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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txt-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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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厂的职能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建立之初的目的是,大概是皇帝觉得锦衣卫用的太顺手了,怕这帮爪牙没人监管,最终伤到自己这个主人,况且锦衣卫设在宫外,用起来有点麻烦。便设置了东厂,两个特务组织,你中我,我中有你,东厂经常从锦衣卫调人手来做厂役,锦衣卫也会得到皇帝的密旨去东厂抓被清算的大太监。特务监视特务,特务抓特务的场景并不少见,但那都是得到了皇帝的密旨。像这次一般,直接把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亲戚,不声不响的抓进来还是头一次。
  锦麟刚走进东辑事厂的正堂,一直坐着品茶的提督太监姜公公便起身相迎,拱手道:“指挥使亲自驾临东厂,叫咱家怎担待的起。”朝旁边伺候的侍从道:“快给指挥使大人看座!”
  锦麟便衣摆一撩坐了下来。那姜公公笑眯眯的道:“不知是什么风把指挥使您吹到咱家这‘清闲的衙门’来了。”
  这话说的太酸,分明是暗指自从穆锦麟接任了锦衣卫,让锦衣卫和东厂不分伯仲。甚至把他们的东厂的生计都给抢了。
  这时伺候着的侍从端了茶上来,双手举给锦麟。锦麟把茶接来,却不喝,垂着眼眸看着袅袅热气,笑道:“穆某前来,自然有事相求,这件事唯有厂公您高抬贵手,才能保我穆家周全。”
  此话说的不深不浅,所谓的‘穆家周全’是指把穆静宸放了,还是指不要拿吴美玉的事做文章把他穆锦麟拖下马,就看姜公公怎么想了。
  姜公公一怔,惊讶间笑道:“穆大人何出此言呐,说的这般严重。咱家怎么能伤到穆家的周全呢?”
  穆锦麟叹道:“那穆某就直说了吧,我堂弟不知怎地掺和进了岭南书院的妖言案中,这会正被扣在你们东厂手里。眼瞧这天冷了,也不知他被押往京城问罪的路上,缺不缺衣裳,冻没冻到。他虽然不成器,到底是我的亲堂弟,见不得他受苦。”说到这里,抬眸看姜公公的表情。
  姜公公一拍案,怒道:“竟有这等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吗?”他见穆锦麟只盯着那盏茶,不表态,便装模作样的吩咐左右道:“去把负责岭南书院案子的档头叫来!”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对穆锦麟道:“指挥使稍微,咱家这就把这帮有眼无珠的混账叫来仔细盘问。竟感动锦衣卫指挥使的亲堂弟!”
  锦麟轻叹:“厂公您也知道,我伯父就是受乱党案的牵连,那一脉才被削去爵位的。我那堂弟又不争气,没中进士,只有个举人的功名,这寒岗县县城还是补官才做上的。他历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对朝政有半点微词,这其中定有误会,还望厂公明察。”
  姜公公答应的痛快:“指挥使您客气了,等那不长眼的档头来了,咱家便活剥了他的皮给您堂弟出气。”
  锦麟见姜公公绕来绕去,就是不说放人的话,虽然句句都在应承,却一句实话都没有。便把对方的态度摸清楚了:“厂公不必动气!下属们笨手笨脚难免做错事。咱们发现了,哪里错了,指出来叫他们做好便是了。”
  姜公公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瞬间便恢复了一贯的笑容:“这帮做事的,得时刻盯着,否则就要做出偷天换日的荒唐事来。”
  偷天换日四个字是说给锦麟听的。穆锦麟笑的风轻云淡,附和道:“厂公此言不虚。狐假虎威者亦不在少数。”
  姜公公和锦麟对视一眼,发出低哑的哈哈笑声。锦麟噙着笑意,道:“这次我那不争气的归家,定准备一份厚礼亲自送上京来,为您贺寿!”
  姜公公的六十大寿就在下个月,锦麟言下之意,便是要他在此之前将人放出来,只有那样,才能给他准备贺礼。
  姜公公自然能听明白。可他好不易才捏住了穆锦麟的软肋,怎么能轻易放人,便摆手道:“何劳破费,咱家一个奴才,哪有资格做寿。”
  对方要是同意放人,肯定不是这番推脱不做寿,不收礼的言语。而是会说诸如:那咱家便在那时等候穆三少爷来京的话。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试探虚实,锦麟几经试探,都没得到姜公公松口的话,便深知此时做不成。而且这么久,那个所谓的档头都没叫来,这就是诚心的敷衍他了。他起身拱手,真假参半的道:“厂公客气了,有您的担保,穆某这颗心就算放下了。不叨扰厂公您了,这就告辞。”
  姜公公心中哼道,自己可没保证什么。他亦起身还礼,道:“穆大人慢走!”
  “厂公留步。”锦麟复又一拱手,转身离开。在踏出正堂的瞬间,他心中骂道,你个老阉人!是打准主意找本官的麻烦了!
  等穆锦麟走了,姜公公款款而坐,吹了吹早上才修了的指甲,口中哼道:“咱家在宫里混的时候,你小子的爹还吃奶呢!你堂弟的那个妾,当咱家猜不出她是什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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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锦麟所料,一个月后还没听到东厂把穆静宸放了的消息,但也没其他的动作。姜公公所说的‘偷天换日’四个字还徘徊在耳边。而去了寒岗县的李苒还没送回消息。他越想越焦躁,眼中阴郁之色渐浓,在书房提笔在纸条上写了两个字‘不留’。
  刚写完,正欲叫人来送走。就见妻子推门笑盈盈的走了进来。他立即把那纸条揉成一团,捏在手心里,对暇玉道:“你怎么来了?”暇玉不知他的打算,走过来笑道:“时候不早了,到饭时了。有什么公务吃完饭再处理吧。”
  如果她知道自己打算把她的堂姐处死,会和自己闹多久?!不……自己不会告诉她,就告诉她静宸犯了案子,被抓入京审讯,她来京寻夫,路遇横祸,死于非命罢。锦麟应了声,起身随妻子去用饭。可刚出门就见报信的小厮急冲冲的跑来,到跟前弯腰低声禀告道:“老爷,李小爷回京了,要见您。”
  锦麟惊讶他怎么回来了?!不是叫他在寒岗县吗?!
  暇玉见锦麟面色凝重,道:“那你们先说着,我吩咐下去,待会再布菜。”
  锦麟哪还有心思吃饭,含糊的应付了妻子,就叫人把李苒给叫了进来。那李苒跌跌撞撞的走进来,捂着左肋下,对锦麟道:“大人,事情不好。吴美玉不见了。”
  锦麟提着他的前衣襟,恨道:“仔细说来!”
  “我到寒岗县后的确见到了吴美玉,按照大人吩咐把人扣住了。据说我们到之前,在东厂带走三少爷的时候,就曾想抓她,幸亏郑公郑婆机灵,把人先藏了起来,才躲过一劫。然后……我们见到吴玉梅的三天后,突遇夜袭,想必是东厂的人来劫人。而吴美玉趁乱跑掉不见了。”李苒道:“我派人寻了几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锦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别人逃跑他相信,吴美玉比自己的妻子还弱的人,能躲过锦衣卫的东厂的抓捕,一定有人帮她。他在气头上,推了李苒一把,骂道:“废物!既然在乱斗中不能保护她,为什么不干脆一刀杀了她?!”
  李苒低声道:“属下离京时,大人没吩咐过可以动她的性命。属下不敢轻易妄动。”
  的确,他那时就少交代了一句可以取吴美玉性命的话,是他的错:“罢了,罢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别让吴美玉活着落到东厂手里。”见李苒一直痛苦的捂着左肋,他心下不忍,道:“你既然受伤了,叫别人回来报信就行了,你何必急匆匆的亲自回来。先下去叫府里的大夫给你换换药,重新包扎一下伤口罢。”
  “……谢大人。”李苒惨白着一张脸退下了。
  锦麟则绷着脸,狠狠揉着手中的纸团。东厂先把穆静宸抓去,再拿他逼吴美玉开口,承认自己的身份,目的是把他穆锦麟拽下马。虽然皇上未必关心吴美玉的死活,但真凭实据的告他面前,皇上就算想袒护自己也袒护不成了。
  现在最关键的是吴美玉的死活。正痛苦的冥思就见妻子重新推门进来了:“……锦麟,你脸色不太好,病了吗?”锦麟摇头:“没有,遇到点烦心事。”
  “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暇玉道:“帮皇上去天香楼一尝所愿,不就是咱们商量的结果么。”
  锦麟揉着太阳穴,道:“我有些重要的东西想藏,不知道藏在哪里好,天下虽大,却没几处是真正放心的。如果是你,想背着我藏东西,你会藏在哪里?南京娘家?”
  暇玉是诚心给丈夫解决问题,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以为我藏在南京,我偏藏在京城。”
  “哦?京师,你除了藏在家里,还能藏哪儿?这哪是最安全的地方,分明更危险了。”
  暇玉双手撑在桌上,一撇嘴:“何必挖苦我,我偏有地方藏着。”
  锦麟拉过她的手,笑着问:“说说看,我看看合不合适,能不能借给我用用。”
  “我们吴家在京师的屋宅一直空着。我哥住的那个园子,被他在地下挖过一个密室,他常在那里面配药的。”暇玉笑:“那里挺隐秘的,我家里都几个人知道。你要藏什么,我可以自作主张把它借给你。”
  锦麟眸子一沉,他好像知道吴美玉在哪里了。

    第九十五章

  如果吴美玉得到了别人的帮助,坐着车马逃遁,其实并非难事,毕竟锦衣卫就算设置了路卡盘查,但他们并不能蛮横的看车内妇女的容貌。只要马车有过路的路引,锦衣卫就得放行。
  吴美玉失踪一个月了,得人帮助,偷偷溜进了京城躲藏。他从李苒那知道她潜逃的消息,太过愤怒,一时失去了冷静。现在仔细想想,吴家旗下的药铺在全国进各种药材,顺路去一下寒岗县附近接个人,是很方便的。
  况且事发前,吴澄玉就到过寒岗县,他和吴美玉说过什么,商量过什么,是否告诉她,吴家在寒岗县附近有药材商,倘若遇到危险可以帮助她?
  可能性很大。
  锦麟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知道吴美玉在哪里了。帮助她的人若是吴澄玉,她现在十有七成就在京城里。吴澄玉能思考到的,暇玉也能考虑到。不愧是一家人。
  暇玉见丈夫眼眸之中冷酷的意味渐浓,她半真半假的打趣道:“你想要这个地方,不是藏尸体罢。”
  锦麟道:“若真是藏尸,你还借给我用吗?”
  暇玉笑:“借啊,你不是说过吗,你若杀人,我就得帮你埋尸。谁叫咱们是一家人,自然是休戚与共的。”
  锦麟听闻此言,心中没了最开始的坦荡,果然如此,问题一旦涉及暇玉,他就有些畏手畏脚的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她开口对自己说出了吴家的密室所在,自己现在就派人杀掉吴美玉的话,若是哪天她从吴澄玉口中知道吴美玉曾经藏身在那里。她又不蠢,肯定知道是自己下的杀手。
  到时候,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正因为眼下的生活太过美满幸福,才无法承受它被破坏的后果。
  锦麟心里又烦躁起来。他们两人一步步走来,没必要再因为旁人的事,闹的天翻地覆。
  “暇玉,你坐下,我有事要跟你说。”锦麟决定了,还是告诉妻子这件事。他答应过不再骗她的。
  锦麟很少如此严肃和她说事情,暇玉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刚才李苒风尘仆仆进府开始,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氛。她顺手搬过来一个绣墩,坐下后,道:“锦麟,你要跟我说什么,你说。”她虽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丈夫说着寒岗县发生的事,她越听越心惊,待他讲完了,她咬着下唇,紧锁眉头,担心的问道:“所以,你怀疑我堂姐被我大哥藏在京师?”
  “就像你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你们家还有现成的密室。吴家药铺的大小掌柜的走南闯北的运药材,与各路卡的兵丁相熟,把个小女子送进京师并非难事。”锦麟道:“你家的老宅,现在都有什么人在?”
  暇玉被这压抑的气氛弄的呼吸都不怎么顺畅了,她深吸了几口气,才道:“就剩一对老夫妇在,平日里扫扫院落。美玉姐真的在那里吗?她到了京城,既不投靠你们锦衣卫,又不向东厂自首,把静宸救出来,她到底想做什么?藏一辈子?”
  锦麟沉静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吴美玉上京一来是为了躲藏,二来么,是想去找东厂的人,和他们做交易,坦白自己的身份,把穆静宸给救出来。可她内心里又不大相信东厂的人,暂时拿不准主意,不知该怎么办。”
  暇玉一听,头都大了:“她不会那么傻的,坦白身份,东厂的人怎么放过静宸,他窝藏女逃犯,下场也不会好。还把咱们都扯进去了。”她无奈的叹道:“我这心里一直揪着,隐隐觉得早晚有这么一天,果然还是来了。”
  “悔之晚矣,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可怜穆静宸把吴美玉送到他身边,两人分开,就没这档子事了。”
  见丈夫往自己身上揽错,暇玉便起身到他跟前,轻抚他的肩头,劝道:“你别这么说,追根究底是我的错。你要不是顾及我的感受,留了我堂姐的性命,也不至于有今日这场麻烦事。”
  锦麟一撇嘴,哼道:“你不用开解我了,是我优柔寡断,我的错。”
  暇玉:“我的。”
  “我的。”
  暇玉:“我的。”
  “好吧,的确就是你的。”锦麟不客气了,道:“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他展开手心的那张字条,给妻子看:“我现在就要下令去要你堂姐的性命!”说罢,他凝视她的眼眸,看她如何反应。
  过往哭泣吵闹的情景历历在目。
  暇玉紧抿着嘴唇,把视线移开,不和丈夫对视。
  锦麟淡淡的说道:“你该明白,我这么做,为的全是你们。”为的是暇玉和三个孩子的平安。别说对方仅仅是妻子的堂姐,就是妻子的亲生父母,他也可以牺牲的理直气壮。
  暇玉眨了眨眼睛,强忍心酸,道:“我当然知道……只是这件事当真再无转机了吗?她死了,便能把所有的疙瘩都化解么?”锦麟道:“还有一个办法,我虽然不能把静宸从东厂那帮人手中弄出来,但做点手脚叫他死了,应该不是难事。穆静宸死了,东厂没了要挟的筹码,抓住吴美玉,她也未必会配合。当然,这是下下策。”他扳过她的脸,逼她看自己:“你想牺牲哪一个?”
  暇玉勉强开口:“我不知道,但,我听你的。”
  锦麟今日轮休在家,但却感觉比任何时候都累。若是妻子和他哭闹,兴许他真的会头也不回的叫人去杀了吴美玉,可妻子全然支持自己的决定,这让锦麟觉得压力更大了。她相信自己,自己却没法保护她的亲人,只能采用取人性命,斩草除根的法子,未免太无能了。
  他身子靠在椅背上,仰头看棚顶。把这件事从头到尾又仔细的捋顺了一遍,过了一会,他把那个写着‘不留’的字条向后一抛,微微转了下头,斜眼看妻子:“……还有一个办法。”
  在锦麟思考的时候,暇玉何尝不是在心里做着斗争,绞尽脑汁的想尽量能保全大家的方法。此时她听丈夫说还有其他的主意,马上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锦麟抓过妻子的手,把她揽到自己面前,倾身相告。他说后,道:“是成功还是失败,就看你们的了,如果成功,一劳永逸,若是失败,你堂姐必死无疑。”
  暇玉深知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咬着牙郑重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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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家老宅。
  吴美玉待在地下的密室内,分不清昼夜,唯有家中的老仆每日来送饭菜,从他们口中才知道这是哪一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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