扯动了下嘴角。

　　王明和兰小玉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走路，回到了他们的住的村落。

　　她们是在三年前结的婚，但因为兰小玉的身子，所以一直无所出，无奈之下听说镇上有一家卖鱼的小商贩因为又生了一个女儿而想将孩子卖出，所以托人去说了说，又讲了讲价，就将那孩子买了下来。

　　乡下的风声一直都是走的很快的，在村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帮的乡亲，还有几个是隔壁的三姑六婆，闲来无事都想见一见那个被买来的孩子究竟是何模样。

　　沈丽娟是个大嗓门，说：“喔唷，领了个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白眼狼呢。”

　　兰小玉不是个好欺负的角色，立刻回嘴道：“自家养的还不知道是不是败家子。”

　　眼看就是一场叫骂声，在场的其他相亲立马使眼色让沈丽娟的老公将其带走。沈丽娟一边走还一边唾骂着。

　　走马观花的，当那小女孩被一一观赏过后，兰小玉和王明就抱着孩子回到了他们那三间房的红瓦屋，当初建这房子的时候还从王明的母亲那借了500。两个人辛辛苦苦的工作，也算是在一年后将钱还清了。常说亲兄弟明算账，那又有没有这么一种说法，做娘的偏心，做儿的只能任劳任怨。

　　他们的母亲张红梅，早就在他们的家门口等着了，拄着一根小拐棒踱步走到他们的跟前，将孩子接过手：“长的黑是黑了点，但是那模子还挺俊俏的，想好叫什么名了吗？”

　　兰小玉向来都不喜欢她这个婆婆，总觉得她太过偏心，根本瞧不起她的丈夫，所以向来都是不给她好眼色看的，不理会他们，自己掏了钥匙解锁开门。

　　王明在乡里是出了名的孝子，对其母亲一直都是任由着的。在他有记忆以来除了母亲就是两个姐姐和两个哥哥，大姐早已是嫁到很远的地方，十多年都不曾回来过一次。很小的时候就听说，那时候家里没钱养不起他这个小儿子所以那从未见过面的父亲要将其送掉，比卖掉还更悲惨。后来是他的母亲偷偷的将他抱回来的。他的父亲执拗不过母亲，所以也就任由着了，没过几年他父亲也溺死在隔壁村的河流里，据说是为了给家里一直吃着没油水的蔬菜添道肉菜，因为痉挛，一时跌进河里，生生的淹死。然而再伟大的母亲，终究也是抵不过偏心和金钱的诱惑。在兄弟姐妹各自长大后，最小的他得不到关注，母亲将最好的留给了两个哥哥。没有钱不是他的错，但不给他机会去成为有钱人又是谁的错？在没结婚前，他甚至是个无业游民。现在的泥水匠工作还是在她妻子，四处为他寻师才得来的工作，从一天的几毛随着时间的推动一直在无止境的增加。所以即使他的妻子不能为他留下一个孩子他也不在意，只是个孩子罢了。

　　王明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为人也慢吞吞，不紧不慢的说：“之前就商量过了，叫醉倚。”这是他那高中文凭的妻子为他们的女儿取的名字。他说不出这名字有什么好又有什么不好，只是第一时间的想法是，这孩子将来不会是酒鬼吧。

　　“这名字流里流气，再想想换一个。”老婆婆皱着眉，厌恶的说道。

　　“那妈你说叫什么？”从屋里出来拿出一件新衣服的兰小玉，挑衅似的问道。

　　“王欣欣，怎么样？”老人很有准备的爆出一个名，笑着看着她的儿子。这名字她可是想了好几天了。听说隔壁村的那个大学生给她女儿取的名就是这个，叫什么欣欣向荣。

　　“妈，隔壁村已经有个欣欣了，再叫不就跌名了？我的女儿是要与别人与众不同的。”她虽然是一个乡野妇女，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即使这个孩子不是她亲生的，她也会像寻常母亲般会给予自己的孩子最美生活，从一开始的名字开始。

　　争辩再三，最后名字还是定夺在一开始，自此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叫王醉倚的女孩。

　　第二天兰小玉带着她的女儿回了娘家，王明去工作了。因为家里只有一辆永生牌的老爷车被王明骑走了，所以从隔壁的人家那里借了辆车，又从别家那里借了个婴儿座椅安装在车后。

　　兰小玉只带了一些准备过年回家用的咸肉回娘家，大大的包显得空落落。
　　作者题外话：本文是慢热型的，从女主小时候开始写起，希望你们不要砸鸡蛋给我，呵呵。　。。

第二章，父母的爱
兰小玉的母亲，在门口做着一些琐碎的事，缝补着不知道有多破的衣衫。兰小玉的妈妈从前是小户人家的小女儿，本来是可以衣食无忧更可以在结婚的时候寻个好人家的，但是遇上了*，家里一下子挎了。那个时候她刚上小学，至此错学，后来她又将读书的机会让给了她的小哥哥，她的小哥哥现在是一个大学老师。后悔吗？不悔！因为那是疼她爱她的小哥哥。到了婚嫁年龄的唐倩选择嫁给了不识大字却有一些地的兰子龙。那个时候是靠地吃饭的。

　　“快快快，进屋去，走了那么远的路。”唐倩没有看孩子，而是拉着她小女儿的手往屋里走，然后将吃的摆在她女儿的面前。这是她最小的女儿，而命最不好却也是她。只怪当初老头子去看那户人家的时候错把茅草屋看成石屋。她该怨的，却欣然接受那悲凉的婚姻，好在那男人算是疼她的，没有因为她生不出孩子而嫌弃她。

　　兰小玉笑着将孩子报给她的母亲看说：“妈，这是我的女儿，叫王醉倚。你抱抱看看。”

　　唐倩接过孩子，端详了半天说：“这孩子将来是有福之人，但是小玉你也要好好教育她，别太过望女成凤，那只会让结果与原来的背道而驰。”小时候唐倩偷看过她小哥书房里的相术书，也大概学了个一二，那是孤本，现在已经没有了，早在很久以前随着那火光灰飞烟灭了。

　　“知道了，妈，我把孩子带来不适让你看相的，是让你看看你外孙女模样的。我告诉你啊，以后你不能偏心，她终归也是我的女儿，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依靠。”她不爱王明，王明也不爱她，两个人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只是凑合在一起过日子罢了。她不能有孩子，她唯有认了，但她不认命。天不给她孩子那么她就给自己找个孩子。她害怕她那精明的母亲会因着这孩子不是她亲身的，所以不去疼爱，而只顾爱大姐和二哥的女儿和儿子。她要从一开始表明立场，那样她的孩子才不会被受伤害。

　　“你啊，想过没她总会知道你不是她亲身的？你能指望她会待你如亲身父母吗？”唐倩忧虑的看了眼她那倔强的女儿。

　　“我只是没有生她，但是养她爱她的却是我，我相信我的女儿不会是白眼狼。比起二哥，妈你对亲身又能有多大的指望。”不是她要戳母亲的痛，只是想借此给自己提个最真的醒。

　　唐倩想起她的二儿子，除了无奈还是什么？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的。可是她的二儿子呢，取了个凡是都斤斤计较，什么都要给自己添金，更是会在她儿子耳边倒她这母亲和他父亲，姐姐，妹妹，不是的老婆，只会将他们距离拉的更远。明明没有什么钱可分，却闹得无理取闹，总是说她偷偷的将钱给了她的两个女儿。

　　母女俩，伴着小女孩的哭笑，渐渐的度过了一个上午，将近午饭的时候。兰小玉将王醉倚哄着入睡放到了唐倩的床上，然后帮着唐倩做起了午饭。

　　中午时分，兰子龙驼着背汗流浃背的回到了家，身后跟着一个高大威武只会笑的男子，和另一个驮着背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的男子。那是兰小玉的大哥和三哥。驼背的是大哥，高大的是三哥。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因为发高烧，没有钱治病，导致了脑膜炎，将脑子烧坏了。一个喜欢到处骂人，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钱，另一个只是喜欢笑，不多话只会做事。

　　高个子挑了了一桶冰凉的井水，爷三俩在门前，开始了洗洗弄弄。

　　一桌的菜，素食居多，却引人留口水。

　　一家子吃过午饭后，兰小玉领着兰子龙去看熟睡着的王醉倚。兰子龙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一声不说的出了房门，然后坐在门前的门槛上，望着院前的橘子树，不再说话。

　　王醉倚被兰小玉的大哥吵醒，睁着眼哭哭闹闹个不停，最后还是她的外婆用自制的米浆才将她哄的乐呵呵。

　　兰小玉要回家了，说是家里还有一些琐碎事要做，唐倩挽留了一会儿，在房里摸索了很多会儿，不多久几布袋的东西油然而生。而兰子龙也乘那个时间去了院里，弄了些时下的蔬菜装起来。

　　兰小玉没有推脱，欣然的接受，不说谢，接的理所当然，但是心里却早已是五味参杂。只是简简单单的东西，但那也都是她那平凡的父母给得起的。

　　将东西系在了自行车的龙头上，身后坐着王醉倚，唐倩，兰子龙和她的另两个哥哥因为不放心一直送到这个路口再是前面的那个路口。母亲的一路叮嘱，父亲的一路无语，两个哥哥的一路相伴，这就是家人所能给的。她记得每次来，每次离去的场景都是这般。

　　“你养了这孩子，今后的路不好走，但是既然养了就要好好的照顾她，给不了最好的也要用心给，毕竟都是爹妈生的。”兰小玉刚要骑车离开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兰子龙开口说道。

　　“爸，我知道的。”兰小玉的眼被泪沾湿，背对着她的家人，说了今天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前后不平，骑的一路摇晃，身后的两个老人，看的心都提起来了。直到看不到兰小玉的身影，他们才在两个儿子的呼喊中转身回家。

　　父母最大的愿望，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过的好。孩子的路，他们不能多做什么，能做的只是在他们需要的时候适时的给予一个温暖的港湾。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颗肉，是父亲精心酝酿的精血。

　　兰小玉不知道父母意味着什么，她只是隐隐的从父母那得到略微的提点，更多的是需要今后的探索，没有什么是一开始就会的。

　　她不理解那户人家为什么会卖自家的孩子，但是她也不需要去理解，正因为他们的举动她才能买下这孩子。

　　而什么都不懂的王醉倚，此刻该是最无忧的吧。但是到了会思考懂是非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念想啊！　。。

第三章，贱种
王明是名泥水匠，日日与阳光为伍，兰小玉是名小工，和王明算得上是夫妻搭档。只要是王明去工作总会带着兰小玉，而王醉倚又不能没有人带，所以将其委托给了王明的母亲。却也因此和其王明的两个哥哥引发了真吵。

　　兰小玉很不服气，凭什么他们的女儿可以让那老太婆带着，他们的女儿就不可以，认为他们太过欺人太甚，吵骂了几天，最后让乡里的干部做了调节，才让王醉倚让她的奶奶代为照顾。其实说来说去，都是女人家太过斤斤计较。王明的两个大嫂认为，王醉倚让她们的婆婆戴着后，因其年龄小会导致老人家过多的照顾，而忽略另两个女娃。看似自私，却只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谁又能怪得了谁呢。

　　兰小玉在王醉倚两岁多的时候，开始自己带，工作依旧继续。

　　兰小玉将家里的木桶垫上软软的棉被，将王醉倚放在木桶里，远远的，在看得到的地方，又不会离施工的地方太近，不怕有危险降临。而王醉倚让兰小玉也很安心，只要让王醉倚见得到她和王明，她就不会哭，其余的时间就是自己在那摇摇手指头，自娱自乐，王醉倚没有一件玩具。

　　王醉倚最喜欢的是王明和她玩抛高高，明明害怕的很，却还是依旧缠着她的父亲玩个不停，看的兰小玉心惊肉跳。

　　王醉倚也渐渐的长大，跟着母亲和父亲这个村跑跑那个村跑跑，到了五岁多的时候，兰小玉又将她寄在红梅那。

　　王醉倚喜欢四处的乱跑，她也不管她奶奶是如何的四处寻找，总是自娱自乐，但每次回到她奶奶身边的时候，都是满身是伤。既是如此而她依旧乐此不彼。

　　兰小玉责备婆婆没有将她女儿照顾好，又从女儿的片片童语中得知星星答案，带着幼小的王醉倚，气势磅礴的追到打伤她女儿的家。挨家挨户，每次都是各自维护自家的女儿儿子，吵的天翻地覆。

　　王醉倚除了哭就是哭，什么都不做。

　　兰小玉也是一脸的悲伤，却依旧紧紧握着王醉倚的手说：“醉倚，你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

　　后来兰小玉将王醉倚送到乡里的托儿所，是公立的，不收钱。

　　兰小玉因为工作繁忙，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女儿有多么的不愿去那托儿所。

　　小心翼翼的坐在末尾的位置，听着托儿所的老师弹着不知名的钢琴曲。老师组织一起玩游戏，而王醉倚永远是被排斥在外的，只能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那些比她大，比她小也和她同龄的孩子，玩的欢声笑语。她不敢开口奢求。记忆深处记得，那个时候她问他们她可不可以和他们一起玩。

　　那些孩子，在她的身上吐唾沫，说最伤人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跟我们玩。”

　　“我妈说你是垃圾堆上捡来的，和你玩了我也就是垃圾堆上捡来的。”

　　“你是贱种生的孩子，跟你玩，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