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雅夜幻水 水芙-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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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家，本就该由爹娘宠着爱着，他那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怨的。”武媚娘眼底冷光一闪，少女纯真娇嗲的话语正好提到她目前最介意的事情。

　　　　此时高宗身体渐差，武媚娘已经开始代为批阅奏章，在国事上也有发言权，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年轻的太子心急着将全力都捉在自己手里，对武媚娘也时常阳奉阴违，在外发展势力，想方设法打压武媚娘在朝上的发言，母子之间暗潮汹涌。

　　　　武媚娘本就对太子不满，再有李盈在背后添油加醋，自然是把太子的缺点扩大无数倍，当权者最不缺乏的就是猜疑心，脑补能力更是修炼到满级，李盈提一句话便足够武媚娘无限展开联想。

　　　　盈儿提醒的是啊，虽说弘儿是她的骨肉，但看弘儿的作风，分明毫无太子应有的器量，眼下就忙着拉拢朝臣排挤她，分明不把她这个娘亲放在眼里，他日荣登大宝，只怕更巴不得早日铲除她，好独揽大权。

　　　　自古天家无情，太宗皇帝的皇位还不是发动玄武门之变抢来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想到这里，武媚娘的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她的儿子不止弘儿一个，若弘儿不孝，可就别怪她不慈了，为娘能生下你，推你为太子之尊，也能让你从九天上跌落，永不翻身！

　　　　能够以皇后之身执掌国家大权，武媚娘亦是杀伐果决的人物。

　　　　“可惜呀，盈儿非男子。”最得她心意。贴心又听话的，偏偏是个女儿。

　　　　“母后您也不是男子，可是盈儿最喜欢您。盈儿希望自己能变得像母后一样能干，是男是女不重要，母后一点也不输给父王呢。”

　　　　“是男是女不重要……盈儿，你是母后的好女儿啊。”

　　　　现在的武媚娘也许没有称帝的心思，但她有傲气，她的才能不比世间男子差，难道只因世人对女子的偏见，便要埋没于后宫中？

　　　　盈儿的话道出了她的心思，她终究是不甘的，生为女儿身为何不可一展才华？她现在不也照样手握重权，并且做得很好，女子未必不如男！

美人如花隔云端


　　　　时间匆匆又过了五年。

　　　　早晨，璎珞照常熬好药送去给李盈。

　　　　这几年随着广玉公主的身体渐渐好起来，嫿婙的人格偶尔会冒出来，因为融合的关系她和李盈共享属于广玉公主的记忆，但彼此的感情是不同的。

　　　　嫿婙虽是上古神祇，但轮回之后记忆全无，她的人格宛若一张白纸，旁人说什么她都信，对四周的人投入全部的温情和信任。正因为如此，璎珞不得不在她每一次使用异能飞天、舞花、穿墙之后，匆忙删除周遭人的记忆。

　　　　其他人也就罢了，只是司天台那群能人异士很不好处理，其中最麻烦的要数两年前升任司天监的师夜光那妖孽！好在师夜光效忠的是武媚娘，自然不愿得罪武媚娘最宠爱的广玉公主，璎珞不能暴露太多，最终只好随他去了，事后少不了提醒李盈尽量掌握身体的主控权，提防司天台的人。

　　　　正是因为此事，璎珞入了师夜光的眼，只是她管来安分守己，所作所为也是为了保护李盈，和师夜光几乎没有利益冲突，索性大家各顾各，对彼此的秘密心照不宣。

　　　　坏处是璎珞自此难免偶尔和《长安幻夜》的一群人有所接触，她对此深感困扰，休息时间又要浪费许多。

　　　　这不，送药的半路上遇到了司马承祯。按理说历史上司马承祯这人不该那么早出现在宫廷，但，既然遇上了安碧城，再碰上司马承祯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连师夜光都出现了，这位美青年版本的司马承祯自然也不是历史中那一位。

　　　　“司马大人，您是来拜访公主的吗？”璎珞盈盈一拜。唐朝风气开放，对女子的限制不如后世朝代那般严厉，男性官吏也可以在内廷走动，所以璎珞没有大惊小怪。

　　　　“不，我是来找李尚宫的。我有些关于水精阁主人的事情想问问李尚宫，敢问李尚宫似乎认识一位叫‘安碧城’的西域商人？”

　　　　璎珞莞尔，从容地让朱砂先把药送给李盈，她单独去跟司马承祯谈。

　　　　朱砂是武媚娘特地给李盈挑选的，李盈搬到离宫时年纪尚幼，小孩子总是需要几个年纪相仿的玩伴，所以疼爱女儿的武媚娘特地挑了几个清白人家的小女孩安排到寒伶宫，至于喜不喜欢就看李盈自己的意思。

　　　　能够当选的都是些心思玲珑的女孩，她们心里清楚公主出身最尊贵的添加，而自己只是公主的奴婢，没有就此变成主子。正因为年幼，她们更容易受到其他宫女的欺负，在获得公主的青睐之前，她们也要像其他粗使宫女一样干活。

　　　　其中，朱砂十岁，和李盈同年纪。起初被分配到璎珞身边时朱砂还曾暗自庆幸，李尚宫自广玉公主出生后便在公主身边服侍，是公主最信任的心腹，跟着她特有更多接触公主的机会，另一方面也可以暗中学学李尚宫的言行举止。

　　　　宫女奋斗的目标无非有两个：一是在皇帝权贵面前露脸，争取成为人上人；二是成为最高尚宫，持有仅次于皇后的权利。

　　　　能够跟在一位尚宫身旁学习，对她日后进取很有好处。为此朱砂很卖力讨好璎珞，她深知宫中水深，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要得到李尚宫的认可和栽培，首先要取得李尚宫的喜欢。

　　　　如果早知道获得李尚宫信任可以跟在她身边的结果是单独去给公主送药，朱砂宁可去膳房劈柴挑水，做最苦的活！

　　　　除了帝后，只有李尚宫治得了广玉公主，这是寒伶宫的人都知道的秘密。广玉公主对喝药的厌恶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是以被璎珞指去送药的朱砂心肝儿跳个不停，唯恐遭到迁怒。

　　　　但，谁叫她是一个无足轻重小宫女，哪怕上头的大人物叫她去死，她也只能乖乖照做。

　　　　朱砂小心翼翼将药碗捧到李盈面前，心中已经做好被发落的准备了。送药很危险，可是又不能不去送药，万一公主病发，谋害王族的罪名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呀！

　　　　没有璎珞盯着，李盈看那碗药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深恶痛绝，背后是浓浓的黑色怨念。

　　　　在大家认为这位素来活泼过头的任性公主会悄悄把药倒掉的时候，李盈以壮士断腕的气势毅然接过药碗，眼一闭仰头一口气把药喝完，脸色宛如调色盘一般又青又白地变化个不停，好像她喝下的不是补药而是剧毒一般。

　　　　事实上，就算味道再可怕，它依然是大补的养身灵药，把李盈补得面色红润。李盈很快就精力充沛地活蹦乱跳。

　　　　问过朱砂得知找走璎珞的是司马承祯，李盈十分羡慕。自从她搬到寒伶宫，见的人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个宫女太监侍卫，如果不是自身条件不允许，她早就跑到水精阁去看安碧城那个混血狐狸了。

　　　　可惜她搬来寒伶殿的时候妖孽美人师夜光还没进入司天监，倒是帅气的司马承祯最近几年名气越来越大，很受母后的重视，但他也从不踏足寒伶宫。金吾卫就更别说了，离宫是在国都之外的宫殿，甚至不在他们的巡逻范围里，他们今天要是敢没空跑过来转两圈，惊扰到广玉公主的休养，明天皇后娘娘非撤掉他们的饭碗叫她们回家吃自己不可。

　　　　李盈幽怨地咬手帕，总不能亲自去告诉他们“本宫不怕惊扰，你们多来寒伶宫转转”，《长安幻夜》的帅哥那么多，为毛身为唐朝公主的本宫活了十年，却一个也没见过！这世界还有天理吗？今天本宫一定要见到司马承祯！

　　　　“抬起头来！”李盈看了眼面前跪着的小宫女，有胆来送药，这小宫女的胆量还不错嘛。“你的名字叫朱砂？”

　　　　“回公主，是的。”

　　　　“现在起，你到本宫身边伺候。”

　　　　朱砂垂着头，浑身颤抖地等李盈的秋后算账，岂料等到升职的好事。朱砂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当即难以置信地抬了一下头，马上又低下去，她卑微的身份是不可瞻望公主尊荣的：“奴婢该死！”

　　　　“不碍事，下次注意着点。”李盈摆摆手，她没有兴趣跟古人谈众生平等，但也不会对自己身边的宫人太过严厉。“以后该注意的还是注意点，可别冲撞了父王母后，明白吗？”

　　　　朱砂压抑着喜悦颤声道：“奴婢明白，谢殿下恩典。”

　　　　“本宫要去找李尚宫，朱砂，你在前头给本宫带路。”

　　　　“奴婢遵命。”

　　　　朱砂小心收拾起狂喜的心情，带着李盈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盈儿，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看到贵气逼人的武媚娘，李盈立刻欢喜的扑上去对她撒娇。未来的女皇陛下驻颜有术，压根看不出是几个孩子的娘，既华贵又妩媚，无愧于“媚娘”这个赐名。

　　　　只有在面对这个女儿时，武媚娘脸上高傲的神态才会柔和下来，凌厉宛若能看透人心的眼神带上一点心疼、一点爱怜。若非现今朝上情势未明，太子、皇帝联合起来打压她，她又怎么舍得将女儿留在离宫之中，好在自从搬来离宫，盈儿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

　　　　“怎么李尚宫没有在？你今天的药可吃了？”

　　　　“适才司马大人来找李尚宫。母后，盈儿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您跟李尚宫说说减少一些药好不好？”李盈拉着武媚娘的袖子撒娇，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可不成，李尚宫做得没错，良药苦口利于病，盈儿切莫任性。来，让母后看看你。”武媚娘扶着李盈的手走到亭子里，早有宫女摆好垫子茶水，她拉着李盈一起坐下。“脸色较之以往好多了，过两日我招御医过来为你诊脉，改改方子去了苦味，待他日你痊愈了，爱吃什么，哪怕是那海中蛟龙母后也给你弄来。听说近日盈儿胃口好了？”

　　　　“母后，我哪有那么贪嘴！”李盈娇嗔一声。冤枉啊！膳房做的餐食大多消化在姐姐的胃里，为什么要本宫给她背黑锅？

　　　　武媚娘又哄了李盈一阵，从身后叫出一名身穿乌金铠甲的少年武士，对李盈介绍：“盈儿，这位是昊玥将军，日后便由他负责寒伶宫的守卫。”

　　　　李盈顿时被雷劈中了。尽管知道剧情迟早要开始，但是突然见到这位上古雷神的感觉还是很奇怪的。大概是受到嫿婙那部分灵魂的影响，眼前的少年将军分明是第一次见，她却有种“仿佛在前世认识”的感觉，脸颊一阵阵滚烫。

　　　　对面的少年似乎也有同样的心动，脸上浮现一抹晕红。

　　　　昊玥今年十四岁，古人大多早当家，他是凭真才实学得到的职位，倒没人怀疑他的能耐，只是十四岁的将军毕竟太年轻，升迁太快反而容易引起军队里老人的反感。师傅要他争取到寒伶宫当守卫，避开朝堂那些爱拿腔拿调的老狐狸是好事，但要他保护一个小公主，昊玥难免有些许不甘。

　　　　然而那点不甘在看到广玉公主的瞬间烟消云散，他自幼跟着师傅东奔西走，见过很多人，但眼前的小公主却给了他眼前一亮的感觉，娇俏动人的面容和皇后娘娘有七分相似，甜甜糯糯的嗓音宛如蜜糖一样，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直看到他心里，心脏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他们就这样凝视着对方，感受命定相逢的灵魂悸动。

　　　　“呵呵呵，看样子盈儿也很满意将军。”武媚娘是个懂惜才的人，眼光也极好，一眼就看上这个老实厚道又有真本事的少年将军。

　　　　“母后！”李盈低下头，绝不承认自己刚才真的脸红了，她只是被嫿婙的感情影响到而已！

　　　　不料这一幕落到武媚娘眼里，成了女儿家娇羞的表现。如此她便放心了，现在皇帝和太子联合起来对付她，她恐怕顾不上远在离宫的盈儿，只能找个忠诚老实的护卫保护盈儿。

　　　　古代女子早婚，李盈十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如今大唐强盛富有，不需要牺牲公主与外族联姻，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她希望能给女儿找个贴心的人。

　　　　那些油头肥脑满肚花花肠子的权贵子弟大多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昊玥是个人才，小小年纪建立赫赫战功，况且他还年轻，为人踏实肯上进，日后定有一番成就，最重要的是他身世简单，盈儿身份高贵，配给他，不怕他日后对盈儿不好。

　　　　姻缘看的是缘分，反正离盈儿及笄还有几年，既然两个孩子对彼此的第一印象良好，不如让他们多相处一下。

　　　　武媚娘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物件递给李盈，抚摸着她的头发，怜惜地说道：“盈儿，这是文王镇邪后天八卦，佑你平安。”

　　　　“谢谢母后恩赐。”

　　　　“离宫之中较为清冷，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母后说，若是有人怠慢了你，罚了便是，你素来待人亲和，却也莫失了身份，不要将委屈憋在心里，当心把好不容易补好的身子又弄垮了。”

　　　　“我省得的，不能为母后分忧，反而要母后为女儿操心，女儿实在不孝。”

　　　　“盈儿，你是个可怜的孩子……如今你长大了，整日呆在寒伶宫是闷了点，但你一定不可以走出宫门，起码寒伶宫内你是安全的，我会给你增加护卫。”

　　　　“是，母后，我知道母后是为了我好。”

　　　　“好孩子，你自幼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叫母后怎么不疼？怎么不宠？以后你的好日子长着，且听母后的，先养好身子。若碰上不懂的事，多问问李尚宫。”说完看了看天色，武媚娘起身，李盈也连忙跟着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宫，别送了。”

　　　　“恭送母后。”

　　　　送走武媚娘，李盈早忘记了去找司马承祯的原意，明知道对昊玥的亲切感觉是受到嫿婙的影响，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脸红心跳，想要亲近他。

　　　　半晌，李盈扭捏地说：“咳，本宫闲来无事，带昊玥将军熟悉一下寒伶宫吧。”

　　　　一声轻咳终于惊醒了昊玥，他不好意思地从李盈身上挪开视线：“不敢，属下冒犯了。”

　　　　“无妨，昊玥不要太拘束。”

　　　　分明是小女孩的模样，偏偏用老成的语气说话，昊玥眼力很好地捕捉到她微红的耳朵，更觉得这个小公主粉嫩可爱。走在后面的他微微低下头，掩饰自己发烫的脸。

朱砂恨


　　　　“姐姐，今天昊玥又要出宫！”

　　　　李盈遣走了宫女，怒气冲冲地推开璎珞的房门直接扑到床边，喋喋不休地细数着几个月来昊玥出宫多少次，去了多长时间云云。自从认识了昊玥，那位转世雷神就成了她的固定玩伴，主要是因为昊玥性格老实、好戏弄，捉弄他非常有意思，可惜每次他走后日子就格外无聊。

　　　　“死丫头你烦不烦！给老娘闭嘴！！”璎珞依然闭着眼睛，一字一顿地吐字，困倦模糊的声音充满杀气。

　　　　今日正值元宵佳节，昨夜刚下过一场雪，即便正午时分也是寒气逼人。虽然璎珞可以用灵气取暖，但不至于整个冬天一天24小时地用个不停，用得多了反而容易促进灵力增长，对目前需要抑制修为的她没有好处，所以一般她都是跟普通人一样随着季节走。

　　　　冬天天冷，璎珞自是十分嗜睡。加上这个时节帝后甚少驾临寒伶宫，璎珞更乐得躲在暖暖的被窝里冬眠，当然不忘在偷懒之前给寒伶宫所有人施个术，让大家都下意识忽略她的存在。睡觉皇帝大，没事别找姐，有事更别来烦姐！

　　　　突然被吵醒，璎珞的起床气极重，就算面前的是她的小妹她也照样不爽，直接朝被子外面踹了一脚，将李盈伸进被窝来偷暖的冰凉双手踢开，睁着惺忪的睡眼杀气腾腾地瞪了李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