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颜驭兽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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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辰轩俯视着她，对她的话无动于衷。
　　夜冥即使再把战辰轩当成爱人，也不可能乖乖地任他伤害。用力抽了抽被他越捏越紧的双手，发现只是徒劳之后，她眸色一暗，隐没身子，消失不见。
　　手下的猎物凭空消失，战辰轩微微一惊之后，立刻提高警惕。
　　天底下能让身体凭空消失的，除了传说中没有实体的阴魂冥鬼，便只有修为达到极品仙翁以上品级的修炼者才能身怀此神功，这个看似只有二九芳华的女妖，莫不是已经达到了极品的修为？
　　阴魂冥鬼既是传说，他便直接没往那方面想，只以为夜冥的修为已是极高，而妖类，因吸食天地灵气及修习其它旁门左道，可化为妖媚年轻的女子，容貌千年不变。
　　旋身而起，离开乌铁大床，站在卧室中间，他双手握拳垂于身侧，目光冰冷地看着再无二人的房间，唤起意念搜寻夜冥的气息。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落在她手里的，但他知道，他必须杀了她，离开妖的领界回到战场，为父王未完成的千秋大业抛洒热血，奉献忠心。
　　也许，他不是她的对手，但他必须搏上一搏。战家男人，不会不战而败未动先输，更不会束手就擒奴颜一生，即使今日死在这里，他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不枉此生。
　　战士，就该死在战场上！
　　“轩，你不再动手我就下来。”夜冥坐在房梁上，现出身形，温柔地看着气宇轩昂身材健硕浑身散发着男子气概的战辰轩，声音温柔脆亮地道。
　　她可不想和亲亲的轩动手，伤了他，她自己会先疼死的。
　　战辰轩浓密地剑眉微微拢起，如果没记错，他和那妖女素昧平生，为何她表现的像和自己很熟稔一样？
　　轩？哼，连父王母后都不敢这样称呼他，她这妖女有什么资格这样叫？
　　锁定了夜冥的位置，他飞身而起，释放出明黄色的杀气旋波，直捣夜冥。
　　夜冥不高兴地嘟起嘴，飘然移向，躲开战辰轩的攻击。她就不明白，睡梦中那么温柔迷人的轩，一醒来为何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杀气腾腾的想要她的命。
　　她对他还不够好吗？
　　夜冥坐过的滚粗房梁处被暴破力越强的杀气旋波一击，即刻化为碎片，洋洋洒洒地往下掉，而房梁也因此断成两截。与墙壁连接处的端口承受不住数米长的房梁重量，只听咔嚓两声脆响，均从根处折断。两截得了自由的房梁轰然下落，砸倒了卧室内的桌椅摆设，柜架瓷器，发出噼里啪啦地撞击碎裂声，震耳发聩。
　　“出什么事了？”完成任务又被要求随时待命，正躺在侧厅摇椅上喝茶养神的齐之朔听到卧室内的声音，惊的差点没把手中的紫乌琉璃箫摔在地上。
　　那丫头追男人追的不会用上暴力了吧？
　　等他脚不沾地的赶到夜冥的卧室前，那里已经聚集了一群精神饱满身体健康的少男少女，幸好，众人之中他最高，即使站在最后，也可清晰地看到室内的景象。
　　看到战辰轩，齐之朔不住地点头，不愧是那丫头看上的男人，果然……比曾经的某人，要强上千倍万倍。不边虽说打是情骂是爱，他们也不用斗得拆房子吧？
　　这森冥宫，可是丫头最爱的府邸，当初建时，可谓耗费巨大，若是毁了，岂不可惜？
　　“公子！”荆卫羽看清楚战辰轩之后，又惊又喜，大叫一声，奋力挤出人群，踏进房间，单膝跪倒在离战辰轩两米远的地方。
　　公子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他知道。
　　“卫羽？”看到荆卫羽也毫发无伤的出现在这里，战辰轩疑惑了，难道卫羽已经被妖女所收，才能自由的出入如此豪华的宫室？
　　“二哥？！”佳儿微微仰头，凝视着活生生会说话的战辰轩，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才轻移脚步，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的向室内走去。

045　无视夜冥
　　她好怕，好怕看到的都是假象，怕她一大声一激动，二哥就会消失不见。
　　战辰轩内心震颤，墨眸中第一次闪出异样的光芒：“小妹？”
　　这一个问号，不是怀疑佳儿的身份，而是疑问她为什么也在这里。虽然佳儿身材走样，容貌更是因为肥胖变了形，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是他们家的宝贝佳儿，她的声音，他一辈子都不会认错，更不会忘记。
　　佳儿鼻子一酸，红唇撇起，眼泪扑簌簌地掉个不停：“二哥，我是佳儿啊，佳儿……”一直以来她心中固若金汤的坚强防线，在战辰轩面前，全线坍塌。
　　前世今生，他是她唯一的骨肉血亲，那种此生只有你一人可以依靠的感觉，在她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也只有在二哥面前，她才觉得自己是个需要被关心被宠爱的孩子，她会哭，会没有顾忌的把脆弱暴露出来。
　　“公子，她确是三小姐。”荆卫羽以为战辰轩是不确定佳儿的身份，遂恭敬地开口道。
　　站在门口的秦毅阳看着佳儿颤抖的背影，薄唇紧抿，她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女魔头吗？原来，她也会哭，会脆弱……他突然好羡慕战辰轩，何时，他也能像战辰轩一样，可以真正的走进女魔头的心里，获得一袭别人无法取代的位置？
　　“卫羽。”
　　“是。”只要战辰轩一个眼神，荆卫羽便明白他的意思，起身，他看着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他的命的夜冥，声音平静面色无惧地道，“请你出去，公子和小姐有话要说。”
　　向来高高在上被众鬼膜拜的夜冥哪里被别人命令过，凤眼瞪起，她不悦地道：“这是本殿的寝宫，想走才走，想留便留，尔等区区人类，敢来命令本殿？哼！轩和小姑子有话要说，说便是了，何需避人。”
　　战辰轩本就冷漠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轩？小姑子？谁允许一个妖女这样称呼他与佳儿的！
　　“二哥！”眼看战辰轩欲与夜冥动手，佳儿急忙开口阻止。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是夜冥的对手，她不想二哥受伤害。
　　加快步子，舒展开双臂挡在战辰轩面前，她还挂着泪珠的脸上一片冷然之色，冷漠的眼神与战辰轩更是如出一辙：“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强求也无用，出去！”她清脆的童声，冰冷无情。
　　“你……”夜冥看着他们兄妹，气结，“你若在轩面前胡言乱语搬弄是非，是我的也会跑掉的，我，不出去。”
　　佳儿嗤笑一声，不屑地道：“没想到尊贵的夜冥殿下也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冥！”不等夜冥反驳，齐之朔已经越过秦毅阳和夜月，走进寝室，低唤一声，拉了夜冥的手腕向外走。
　　傲气贵气集于一身的夜冥看了齐之朔一眼，又看看战辰轩和佳儿，突然眉目一垂，竟是分外顺从的跟着他向外走。
　　走到门口，她不经易地抬头，恰看到一直微笑着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她身上的夜月，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淡淡的愧疚，以月的脾气，此刻怕是很生气很难受吧！
　　想要对夜月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却最终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低下头敛住了所有的情绪，被齐之朔牵着，向外室走去。
　　夜月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平静地如一池千年不化的春水，心，微凉，却并不寒冷。转身，在装饰的美轮美奂的长长走廊里，沿着与夜冥相反的方向，轻移莲步。
　　这条漫漫情路，是他用了八十年的时间才感动上天恩赐的，能以侧夫的身份留在她身边，已是难得，两百年的独宠，他更该知足。刚刚冥的那个带着些许愧疚与不忍的眼神，看在他的眼里，落入他的心里，已是莫大的幸福。
　　他知道，一直知道，以他的能力，是永远抚不平刻在冥心中的那道伤痕的。在看到战辰轩的那一刻，他突然很希望他留下，冥冥之中，他觉得，那个男人，才配得上如此尊贵的冥，才能让冥真正的快乐。
　　冥快乐了，他才会真的快乐！
　　有风吹过，扬起他雪白的衣袂，墨亮的长发，分外妖娆。
　　荆卫羽退出来，带上门，守在门外。
　　秦毅阳心里记挂着佳儿，自然也不离开，两人一左一右，静默而立。
　　不到三分钟，那扇高大结实的朱阁门突然被一脚踹翻，砸在地上，若不是荆卫羽和秦毅阳反应快，他们肯定已经头破血流小命不保了。
　　战辰轩沉着一张俊脸，右手紧紧攥着佳儿胖嘟嘟的小手，怒气冲冲的向外走。佳儿咬着樱唇，小跑着跟在他的身侧，满脸担忧，却不敢再说什么。
　　荆卫羽不敢多言，立刻跟上，秦毅阳莫名其妙地揉揉太阳穴，不甘落后。
　　刚刚在前厅坐定的夜冥听到动静，脸上一喜，起身向来人的方向跑去，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出来了，那丫头已经说服轩留下了吧，呵呵……看她在审判殿的反应，就知道她也不舍得让她唯一的亲人再离去。
　　“轩……”迎着战辰轩走过去，却在相对的那一刻被他完全无视，接下来的话卡在喉间，说不出咽不下。
　　一行四人，风风火火，如过无人之境，眼看就要踏出森冥殿了。
　　战辰轩的无视，无疑如当头一棒，敲得夜冥头痛欲裂，敲碎了她这几个时辰以来所有美好的幻想，敲的她的一颗心好痛好痛。
　　凤眸中闪过难奈的痛楚，她一咬牙，转身移步，挡在了战辰轩的前面。

046　我不会留下（二更）
　　即便如此，战辰轩依然目中无她。
　　不躲不避，视她如空气，战辰轩高大宽阔的身躯撞开夜冥，眉头都不皱一下。
　　满眼委曲的夜冥脚步凌乱，连连后退，若不是齐之朔及时扶住她，她便要硬生生地撞在门框上了。甩开齐之朔的搀扶，她眨眼间又挡住了战辰轩的去路，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傻到再用身体去拦他。
　　战辰轩拉着佳儿，隔着虚无的结界，暗眸冷光飒飒：“你最好滚开！”
　　“为什么？”夜冥一双漂亮的美眸眨也不眨的看着战辰轩，似是想看透他的想法，看穿他的内心，可惜，她什么也看不到，她只能自己去问，自己去找答案。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战辰轩低眼看着掌心里佳儿小小的玉手，似乎也很想知道答案一样，重复着夜冥的问题：“为什么？”长长地密睫如一把卷翘的羽扇，遮住他的眼睛，墨色的深眸在羽睫之后若隐若现，**感迷人。
　　夜冥，就这么轻易地再次沉迷在他阳刚狂霸的外表下。痴痴的望着战辰轩，她差点儿就忘了此刻拦住他的目的。
　　突然，战辰轩抬眉睁眼，目光犀利恨意灼灼地看向夜冥：“我不找你算账已是我忍耐的极限，你却偏偏再来问为什么，哼，果真是阴鬼无心，有脸无皮。”
　　夜冥眼神一恍，受伤地道：“你给我说清楚，我欠你什么？”
　　战辰轩压住心中的怒气，狠狠地点了几下头，才语气逼人地咬牙切齿道：“请问冥界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凭什么带佳儿入黄泉看生死？凭什么用她二哥我的生死来威胁她？她才十岁！你却残忍地强加给她那么多她不该承受的痛苦，你，凭什么？”
　　一想到佳儿刚才对他说的话，他就心底发寒怒火冲天，他们家宝贝一样被捧在掌心藏在心头丝毫不舍得让她吃半点若的小宝贝，怎么可以面对那些残忍的东西。
　　她说：“二哥，爹娘还有大哥都死了，你不要死好不好？佳儿不想一个人，也不想你孤单的走在开满血色曼珠沙华的黄泉路上，不想你和其它的鬼一样拼了命的去挤渡船。忘川河里都是血，还有好多恐怖的虫子和蛇，它们会撕咬掉下船的鬼魂，佳儿怕，怕二哥掉下去，好怕好怕，那些鬼，叫的好恐怖。”
　　他抱住佳儿，告诉她他不会死，告诉她他会永远陪在她身边，看她长大，看她嫁人，不会让她孤独无依，她却拼命地摇头，哭湿了他腰间的衣衫：
　　“奈何桥上的牛头马面好无情，他们把本就很可怜的鬼魂推下桥，掉进血雾升腾的桥底下，二哥，那桥下一定很可怕，要不然，那些雾气也不会是血红血红色的。”
　　他告诉她，二哥活的好好的，怎么会去走奈何桥，傻丫头，别胡思乱想。明明是安慰她的话，在她听完却哭的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二……哥……生死……簿上……佳儿都看……到了。”
　　那一刻，他才猛然醒悟，他的佳儿不是在胡言乱语，她说的那些东西，她必是全部都见过，全部都经历过，否则，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哭过的丫头不会哭的那么的凄惨，那么的肝肠寸断，她在他的怀里一直抖个不停，他知道，她在怕，怕他离开他。
　　大哥死了，爹娘怎么会死？战场上的那些扰乱军心的流言，怎么可能是真的？
　　他很想问，却不敢开口，他怕再勾起佳儿痛苦的回忆，怕在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小小心灵上再撒一把盐。
　　他沉默了，呼吸都有些疼痛。
　　他怀中的她却突然停止了哭泣，猛然从他怀中挣出，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袖，眼神哀求的认真道：
　　“二哥，你留在这里吧，夜冥是冥界的太子，她承诺过佳儿，只要二哥留下，她便会毁了二哥的生死簿，没有了生死簿，二哥便会一直活着，再也不会经历那些可怕的东西，这样，佳儿也会永远地有二哥。二哥，好不好？佳儿求你了。”
　　不用想，他就知道他醒来初见的那个绝色女子便是佳儿口中的夜冥，是冥界的太子……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生生的佳儿，为何会知道人死后才能看到的东西？为何会知道生死簿上的东西？
　　不用问，他都能确定，是那个该死地冥界太子在作祟。
　　压抑住怒气与心疼，他尽可能的微笑，轻声地问佳儿：“告诉二哥，那生死簿上写了什么？”他的死期吗？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给佳儿看那个，她如此做，不等于直接告诉佳儿，她唯一的亲人也要离开她？
　　时刻都要活在亲人即将死去的恐惧中，时刻都要紧绷着神经害怕时间走过，她的心中，该有多痛快，多折磨？
　　没想到，佳儿摇摇头，不哭反笑道：“只要二哥答应佳儿留下，那生死簿便会不存在了，它上面写了什么，不重要，更没有意义。”
　　她抱住他的腰，把头贴在他的腹上，撒娇地道：“二哥，答应佳儿吧！佳儿看的出，夜冥很爱你，她会对你好的！只要你还活着，佳儿就什么也不怕了！”
　　他明了了。
　　原来，那个女人想要他留下，而他的生死，以及佳儿在阴间所遭受的一番恐怖经历，正是她用来威胁佳儿的手段。
　　让佳儿如此难过的罪魁祸首，竟是他，战辰轩！
　　他抱紧她，轻笑道：“哥哥的宝贝佳儿，竟然残忍到要把哥哥推给别的女人？那个女人，还是一只鬼？我们相依为命，佳儿不想每时每刻都和二哥待在一起吗？”
　　这次，她拼命地点头了以后，才又使劲摇头：“佳儿想，做梦也想，可是，佳儿不能自私，如果要佳儿选，佳儿宁愿一辈子不和哥哥见面，也要哥哥好好的活着。”
　　他摇摇头，道：“宝贝，天各一方永不相见，是比生离死别更痛苦的折磨，是无止尽的煎熬，难道宝贝希望二哥留在一个坏女人身边，无情无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到天荒地老，终日饱受亲人不得见最终永相隔的折磨？如果活到想死也死不了的年纪，那还有什么意思？人活一世，自有定数，何必强求？”
　　他的宝贝沉默了，他却接着道：“若宝贝心中有二哥，那二哥是生是死，又有何分别呢？宝贝与其在这里费尽心思想着把二哥推出去，倒不如在二哥的有生之年里，好好和二哥待在一起，珍惜时间，享受难得的团聚之乐。”
　　他的宝贝终于无话可说了，而他最想做最要做最该做