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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不语-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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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边走边聊,不一时来到妇人所说的客店之中,暗夜之中,那两层竹楼显得分外破旧,竟有摇摇欲坠之状,大少眉头暗皱,随众人走进店中,只见店中虽不奢华,倒也整齐干净,店中尚有一名苍苍老者和俏丽少女,想来必是店中杂役。老者倒也寻常,那少女却美艳的很,一双水润大眼四处乱转,显的古灵精怪,似乎不像是山中女子。众人夜间行路,此时俱都饥肠辘辘,卜发财更是忍耐不得,口中连呼饥饿,要店家准备些饭食出来。妇人一笑,命一老一少去厨下开起火来,两人领命,回身走入后厨,那少女自进门便不住的打量众人,此时却回身一笑,千娇百媚中露出几分狡黠,似乎另有深意。??鬼不语125
不一时,后厨中杯盘交响,火热油香,一股肉香自厨中悠悠飘出,那气味香的酷烈,引人魂魄,直钻进七窍八孔之中,叫人徒然食欲大增,众人困顿多时,此时早已忍耐不住,不消说那食量惊人的卜发财,就连一向沉稳的王亚樵也觉得肚腹中一阵翻腾,口中涎水大增,几乎当时流将下来。
王亚樵暗叫惭愧,暗思自幼走南闯北,见识本也不少,于各地美食多有涉猎,却不曾有如此窘相,羡慕之余,心中已有了几分疑惑,正欲走进后厨查验一番,谁知刚刚起身,后厨中珠帘哗啦一响,那冲鼻的香气顿时飘满店中,几乎令人馋涎滴落。
王亚樵定睛一看,但见那俏丽少女手中托着两个菜碟,蝴蝶般穿梭而出,将菜肴放于众人眼前,店中之人那里按捺的住,也不顾菜热油滚,低头便吃,有那多日不见荤腥的苦命人,此时更是连筷子也不用,伸手便抓。川菜以辣为主,菜色中油脂最多,纵然放置多时依然**如火,此时刚刚出锅,更是滚烫无比,直将众人手指烫的通红,众人却是不顾,竟和恶鬼一般,狂吞猛咽,店堂中登时响作一片。
王亚樵还能勉强撑得住,卜发财却没有那份矜持,此时也顾不得询问,急忙低头看那菜肴,只见汤色浑浊血红,油水倒是很足,只是那肉焦黑的一团,似乎过了火候,也不知是何物之肉,汤底飘着几根青菜,菜色异常鲜艳,更不知是何种佳肴。
大少和王亚樵本来饥肠辘辘,此时见这菜如此荤腻,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厌烦。见卜发财抱住一盘,流水般的塞进嘴里,似乎见了奇珍异味一样,王亚樵倒也不觉得什么,不过大少却起了好奇心,倒也有心品尝一番,当下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细嚼。
那肉刚一入口,倒也鲜嫩爽滑,牛二柱心中一爽,将肉轻轻一咬,肉汁四溢,流满舌尖,登时变得荤腻无比,牛二柱眉头一皱,你别看他平时荤素不忌,什么大鱼大肉都敢吃,可今天这肉一到嘴里,却立刻涌起一股厌恶的感觉,胃里翻腾不休,恶心不已,再者此肉比猪肉略嫩,又比牛肉肥腻,更比羊肉腥膻,细细品味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叫人不由得心生厌烦。
牛二柱自知此肉有些古怪,便暗中将其吐出,捞了几片菜叶一咬,更是腥膻无比,半点咽不到喉中。大少心中郁闷,将菜碟一推,偷眼看那妇人,只见店中油灯昏暗,竟和鬼灯一般,混混之下,妇人更显妖艳,竟有一股摄人魂魄之力,纵是牛二柱也有些心襟摇动。
大少急忙低头,稳了稳心神,抬头正要和卜发财闲聊几句,分散心神,忽然见卜发财神态有异,这吃货嘴里嚼个不住,就连嘴角被菜肴烫的鲜血横流也浑然不知,大少虽然无耻,此时也觉得丢人,暗叫惭愧,正欲劝诫几句,那吃货嘴里忽然咯吱一响。
卜发财眼神迷离,居然有痴迷之状,呆呆的望着牛二柱道:“二柱子,此肉真他娘的好吃,只是有些古怪,好像厨子手艺不行,肉里的骨头没有剃净!”说罢嘴里吐出一物,牛二柱低头一看,直惊得冷汗淋漓,那物件竟是一颗人牙!
王亚樵在一边看的分明,不由得勃然大怒,豁然站起,伸手将那少女手腕抓住,食指中指紧扣对方脉门,暗用神通,一股澎拜真力霎时窜入少女体内。那少女嘤咛一声,脚下发软,顿时跪倒在地,全身瘫软,动弹不得。王亚樵出手如电,客店中人一时竟不知多错。
客店中登时静寂无比。卜发财依旧浑浑噩噩,不知所谓,不过牛二柱和王亚樵早已豁然站起,对那妇人怒目而视,看意思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那艳妇眼珠一转,脸上忽然画了一幅千娇百媚的神情,摇曳多姿的走至三人中间,巧笑道:“两位且慢动手,容奴家多言几句!”
此语一出,三人均感一股轻柔强悍之力奔涌而来,牛二柱和王亚樵不由得倒退几步,泄了劲力。那艳妇微微一笑,回身询问王亚樵道:“壮士既然是江湖豪侠,自然懂得男女授受不亲之礼,怎么平白抓住小女的胳膊,这众目睽睽之下,到底意欲何为?”
王亚樵是爽直之人,听此一语,倒也有些惭愧,手上却丝毫不松,冷笑道:“妖妇不必装腔作势,学道之人自然懂得礼数,只是人有男女之分,世间更有人兽之别,对于你等妖类,何须客气?”妇人闻言脸色一变,满脸怒色道:“壮士何出此言?”王亚樵怒道:“饭菜中为何吃出人牙来,你等以人肉喂食我等,不是妖魔便是开黑店的匪类,还有何说?”妇人脸色又是一变,口中念道“果有此事?”,急忙俯身察看,看罢多时,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壮士错了,这牙却不是饭菜里的,而是这位兄弟的,他大概被骨头磕断了牙齿,方才吐将出来,客官不信,这牙上尚有鲜血呢!”牛二柱和王亚樵闻言一惊,低头急看,果然牙上血迹未干,卜发财口中臼齿却断了一颗。王亚樵虽是江湖豪杰,阅历颇丰,然而本性纯良,颇以侠义自居,今日被这妇人一顿辩白,顿时张口结舌,木呆呆站立当场,竟然无言以对。倒是牛二柱是个滚刀肉,这种场合毫不怯场,立刻把眼一瞪:“你也不用玩儿这套鬼花活,二爷我可是行走江湖惯了的,啥伎俩没看见过?你这叫烟儿炮鬼吹灯,糊弄人的障眼法,可你今天瞎了眼,爷我不用费劲,就能揭穿你的把戏信不信!”by:87942204368064376|493》
一百二十六半夜木鱼
那妇人最善于察言观色,见王亚樵呆鄂,牛二柱虽然话说的硬气,不过眼神飘忽,心里也是没底,只不过是用话吓唬人而已,心中便有了根底,当下冷冷一笑,不阴不阳的道:“大侠既然已知晓贵师弟口吐鲜血之因,就应该放了小女,却为何依然紧握小女手腕?莫非见小女貌美,有心调戏不成?”
王亚樵自幼受恩师教诲,最忌女色,此时被妇人揶揄,登时面红耳赤,手中不由得一松,那少女道也机灵,就势一挣,立刻挣脱了王亚樵掌握,双脚如飞,逃回后厨,进门之时回头瞪了云鹏一眼,眼神中颇有愤恨之意。
王亚樵满脸通红,就是牛二柱也不免无趣,正要坐回桌前,与卜发财搭讪几句,以免尴尬。却见卜发财此时却也清醒了些,低头向那少女脚下看了半天,又抬头看看牛二柱,口中道:“二柱子,我并未饮酒,莫非竟醉了不成?你看那小妮子居然有三条腿!”
王亚樵羞愧万分,不消说恩师誉满四海,便是自己也是江湖中小有名气之人,处处需要顾及身份,哪里像今天这样遭人奚落,可这牛二柱和卜发财却是滚刀肉,一点儿也不看火候,此时仍要胡闹,心中不免焦急,呵斥道:“师弟不必胡闹,你我出家之人,非礼勿视,你只管安顿自己便了!”话虽如此,到底心有不甘,低头向那少女身后瞄了一眼,只此一眼,直惊得心头乱跳,冷汗频出!
但见那少女身形婀娜,婉转生姿,灯下看去,倒也赏心悦目,只是臀后鼓鼓图图,高高翘起,似乎与身形不大协调,王亚樵心中纳闷,此女年岁尚小,一看便是未曾出嫁的少女,本应瘦小苗条,怎会有如此肥臀?不免多看几眼,初时也未见异常,谁知低头再看,却见那少女红裙之下,双腿之间,徒然多了一物,那物蓬松多毛,动转灵活,竟是一条尾巴!
大少最是眼尖,自然也看见了,牛二柱和王亚樵豁然站起,此人颇多妖异,哪里还容她辩解,正要上前喝问,那老者却急如闪电,身形一晃,如鬼似魅,顷刻挡在少女前方,怒目横眉,蓄势以待,那少女更是机灵,疾步奔进后厨,行走之间,那尾巴早已不知何处。
王亚樵虽然爽直,毕竟行走江湖多年,见此时情景,那老者乃是武修一路中罕见高手,与自己难分伯仲,那艳妇看似风骚柔弱,实则深不可测,俏丽少女既然是妖物变化,必然有些神通,自己虽有牛二柱和卜发财随行,但这个俩人的拿手功夫,只有吃喝睡觉,比武斗法,半点指望不上,再者与那艳妇同行的五六人表情呆滞,举止僵硬,动起手来,更不知底细。退一万步,纵然自己能够独战群魔,必然大费周折,那少女必有喘息掩饰之机,到底抓不到把柄,倒不如稍安勿躁,见机行事,暗中窥探对方破绽。
想至此处,王亚樵故作轻松,向那老者笑笑,回头冲牛二柱使了个眼色,回身坐下,满脸悠然之色。牛二柱更是个装模作样的祖宗,不但滴水不漏,而且还重拿老头儿直眨眼。那老者虽然气势汹汹,却是色厉内荏,店里此时人多,也发作不得,见牛二柱和王亚樵并未出手,暗自松一口气,也不敢轻举妄动,店堂中静寂一阵,那些食客先自按耐不住,杯盘交响,不一时便恢复了常态。
有话戏长,无话文短,众食客狼吞虎咽,不一时吃了一个沟满壕平,虽然早已腹胀如鼓,却仍是意犹未尽,眼巴巴看着老者、少女,这老者面有喜色,回身正欲取肉,却被妇人拦住,那妇人看了牛二柱等人一眼,暗使一个眼色,老者虽未领会,却不敢多言。妇人巧笑如花,连说店小利薄,备不得许多酒肉,众位贵客鞍马劳顿,还是早早歇息为妙。??鬼不语126
众人居然言听计从,恋恋不舍的离开饭桌。此店虽然简陋,却备有高低两种客房,楼下除了厨房、仓库,便是一拉溜的通铺,专供走南北、卖力气的苦人歇息,楼上却是单间,房舍干净敞亮,单供达官贵人享用。
随妇人来的五六人中,大部分都睡了通铺,便是那未来的川中霸主,一代诸侯刘湘,也因为时运不济,选了通铺安歇。那妇人笑颜如花,款款道:“大侠一路劳顿,还是选间上房歇息吧。”卜发财早巴不得,抬腿便走,牛二柱一把便将其拦住,笑道:“我们也是走南闯北的苦人,享受不了锦衣玉食,还是睡通铺的好!”
妇人脸上一变,勉强笑道:“几位不必过谦,奴家最敬佩侠义之人,大侠如果盘费拮据,奴家倒可扫出一间上房,免费招待几位!”她如此客气,更显的非比寻常,大少冷冷一笑:“江湖人人吃的四方饭,本是受苦之命,受不得老板娘盛情款待!”说罢,也不管店家应允与否,拉起撅着嘴的卜发财,转身进了通铺之中。
所谓通铺,便是一溜土炕,比家中的火炕长出许多,住店人不管那女老幼,统统顺炕沿躺倒休息,由于住店人极多,易出奸淫偷盗之辈,最是危险。更兼人员密集,放屁的,长疮的,流脓的,带血的,半夜小孩拉屎的,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真如陈年烈酒一般,越闷越浓,最是肮脏不过。牛二柱、王亚樵和卜发财捏着鼻子,在一片仙气中苦熬,好在旅途劳顿,不一时,也自酣然睡去。
睡了一阵,牛二柱和王亚樵到底焦躁,听的身边略有动静,便警觉性来。大少抬眼一看,见夜色正沉,不由得心中纳闷,路上耽搁多时,众食客狼吞虎咽,又费了些时辰,入睡时已是半夜时分睡了半天,如何还不见天亮?正在思虑,忽听得窗外噔噔作响,听来极是轻微,却叫人心神不宁,直教人头晕目眩。大少侧耳倾听,竟是木鱼敲打之声。牛二柱疑惑不解,半夜三更,难道竟有人半夜做法事不成,思前想后,忽觉身边有异,急转头看时,却见身边空空如也,那紧挨他鼾睡的汉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爬将起来,一声不响的站在自己头前!一百二十七、叫魂by:87942204368064376|494》
一百二十七叫魂
话说大少一觉醒来,发觉那紧挨自己的汉子竟爬起身来,直挺挺站在自己面前,夜色正浓,点点残光自窗棂流入房内,但见那汉子脸色铁青面目狰狞,竟和行尸走肉一般。纵然如大少一般的久经大敌,也如冷水浇头一般,冷汗津津而出。意欲一跃而起,将其擒住,又怕惊动了同屋之人,这些人举止怪诞,只怕另有异常,倒不如以静制动,见招拆招。大少打定主意,反而镇静如初,全身不动,只用双眼死死盯住来人。
那人站立多时,倒也并无异动,夜色诡魅,万籁无声,只有那园中的木鱼声越敲越响,越响越急,直敲得人心头乱跳,几欲昏厥。那人脸上随着木鱼声抽搐起来,嘴里呜呜乱响,似乎痛苦异常。几番挣扎,脚下忽然一动,居然径直向门外走去。
来人虽然走向门外,全身却如行尸一般僵硬,似乎全无意识,全不知闪转躲避,墙壁桌椅倒还好说,那门槛却高,脚下又乱,竟被生生绊倒。汉子全然不顾,爬起游走,又被绊的仰面朝天,几次三番,仍不得要领。那院中的木鱼忽然一声高响,汉子脸色骤然惨绿,一声低呼,口中吐出一股紫气,腐臭难闻,双臂猛然平举,脚下蹦跳起来,竟如僵尸一般,跳过门槛。汉子出了房门,脚下更急,索性一路蹦跳,转眼消失在夜色之中。男子走后,那木鱼又响了一阵,忽然戛然而止,全无声响。
大少暗吐一口浊气,几番调息,胸中才觉清爽,只是心中更觉疑惑,那汉子究竟意欲何为?莫非竟是梦游?但那木鱼声又响自何处?看情形,那汉子似乎是被木鱼声引出房门,但那敲木鱼者又是何人?又有何企图,反复思虑,全无头绪,正沉思之间,那木鱼声骤然又起。大少只得屏住心神,按观其变,但见通铺中又有一人爬起,如前人一般,行尸走肉般走出房门。
如此这般,又有两人被木鱼声引向屋外。那木鱼声停了又响,响了又停,直教人胸中憋闷不已。大少暗中凝神,将心神稳住,侧耳听那怪声又起,屋中又有一人爬将起来,便再也按耐不住,看那人跳出房门,腰中一挺,飘身下床,暗中跟在那人身后。
牛二柱心中疑惑,三更半夜,一个人不声不响站在你头顶,是个人都受不了,大少当时就想给那人一下子再说,不过牛二柱纵然年轻,却也并不毛躁,知道这时候一旦捅破窗户纸,吃亏的必是自己,因而按捺下惊慌之心,暗中观察此人的一举一动,如若此人想要行凶,便会立刻暴起还击!
这人一声不吱,满荣呆滞的站在远处,两只眼睛与其说是看着大少,倒不如说是直勾勾看着前方,脸上的皮肉随着木鱼的敲击声而悸动,看起来诡异非常。愣了一阵,这人忽然回头,大步流星直奔屋门,须臾之间打开房门,开门直奔院子当中。
二柱心中纳闷,悄悄推醒身边的王亚樵,两人低语一阵,决定偷偷跟上去,看个究竟。至于睡得迷迷瞪瞪的卜发财,王亚樵的意思是把三耗子留在原地,当打探到消息之后再说,可大少却怕两人走后,店里人过来下毒手,悄悄跟上去虽说也有危险,不过总比留下他一个人要强。
王亚樵自然没有话说,俩人回身摇醒卜发财,原本以为三耗子不可能睡得太死,谁知道这家伙就跟死猪一样,推搡了半天,依然无法醒转,牛二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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