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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翻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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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下班的高峰期，这里又是起点站，车上零星着没几个人，乐宇走到最后一排位子上坐下。天空灰蒙蒙的，车门打开的时候刮了一阵冷风进来，缩着脖子把背后的书包放在腿上抱着，乐宇对着玻璃哈了一口气，白茫茫的一片，遮住了外面的风景，冬天要来了。
他盘算着以后的日子，平平静静地过完高中三年，然后考大学找工作，孝顺父母，前世的路再走一遍，只是这一次，他的人生，再也没有林奕凡的参与。只是少了一个人，却能让他的人生从此改写。
公车到站停了下来，身子顺着惯性往前倾，这个时候上来了一个人，寒风萧瑟中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再套了一件薄款的黑色立领外衣，逆着光看不清长相，手里拎着一个旅行包，走到乐宇斜对面的位子坐下。
乐宇朝那人多看了两眼，又撑着脑袋面向窗外发呆，胸腔里闷了一口气，怎么也散不开，明明已经想通了，却还是带了几分不甘愿。
不甘什么，不甘心林奕凡的人生从此一帆风顺，不甘心他日后能抱得美娇娘踏上红地毯，一家人和乐融融儿孙满堂最后安享晚年，而自己却只能孤独终老含恨而终。
唉，不是说好了要放下么，怎么又提起恨了？！
前面碰上红灯，公车行驶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可以看清楚人行道上走着一对情侣，女孩马尾扎得高高的，跟着她的步子欢快的一摇一摆，男孩稍稍落后半步，年轻的面容上透着羞涩，看了四周一眼，咬着下唇伸出手去拽住了女孩的拇指。
十指紧扣，潇洒肆意的青春，单纯的爱恋，乐宇偏过头去，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楚是羡慕还是不屑。
他把怀里的书包抱紧了些，脸上表情麻木，一颗心脏从里到外开始慢慢腐烂，飞扬明媚的年纪，却开始垂垂老去，“唉，行将就木。”
前面站着的人回过头来，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公车已经开出了好几站，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原本空荡的车厢有些挤塞，坐在乐宇左前方的人换成了一个老太太，而他的前面，站着一个一手扶着拉环，一手拎着旅行包的年轻男子。
很熟悉，前天在公交上见过他，昨天在球场上看到了这张脸，没想到今天又见着了。乐宇低眼看着他手里的行李，沉甸甸的样子，再看了一眼他让给老太太的座位，考虑着要不要日行一善帮个忙。
“你……”男人张口欲言，恐怕已经把乐宇刚才的感叹听得一清二楚。
乐宇斜着脑袋看过去，想着这个人要跟他说什么。
“哈。”那人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又温和一笑，神态自若。
倒是乐宇有些不自在了，他挪了挪屁股，想起身又动弹不了，最后撇了撇嘴，“行李挺沉的啊！”
那人正准备回过头去，听见乐宇跟他说话，干脆把身体整个转过来，“还好。”
话不多，听起来让人不嫌烦，乐宇本来对于他刚才听见自己的感叹有一丝芥蒂，现在是一点反感都没有了，起身准备让座。
“哦，不用，我到火车站就下了，很快的。”
也是，前天回家的时候就见他去火车站，恐怕是没赶上车，今天又跑一趟。可是琢磨着，时间好像不对啊，今天还要更晚一些。
连续三天都碰上同一个人，说明冥冥之中还是有缘分的，车内大家都百无聊赖，搭搭话也属正常。
乐宇挠挠头，率先开口，“我们前天，见过面的，呃，也是在6路车上，记得吗？”这辆车刚好环城。
“哦，是，那天我也是去火车站。”话还是不多，附带了一个沉稳的点头。
乐宇哑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心里疑惑，既然上次没有赶上火车，那么今天不是更晚吗？想开口问清楚，又觉得陌生人之间本就是照面缘分，这么做太过唐突了。
沉默着过了几站，车厢内渐渐变得喧闹，快到火车站了，那人开始往前挪动，准备下车。又想起了坐在后面的乐宇，考虑着要不要说些什么。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你还年轻，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说完这一句，就拎着旅行包急匆匆的下车了。
这一站涌上来很多人，周围开始变得闷热，空气里漂浮着各种各样的味道，乐宇把身体往前倾，公车开动，看着那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他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伤春悲秋惯了，确实少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外边已是万家灯火，乐宇对着玻璃窗，摆出了一个笑脸。
时间过得很快，高中的生活平凡枯燥，日子每天都在重复，白天上课专注于黑板，晚上挑灯夜战习题库，这时候的乐宇没有了之前的吊儿郎当，眉眼里多了一份坚持和认真。看着试卷上一次比一次高的分数，老师不着痕迹的赞赏，还有同学眼中的羡慕，若说心里不高兴，那是假的。
生活逐渐趋于平凡安宁，前尘往事在脑子里刻下的痕迹，随着时间慢慢被填平。林奕凡来找自己的次数也少了，偶尔两人碰上，说不了几句话就被人流冲散了，这样也好，对乐宇来说，省却了一桩麻烦事。
偶尔也会有些小插曲，比如今天中午崔小胖刚好有事，乐宇一个人在食堂里吃中饭，他近几日感了风寒，没什么胃口，正在无聊的用筷子刁着碗里的青菜。
眼前突然冒出一个黑影，林奕凡不请自来的坐在他面前。
乐宇抬头瞄了他一眼，继续波澜不惊的糟蹋碗里的青菜，丝毫没有吃一口的欲/望。
“食堂里的饭菜是难吃了些，你原先也不常来这里吃饭，怎么现在倒有兴致了？”
乐宇胳膊撑在桌子上，琢磨着自己到底哪里看起来像是有兴致了？
“你……最近还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不看见你，都挺好，声音不高，淡淡的。
“这次期中考试你进步了很多，我看着也为你高兴，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奋斗。”
这些日子来林奕凡来找他的次数变少，倒是跟乐宇一样，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了，他本来成绩就好，这次期中测验更是高居年级前三，名字招摇的挂在学校的公告栏上。
可是一起奋斗，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啊，恍惚就是在昨日，林奕凡还在他旁边亲昵的耳语，让他分不清今夕何年。
乐宇抬头正视着他，突然发现，林奕凡也变了，眉宇间多了份让他说不清道不明似懂非懂的神情。
那次碰面之后，日子又恢复了往常，很快到了圣诞节，西方人的节日，现在在中国也越来越流行了。大街上张灯结彩，圣诞老人摆在各大商店门口笑得慈眉善目，小孩子手上牵着彩色的气球，欢快的跑来跑去，期待着晚上圣诞老爷爷会驾着麋鹿降临自己的小屋，在枕头边的袜子里放进礼物。
学校大发慈悲的把这个月的假期调在了圣诞节，圣诞前夜是放假的日子，刚好是乐宇值日，整个校园里都洋溢着不同寻常的热闹，他面带微笑的把黑板擦得乌黑发亮，最后锁上门准备离校而去。
太阳快要下山了，最后一道余辉从走廊的墙角折射过来，乐宇反头，看见了逆光处的林奕凡正好走过来，他单肩背包，垮了脸，稍长的碎发遮住了眼角。
“我奶奶过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加足马力勤奋的奔向更新之路！！！（^o^）/
8、茫茫人海
8、茫茫人海 。。。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人生就好像走了一个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从高一到高三，整个学校的人几乎都走空了，十二月的天气好的过分，天上没有一片积云，毫无圣诞节下雪的预兆。
操场看台上的石阶又冷又硬，乐宇一脚跳上去，嘶哑咧嘴。太阳已经下山了，周围逐渐变得昏暗，呼啸的北风带来了寒意，没有阳光的照射四周的空气降了好几度，呼吸一口感觉肺部都是凉的，乐宇荡着双脚缩起肩膀，这天，忒冷了。
他印象中记得今年的冬天会特别冷，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林奕凡的奶奶就在这个萧瑟的季节里悄无声息的闭上了眼睛。
很多事情，都是沿着既定的轨道走下去，与己无关的人或事，就像重复一次看过的电影，明明知道了结局，还要被迫在自己面前放映一遍。
林奕凡这个人性情凉薄，和人打交道做朋友都带了极强的目的性，学生时代的时候就会看人脸色左右逢源讨好老师，后来为人处世的表面功夫更是登峰造极，他野心极大，为了向上爬，自然会搬掉所有的绊脚石，而乐宇就是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一颗小石子。
一颗微不足道，可有可无的小石子。虽然他曾经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很重要。
可是林奕凡的奶奶却不一样，或许此刻他年纪还小，性子里还带了一份年少该有的纯真，或许他是由奶奶一把手带大的，自小跟父母关系单薄，所有的亲情都放在了祖母身上。他坐在乐宇身边低着头，裤子沾上了几滴水渍。
“啪嗒——”一滴泪水慢慢晕开，棕色的裤子颜色变得深深浅浅。
乐宇靠在外侧的手悄悄地握成拳，提醒自己不要对他心软。天晚了，夜凉了，枯黄败落的草地蔫不拉几的耷拉在偌大的操场上，常青树在静谧的校园里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这个时候再不走，估计最后一班公车都赶不上了，凉意从坐着的地方往上袭，乐宇想念家里楼道中发出暖黄光芒的声控灯、油烟机转动发出的“嗡嗡”声，还有炒菜发出的香味。
他想回家了，整个学校没有了白天的热闹喜庆，在低沉压抑的气氛笼罩下，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
“乐宇……”终于，林奕凡先开了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过，说话的时候带上了浓浓的鼻音。
“很晚了。”乐宇抬头看了看天，冬天的夜晚来得快，此时已是月上枝头，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不知道坐了多久。“回家吧。”安抚性的拍了拍林奕凡的肩，该是打道回府的时候了。
“我难受，再坐一会儿吧。”他心里又慌又空，想捉住什么，一把拽住乐宇的手腕握进手心，才感觉心里充实了一些，“我怕，这些日子我总是觉得不安定，是不是不管什么，都留不住。”
有些东西，不是留不住，而是你亲手把他推开。
被握住的地方在逐渐升温，乐宇心里有些不安，直觉想挣脱开来。
“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想开点。”
“不是这么回事。”林奕凡心里急，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乐宇，好像要把他从头到尾看个透，“我们不要这个样子了，我们不是朋友么，朋友不是应该，不离不弃的吗？”
乐宇心里咯噔一声，有些想笑，怎么事实颠倒过来了，这些话，不是应该自己亲口质问林奕凡吗？
你所谓的朋友都能不离不弃，那恋人呢？作为相恋那么多年的人还不是干脆的一脚踢开了。一种讽刺的意味在乐宇心头弥散开来。但是他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心里既怒又愤恨，可还是有种百口莫辩的错觉。
“乐宇，我们去喝酒吧，我心里难过，我们很久没有大醉一场了。”乐宇想的入神之时，林奕凡的话就冒出来了。乐宇很清楚的记得就在这一天的晚上，圣诞节，他跟林奕凡跑到附近的小酒馆去喝酒，喝的酩酊大醉。那个时候他的心在林奕凡那里，自然是要陪着他伤心难过。
但是现在乐宇完全没有喝酒的兴趣，他想回家，在他心软之前赶紧回家。
“今天就算了吧，下半夜回家的话我妈会不高兴，你也知道我妈的脾气。”
“我没说下半夜，只喝一瓶，我想跟你多坐会儿。”
我可不想跟你坐会儿，乐宇想着，话到嘴边立即就要出口了，林奕凡又说：“要不这样吧，我们出校门看看，如果最后一班六路公交车没赶上我们就去喝酒，如果赶上了我们就直接回家。”
乐宇又考虑了一下说：“好。”然后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率先一步跳下台阶。
两个同样落寞，却又各自不同的背影一前一后离开略显空旷的校园，走出校门车辆的鸣笛声和叫嚣声扑面而来，外边的世界才是更加浓郁的节日气息。
乐宇一转头，远远地就看到对面的站牌那里许多人对着一辆车蜂拥而去，是最后一班六路车！
“林奕凡，快点！”乐宇回头对后边神色悲悯慢吞吞的林奕凡招招手，就要快步穿过马路，恰巧这时一辆开的飞速的车直冲而来，林奕凡双眼睁大，瞬间冲过去拉住刚走了两步的乐宇，“小心！”
由于身体惯性，被拉住的乐宇围着林奕凡转了一个圈才站稳，汽车掀起的尘土和吐出的尾气也都扑在两人脸上，各种味道混杂，很‘鲜亮’。乐宇怔了半秒甩甩脑袋，对着那辆已经没了影的车丧气的吼道：“操！投胎啊！”
被这么有惊无险的一吓，刚才还被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的乐宇出了一身冷汗，也不冷了。但是六路车的末班车也轰隆隆的吐着黑气开走了。
两人站在马路这边，隔着川流不息的各种车，眼睁睁看着六路车开走了。
“既然没赶上，我们去喝酒吧。”虽然林奕凡依旧是低糜的状态，但是这句话的语气听着却分外高兴。
乐宇接着又叹口气，无奈的耸拉下肩膀，“到底是没赶上。”
“没关系，我们喝完酒可以坐别的车，大不了倒几班车而已。”
所谓的无奈和叹息，到底是对无可避免重复过去的感伤，有些事情，是不是即使再来一次也无法避免，注定要发生的，终究会发生，他不想在酒精的刺激下再度感情泛滥。
见乐宇不搭话林奕凡推推他的胳膊，“我们就去常去的那家餐馆吧，坐89路过去。”
“随便吧。”
在林奕凡的带领下，刚才那个积极赶车的乐宇又变成慢吞吞的样子，跟着他上了89路车。89路是通向市中心的车，这个时间段也刚好是人最多的时候，整个公交车跟千层饼似的。站在千层饼中间简直是呼吸困难。
还好只是两站路，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下了车，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因为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还有那个叫欢乐岛的餐馆。现在六点半左右天已经黑了，街道两边扑朔迷离的霓虹灯把这个世界映衬的更加灯红酒绿。
站在快乐岛门口的林奕凡回头看看驻足不走的乐宇，“怎么了？”
乐宇怔怔的闷了一会儿，“我们换一家吧。”
林奕凡抬头看看那个装饰很浮夸的牌子，又透过玻璃门瞧一眼里边并不是很拥挤的情景诧异的问：“你不是最喜欢这一家的？为什么要换？”
乐宇也顺势抬头看了看那个花里胡哨的大牌子，这家餐馆环境好，菜价实惠，但是有些东西回忆就是回忆，你再是把它当成现实它还是披着回忆的黑影，遮住所有的阳光。
“那是以前，我现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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